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賭坊一游
玉娘道:“這些人我都認(rèn)識,以前常來我店里吃飯喝酒。”
辛棠蕎追問:“那他們可有什么相似之處,或是共同的仇家?”
玉娘想了想,說:“倒也沒有,他們從不拖欠酒錢,也不仗勢欺人,每次來都是尋個(gè)雅間,吃肉喝酒,最后酩酊大醉而去。關(guān)士韋是他們當(dāng)中年紀(jì)資歷最大的,也是最有錢的,所以時(shí)常由他請客。”
宿傾問道:“那他們言談之中可有不尋常之處?”
玉娘搖了搖頭,旋即又想到了什么,便說:“我倒是無意中聽見他們談及過逍遙坊,說什么輸?shù)内A的,我沒敢聽太久,畢竟他們可是一群修為不凡的人,我這觀月客棧還不夠他們拍兩巴掌的。”
齊潯道:“逍遙坊是賭坊,難道他們好賭?”
宿傾道:“賭則及財(cái),財(cái)易生仇,這不失為一個(gè)調(diào)查方向。”
辛棠蕎道:“這樣的話,二師父明日繼續(xù)查死因,我們便分頭去調(diào)查這些人可能存在的仇家。周雨丞,我們?nèi)ュ羞b坊,宿傾阿真去他們家里看看吧。”
邵念真看了看宿傾,又看了看辛棠蕎,說:“要不還是我跟周大哥去逍遙坊吧。”
辛棠蕎否定道:“不行,逍遙坊這種地方魚龍混雜,阿真你太單純了,容易吃虧。”
周雨丞也幫腔道:“是啊,那種地方你還是別去了,只有我們家蕎麥這種老油條才適合去闖一闖。”
辛棠蕎揮了揮拳頭,惡狠狠地說:“你再瞎說一個(gè)試試?”
周雨丞做了個(gè)鬼臉,趕忙跑開了。
一夜相安無事,翌日清晨,齊潯與師陌又一道前往了神使司,想再為解剖尸體而努力一把。
辛棠蕎起床時(shí),邵念真便已經(jīng)不在房內(nèi)了。她洗漱完畢后來到大廳,見得宿傾坐在一隅,安靜得像一副極美的雕像。
她走過去坐下,抓起盤中的饅頭塞入嘴里,問道:“其他人呢?都走了嗎?周雨丞這花孔雀不會還沒起床吧?”
宿傾答道:“周兄與念真一道去死者家里調(diào)查了。”
辛棠蕎險(xiǎn)些被饅頭噎著,喝了宿傾遞過來的一杯水方咽了下去。她詫異地問:“不是說好跟我去逍遙坊的嗎?”
她昨日刻意安排周雨丞跟她去逍遙坊,就是為了避免跟宿傾一組,可如今倒好,也不知是誰這么好心,成全了她的回避。
該死的,只要一看到宿傾,她就會想到那天晚上沈羲的行為,不由順著往下想,真是令人發(fā)狂。
宿傾不知道她內(nèi)心的這些想法,只誠懇地說:“周兄說他不喜歡逍遙坊的氣氛,想了想還是找我換了。”
辛棠蕎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只好接受了這個(gè)事實(shí)。
逍遙坊是千山城最大的賭場,與華遙的博樂坊一樣,除了設(shè)置賭坊外,還兼顧兵器買賣,是普通人和修道者都流連忘返之地,因此說其魚龍混雜絕非空口而談。
辛棠蕎站在門口觀望了片刻來往的賭徒,剛要邁開腿往里面走,卻被宿傾拉住了。她不解地看著他,但聽他說:“里面太亂了,你跟在我后面。”
辛棠蕎不以為意地說:“沒事,博樂坊都去過了。”
可見宿傾一臉的不可商量,辛棠蕎也只好作罷。
宿傾溫潤如玉,實(shí)在與這賭坊格格不入,辛棠蕎總覺得,他才是更容易被欺負(fù)的那一個(gè)。但宿傾似乎不這么認(rèn)為,他帶頭走入逍遙坊,卻是不知一進(jìn)門,便有兩雙眼睛落在二人身上。
妖嬈女子說:“男的俊女的美,好一對璧人。”
身邊的男人說:“你又看上那男的了?”
“你對女的沒興趣?”
男人一笑,沒有說話。女子抬起纖纖玉手召來小廝,道:“去好好招待這兩位客人。”
賭徒們叫嚷著,使得這賭場比菜市場還要嘈雜。宿傾二人四處觀望時(shí),小廝笑盈盈地走了過來,問道:“二位想玩些什么啊?”
宿傾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說:“都有哪些好玩的?”
小廝看著那銀票眼睛都直了,辛棠蕎卻是滿臉黑線,心道宿云藍(lán)這是周雨丞附體了?
“二位以前可曾玩過?”小廝問。
“不曾。”宿傾道。
“那小的就為二位一一介紹一番。”小廝領(lǐng)著宿傾二人熱情地介紹起自家賭法,“這是擲骰子,比大小,尋常人最愛玩;這個(gè)叫樗蒲,玩法比擲骰子復(fù)雜些,不過以二位的才智,一學(xué)便會……”
介紹一圈下來,宿傾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多大的興致,只將錢收了起來,說:“無趣。”
小廝見二人要走,趕忙攔住,低聲問道:“二位可是修道之人?”
宿傾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小廝壓低了聲音,又道:“這大堂內(nèi)都是尋常百姓玩的,二位若是神使,倒還有些更有趣的游戲。”
宿傾表現(xiàn)出了興趣,道:“說來聽聽。”
小廝訕訕一笑,道:“神使間的賭博可不比尋常,輕則受傷,重則喪命,二位若要去,需得簽下生死狀。”
宿傾與辛棠蕎相視一眼,似乎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得到肯定答復(fù)后,小廝便領(lǐng)著二人上了二樓的一間房,隨后便出去了。
在等待期間,辛棠蕎低聲對宿傾說:“你說他們幾個(gè)會不會也簽了生死狀?那他們的死會不會與這個(gè)有關(guān)?”
“不無可能。小蕎,這生死狀我來簽便好,你在外等我。”
辛棠蕎斷然拒絕,道:“不行,要去一起去,否則都別去。”
宿傾拿她沒有辦法,也只得妥協(xié),并且囑咐道:“那你跟緊我。”
“好。”辛棠蕎心里暖暖的,雖然知道他無意于她,但內(nèi)心對他的喜歡卻是怎么也抑制不住。
不多時(shí),從門口走進(jìn)來兩個(gè)人,一男一女,男子約摸二十來歲,生得普通,女的年紀(jì)相仿,卻是長得極為妖嬈,全身每一根毛發(fā),每一寸肌膚都寫著誘惑,仿佛只要眨一眨眼,便能將男人的魂兒勾了去。
女子從一進(jìn)來便將目光鎖定在宿傾身上,那赤裸裸的勾引換做常人,早已為之神魂顛倒,奈何宿傾是個(gè)不解風(fēng)情之人,只瞥了她一眼,便將目光挪走了。
女子有些挫敗,卻也沒有放棄。她徑直走到宿傾面前,抬手纏住了宿傾的手腕,那豐滿的雙峰露出事業(yè)線,故意貼緊了宿傾。“公子,奴家林影兒,公子叫什么名字啊?”
宿傾像是觸電般推開了她,說:“還請姑娘自重。”
說罷,他攬住了辛棠蕎的肩膀,那意思不言而喻:我是有主的人。
林影兒也看明白了他的意思,盈盈一笑,倒也不再糾纏。她在椅子上坐定,翹起了二郎腿,開衩的裙子垂下,露出了潔白修長的腿。
“二位要簽生死狀?不知是哪家神使司的呀?”她的聲音充滿了魅惑,往常的一言一行便能將男人迷得神魂顛倒,可今日算是碰了壁。
宿傾像是堅(jiān)持了非禮勿視這個(gè)原則,愣是沒有看她一眼,又或者說,他覺得看一眼便玷污了自己的眼。
宿傾道:“簽生死狀還得自報(bào)家門?散修就不行嗎?”
“那倒也不是,誰要來簽這生死狀我們都?xì)g迎之至,奴家只不過是對公子極有興趣罷了。不過,這生死狀也不是說簽就能簽的,二位需得提供抵押品。”
“什么抵押品?”辛棠蕎問。
林影兒道:“為了保證前往賽仙堂的人不惡意搗亂,進(jìn)去之前可都得留下一樣寶物,若是沒有違背規(guī)則,離去之時(shí)自當(dāng)奉還。”
她說著頓了頓,目光落在誅星之上,說:“我看公子這笛子不錯(cuò),便留下來罷。”
“不行!”
“好。”
辛棠蕎與宿傾異口同聲地說。見宿傾答應(yīng),辛棠蕎很是不解,便問他:“你怎么能將誅星抵押出去?”
宿傾卻極為淡然地說:“無妨。”
“可這是你最喜歡的笛子啊,要不然抵押我的璧明吧。”
“聽我的。”宿傾緊了緊摟住她肩膀的手,朝她微微一笑,而后便將誅星放在了桌子上。
“公子真是爽快人。”林影兒說著,拿出了兩張紙放在桌子上,又說:“這便是生死狀,一式兩份,二位看看,若是沒有問題的話,便簽字畫押罷。”
簽完生死狀,林影兒又指了指身邊的男人,說:“接下來由阿飛帶你們?nèi)ベ愊商茫疫有事,就不奉陪了。”
林影兒翩然離去,阿飛放了一只小瓷瓶在桌子上,冷聲說:“把這兩顆藥吃了。”
辛棠蕎拿起藥瓶,問:“這是什么?”
“它能讓你們失明一盞茶的時(shí)間。”
辛棠蕎當(dāng)即明白了這藥的用意——不讓他們看見前往賽仙堂的路。
二人吃下了藥,便跟著阿飛一路前往賽仙堂。約摸一盞茶的功夫,視力逐漸恢復(fù),賽仙堂也躍然眼前。
從其建筑風(fēng)格、光線及通風(fēng)等因素判斷,不難猜出賽仙堂位于地下,想來正是位于逍遙坊之下,那藥的目的不過是讓他們無法得知下來的途徑罷了。此地的堅(jiān)固和龐大程度,稱之為地宮也不為過。
路上,阿飛也為二人簡單介紹了賽仙堂的玩法:不賭金錢,只賭靈寶,不靠運(yùn)氣,只拼實(sh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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