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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巖之章2


我站在黑色的大地上,衣裳被吹的獵獵作響,抬頭看著那些遮天蔽日的巨大的隕石自天瑞降下,隕石尖端燒的通紅,隔著一片天空的距離都幾乎能感受到那山岳般厚重的軀體,明明還未降下,其自帶的壓力就要將我壓垮。

        大地在震動,只有緊緊的扶著什么才能站穩,生物本能帶來的恐懼讓我無法正確的思考,耳鳴一般的心跳如鼓聲一般。然后我意識到了那不止是我的心跳聲。撞擊的聲波一陣陣襲來,伴隨著每一枚隕石落地,我瞇著眼睛看了一眼,發現那隕石過于長了,長到一端已經如石柱一般立在大地上,而另一端還埋在低壓的云層里不見蹤影,就形態而言似乎并不是隕石,反而像是□□。

        天空上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存在正于云層間穿梭著,時不時露出金棕色的軀體瞬間點亮了其周圍的天際,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吼聲,云層仿佛被什么攪動著一般不安的變化著,巨大的軀干隱入云層,于是天際又恢復了壓抑的烏黑色彩。

        每傳來一次撞擊聲,隨之而來的必定是那延遲的沖擊波與其夾雜著的颶風,風中的樹葉與枯枝一陣陣的朝我打來,讓我幾乎不敢睜眼,風的咆哮聲就在我的耳畔,我只能仿徨失措的朝不知名的存在祈禱著。

        有哪里是安全的?又能跑到哪里去呢?我宛若幼犬一般縮在濕軟的泥土里,背脊緊緊貼著背后的巖石,手指摳近濕軟的土里,泥土的腥臭味夾雜著草葉的沁香是我感知中唯一提醒著我我還活著的存在。然而就算不去看,也會看到那幾乎仿佛能穿過我頭顱的亮光將我的眼前照的一片紅,就算不去聽,那動搖大地的震動聲也能隨著身下的泥土,與四周環繞的罡風傳到我耳邊。

        我仿佛已經感受不到我自己了,不然為什么比起聽到那雷鳴一般的聲音,最先感受到那可怕的巨響的的不是耳朵,反而是我的心臟,我的身體呢?

        宛若數到利刃出鞘的嗡鳴聲讓我麻木的神智突然驚醒,接著是某種巨大的軀體撞擊著山岳的碎裂之音,一時間我幾乎要被那地動給震的彈起來,我幾乎以為我要因此被風吹走了,于是我慌的只能更使勁的扣住大地,將臉埋進了冰涼的土里。

        最后的記憶便是伴著回聲響徹云霄的凱旋般的龍吟,和某種壓在頭頂的存在終于隨著盡數落下的山岳著陸的空洞感,伴隨著沉悶的撞擊以及祂帶著不甘與怨恨的詛咒聲。

        “摩拉克斯。 

        這里是遠古神明的戰場。

        。。。。。

        驚醒后好久我都只能害怕的縮在被窩里,仿佛依舊能感受到夢里劇烈的心跳聲,我不敢動,生怕被不知名的存在發現,連呼吸都只能放緩。被子里悶熱到我幾乎無法呼吸,然而我還是寧可忍受著滿身被憋出來的汗,和纏繞住四肢的凌亂長發,也不愿意將腦袋伸出被子外。

        直到外面傳來的敲門聲將我從夢魘中拉回了現實。

        “瓷?”那人問,“你醒了嗎?”

        是鐘離先生?

        我反應了一下才辨認出了那聲音的主人,遲疑的眨了眨方才一直不敢閉上的眼。

        意識到鐘離先生就在門外時,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全感卷席全身,驅散了我的恐懼和殘留的瀕死的窒息感。

        我一把掀起悶熱的被子,頓時新鮮涼爽的空氣鉆進鼻孔,身上被悶出來的汗讓我一冷的哆嗦,也沒穿拖鞋,而是跨出羅漢床一腳踩上了木制地板然后噠噠噠的跑出臥室,將正室的雕花木門一把拉開。

        “鐘離先生!”

        鐘離在發現身上突然長了一個掛件稍微驚了一下后也沒說什么,只是關心的摸了摸我濕漉漉的發根,“怎么回事?莫非是魘著了?”

        我悶在他懷里甕聲甕氣的回:“記不清夢見什么了,只記得好像夢里的我死掉了!

        他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腦袋,我頓時不好意思的意識到我現在只穿了一身寢衣,扔下了一句我去換衣服就又跑了回去,木地板被我踩出了吧嗒吧嗒的聲音。

        這座宅院被分為幾個部分,我和鐘離先生經常一起賞花品茶的庭院位于大門和中門之間,曲徑通幽的道路,繁盛的花木,奇特的山石,加上頗有巧思的石屏風(璃月畢竟以巖神為尊)設計讓這座庭院的私密性得到了很好的保障。中門之后便是書房和廳堂的位置,再往后便是寢堂,分別是鐘離先生的主屋,和隔著一段小徑的,我的東宅。與我那不知道哪里來的常識里比起來,這里的住宅空間雖然依舊是四方格局,然而似乎并沒有所謂的男女隔閡,女性可以隨意出入家宅內外,而男性也并沒有要將家中女性藏于中門內的概念。于是我和鐘離先生比鄰而居,鐘離先生便更像一位與我很合得來的室友。

        待我洗漱完畢換上了昨夜便準備好的新衣服并穿過中門后,鐘離先生已經在庭院里沏完一壺晨茶了。

        “這是錦繡千山的清心泡出來的茶,”他遞了一杯給我,“我知你早上不愛喝茶,然而清心泡出的茶有鎮定的作用,今天就破例一回吧!

        我走到了石桌旁,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獨特的清香味仿佛將我昏沉的腦袋往上提了提。

        鐘離見我喝了,便給自己也沏了一杯。

        隨著清醒的時間越久,我能回憶起的夢境片段就越少,到現在,我連早上那仿佛將我整個人的籠罩住的死亡感都要記不清了,我握著茶杯,遲疑的開口。

        “鐘離先生,”我抿茶,“這個地方以前發生過戰爭嗎?”

        鐘離依舊用那種仿佛沒什么能讓他失態的語氣平靜的回復我。

        “要說各式各樣的戰爭,伴隨著文明的興盛這片大地曾今經歷了不少,這是歷史的必然性,”他說,“然而最出名的,也最具破壞性的,當屬遠古的魔神戰爭了。”

        “是嗎”我垂眸。

        我看向他。

        這位收留了我的男性外表之妍麗,那如同春花秋月一般華美的容貌卻并不讓他顯得弱氣,他的神態總是從容的,因自身貴重的氣勢加上他舉重若輕的姿態,這位總是流連在紅塵之中的男人并沒有紈绔子弟的輕浮感,也從沒有人敢因此看輕他,反而在接近他后,會不自覺的被他博古通今的談吐吸引,為他雪胎梅骨般的姿態所折服。

        莫名的,我總覺得這并非他的真實。也并不是說他現在的表現全是偽裝,因為那樣的風骨不是心懷惡念的人能模仿來的,只是因為非常偶爾的時候,當他坐在亭臺上觀察下方熙熙攘攘的繁華街道時,會不經意間流露出某種割裂感,如同來自清冷的白玉京上的仙人路過塵世時不經意間隨意降下的垂眸,又仿佛帝王巡游一般厚重巍峨,生殺予奪都在他的一念之間,連給予的目光都成了某種施舍。

        但是若是這時,有人向他搭話,他又會回到那個我所熟知的鐘離先生,一邊神態平靜的回話,一邊收起那種仿佛站在了云端上的神態落回人間,他便又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了。

        而更偶爾的時候

        我收回飄走的思緒;貧w正題,這么說或許很莫名其妙,畢竟我最近幾乎天天都見到他,然而今早卻突然覺得看向他時有點微妙的熟悉感,那種詭異的熟悉感卻揮之不去,我卻理不清自己的思路,于是在他通知我今晚不會回來時,我輕易被轉移了注意力。

        “鐘離先生的工作?”我奇怪的看向他。自我醒來后的幾個月內,這位先生不是在茶樓喝茶,就是出入各種賞花宴,賭石行,或者一些或風雅至極,或民間百態的場所。他似乎很會享受人生,然而我從未見過他為生計發愁,這位先生花錢從不手軟,就算出門從不帶錢,也莫名總是有人為他買單,那種視金錢如糞土的思維模式讓我幾乎要以為他是個有千億摩拉家產的人了,所以在聽到他說工作的時候我才會吃驚。

        鐘離敲了敲我的腦袋,我只好老老實實的收回了我的眼神。

        “只是客卿罷了,”他稍微提了一下自己的職責,便開始囑咐我,“自己出門的時候要小心,不要太晚回來,去港口時要小心船只,游泳時別被卷入浪濤里了,回來時記得落鎖,還有遇見像上次那樣賣身葬父的,你的善心可貴,我也并非指責你,然而璃月并非不近人情之地,而我也并不贊成不勞而獲的思想!

        更偶爾的時候,我又忍不住接上剛才飄走的思緒,鐘離先生又仿佛媽媽一樣,特別愛操心。

        “收回你的想法,”他又敲了敲我的腦袋,似乎看穿了我在想什么。

        “我知道那是假的,”我乖巧的照做,然而看著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神明般的疏離感,就明白他又習慣性的用他那不染塵埃的思維思考了,他似乎覺得塵世間的一切都是人們需要自己學會解決的,仿佛他是某種高高在上的旁觀者,正在冷靜的觀看下方筑巢的工蟻,于是我還是沒忍住為自己辯解,“破綻實在太多反而不好意思真的相信她們的故事,但是她們需要這筆錢也確實是真的,鐘離先生也看的出來吧?”

        “我明白,”鐘離沉默一會兒,仿佛妥協一般輕嘆,“你這孩子聰慧異常,還古靈精怪,難得的是還有一顆赤子之心,”他神色帶上了一絲復雜的感情,仿佛回到了人間一般,“然而行善時一定記得保護自己,并非所有人都會對你的善意回以感激,也并非所有的好意都會迎來善終!

        “知道啦知道啦,”我笑嘻嘻的回答,他看著我似乎還想再說什么,然而我已經先下手為強與鐘離先生道別站起來給了他一個擁抱(他已經開始習慣我粘人的屬性了),然后就著手將他推向大門。

        “鐘離先生再不去工作就要遲到了,我們要有作為打工人的自覺性!”

        打工人是什么?我又不經腦袋說出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詞匯,然而發生的多了,我也早就明白這應當是屬于過去的我的,于是我只是笑瞇瞇的對平靜的外表下似乎有點無奈的鐘離先生說再見,目送他離開后轉身關上了朱紅的大門。

        “今天去城外看看吧,”我出神的對自己說。

        萬千思緒交雜,無數情報掠過大腦,璃月城內所見到的與不經意間在書里看到的,偶爾旁聽路人交談的與鐘離先生曾今提到的,以及最后,如今夢境所提供的。良好的記憶讓我記得一切曾經歷過的事,意識進行有目的性的節選,而這些信息又被我歸納整理,于是仿佛啟示般的----也許在外人看來我只是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我明白了我需要的最后一片信息就在城外。

        鐘離先生說我聰明,可不是在鼓勵小孩子。

        。。。。。。

        “鐘離先生!”

        隔日,我早早的坐在了庭院里,開心的對鐘離打招呼。

        “昨日我出城了,”我說。

        我和鐘離先生早上一般都會一起在庭院里坐一會兒,他喝茶我喝水,平時都是他先到庭院里,今天因為我起的格外早的緣故,于是換成了我等他。

        “我發現了一尊奇怪的雕像,”見鐘離示意我繼續,我便說了下去。

        “都跑那么遠了嗎?”鐘離笑了,“有沒有嘗試對著神像祈禱?”

        “沒有,”我搖頭否認,然后驕傲的解釋,“我飛的很快的。”

        “而且我是在大路上飛的,摔下來也沒事,”我在被訓斥前及其自覺的快速解釋。

        他聞言露出了拿我沒辦法的神色。

        我問出了我最在意的問題:“那雕像有什么特別的嗎?我遠遠的看到好多商隊都歇在附近,他們說那是帝君!

        “并非有什么特別的用處,只是旅途中尋求庇佑之人會選擇在有神像的地方歇息,”鐘離解釋,“在巖神的守護下人們建立了璃月,而「契約」之神依據約定保護這座城市以及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神像便是約定下的產物!

        “是這樣啊”我思考他的話,然后忍不住問他,“為什么巖王帝君沒有廟呢?”

        “廟是什么?”鐘離卻對我的用詞產生了些許疑惑。

        “廟,”我沒想到溝通遇到的第一個困難便是文化差異,解釋到,“廟就是人們修建給神明的供奉之處,也是人們祈求神明降下祝福的地方。”

        “是這樣啊,”他了然的點頭,“璃月沒有廟,是因為巖神并不需要供奉,也并不需要人們對他俯首稱臣,”他說這些話時神色帶上了冷淡,“然而若是指神諭降下的地方,那么在璃月城的最高處便是舉辦一年一度的「七星請仙典儀」的場所!

        我聽到這里就知道今天又有故事聽了,于是立馬上前伏跪在他膝頭做出聽故事的乖巧姿態,眼睛眨一眨的看著他。

        他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順著我的意愿為我耐心的講述在他看來或許是常識的事,只是因為我的舉動看了我一會兒,似乎在觀察著什么,最后在我疑惑的視線下平靜的移開了視線。

        “好奇請仙典儀的事?”他最終說,任由我將腦袋耷拉在他腿上,我拼命點頭后,他便開口用他那永遠平靜的聲線開始從遠古時代開始,講述起那些請仙典儀的古老,而不為人知的過去。

        我最終都沒有提到我出城的原因。

        那樣的事,就把它永遠的藏在腦袋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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