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第章 仍(認為自己)在做任務的“皇帝”×正在做任務的“寵妃”
果不其然第二天,常年避居興慶宮不出太后親自到紫宸宮來見祁琮謖。
太后知道自己這個太后名頭是怎么來的,為了祁璟諶平安,這幾年以來她一直不吵不鬧不作妖,比起前朝的幾個太后不知道妥帖了多少。
祁琮謖去上朝,只有虞景氾在紫宸宮休息。太后來的時候宮女連忙去通知虞景氾,迎著他從書房出來。
太后看著虞景氾走過來的方向皺了皺眉,自古以來都有“后宮不得干政”的鐵律,皇上對這個妃子寵得簡直沒邊了,但是她什么也不能說。
虞景氾的眉頭皺得比太后還緊,他對太后實在是沒有任何好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虞景氾在距離太后幾步遠的地方盯著那個一身暗紫的影子越看越覺得像記憶里那個女人……
虞景氾下意識掐了把手心,指甲嵌進皮肉里,瞬間見了血——
“娘娘,您怎么了?”
虞景氾定了定神,手心的劇痛讓他有幾分恍惚,下意識搖了搖頭。
“無事。”
太后對這個虞景氾有一種莫名的“敬畏”,分明是兩人端坐飲茶,看上去倒像是太后比雁妃娘娘矮一截兒似的。
“太后久居興慶宮,怎么今天有雅興到這里來?”
虞景氾沒有碰桌上的熱茶,他的手心還在往外滲血,他擔心自己一抬手,碰的不是茶杯,而是掐住太后的脖子。
“不過是來看看皇帝。”
虞景氾看著太后的目光帶著幾分奇異,像是透過她的皮囊去看另外的什么人。虞景氾堅持了不夠一刻鐘,最終還是起身離開,腿邊的貓也甩了甩尾巴跟上了虞景氾的步子。
祁琮謖回來的時候還沒看見虞景氾,倒被太后身邊的近侍攔住了腳步。
果然是為了沈菡姝的靠山和祁璟諶的婚事。
她要給沈菡姝安排一個郡主的位置,讓她足以在地位上配得起祁璟諶。
祁琮謖對這件事早有安排,不僅給沈菡姝封了郡主甚至連婚期都定下了。
祁琮謖找到虞景氾的時候他身邊正站著一個御醫,祁琮謖目光一頓,視線從他神情平淡的臉上移到了他包扎著紗布的手掌。
“怎么受傷了?”
“沒什么,不小心。”
御醫收拾了藥箱,被宮人領著出去了。
祁琮謖坐到虞景氾身邊,牽過他的手,只見手心處的紗布透過些微黃的顏色,那是剛撒上的藥粉。
“手心受傷了?”
“我自己掐的。”
虞景氾盯祁琮謖的眼睛,摹地用另一只沒有受傷的手去抓祁琮謖的手腕,那力道極大,指節幾乎泛著青白色。
和他手腕力道的不同的是他的神情,御醫一走,虞景氾像個失去靈魂的漂亮人偶,臉上居然帶著幾分少見的凄惶。
“抱抱我……”
祁琮謖突然想到剛才太后離開時那一瞥的面容,脊背驟然起了一層細汗——
“抱抱你,來——”
祁琮謖就著被拉住的手腕把虞景氾摟進懷里,他知道虞景氾想什么,也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是她回來了嗎?”
“不是的,你現在很安全,我在這里,我一直在這里,不想見就不用見,直接轟出去也沒關系。”
“我……你是不是也察覺到了,她的臉變了……變得和那個人更像了,我……”
“沒關系,我一直在這里,她變成什么樣都不會來傷害你了。”
剛才兩人商量祁璟諶和沈菡姝的婚事時,祁琮謖只是覺得太后的面容有幾分奇怪,但是經過虞景氾的提醒之后卻恍然發覺太后的面容確實有了細微的變化。他和虞景氾口中的那個女人見面不多,但是每一次的記憶都幾乎刻進腦海里,太后的臉……似乎真的在往那個女人身上靠。
古怪的記憶驟然冒出來,祁琮謖環著虞景氾單薄的脊背,總覺得自己的丟了什么更重要的記憶……與在鳳泉時候想起來的那些不同,這些記憶更像是被什么外力蒙上了一層柔韌的細紗,無論怎么撕扯,最終都是徒勞。
當他終于能碰到那層紗時,肩膀驟然一痛——
虞景氾抓著祁琮謖的肩膀,一口咬了上去,片刻就是一個通紅發紫的牙印。
祁琮謖不知道他們相擁了多久,等虞景氾的手漸漸松開的時候,宮人已經催過兩次午膳了。
虞景氾睡著了,祁琮謖把虞景氾放到床上,放下床帳前卻瞥見了他緊鎖的眉頭。夢里也不安穩,還像是陷在什么不得掙脫的泥淖里。
祁琮謖不敢遠離,陪著虞景氾小憩片刻后守在床邊的小桌上處理奏章。
小桌上除了奏章還有一個長相獨特的信封,通體黑色,只有巴掌大小,封口處還蓋著火漆。他又收到了棱撫國的消息,老棱撫國王的情況不太好,他得再添把火,最好一舉兩得。
白臨沃國那邊還埋著釘子,當初白臨沃和大周的邊境沖突,白詠親自來處理這件事情,祁琮謖趁著這個機會給棱撫國埋了人。
現在到了用人的時候,剛好讓這些人動一動。
天氣漸漸暖了起來,在立夏那天,虞景氾和祁琮謖收到了棱撫國那邊的消息——老棱撫國王死了,然而這個年邁的國王并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五王子月孛支殺了!
虞景氾接過祁琮謖手里的細絹,放在燭火上燒了。
“五王子年紀不大,居然會有這么大的膽子?”
虞景氾笑著覷了祁琮謖一眼,燭火搖曳下,虞景氾的臉美得不可思議。
祁琮謖看著虞景氾臉,突然抬手在他臉頰上輕輕一捏。
“當然膽子大,老棱撫王已經病了太久了,再不死,下邊六個兒子怎么可能不心生不滿?”
虞景氾品出了祁琮謖話里的意思,
“你打算把這件事兒放到誰身上?”
虞景氾眨了眨眼,
“月孛堂?”
“你覺得誰合適?”
“我覺得月孛堂就很合適,大周這兒月孛堂放的探子最多,比老棱撫王還多,這份野心不好好利用都覺得愧疚。”
虞景氾三言兩語定下了月孛堂的黑鍋。
書房里燭火通明,守夜的宮人還以為最近國家不太平,以至于他們陛下要在書房里通宵達旦。
然而他們只是在給棱撫國三王子月孛堂打造一個擺脫不掉的黑鍋。
虞景氾在棱撫國能用的人不多,但是既然能用,就是已經經歷過z的監測,可以放心用。
雖然不能即刻將月孛堂拉下馬,能給他的鍋底多添上兩把柴也是好的。
之后很長一段時間虞景氾給月孛堂傳的消息都是大周皇帝祁琮謖目前狀況不佳,但是他現在對自己起了懷疑,不好再下手。
月孛堂忙于幾個兄弟的圍攻,一時之下居然沒能分出精力來應付虞景氾。
直到初秋,棱撫國的斗爭終于有了結果,五王子月孛支因為弒父,被幾個兄弟共同決定處死。然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月孛支在被處死之前,先死在了牢獄里——他被殺了。
虞景氾把看完的一頁信紙當放下,露出下邊一張,這張上寫的內容幾乎讓人笑出聲來——殺害月孛支的人居然是月孛堂!
【宿主,你笑什么?】
‘看笑話,月孛堂死了。’
【誰死了?】
‘月孛堂,’
虞景氾把幾張紙疊在一起,用鎮紙壓平,
‘月孛堂死了,這批探子要交到誰手上?還是自此就自由了?’
夏汀竹這些人都是棱撫國當初為了竊取情報和刺殺祁琮謖才訓練出來的,然而如今握著這把刀的主人死了,刀就成了無主的物件,如果不趕緊再找一個主人,這把刀遲早要反噬。
【那需要我監測棱撫國的動向嗎?】
‘你能同時監測棱撫國和沈菡姝?’
【宿主,我們的任務不是完成了嗎?為什么還要監測支柱力量啊?】
‘我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能每一步都走得穩穩當當的,她知道我能救她,我還能勉強理解成是因為我也是外來者,那她能主動找上白詠……又是因為什么?’
【宿主你懷疑什么?】
‘懷疑……你的上司。’
【誰?】
‘你被主系統升級了這么多次,怎么還是個半殘廢?’
【我……因為我接手上一任宿主的時候因為格式化受損太嚴重了。】
‘嗯。’
虞景氾沒再往下說,任由一只富態的大貓在自己腿上亂七八糟地伸懶腰。
時至中秋前夕,沈菡姝和祁璟諶的婚期到了。
虞景氾沒想到這個世界的任務明明已經結束了還會受到主系統的懲罰。按照大周的禮制,他和祁琮謖并不需要親自去晟王府參加婚禮,只需要等著他們夫妻來宮里對他們行禮即可。然而沈菡姝剛跪下,虞景氾就覺得腦海一陣劇痛,像一記重錘狠狠敲過太陽穴。
‘z,這是怎么回事?沈菡姝還有死亡節點?’
【沒有啊宿主,你怎么了?】
虞景氾死死掐著椅子扶手,額角已經有細密的汗水沁出來。祁琮謖偏頭看了眼虞景氾的情況,揮手示意之后的禮節全部化繁為簡,結束后匆匆帶著虞景氾回了紫宸宮。
“景氾?”
【宿主!宿主你能聽見我的聲音嗎?】
一只大貓在床邊上躥下跳,
【我沒有收到任何通知——】
虞景氾已經耳鳴了,除了尖銳轟鳴他什么也聽不見。倒是一旁的祁琮謖聽得一清二楚——主系統繞過了綁定系統對虞景氾施加了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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