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你配嗎?
葉懷笙微微皺了皺眉,這會被燙傷的手已經開始爆皮,雖然沒有鮮紅的血液,但看起來依舊觸目驚心。
被燙到剛好是受傷過的左手,喬臻盯著葉懷笙的手,心疼又不敢開口。
“沒事。”葉懷笙也不想多解釋,狠心的話已經說過了,點到為止。
喬臻沒有放葉懷笙走,她習慣性地關心和示好,“你等我一下。”說著頭也不回地跑出巷子。
老巷子附近沒有藥店,喬臻跑得很快,又找了整整一條街才買到了燙傷藥。
跑回來的時候,葉懷笙已經不在了。
喬臻手足無措地看著手里提著的藥,在原地踟躕了很久,最后的沒有辦法,輕手輕腳地上了樓,把藥放在門口,編輯了一條很短的消息發過去之后,又在樓下站了好一會才離開。
順著窗口,葉懷笙看見瘦小又落寞的背影漸漸遠去,自始至終沒有沉默著。好一會,才開門把門口的藥拿了進來。
燒燙傷是最痛的,葉懷笙半天也沒有處理,這會爆皮,紅腫已經爬滿了整個左手背。
咬著牙,葉懷笙用鑷子把所有翹起來的皮膚一塊塊地拽掉,又將鼓起來的水泡一個個戳膜,疼得整個人都在抖,汗水爬了滿臉,但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將傷口處理干凈,已然是精疲力盡。葉懷笙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整個后背都是汗水。
她還能照常出來補課,生活應該回歸平常了吧。
可是為什么她又瘦了那么多,像是風一吹就會倒下一樣。
葉懷笙隨手扯過被子,潦草地蓋在身上,忍受著手上針扎一樣的疼,已經沒有力氣去思考。思索的盡頭不過是無盡的痛苦和愧疚,葉懷笙閉上眼,眼眶熱得有些疼。那場意外,他都沒有哭過,這會兒卻莫名酸了鼻子。
今年的春天來得格外坎坷,春寒倒了好幾天,還是時不時地下雨。
喬臻游離般地繼續生活,刻苦努力,決口不提葉懷笙。
但謠言還是不知道從什么哪起來了,大概是上次和她一起去做家教的同學,撞見了她與葉懷笙見面。
開始講的還算是合理,美女學霸眼光不行,看上了校外閑散人員。傳著傳著就變成了學霸戀愛腦自甘墮落,與小混混校外廝混,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喬臻能明顯感受到原本圍著她的一圈朋友沒有任何緣由地原理和躲避,熱情溫柔的室友也從崇拜向往一夜之間變成了不理不睬,甚至嗤之以鼻。
為的是什么?為了不過就是那些莫須有的謠言。從前那些人有多捧著她狀元名號來到吉林大學,現在就有多冷漠,什么都沒做就被踩進了爛泥。
只可惜,喬臻不在乎。
所謂的狀元也好,美女學霸也好,統統不過是虛名,和她想努力,想強大,想去保護葉懷笙的初心一比,簡直是玷污了那份純潔與美好。
有沒有朋友?喬臻更不屑一顧,她成為狀元,揚名整個學校的時候,所有人都爭著強著當她的朋友,結果不都是一樣。反正從小到大,她孤獨慣了。
可以很坦然地說,現在這個世界上,出了養父母,除了張姨,只有葉懷笙的喜怒哀樂,能牽動她的神經,那些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事,喬臻多看一眼,都覺得浪費精力。
大學學習生活,總是也避免不了的小組作業。
之前小組布置的小組作業,喬臻一直都是和班上的一個叫蔣深的男生完成。
蔣深在喬臻剛入學沒多久,就三番五次地跟喬臻示好,就差拿著玫瑰花當眾表白,喊得人盡皆知。
起初,喬臻覺得人家也是好意,委婉善意地拒絕了好幾次,想著做普通朋友,完成小組作業什么的也很好。
但自從謠言四起之后,蔣深的態度倒也轉換得比誰都快,明里暗里地沒少說一些難聽的。奈何這次作業的小組是之前就分好的,至少要等這學期結束,才能換。
喬臻也沒太在意,對她這個人毫不了解就聰明表達喜歡,結果翻臉比翻書還快,真是可笑。
下午又一次小組討論,蔣深不僅遲到,討論了沒多久就又開始冷嘲熱諷。
喬臻本來是不打算理,只想著快點完成作業,趕緊回寢室。直到蔣深說出那句話,“也不知道一個校外的小混混能有什么出息,不過就是垃圾,活著都浪費這個地球的資源。”
喬臻原本查資料的動作停了一下,再回過神,猛地站起來,拿起桌面上的水杯,一股腦將里面的水朝他蔣深倒了去。
蔣深顯然是沒有撩到喬臻忽然的反擊,沒設防被從頭淋到了腳。
“你他媽有病吧!跟那個垃圾一樣!”蔣深站起來用力地推了喬臻一下,自顧自地擦著身上的水跡,嘴里繼續罵罵咧咧。
喬臻被推了一下,絲毫沒有后退讓步的意思。又拿起桌上的書根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狠狠地朝著蔣深丟過去。
誰也沒有見過喬臻生氣爆裂的樣子。眼下的瘦弱的姑娘站在比自己高一頭的男生面前,下巴揚得很高,那雙平常溫柔得像含著水一樣的眼睛此刻能飛出刀片一樣。
“你再說一遍!”喬臻說話的語調不高,只是壓迫感很強。
說她什么,她都不在乎的。但是有難聽的話語朝向葉懷笙,喬臻一時一刻都忍不了。
垃圾?你也配?
一個都不拿心看人的傻子,憑什么配和她全世界最好,最溫柔的懷笙哥哥比。
蔣深徹底被砸的憤怒了,甚至動起了手。
喬臻又沒有退讓,兩個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男女力量懸殊,就算喬臻極其憤怒,也難免落了下風,好在沒有一分鐘,隔壁的同學就趕了過來把兩人拉開。
喬臻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拳,白皙的臉上嘴角那一抹青紫帶血格外扎眼。
輔導員看著兩人,“說說吧,打算怎么辦,誰先動的手?”
“是她先動的手。”
輔導員看向喬臻,好一會,才發問:“喬臻,為什么動手?”
喬臻咬著嘴唇也不說話,為什么動手?因為他活該。
“說話啊。”輔導員瞧著平常最聽話聰明的孩子,怎么會因為幾句口角,就要動手了呢?
最終也沒問出什么,蔣深對著女孩子動手,也沒有絲毫的愧疚,甚至不依不饒,喬臻還是被記了一次過。
記過的事情很快就通知到了家長,邵云霞的電話踩著點打了過來,“喬臻!你瘋了!你一個女孩子居然還敢打架了是不是!”
喬臻的聽著電話那頭刺耳的女聲激烈地指責,麻木到沒有一點回應,安安靜靜地聽完,甚至不想要去解釋一句。
胡亂地抹了抹嘴角還帶著的血,喬臻在宿舍樓下徘徊了許久才上去。
謠言的事情還沒消停,這會喬臻和男生當堂打架的事情又傳遍了整個學院。
推門進宿舍的時候,其他三人都在,但沒有一個人理睬喬臻。
那些說著要跟她一起好好學習的話轉眼就不算數了。
空氣里那種冷凝的氣氛,讓人覺得窒息。喬臻沒有說話,拿上毛巾去洗漱,關上門的那一刻,她聽見了屋子里所有的討論聲。
“你看看她那個樣子,看著就晦氣。”
“誰說不是呢?這么聰明的腦子給她都浪費了,還以為狀元的品味能有多高!”
所有難聽的話一瞬間都像喬臻涌來,過去能給她帶來榮耀的,如今也一樣能帶給她傷害。
冰涼的水從水龍頭里嘩嘩流淌出來,被冷水打濕的臉,掛著水珠,喬臻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有那么一瞬間,很想很想哭。
要是這時候葉懷笙在她身邊,該有多好。
她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像從前一樣躲進他的懷里,不用去擔心。
只要有葉懷笙,全世界拋棄她又能怎么樣?
喬臻忽然覺得很難受,心疼的那一下整個人蹲在原地。葉懷笙葉懷笙也不要她了。
喬臻蹲在水房的地上,終于還是沒忍住那些眼淚,連同被孤立,被欺負,被誤解,被非議的委屈全部流了出來。
她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美好,都是因為他而生的啊。
她不怕困難,不怕孤獨,什么都可以無畏的面對,因為只要一想起,回頭有葉懷笙,全世界都會開花。
天終于慢慢暖和起來了,早晚散步也不覺得寒冷難挨,霜雪基本都消失了,路兩邊的楊柳樹都開始抽了新芽。
處理得過于簡單,又燙傷得格外嚴重,沒幾天新疊加的水泡又冒了出來,像是感染了,還發了低燒。
于安瞧著他的臉色很差,“笙哥,去醫院看看吧,你還是燒著。”
葉懷笙還是固執,推辭了幾句回了家,睡了一整覺,反而燒得更嚴重了。
張姨摸著他滾燙的額頭,慌了神,眼瞧著葉懷笙整個人的意識都開始不清醒起來,想了半天,給喬臻打了電話。
接到張姨電話的時候,喬臻正在圖書館,聽到葉懷笙已經燒糊涂,飛速地把所有的書本收起來,宿舍都沒回,直接朝著老巷子那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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