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由于沈豫南的感冒還沒好,醫生建議他先不要吃藥。
溫靜托溫樾帶一盒藥效靈驗的感冒藥給他。
第二天一早,沈豫南拖著懶慢的身子挪進教室,一眼便看到桌上擺的藥盒。
他打起了些精神,和顏悅色的坐上座位,將空蕩蕩的書包塞進桌肚。拿起藥盒隨意的看了一會兒,緊接著放回桌面。單手支起下巴,修長的指節有一搭沒一搭的扣點藥盒,像極了在等歸人回來的深閨少女。
陳喬悄摸摸的說:“太子爺今天看上去心情很好?”
陸榆低頭撫了撫脖頸醒神,漫不經心的:“可能吃了好吃的早餐吧。”
陳喬啊了聲:“什么早餐有這種奇效?”
這時外頭傳來一個清越又平靜的聲音,陸榆散漫的說:“沒事,馬上要失效了。”
陳喬還沒反應他這句話的意思,就見太子爺跟陣風似的刮過來,他嚇得虎軀一震,就要大喊一句:太子爺饒命!
卻聽見他用他那性感富有磁性的鼻音,軟著調子說:“溫樾,這藥怎么吃?”
“……”
和他認識十幾年的陳喬從沒聽過他這么軟的語氣,驚的下巴能吞下一頭鯨。
溫樾和葉庭云正說著話,聽見他問話,分了個眼神給他,“藥盒上有寫。”
沈豫南手里捏著藥盒,快速掠了一眼,語氣更軟了幾分:“我看不懂。”
“……”
和他們隔了道墻壁的陳喬僵硬的推了下陸榆的手,“你打我一拳,告訴我這不是夢。”
溫樾無奈走向他,接過他手里的藥盒低頭看著說明,殊不知兩個男生正在用眼神廝殺。
那是兩只雄性動物在爭奪獵物的眼神。
看完說明后溫樾開口說:“一次兩片,飯后吃。”
沈豫南眸色沉沉的咬著葉庭云,語氣卻溫柔:“那你陪我去買早餐。”
“給你帶了。”
沈豫南一怔,手臂繞到她后背,推著她的書包往里走,“那你趕緊拿給我吃。”
葉庭云在門口喊了聲,“樾樾那我先走了,微信聯系。”
前兩個字特別刺耳,沈豫南閉了閉眼,語氣溫柔到不行:“他為什么又叫你樾樾?”
溫樾沒說話,默然的放下書包,從書包里拿出給他的早餐。
他不死心又問了一遍:“他憑什么叫你樾樾?”
這次溫樾給了他反應
那櫻粉的唇輕輕開啟,聲音很輕但很清澈,直鉆耳蝸的那種,她說:“你不是也在。”
說完她抽出紙巾蹲下擦椅子。
剩下沈豫南啞然的站著,微妙的抬手抓揉了下頭發,掩藏他微熱的耳尖,然后拉開椅子坐下,迅速將腦袋埋進臂彎里。
“我怎么看他有點娘了吧唧?”陳喬鼻孔里塞了兩團紙,揶著聲和陸榆說話。
“純情少男沒見過?”
“他?純情?我家母狗都比他純,簡稱純狗。”
陸榆掃一眼他,目光定在他鼻孔上,一臉真誠問道:“那純狗的主人是不是叫純人?”
陳喬撇頭看他,語氣冷靜而克制:“純不純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個狠人。”
一邊面無表情的將鼻孔上的一團紙拿下來看一眼,那抹鮮紅嚇得他迅速塞回去。
靠近天然黑,親人兩行淚。
臨近中午,有具尸體仍一動不動的趴在桌上,因為有人忘記說了那藥的副作用是會陷入昏睡狀態。
吃完中午飯回來的陳喬一行人看到睡神還在睡,戳了戳陸榆,語氣凝重:“他是不是死了?”
“你唱首歌就知道了。”
陳喬一想,好辦法。
剛要唱后腦勺被人垂了下,正要罵娘,發現是溫樾倏地把話咽下去。
神神叨叨的走在她后頭說:“太子好像薨了。”
然后就看到薨了的太子像個僵尸似的慢慢伸直脊背,立馬改口:“又活了。”
沈豫南慢吞吞抬起頭后仍闔著目,感覺腦袋沉得睡了一個世紀那么久。回了點神緩緩側頭,干凈的大手撫在后頸懶怠的活動脖子。
聞到空氣中散著淺淡的鼠尾草香氣,他慢慢掀著眼皮,目光里漸漸出現一截白皙細膩的脖頸,流暢的線條弧度不禁讓他想起一個形容詞:天鵝頸。
等他完全打開眼睛,目光之處是少女安靜漂亮的側臉,以及后方將死之人的鬼哭狼嚎。
他不悅的蹙了眉。
“太子殿下您終于醒了!我差點就要下去給您陪葬當活死人了!”
太子殿下緊了緊拳頭,咬著字說:“老子成全你。”
一把勒上陳喬拖出了教室。
被拖到廁所門口的活死人連連求饒,突然靈光一閃,一本正經舉手:“我要用一條軍情換我狗命。”
沈豫南嗤了聲,把人甩貼到墻面上,白凈的手肘抵壓著他脖子,“說。”
“啟稟太子,早上那學生會主席是想找女王畫海報。”
“海報?”
“好像是學校要出海報,主席想找她手繪。”
聽著話沈豫南眸色微變,垂下眸子在似在思索著什么,陳喬見狀小心謹慎的推開扼住他狗命的手,慢慢挪動步子,覺得自己處于安全地帶的時候他弱弱舉了個手。
“我還有個軍情要報。”
“說。”
他邊說邊跑:“女王留給你的飯已經被我吃光了…”
“……”
睡了一個上午的太子爺肚子還真有些餓,一個人晃晃蕩蕩朝食堂走去,迎面都從食堂吃完飯回來的學生。
沿路碰上熟絡的同學和他打招呼,他都漫不經心的略微頷首表示回應。
忽而在人群里瞧見某個人臉,他輕瞇了眼,隨意揪出個男生,拽著他往旁邊去。這男生個子不高,被他拎的幾乎雙腳懸空,顫顫巍巍抓著自己鼻梁上快要跌落的眼鏡。
沈豫南拎他到一邊,不知道怎么惹上太子的小男生維諾的扯了下衣角,垂著頭等他發落。
下一秒,有點鼻音的磁性嗓音落在他頭頂,
“你覺得那傻逼主席帥還是我帥?”
小男生腦子慢半拍,抬頭詫異的啊了聲。
撞見一道凌厲的下頜線,他嘴比腦子快:“你帥,你全校最帥。”
聽到滿意的回答沈豫南爽快的放了他。
等人跑了之后,沈豫南恢復了點理智,開始懊惱,居然因為一個傻逼懷疑自己的顏值?
吃完陳喬留下的那份飯后他回了教室,走進去一看趴下去一片,連溫樾都在伏在桌上睡覺。他成了唯一清醒的人。
放輕步子退出了教室,站在走廊上吹風,微躬著脊背,兩手懶散的搭在護欄上。腦海里被少女安靜的側臉占據,他不自覺勾了勾唇。
但這種愉悅沒有維持多久,因為得知溫樾接受了手繪的工作。
沈豫南一來學校氣沉沉坐上座位,整個身子朝向她,一條長腿橫敞著,象征性的堵著她,語氣里不大高興,“你真要去干那傻逼事?”
話一出,他就意識到說錯話,忙找回補:“不是,我不是…”
解釋的話還沒出口,溫樾站起來直接從他跨在外側那只腳踩過去,順便面無表情的擰了擰。
留下無情的背影和嘲笑聲。
沈豫南攥著拳頭忍痛,喊了聲:“陳喬!”
陳喬笑聲瞬間止住,“臣在!”
“看看她去哪了。”
等陳喬回來的時候沈豫南腳傷差不多好了,他沖進去,“報——!爸爸去天臺了…”
旋即一陣颶風刮過,吹散了他剩下的話。
皇帝陛下也在……
沈豫南沖到天臺的時候,溫樾和葉庭云并排站在天臺護欄邊上,兩個人靠的很近。葉庭云指點江山似的抻著手在比劃著什么。
驀然,一只干凈修長的大手出現在他們之間的鐵桿上,兩人同時回頭看。
看見一個帶著戾氣的清雋少年,眼神銳利的擒著另一位儒雅少年。
沈豫南手臂橫在他們中間,視線轉向溫樾,目色柔和下來許多,低下頭和她說話。
“溫樾,他就是找機會和你單獨相處,想對你意圖不軌。”
話剛落,有人回他:
“我看意圖不軌的人是你。”
一道沉聲乘著風刮過來,胡亂的刮在沈豫南的臉上。
……
沈豫南悻悻的回了教室,一踏進后門對著靠門邊的凳子腳踹過去,驀然的一腳陳喬摔的人仰馬翻。
正在認真上課的同學被這一動靜嚇得全回頭,見到一個冷然的身影慢騰騰的走進來,又見怪不怪的轉回頭繼續聽課。
任常州抬了抬眼鏡:“沈同學,你去哪了現在才來?”
沈豫南對長輩一向禮貌,如實回答:“去給皇帝請安了。”
……
放學后,蔫了吧唧的進了家門,沈知北朝他跑過去抱住他的腿,奶聲奶氣的喊:“哥哥,你回來啦!”
沒什么心情的哥哥淡淡嗯了聲。
一向機敏的小家伙立刻察覺哥哥的情緒不對,仰起小腦袋瞧著哥哥耷拉的臉,眨了眨眼睛天真的說:“哥哥,你又被爸爸罵了?”
沈豫南彎下腰揉了下他小腦袋,“是啊,誰讓我不招你爸喜歡呢。”
“想招人喜歡就做點招人喜歡的事。”
沈宴章攜著聲走進來,沈知北立刻轉了陣營奔向爸爸。沈宴章雙手抱起他,笑著說:“果然還是我們北北招人喜歡。”
沈知北樂呵呵的笑起來,發出軟軟糯糯的奶音。
沈豫南嘴角一扯:“沒良心的小東西。”
隨即后腦勺得到一記拋,他不知死活的咬了三個字:“老東西。”
沈宴章抱著兒子越過他,啐了句:“狗東西。”
……
晚上,沈豫南沒骨頭似的癱在座椅上,兩手橫握著手機熟稔操控屏幕,知道他心情不佳,和他開黑的幾個不敢多一句廢話。
整個房間安靜的可怕,他就跟沒感情的殺人機器一樣在峽谷里大殺四方。
在這安靜的氛圍里驀然響起門把按壓的聲音,有個小家伙悄悄溜進門,就在他以為自己要得逞的時候。
有個懶調的聲音揚起,嚇得他迅速爬上床。
沈豫南眼都沒抬,面無表情的殺著人說:“沈知北,我說過了你今晚不能和我睡。”
此刻,和他開黑的其中一個兄弟的姐姐,冷漠的退出兄弟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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