第二十九章 老頭順書
趙構月初入學堂,這天晚上拎著兜子幾兩牛肉帶著兩小壇子酒,來到了藏書閣里,找那守閣人。
閣樓九層高,趙構徑直入內,拍醒那在茶臺上昏昏欲睡的老先生。老頭不怒自威顯然是有些起床氣,這會怒上眉梢,但看見來人帶著酒,比那蜀地戲法變臉還快,轉怒為喜,搓手問趙構咋想起來請老頭喝酒,趙構笑笑說道:“還希望前輩老先生,以后借書還書多多給些方便!
老頭眼里只有那酒,迫不及待回答:“好說,好說,有酒就行,小子你也陪我喝一杯。”
兩人上九樓,席地而坐,藏書閣九樓遍覽山川,老頭鋪開油皮紙打開酒壇子,那寒春特有的香氣彌漫整個樓層。老頭已然等不急,猛地灌了一口,喝完意猶未盡咂咂嘴,一副酒鬼模樣。
趙構頗有些無奈,不好丟了豪氣,也是一飲而盡,辣酒入喉。
老頭約莫是很久不蹭飲酒,這會自顧自斟自飲,趙構倒是陪了三杯之后,去了閣樓窗邊。
看那窗外冬逝,萬家燈火。
老頭不知道何時來到趙構身邊,帶著酒壇,一邊喝一邊遠眺。
:“江山無限,人心卻有窮盡啊。”
趙構點頭:“老先生說的是,這無限江山葬送了多少人,但還是來者如鴻雁,去者如川流,青史留痕多少書生夢,冢中枯骨多少英雄血!
老頭轉過頭看向趙構:“想不到你小小年紀,心思如此。”
趙構沉默。
老頭自顧自接著說:“現今朝堂,士族崛起,宗親沒落,將軍百戰不得文人一文之功,司馬家以九品官人得天下士族歸心,再奪位竊天下,滅五國而霸。眼下也只剩下趙地一處險象環生。
就是這么一個由宗親刀劍砍下的江山,卻無其立錐之地,激烈者如那遼王司馬睿慘招滅門,綿里藏刀者如那燕王司馬衷雖不至死,也只能困守一隅田川。
文人的筆啊,是這世上最鋒利的刀子。今日一人書,明日千張嘴!
趙構以為老人喝多了胡言亂語,但見到老人說話利索,舉止也不像過飲,于是安靜在旁邊聽,老人繼續說:
“若是,有一天我夏侯家成了板上魚肉,望小友能看今日之情,饒則一二。”
趙構不知為何這老人說這話但是還是點頭。
老人哈哈一笑似乎是有意引入朝堂,繼續說道:“如今這司馬朝堂,皆是司馬氏上任家主高祖司馬衣的門生故吏,御史中丞鐘薈是其學生,邊關討寇將軍鄧哀也是其學生,就連那劍履上殿的郭槐將軍,也是高祖的舊將。如此朝堂,留給后人實在是高祖一生敗筆。至于我夏侯家,僅僅一戰就再無轉寰,已經是外榮內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趙構聽著,忍不住呡一口酒,這九重樓高近天,寒氣逼人。
老頭許是講的太多了,說完上面那一句就不再說了,轉身席地而坐,大口吃著牛肉。
趙構聽老頭講述覺得不簡單,想多問問關于自己生父遼王的事,但又怕開口招來橫禍,左右為難。
老頭自己卻說起來這樁舊事:“那遼王確是一位英主,帶兵也是好手,國戰時白衣擂鼓,三軍動容,殺的那以勇猛著稱的蜀地藤甲兵哀鴻遍野,血流成河,一支騎兵可讓聞者膽寒,可就是這么個戰功累累的將軍,被一個廟堂一個江湖壓的滿門,可憐可嘆啊”
趙構問道:“老先生可知廟堂誰人參與,誰人主使?”
老頭搖搖頭,只說那遼王府大火染紅了燕北一片天,火勢過,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土地,再無別的痕跡可尋。
趙構不再追問,知這老頭不是一般守閣人這么簡單,現在自己內傷未愈,不知對方善惡,還是謹慎為好。
兩人吃喝完,收拾收拾了,下樓。到樓底的時候,那老頭擦了擦自己油膩的手,從懷里拿出一本書來,說道:“小子,我看你氣息綿長但有阻塞,應該是習武之人,有可能是現今的功法不適合你,我剛剛從九樓順了一本這佛頭寫的《二十四章經》你看看,不知這書真假,你且抄錄下來,三天后還我算是老頭報答你這兩小壇子酒錢”
趙構無語,監守自盜么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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