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第章 仍(認為自己)在做任務的“皇帝”×正在做任務的“寵妃”
“難道娘娘就這么安全?都說臥榻旁邊豈容它人酣睡,陛下目前還不知道娘娘是棱撫國的人吧?更何況,娘娘不僅是棱撫國的人,還是個探子,甚至……”
沈菡姝越湊越近,噴灑出的溫熱氣息幾乎要掃在虞景氾下巴處,
“還是個刺客……對嗎?”
“嗯哼,知道的不少嘛,誰告訴你的?祁璟諶?”
虞景氾眼尾一挑,如同深山里的大狐貍精在人間市井混跡多年后才終于舒展妖法誘惑人似的。
“不對……他似乎并不知道我的身份,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z,出來,沈菡姝是怎么知道夏汀竹身份的?’
【她……我也不知道啊……原劇情里是她自己發現的,可是現在宿主已經搬到紫宸宮去住了,沈菡姝就算守在紫宸宮附近也不能知道宿主的真實身份啊——】
‘這個沈菡姝……和鐘曼桐一樣也有系統?’
【不可能的!鐘曼桐的系統是外來入侵的東西,而且等級比我低,現在除了主系統沒有任何系統能躲過初代子系統的檢測!】
‘那……如果沈菡姝知道夏汀竹的身份就是你所謂的主系統做的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好吧,那就拭目以待吧。’
虞景氾和z一來一回溝通幾句,面上卻一瞬不瞬地盯著沈菡姝逐漸發慌的眼睛。
“娘娘別害怕呀,無論我是怎么知道的,現在我不都知道了嗎?除此之外,娘娘別的事情我也知道啊,比方說……娘娘不是此世中人吧?”
“——!”
虞景氾的臉色終于發生了變化,沈菡姝看著雁妃驟然后退了半步,臉上的神情倏然變得有幾分得意,仿佛她終于抓住了這人的把柄,這寵冠六宮的雁妃那高高在上的面具終于被自己一屆奴婢給打破了似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虞景氾的神情終于出現了幾分掩藏不住的驚惶,仿佛身上的狐貍皮子一下子被獵人扒了下來。
“我怎么知道的重要嗎?娘娘隱瞞了陛下這么多,當真不怕死嗎?”
“你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娘娘和陛下恩愛情深,我怎么會故意拆散娘娘和陛下呢?當然只是讓娘娘幫一點小忙——”
虞景氾終于站穩了腳步,只是臉上的“緊張”仍然隱藏不住。
“你先說說看?”
“娘娘沒有拒絕的理由吧?無論我說什么,娘娘不都得答應嗎?”
“你不怕我在這里殺了你嗎?我能在這兒處理掉這個黃櫨沖,怎么會輕易放過你一個小小的宮女呢?怎么?就憑借你和祁璟諶那點皮肉關系?”
“你什么意思?你和皇帝就不是皮肉關系了?我與他會一世一雙人,皇帝呢?皇帝怎么可能為了你不充盈后宮呢?”
沈菡姝神色一變,眉頭驟然擰起,
“而且,我已經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璟諶,今夜我死在這里,明天娘娘大概就會下來陪我了呢……”
“你到底想說什么?”
“一點小忙而已,娘娘不會拒絕的。”
嘩啦——
一陣風吹過來,虞景氾的斗篷被吹起邊角,冷風瞬間從縫隙里灌進來,凍得他打了個哆嗦,對面的沈菡姝卻直挺挺地站著,仿佛一點也感受不到冷似的。
其實宮女的服制更單薄,而且今天是夜宴,跟隨女史前來布菜的宮女為了姿容上佳不失儀態,服飾的裝飾性遠大于實用性,比普通灑掃宮女的服裝還要薄上三層。
然而沈菡姝身上的衣服卻遠比一般宮女的服裝料子更好,甚至有些已經是宮妃或者命婦們才可以使用的布料。
不知道這是太后給的還是祁璟諶給的。
“你說,本宮答應了——”
“好啊,還請娘娘不要反悔才好,畢竟反悔了可能就會面臨殺頭的大罪了。”
又一陣風吹來,沈菡姝湊到虞景氾耳邊說的話被吹進風里,隱隱約約聽不清楚。不遠處沉七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半蹲在一枝手腕粗細的樹杈上,勉力捕捉風中傳來的對話。
“你……看來你的秘密也不少啊,如果本宮先你一步,把你的秘密告訴皇上,你說,那你會不會被架在火上燒死?畢竟是個不人不鬼的東西?”
“那就看娘娘到底有多大魄力了不是嗎?”
“好,本宮答應你了……”
虞景氾面上一副受辱的模樣,瞪著沈菡姝的眼睛幾乎是惡狠狠的。
“多謝娘娘。”
沈菡姝終于拿到了想要的結果,連忙走到了宮燈能照亮的地方,不一會就消失了蹤跡。
【宿主……你這是?】
‘怎么樣,有沒有演戲的天賦?’
【啊?宿主我們明明可以直接幫助支柱力量啊,為什么要來這么一出?】
‘不為什么,看這個支柱力量不順眼而已。’
【???】
z給自己拉了一個平板大小的屏幕,然后在上邊打滿了問號。
它不太理解。
【對了宿主,子規……】
‘可能是躲了,也可能是去給祁琮謖匯報了,不過不重要。’
虞景氾沒管現在還沒回來的子規,慢悠悠地走出梅園,現在宮宴已經開始了一個時辰,再有大半個時辰也就要結束了。
“還躲什么?當我發現不了你嗎?”
風越來越大,雪色的斗篷被風吹起,如同巨大的白色翅膀,仿佛稍不注意那道單薄的身影就會乘著月色飄然而去。
刷——
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十步開外快速掠過來,規規矩矩地單膝跪在虞景氾面前,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子規做什么去了?”
那身影連頭顱都低下去,仍然不吭聲,
“嘶……怎么,我說話不管用?”
“回娘娘,子規正給陛下匯報娘娘動向——”
“喲?我每天做什么不都是你們幾個匯報嗎?”
“今日情況特殊,屬下需得在這里守著娘娘,陛下吩咐過不能讓娘娘受傷。”
“剛才那宮女與我的談話你都聽見了?”
那黑色身影又停頓了片刻,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張嘴,天上又飄起了雪,這次的雪完全不成型,反而像顆顆分明的細鹽,一個個砸在臉上身上,又咕嚕嚕滾下去。
“屬下只聽到了前半部分——”
“嗯,聽力不錯,不過這個還是讓我自己跟皇上說吧,懂了嗎?”
“屬下明白。”
“你還要跟著我嗎?”
“陛下的意思是讓屬下跟著娘娘。”
“那就跟著吧。”
虞景氾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也不叫人起來,自己轉身走了。寬大的兜帽被他戴在了頭上,周身只剩下融于天地的一片雪白,分不清那里是雪,哪里是人。
【宿主,你要告訴祁琮謖?】
‘嗯,我不玩了,去找他坦白——’
【什么?宿主你要殺了支柱力量嗎?】
‘我表現地這么明顯嗎?’
【你——可是剛才宿主不是答應她了嗎?】
‘對啊,那你為什么還覺得我會殺了她?’
【那宿主是想做什么?】
‘等著。’
虞景氾是很想殺了沈菡姝,但是這個世界不行,他認出了祁琮謖就是褚燃聲,但是褚燃聲對他的認識似乎是有些錯位的。如果褚燃聲有記憶,那他們一起經歷了這么多世界,他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除非褚燃聲的記憶有問題。
那他就得把這個世界走完,看看到最后褚燃聲會不會回復全部記憶。
沈菡姝不能死。
虞景氾掐了把手心。
在外頭待久了,手心被凍得通紅一片,指甲狠掐也不覺得疼,虞景氾卻覺得一種難以言喻的疼漫上了心尖。
虞景氾沒再回麟德殿,而是直接去了紫宸宮。
宮人們仔仔細細地撩起厚重門簾,虞景氾被室內醞釀出的熱氣噴了滿身滿臉,剛剛在梅園里被凍得發紫的指甲終于恢復了有了血色。
雪越下越大,雪粒直挺挺地砸下來,如同一道珠簾。
門口的宮人掀開簾子把祁琮謖迎進來,長青連忙上前解下了祁琮謖身上的斗篷,坐著軟轎回來,到門口不過幾步路,斗篷上已經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粒。
虞景氾正捧著杯熱茶取暖,身邊擺著本看了一半的志怪書。
祁琮謖湊過去看了看,上頭寫的是靈異鬼魂的志怪故事,如今外頭大雪正密,雪夜里看這個顯得格外恐怖。
“怎么突然想起來看這個?”
子規早就找祁琮謖匯報了虞景氾的一舉一動,包括那黃櫨沖是怎么被“身嬌體弱”、“弱柳扶風”、“大病初愈”的雁妃娘娘三兩下撂倒的,簡直巨細靡遺。
然而祁琮謖什么也沒說,子規在匯報的時候甚至沒覺得帝王有任何發怒的跡象,匯報完之后只能戰戰兢兢地退出來。
“嗯,今天經歷了怪事,看看這到底有沒有根據。”
“什么怪事?說來聽聽?”
祁琮謖手邊被送上一杯熱茶,裊裊煙氣氤氳開來,讓祁琮謖的面容微微有些模糊。虞景氾下意識去抓,蓋住了祁琮謖的口鼻,手掌還微微呈現抓握的姿勢。
“怎么了?”
祁琮謖抬手把虞景氾的手拿下來,卻沒有松開,而是松松握在手里,感受著他手掌的溫度。
“沒什么。”
虞景氾也不在意,另一只手把書合上,擺出了一副徹夜長聊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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