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春同行六十年
第九十七章
勤奮與回報（創(chuàng)業(yè)三部曲之一）
下崗已經(jīng)成定局，車宏軒明白今后意味著什么，為了事業(yè)有成，他必須作出更大的努力。
售貨亭又增加一百多個，一直干到十月末。售貨亭全部安裝到位，接線工程也已經(jīng)結(jié)束，業(yè)主們都已經(jīng)開始營業(yè)，百分之九十五的工程款也已經(jīng)到位。
留兩名維修人員，隨時給三個市場做“售后服務”，這是條款規(guī)定的。其余各工程隊，結(jié)賬開資，離開公司。熱火朝天的大干場面結(jié)束，公司安靜下來。
商業(yè)大廈一直在施工，現(xiàn)在是給兩個時裝店裝修。雖然規(guī)模都不大，有的幾萬，有的十幾萬，但積少成多，并且錢好價格高，效益相當可觀。
十一月二號這天，車宏軒正在公司二樓辦公室整理賬目，突然接到老史電話，讓他去一下商業(yè)大廈六樓。
車宏軒聽出這是有急事，便放下賬目，收起存折，騎自行車去工地。
在六樓車宏軒見到老史，見老史神情嚴肅，他急切地問：“出什么事啦？”
老史嚴肅地說：“幸虧我今天在工地，否則就出大事了。如果我們要是把商業(yè)大廈這六樓給燒了，有多少錢也不夠賠。”
車宏軒緊張地問：“什么情況？”
老史說：“工人不小心把幾瓶信那水碰壞了，不趕緊停工，反而去取水要澆，被我及時制止了。我命令他們用防火沙子埋上，然后用鋸末清理干凈，這才避免一次可能出現(xiàn)的火災隱患。如果一旦工人用水澆，信那水到處流，遇到明火肯定會燒起來。這件事結(jié)束后我問他們，會不會使用滅火器，幾個老師傅會，那些個小徒弟都不會。這件事不能再耽誤了，馬上請個消防員進行防火教育，亡羊補牢還來得及。我已經(jīng)告訴姚隊長，以后上崗的小徒弟如果不會使用滅火器，每人罰款一千。”
“你說得對，我立即安排。請我原來工作的大公司消防隊派人來講課，明天商業(yè)大廈全天停工，磨刀不誤砍柴工。”
老史贊同地點點頭說：“非常必要。還有一件事，我同學說他最近給人畫了一張效果圖，是外裝修活。這個工程我知道，是一個運輸公司的。估計今年封頂，明年搞內(nèi)外裝修，如果感興趣你可以去看看。事業(yè)單位，資金肯定好�！�
“好啊，我正在尋找這樣項目�！避嚭贶幱浵碌刂罚�然后說：“我也已經(jīng)下崗了，計劃明年出任法定代表人。你有沒有可能全身心地過來，我們一起干一番事業(yè)？”
老史淡淡地笑了一下說：“請允許我考慮一下�！�
車宏軒點點頭，因為他知道今年老史那邊設計任務并不多，所以才發(fā)出這樣的邀請。
車宏軒給謝廠長打個電話，讓其去大公司消防隊找人，明天去商業(yè)大廈講課，自己便騎車去運輸公司那個工地。
老史繼續(xù)留在商業(yè)大廈工地，準備給家電商場搞設計。這是商業(yè)大廈自營項目，估計裝修工程不低于百萬，并且是冬季施工，那正是施工企業(yè)的淡季，很難得。
為這個項目，車宏軒請過任總，也請過基建處趙主任，用上勁了，決心拿下來。
在城市南部地區(qū)，有一建筑工地，已經(jīng)起來二十幾層了，是不是已經(jīng)封頂看不清楚，但塔吊還在晃動，說明施工還在進行。
車宏軒來到工地，在門衛(wèi)登記一下，為了以后方便進出和摸清消息，車宏軒扔出一盒軟中華。
門衛(wèi)不客氣地收起煙，把甲方辦公室所在的位置，誰是主任，誰是領導講得清清楚楚。
院里南部有一兩層樓彩鋼房，就是保安告訴的地方。
車宏軒按指點來到二層第二間辦公室，開門進去。
基建辦外間是兩間房的大屋，北面挨門向里擺了好幾張辦公桌，有兩個人正在看圖紙。南部臨窗有一張辦公桌和木質(zhì)沙發(fā)茶幾，有一個人正拿著辦公桌上的電話吼著什么。
車宏軒知道那位打電話的，應該就是門衛(wèi)說的程主任。他坐在程主任辦公桌旁邊的折疊椅上，耐心等待。
好一會，程主任才使勁摔下電話，氣憤的在那里喘粗氣。車宏軒客氣地問：“請問，您是基建辦程主任嗎？”
程主任不耐煩地看著車宏軒問：“你是哪來的？”
車宏軒畢恭畢敬雙手遞上明信片，小心翼翼地說：“程主任，我是立春裝修公司的。”
那人接過明信片掃一眼，不客氣地將明信片順手扔在辦公桌上的一個鐵筐里，皺起眉頭反感地問：“哪里冒出這么個公司？”然后又嘟囔一句：“名片名片，明睜眼露地騙！難怪說房頂上掉下一塊磚頭砸中三個人，竟然有兩個是經(jīng)理。”
車宏軒看到那個筐里亂七八糟地放了好多名片，估計這些遞名片的人跟自己的遭遇差不多，但這沒辦法，只能忍耐。
“我原來是向遠方集團鋁窗公司的�！避嚭贶幦匀豢蜌獾鼗卮鸬馈�
“嗨，你這么說不就知道了？你們單位來過人了，你回去吧。”
“我現(xiàn)在不在那個單位了，自己成立個裝修公司�！�
“來我們這都是有實力的大公司，你沒有機會。”
這時候有人進來，直接走到程主任辦公桌前問：“沒辦法，封頂還要推遲幾天�！�
程主任“啪”一拍桌子站起來喊道：“我告訴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不按時封頂我罰死你！”
“領導消消氣，哪來的這么不順心？”那人笑著趕緊上煙。
程主任拿起煙就給摔在垃圾桶里，罵道：“你們他媽是裝傻呀還是裝愣？聽不明白中國話？我說一百遍了，我們這地方十一月五號左右變天，今年雖然還沒預報，可也沒什么兆頭了，你們必須在五號前完成混凝土澆筑，否則無法給混凝土保溫，對工程質(zhì)量會有嚴重影響�！�
“加點早強劑不會有問題。”
“不行，我不允許！你知道頂樓上邊還有八十多米高的鐵塔，那是鬧著玩的？”
“好吧好吧，我們爭取。如果實在變天了擔心強度上不來，那就燒蒸汽保溫。我看了天氣預報，要到十號才有雨夾雪，應該沒有問題�！�
“天變一時，不要拿天氣預報跟我狡辯！你給我聽清楚，要是干到燒鍋爐那種程度，費用你們自己承擔�！�
“行了程主任，消消氣啊�！�
“都是被你們搞得，蒸不熟煮不爛，真拿你們沒辦法！”
“中午等我去吃殺豬菜�！�
“不去！別說是殺豬菜，即便是殺牛菜也不跟你們?nèi)コ�！�?br />“不去拉倒，你以為你不去就沒人吃啦？”說完，那人笑一下忙匆匆轉(zhuǎn)身走了。
程主任憤憤地說：“沒辦法，這支農(nóng)村隊伍真的用錯了！支農(nóng)，哪能用這種方式？”
車宏軒還靜靜地坐在那里。
程主任指指里屋，陰陽怪氣地對車宏軒說：“我們都是前邊演戲的，你得去找后邊拽線的。在這里裝模作樣坐著的，沒有說話的。里邊有個領導，看看能不能給你找個機會，這也不好說�！�
車宏軒客氣地站起身說：“多謝程主任指點。”
程主任不耐煩地擺擺手：“去吧去吧�！�
車宏軒走進并沒有關(guān)門的里屋。
一位四十多歲，戴副眼鏡的人坐在里邊看圖紙。這人細高個，面黃肌瘦，似乎不太健康。
車宏軒輕輕走上前。
“請坐�！蹦侨藟旱吐曇簦�看著車宏軒客氣地讓一下。
車宏軒哪里有心思坐下，馬上地上一張名片，客氣地問：“您是陳處長吧？”
那人接過名片看看，似乎自言自語地問：“以前沒接觸過這個單位呀？”
車宏軒也壓低聲音客氣地說：“我們是前兩年才組建的公司，由原來向遠方集團鋁窗公司的技術(shù)骨干和美術(shù)學院畢業(yè)生里的技術(shù)骨干為主組成的裝飾裝修公司，主要業(yè)務是內(nèi)外裝修工程�！�
“這兩年有沒有什么業(yè)績？”
車宏軒遞過營業(yè)執(zhí)照說：“這里面有營業(yè)執(zhí)照、稅務登記和業(yè)績清單。我們裝修過銀行，建設過幾個大市場，現(xiàn)在仍然在商業(yè)大廈施工。”
“這樣，你去辦公樓二樓九號房間找湯處長談談，有沒有機會他會告訴你�！�
“好的。辦公大樓在哪里？”
“工地西邊的六層白樓�！�
“好的，謝謝您。請問方便給我一張您的名片嗎？即便業(yè)務上沒有機會合作，也希望結(jié)交您這樣朋友�！�
“好的好的�！�
那人送過來一張名片。
車宏軒高興地說：“謝謝陳處長的關(guān)照，希望我們有機會成為朋友�！�
“好好，你去吧。”陳處長站起身送車宏軒，又小聲說：
“前兩天湯處長出差了，不知道回沒回來�！�
“我去看看，今天見不到還有明天�！�
“好的，再見�！�
“再見�！�
車宏軒轉(zhuǎn)身出去，在外邊又跟程主任打個招呼，這才離開基建辦。
多年官場的磨礪，使車宏軒有足夠的膽量去見任何大的領導。他愉快地繞過工地車宏軒辦公樓，在門衛(wèi)登記的時候仍然送了一盒好煙。
車宏軒順利地來到二層二零九辦公室，輕輕敲敲門，側(cè)耳聽聽，沒動靜。再輕輕敲敲，還是沒動靜。
隔壁房間出來個女同志，看著車宏軒說：“湯處長明天回來，你不要再等了�！�
“謝謝、謝謝�！�
車宏軒離開這里。第二天他沒到九點就來了，擰擰門把手，還是鎖著的。他去隔壁房間，見是財務室。門并沒有關(guān)上，輕輕推門進去。正好看到昨天那位女同志，還沒等車宏軒開口，人家就告訴他說湯處長和領導出去了。
車宏軒說：“那我就等等�！�
“你不用等，下鄉(xiāng)了，今天不一定能回來。即便回來也得晚上，不可能到處里來了。你最好早點來，處長只要在家一上班的時候肯定在�！�
“謝謝您，我明天早點來�！�
“要是后天來準能見到�！�
“沒事，我多跑一次不要緊�！避嚭贶幹x了一下退出財務室，想想，騎自行車去商業(yè)大廈工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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