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巖之章
若是說璃月有什么是瓷最喜歡的,那必定是云來海了。
當然,璃月城內的文化,人民,當然都很有趣,然而瓷似乎格外的親水,當她整個人泡在海水里的時候,那種無與倫比的自由感和親切感幾乎要與飛翔的時候比肩了,海水帶給旁人的阻塞感在她這里只是幫她更好的遨游海底的幫手,再洶涌的波濤都不會帶給她傷害。
璃月港的海水總是清澈的,若是在海港內游泳,瓷便能感受到船只路過時帶起的浪花,仿佛海與她融為了一體一般,船只有多重,運送著什么東西,上面的人的對話和他們的心情,伴隨著水的波動,這些信息大海都會將其帶到她的身邊。于是在陸地上仿佛被堵塞的五感便又被海水打開了。
璃月港是大型貿易港口,于是理所當然的,就算是鄰著港口的海水也都深不見底,這倒是方便了瓷,再深的海水都無法對她造成威脅,這是種很玄妙的感覺,也很難解釋,然而當瓷游在海底時,她仿佛不用呼吸了一般
當然并不是說她不需要呼吸,她敢肯定自己一定是人類而不是什么魚成精,只是說當她被水包圍時,她不用嗅也能知道海水是咸的,不用看也能明確的知道遠方珊瑚礁的樣子,不用聽也能感受到魚群的行動,而只要在水里,就算她不呼吸也永遠都不會有窒息的感覺。
就像開始說的,大海會將她需要的東西送到她身邊。
她有時想,大概她是出生在某個水鄉的,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格外喜歡那些身上帶著煙雨氣質的柔美姑娘,所以喜歡云堇先生也就是理所當然的了。
。。。。。。
“云堇先生太厲害了,”演出結束后,我依舊沉浸在她華麗的表演中,“她踢槍的姿態行云流水又得心應手,看著真賞心悅目。”
“云堇先生的風格自成一派,以其雅致柔美的特點自半年前聞名璃月,如此年輕卻能做到開創自己的風格,也算是出類拔萃了,”鐘離贊同。
璃月城的主干道寬闊無比,城共有東西南北四個主門,每扇門都有三條道路,每條路若是讓車輪并車輪的話,至少能放下十五輛馬車,讓人感慨不愧是提瓦特的商業明珠,四通八達的城市讓不只海運容易,連陸運都輕而易舉。下了樓后,鐘離將我帶到了一輛路邊停著的轓車旁示意我上車,然后給車夫報了家的地址。
“我先將你送回家,”他對我解釋,見我疑惑,又加,“我的話,晚上要去赴約。”
我點頭接受了解釋。鐘離先生總是在各種各樣的宴會中來去自如,大多的宴會邀請他都不會去,光是從鐘離先生的書房內那些整整齊齊堆放在茶幾上等待著處理的花箋就能看出來了,然而若是這宴會能有什么讓他格外感興趣的點,他還是會去赴約的。
“若是你想來的話,也可以隨我一起,”他見我沉思,似乎是以為我感興趣,“這次的主人家似乎是剛重金得了冒險家在綠華池發現的長尾鎏金,可不多見。”
“我不愛去那樣的場合,”我還是搖頭拒絕了,然后不太好意思的對鐘離說,“如果可以的話,我能修剪一下您種的霓裳花嗎?今天草上出門的時候我發現那株縹緲仙緣的花葉有點厚重了。”
“去吧,”鐘離毫不猶豫的點頭,“你的手巧,品味也高雅,我很好奇你能讓這孤傲清冷的霓裳花開出何等姿態。”
我聽他夸我,驚訝之余臉上綻放出歡喜的笑容,忍不住“哎呀”一下捂住了變紅的臉。
“鐘離先生夸人的時候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他似乎笑了,“事實如此,瓷不必為此難為情。”
他拍了拍我的腦袋(不知道為什么最近他越來越愛摸我頭了),在我開心的捧臉看向他時,示意我往轓車看。
“你瞧,”他似乎沉浸在了回憶里,于是語調也變的廣而深,“璃月依著天衡山,自古以來都是如此。巖神帶領著最初的璃月人來到此處便是為了天衡山以南易守難攻,因曠日持久的戰爭,桑田盡毀,古老的璃月人便只能依靠商賈,工業為生,并逐步將璃月發展成如今的繁華都市。”
他的神色變得陌生,那華美的樣貌也因此變得不近人情,我屏住呼吸,覺得仿佛突然有什么抽走了他作為人的一部分,剩下的便是我看不透的,帶著千年時光的厚重靈魂。
他似乎并沒有注意到我的反應,繼續波瀾不驚的說,“因為天衡山是遠古的仙人所立保衛璃月的天然屏障,于是地勢險峻而層崖峭壁,隨著歲月的流逝,許多危險連那位最初扶起天衡山的仙人都無從得知。”
“并非不允許你上山,”他將那漠然而清冷的赤金色眼睛轉向我,在這樣的注視下,我仿佛跪伏在神像前的信徒,正惶恐不安等待著屬于凡人的最終的審判,他的話語也成了至高的神諭,“你并不熟悉這個世界,瓷,你擁有強大的力量卻不會控制,雖說聰慧,然而總是輕信于人,我如何放心讓你毫無準備的出去。”
我差點脫口而出一句阿彌陀佛哈利路亞。
險險的控制住自己后,我乖巧的點頭,主動將他的手掌放到了頭頂然后蹭了蹭。
他終于又笑了。
于是我也將鐘離如何知道我并非此世之人的疑問按耐了下去。
。。。。。。
許是乖巧的孩子總是有獎勵,今天早上我剛結束晨間慣例自己溜達自己,走進庭院鐘離便帶給了我一個驚喜。
“后天剛好有一個商隊要路過天衡山,你可以跟著他們一起出發。”
他接著示意驚訝的我收拾行李,并對我說那商隊是要去至東國的,要路過天衡山,我若是跟著他們的話便能安全的抵達天衡山的南山峰。
“已經有人為你打招呼了,后日會有人來接你,先多收拾點暖和的衣裳和私人物品吧,”比爹媽還可靠的鐘離先生說,“其余的商隊會為你提供的。”
“切記,”他囑咐我,“上山后一定要小心,知道嗎?我知你近日飛行穩當,然而若是從天衡山上失控摔下來,我連哪里去撈你都不知道。”
我聽出了他最后那段話里的笑意,便也親親熱熱的給了他一個擁抱。
“知道啦,”我用臉頰蹭了蹭他的手臂,“我一定會完整的回來的。”
。。。。。。
若問我從天衡山之行收獲最大的是什么,那便是我能自由的飛了。
金色的能量如我自身手臂的延伸一般,我穿梭在山峰之間,破空之聲在傳達到我耳畔之前就被我拋在身后了。我往上飛去,破開云層后便隨著慣性上升,然后下墜,我閉上眼,每一座山峰的輪廓,每一片樹葉的紋理,每一只穿梭過山間霞的飛鳥,皆在我的感知之中。
于是我明白了。
我以為我的五感曾被這世界遮蔽,我以為我失去了曾今如此如臂使指的天賦,然而他們一直與我同在,似乎在我終于決定踏出這座繁華的城市,登上了距離天最近的天衡山峰后,這個世界突然向我敞開了。我飛過一座座山峰,一群群野林豬被我的俯沖嚇得向兩邊散去,我便回頭笑他們,然后在飛過朱紅色的城墻后,放慢速度的掠過下方璀璨的琉璃瓦,來到了一座已經被我逐漸當成家的庭院上方。
我落在了鐘離面前。
“我回來啦!”
我笑著對正坐在庭院里獨自品茶的鐘離說。
他放下茶杯。
“回來了。”
天啊,我想。
他笑的真的好好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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