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月光酒
小詞的心情很不好,飯后賴在計遙的房中不肯離開,磨蹭了半天,十分愁苦地說道:“計遙,我一見他就十分不悅,我們還是離開這里吧。”
你道我喜歡看見他么?計遙無奈地看她,勸道:“我也不想與他糾纏,也沒料想到他會和云長安有關系。不過這事還沒個頭緒,我們總不能空手而返。”
小詞靠近他,神秘兮兮又緊張兮兮:“他,會不會也是為了寶藏而來?”
計遙挑了挑燈火,低聲道:“也可能是有意,也可能是巧合。”他仔細回想云長安的神色,和舒書的表情,一時間把握不大,雖然心里的疑惑早已存下,但沒有確鑿的證據,也只能靜觀其變。
小詞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那我們怎么取寶藏?”
她的氣息甜甜軟軟的撲在他耳中,他有些癢,縮了縮脖子卻不舍得離開。“云長安是他外公,他也許知道寶藏的事。他來隱廬是巧合還是有意目前很難說,防范謹慎一些總不會錯。所以只有等小周來了引開他,我再去落雪泉。”
“小周什么時候來?”
“這家伙很磨蹭,按說這兩天就應該到了。”
小詞癟癟嘴,稍稍有些不滿,計遙對他那么重視,大事非要等他來了再動手,難道她就不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她有些不服氣,站起身道:“我去纏住他,你晚上去一探究竟。”
“不要胡鬧。”計遙急道,一把拉住她的手。
小詞一掙,他略一使勁往回一帶,她便倒在他的懷里。計遙慌張的一松手,她的臉色也紅了,在他胸前低聲說道:“我去灌醉他。”
計遙不屑地點點她的額頭:“就你那酒量?”
小詞一抬頭,惱道:“我酒量不淺!再說,我不會在他的酒里加些東西么?”說著說著她已經眉開眼笑起來。報仇的機會終于到了。
原來如此!計遙放下心來,看著近在咫尺的笑顏,不覺心神一蕩。小小的紅唇俏皮地翹著,他想起那一日在空空臺上,彎如月牙的唇角,那種甜美柔軟的味道一直在他心里涌動,想再重溫一次的欲念象一股突然襲入體內的真氣,不受控制地奔涌。
他低下頭卻落了空。小詞已從他懷里出來,疾步走出門外,在門口對他回眸一笑,鬼靈精怪的俏皮,還帶著一股勢在必得的氣勢。計遙抱臂看著,遺憾著自己剛才應該早些低頭。
他走到云長安的臥房,輕輕叩門。
云長安看門見是他,忙客氣地請他進了房內。
計遙開門見山,直言問道:“云老伯,請問這寶藏的事,你可告之過別人?”
云長安神情微微一滯,道:“此事我只告訴過一個人。”
計遙劍眉一斂:“舒書?”
“不是他。老夫原本想將此處家業和守寶之責交付與他,不過后來他父親不肯將他過續給云家,他也不是個安分的性子。所以老夫對他守口如瓶,只對另一個人提過。不過,計公子放心,這寶藏沒有印章無法取出。”
計遙靜靜看著云長安,他卻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
計遙沉吟片刻,道:“那個人,云老伯若不方便說,晚輩也就不再追問。”
小詞拐到飯廳,將尚未喝完的十瀑,拿在手里晃了晃,偷偷竊笑。
舒書的房間距離計遙的很近,窗戶上透出朦朧的光影。小詞略一思忖,躍上他對面的房頂。兩只杯子放在手邊。她倒了一杯酒,深深嗅了嗅,然后舉起杯子,“撲“的一聲就擲到舒書的窗戶上。
果然,舒書一個躍身從門內閃出,身姿極快。
小詞忍著笑,在屋頂上說了聲抱歉:“我本來是要砸計遙的窗戶,不小心驚擾了舒公子。”
她的聲音清脆如一陣清風拂過的風鈴。舒書抬眼看去,小詞坐在屋頂上,身后是一輪滿月。清明如水的月光在她周身染了一層淡淡的光華,月光映著她溫婉美麗的容顏,衣衫微動,象是個隨時要化風而去的月中仙子。他一刻間有些錯愕,忘了接話。
她對他笑了,這好象是她對他第二次笑。第一次是在畫眉山莊,一副解脫和擺脫的笑,恬美無憂,卻隱隱刺了他一下。而今日她放下芥蒂,笑的那樣柔美可人。月光朦朧,她的笑也象是要轉瞬而逝的一抹流光,他的心竟然懸了一下,怕那流光一閃,再見又是何時?
月光氤氳著人的情緒,隱隱有酒香濃郁飄在風中。他輕輕一躍,上了屋頂。
小詞側頭對他嫣然一笑:“你也要喝一杯么?”
“不甚榮幸。”舒書笑著坐下,很詫異她居然沒有起身就走。
小詞忍著心里的不悅,給他倒了一杯酒,遞給他,也隨便打量了他一眼,他謙謙文雅,在隱廬象是完全變了個人,一副君子如玉的模樣。
他接過,爽快地干了。小詞笑瞇瞇地看著他,眼眸里忽閃著比星光更明亮的笑意。
等了片刻,他恍然無事!
舒書舉著空空如也的酒杯笑道:“小詞姑娘,以前我們有些誤會,俗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你看幽州離京城如此遠,我們也居然相會于小小的隱廬,可真是緣分不淺。我們化干戈為玉帛可好?”
你可知道,那誤會險些讓我喪命?你可知道,緣分也有良緣、孽緣?小詞笑了笑,不接他的話茬,只管又倒了一杯酒,笑瞇瞇地遞給他。
美人勸酒,笑靨如花,他又爽快的干了,卻仍舊無事。
小詞的笑凝結如霜般漸漸冷了下來,愣愣地看著他。疑惑一絲絲的繞在嘴邊偏偏不能說出口。
舒書開始笑:“小詞,你怎么不喝?”
“哦,我也喝。”小詞忙回過頭,喝了一杯。
“你外公怎么叫你云書?”小詞有些局促緊張,隨口就問。
“說來話長,外公只有我母親一個女兒,想要招贅個女婿,可是此地民風卻不興如此。好歹我爹看上了我娘的美貌,雖不肯入贅卻答應外公,若是生下兒子,可以姓云。外公無奈也答應了。結果我爹,娶了七個老婆,也不知怎的,只有我一個兒子,他自然就反悔了,將云書又改為舒書。自此,我外公就與他斷絕關系,從此不相往來。”
怪不得你這樣,原來你爹就是如此出而反而的人物啊。小詞看了他一眼,又給他倒了一杯酒。
舒書連著喝了十四杯,小詞指甲里的迷藥已經用盡。他越來越精神,笑容也越來越深。
小詞慌了神,頭也開始暈了。她喝的酒雖然沒有迷藥,到底也奉陪了六杯。她酒量不淺,但也不深。
“你自己喝吧,我要去睡了。”她慌張的起身,頭一暈,險些從屋頂上掉下來。舒書一把拉住她的手,極其溫柔地笑道:“我抱你下去?”
一個黑影大鵬展翅,突然從天而降從他手中搶過小詞。
“計公子也沒睡啊。”舒書笑呵呵地招呼著。
計遙抱起小詞躍下屋頂,回了房。
小詞半醉半醒,渾身發熱。他的氣息卻是冰涼的。她情不自禁望他身上緊貼些,手一抬,撫摩到了他的面郟,更是涼玉般舒服。她呢喃著使勁蹭了蹭手,然后想將臉頰也蹭一蹭。計遙半氣半笑。無奈地放她在床上,正要轉身。她卻拉住了他。
他低頭道:“我去拿水。”
“我不要水,只要你。”她低聲呢喃著象撒嬌還象撒賴。計遙被她一句話撩撥的心里狂跳。她知不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仗著酒意就胡亂說出來。她動作也不規矩,就勢手臂就纏上了他的脖子,然后道:“我們再喝。”
計遙澎湃的心一下子涼了,怒氣沖沖道:“我是誰?”
小詞已經迷迷糊糊,被他一聲冷喝又清醒了些。勉強看清是他,笑道:“是你啊。”
計遙心里的火滅了。低聲道:“以后不許喝酒。”
“不。”她利索的回絕。
“我說不行就不行。”他有些氣,她這樣嫵媚的樣子,難道還想讓別人看?
“我成親的時候難道不可以喝酒么?”她也氣,他管的也太多了。
他舒了口氣,口氣也軟了下來:“成親的時候可以。”
“我兒子成親的時候,我也要喝呢。”他又好笑又好氣,果然是喝多了,也不知羞,連那么遠的事都想到了,還大言不慚地說出來。
他明明想笑話她,心尖上卻突然一顫,居然也隨著她想到了那么遠。她的手臂略微收了收,半瞇著眼,喃喃:“我好熱。”
她的臉頰艷過三月的桃花,發髻有些松了,發絲在嘴角、頸間落了些,墨黑色仿佛是為了襯托如雪白如玉潤的肌膚。呵氣之間是淡淡的馨香和淡淡的酒香,他也有些熱了。
這樣嫵媚嬌艷的模樣很少在她身上出現。他看著有些陌生,卻又心動不已。紅唇微微開啟,每一口呵氣都仿佛呵在他的心尖,心里象是有把琵琶,此刻被撩撥起十面埋伏,蠢蠢欲動的都是渴望。
他正在天人交戰,苦苦掙扎。她無意中還在添薪加柴,在床上扭了扭身子,一只手扯著衣領,咕噥著:“熱,把衣服脫了。”
他咽了口唾沫,一狠心將她的胳膊拿下來。這丫頭,說死以后也不能讓她喝酒了,除了將來那一晚。
小詞半夜口渴,醒來猛然發現計遙居然睡在她的房中,合衣靠在一張窗下的藤椅上。半窗月光斜照著他,眉目恬淡清雅。
她靜靜地看著,想起了昨夜,恍惚是她喝不過舒書,被他抱回了房里,后來怎樣了,卻迷迷糊糊記不得了。
她略一動,計遙警醒。兩人就這樣默默四目相望,安寂靜好的時光在兩人之間悄悄流淌。誰也不舍得開口,就這樣隔著月光兩兩凝望。
良久,計遙起身,為她倒了一杯水。
小詞卻不接,俏皮地看著他,嘴角擒著笑。
計遙無奈地坐在她的身邊,她半坐半靠在他的身上,就著他的手喝完一杯水。然后低聲道:“你怎么不去睡?”
計遙握著杯子,沒出聲。
她抬起頭直直地看著他,隱約可見他的眉梢有一絲波動。她含著笑出其不意地在他下頜上親了一口,然后咯咯笑著,躺下用被子蒙著臉。
計遙心里一漾,剛剛萌生的要回房睡覺的想法頓時土崩瓦解!這丫頭,三番五次地調戲他,士可忍孰不可忍!他拉下小詞的被子,一低頭便惡狠狠地吻了下去。可惜,沒親對地方,親在了鼻子上。小詞一個噴嚏,將計遙的雄風噴散。
小詞又笑起來,清脆的笑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脆亮。他一慌,捂著她的嘴,道:“小聲點。別人聽見了。”
小詞忍著笑,卻調皮的伸出舌頭在他掌心舔了一下。計遙身子一酥,有些動彈不得。
半晌,他逃一樣疾步出了小詞的房間,晚風一吹,后背上閃過幾絲涼意,原來竟有汗出!這滋味,為何比練功夫更折磨人?
月光如銀如霧,夜色空寂的讓人發狂,身子里突然騰起的一股火苗無處發泄,將心肺都燒著了一般。他從房中拿出劍,月下舞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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