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把大部分工作都交給了韋斯萊們，但布萊恩也沒有閑著，他到圖書館禁書區借了戈德洛特的著作《至毒魔法》。

        這本書不厚，介紹了許多黑魔法相關的咒語或制品，讓布萊恩意外的是，其中提到了一個敏感詞匯——魂器，但沒有作過多解釋。

        他估摸著，作者本人對這個邪惡的魔法也不太了解，畢竟古往今來沒幾個像伏地魔那樣把自己片成七份的狠人。

        黑魔法并非是違法的，否則博金·博克的店早就被查抄了。而在學生使用的教科書《標準咒語》中，也有關于惡咒的部分。

        總的來說，黑魔法是否邪惡沒有定論，要看使用它的巫師性情如何。

        這也表明了，布萊恩以后將觀夜鏡大批量生產售賣的行為，不會引來魔法部的警惕甚至進一步的監視。畢竟這東西對人體無害，也確實算得上是功能性產品。

        要問他為什么這么確定，因為老多德里奇不可能害自己的兒子。

        布萊恩一早就讀完了巫師界的法律，所以才在觀夜鏡上花心思。

        費力不討好、沒利益的事兒他是不會做的，身體都這么差了，說不定哪天一口氣喘不上來人就沒了，多創造價值留下自己的存在痕跡才是要緊的事。

        畢竟他沒有結婚的想法，如果不能活到法定領養年齡的話，多德里奇家就要絕后了。

        傳承千年的家族斷在他手里也怪可惜的，布萊恩不想生孩子，也只能在聲望上努努力，把多德里奇推向更高的層次。

        -

        萬圣節前夕，霍格沃茨舉行了晚宴，學生與教師們齊聚禮堂。

        馬爾福對著鏡子擺弄他的領帶夾，距離開宴不到半小時，他和布萊恩還停在宿舍沒出門。

        調整了一番，終于將這枚黃金鑲鉆的夾子完美地隱藏在馬甲后，光鮮亮麗只等驚艷眾人了，斜睨鏡像，卻見身后的布萊恩還在埋頭讀資料。

        “走吧，先去吃點，回來再繼續。”他督促布萊恩快起身。

        “……唔，好。”坐久了腰也痛得很，方才注意力全在文章上了，甫一被喚回神兒，不適感一齊涌上。布萊恩揉揉后脊，伸了個懶腰，肩膀驟然放松許多。

        他褪下滿是折痕的校服襯衫，換了件新熨過的，系腰帶時垂首隨意數了數扣眼兒，一個兩個三個四個……還有余地？以往扣到第四個就剛剛好。

        布萊恩扯了扯皮帶尾巴，輕松扣上了最里面的第五個眼兒。

        看來瘦了挺多，他略略心虛地回想起這段時間的不健康行為。

        為了保持思維活躍，每天的睡眠都很充足，但與之相對的，布萊恩一投入就經常忘了吃飯。

        他本身食欲就不太好，不餓就想不起來要吃東西。

        韋斯萊雙子的工作進度喜人，已經排查完戈德洛特在《魔法》上的所有投稿。效率太高，合理懷疑腦子靈活的兩兄弟雇了小工，或者憑借他們的好人緣請另外的學生幫了忙。

        布萊恩按照雙子分類過的論文目錄翻閱，很快發現了觀夜鏡的重要材料。

        一種名叫伏地蝠的黑暗生物的眼睛。

        它數量稀少，只分布于熱帶地區。遠遠看上去像一件黑色的斗篷，夜晚時貼地滑行。

        發動襲擊時會捂住人的口鼻，使人窒息死亡，極其危險，只有守護神咒能與之對抗。

        布萊恩請假去了翻倒巷一趟，廢了老大勁兒從巴西商人那里買了一些，花了高價，那個商人喋喋不休地說著他是卡斯特羅布舍（一所南美洲的魔法學校）的優秀畢業生，而逮捕伏地蝠有多么危險致命之類的話，試圖證明他標的價格對得起自己的努力。

        也多虧了這位商人送的情報，布萊恩總算明白夜鏡當年的產量為什么這么低。

        原材料獲取太不容易，這種概率性的環節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商品的生產中。也怪不得戈德洛特沒賣出什么名堂，他作為學者很盡職，但做一個商人卻不怎么高明。

        布萊恩買下伏地蝠眼睛后，立刻網羅尋找另一種效果相近的材料。

        前人已經幫他踩了坑，證明單靠伏地蝠不可取，賠得很慘。布萊恩現在要做的就是：一解析清楚夜鏡原理，二找平替，三開發出可穩定生產的、不可替代的、壟斷經營的新世代觀夜鏡。

        在戈德洛特早期的投稿中，他論證伏地蝠于夜間的危險性時，提出了如下猜想。

        這種生物能準確地找到熟睡以致難以抵抗攻擊的巫師，想必一定有能在黑暗中視物，并且搜尋到具有魔力的個體的能力。

        而它的身軀如煙似霧，唯有那雙眼睛能被實體觸碰到，或許這就是伏地蝠的特征能量來源。

        之后的日期沒有再找到公開發表的研究成果，布萊恩猜測戈德洛特應該是直接應用到了夜鏡上。

        實際將伏地蝠的眼睛拿到手里后，小少爺捻起豆粒大的土黃色眼珠子端詳半天，確認這東西不用直接用作標準尺寸為直徑20毫米的目鏡后，失去靈魂萎靡了大半天，最后還是打起精神泡圖書館查資料，希望能找到可行的辦法。

        他早該知道的，科研路上沒有坦途，不對，現在應該是魔法研究的路上了，嗚嗚嗚嗚嗚嗚嗚都是一樣的，又累又麻煩。

        不過為了成果，值得。

        幸運的是，沒過多久，他就在開學前購入的望月鏡上得到了啟發。

        那天是每周一次的天文學課堂，學生們在霍格沃茨最高處的天文塔進行觀星，教師辛尼斯塔為他們施了保暖咒，畢竟十月份的晚風對孩子來說可不太友好。

        照例是陰天，但望月鏡卻神奇地顯露出清晰的月球表面。布萊恩直接上手把它拆卸了，反正裝不回去還可以再買個新的，如果夜鏡不是可憐的孤零零的只有一個，他早想一拆了事。

        望月鏡構造極其簡單，外觀很像折射望遠鏡。常見的一組目鏡物鏡，決定焦距的鏡筒長度中規中矩，底端有起到支撐作用的三腳架，唯獨缺少了尋找觀測目標的尋星鏡。

        但使用起來與麻瓜世界的天文望遠鏡沒什么不同。

        布萊恩意識到這或許與夜鏡的制造有共通之處，立刻找了發明者范考特的出版書籍，這位女巫在書中詳細介紹了望月鏡的構成與相關功能，她提到：“月癡獸的糞便收集起來可作花草的肥料，那么尿液呢？我將銀色的排泄物煉制并注入到鏡片里，發現它可以無視天氣與距離等客觀條件，準確顯示出月亮的模樣……”

        她在此章節打了個批注，說自己使用的是一種能將魔力灌注到介質上的煉金術，名為熔煉澆鑄法。

        得知了這個方法后，布萊恩又馬不停蹄地看起了煉金術方面的知識。

        目前進度剛起頭，于他而言還算輕松，畢竟腦子好，兩世都是通俗意義上的天才，所以現在馬爾福喊他去消遣也欣然接受了。若是換作后期，直接進入無人之境，都不帶搭理人的。

        布萊恩披上校袍，借助壁燈幽幽的綠光理平袖口，對站在鏡子前的馬爾福道：“走吧，德拉科，宴會快開始了，說不定今晚能喝到霍格沃茨獨特風味的南瓜啤酒呢。”

        “低年級桌上沒有的吧？頂多就是一些甜湯飲料之類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離開宿舍，路上沒再遇見別的學生，只有軟底皮鞋走動時的回聲在石廊間獨自作響。

        直到臨近禮堂大門，才聽到被關在門后的吵嚷交談與餐具的叮叮相碰聲。

        布萊恩走向斯萊特林餐桌尾端，那里是一年級學生的陣地。

        頭頂的擬真天空不時打閃打雷，烏云密布，索性沒有下雨，不然天氣有夠糟糕。

        往日空懸的蠟燭被一只只可愛又陰森的南瓜燈替代，就連今晚的菜品都有別于往日——紅到發黑的平安果，黑蝙蝠造型的蛋糕等。

        小少爺心不在焉地往嘴里塞食物，腦袋里止不住地想煉金術。

        霍格沃茨沒有這個學科，現代社會還在活躍的煉金術士也不多，這仿佛是一門被時代拋棄的學問。

        光是這兩天淺淺了解一番，布萊恩就能感受到其內里深厚的底蘊。煉金術已經發展了2000多年，如今人們對它的分支化學也許更熟悉一些。

        他已經打定主意學完基礎知識就不再深入，熔煉澆鑄法在煉金術中是初級內容，不需要加之魔法陣等輔助手段，對門外漢來說也不算太難。

        如果不是精力實在跟不上，布萊恩還是很樂意學一學古老的煉金術。這門學問用處很大，魔法生活的許多方面都能見到它的蹤影。

        以前遇到不擅長的事，一般直接找人外包，他只負責自己能力范圍內的部分。但魔法實在奇妙，他愿意把時間花費在這些知識上面。

        沉浸在思考中的布萊恩目無焦點，淺色的藍眼睛空茫茫地映出燭光，瞳孔渙散，很認真的在發呆。

        因而沒有注意到學生們忽然停下的聒噪交談，直到被馬爾福驚恐的大叫喚醒：“啊！！！”

        耳膜都要震聾了，不騙人，布萊恩揉著耳朵，瞪圓雙眼，不解地看向馬爾福。

        “剛才奇洛說地下室有巨怪！快跑啊布萊恩！！”

        親愛的小德拉科，臉都嚇扭曲了，被高臺上的校長先生要求回到休息室后，他總算冷靜了些，嘴里一刻不停地抱怨著。

        “還說什么霍格沃茨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可拉倒吧，我爸爸說的對，果然不能信鄧布利多那老瘋子的話，巨怪都來了，離我們不到500英尺，真是瘋了……”

        布萊恩也不出聲，安靜地聽他傾訴不滿。他知道馬爾福心里還在害怕，只能動動嘴皮子緩解不安之情，那嚇得沒有血色的臉頰還沒恢復過來。

        沉默之際，他回想了一下這次巨怪事件在原著中的影響。

        貌似是鐵三角聚頭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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