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陸衡之輕笑了一聲、未置可否：“秦懷不忠于大櫟。”
  ‘秦懷不忠于大櫟？’宋堪賢心里猛然一抽，眼里極快地閃過了一抹局促不安的情緒。
  ‘難道他知道秦懷幫著上面給東傀傳信這事兒？！’宋堪賢想著，后背頓時滲出了一層冷汗。
  ‘不對...不對！......如果他知道秦懷和東傀有所勾結的話，不該鬧出這么大的動靜。
  不論傀國那邊怎么想，就是為了不引起上面那幾位的警惕，他們也不該這么大張旗鼓地把秦懷抓了......
  再者，我是撞了大運、在暗中碰巧撞上了秦懷傳信......陸衡之又從何得知此事？
  說什么“秦懷不忠于大櫟”...多半是想詐我......
  木已成舟......既然已經在這兒，提心吊膽又有何用？
  既然是詐，只要保持坦然便是......’這般想著，宋堪賢站的更直了些。
  “行商之人必重利......”不著痕跡的深吸了一口氣，宋堪賢故作鎮靜道。
  “秦老爺固然勢利，但依在下看、他卻當不得這‘不忠’二字。”
  “當不得？”尾音上挑、飽含諷刺之意，陸衡之看著宋堪賢，勾唇笑了。“宋老爺是覺得我很好糊弄？兩句話就想將此事遮過去？”
  此言一出，宋堪賢心中登時警鈴大作；他躊躇地看著陸衡之，拿不準眼前的這位“陸將軍”、到底知道多少......
  陸衡之自然不知道秦懷是幫著京中和慶離傳信的人，但是宋堪賢剛才的遲疑與驚異、卻驀然勾起了他的警覺與懷疑。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想要給慶離傳信，總要有個途徑。
  兩軍對峙，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和東傀勾搭到一起去，利用商賈這條線、確實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從宋堪賢剛才那緊張勁兒來看，這事兒十有八九是真的。’
  “哼......”陸衡之輕笑了一聲，將之前刻意收斂的威壓盡數放了出來。
  “這般向著他，看來宋老爺果然和秦懷是同伙。”
  話音落下，眸中的輕笑陡然褪去；冷冽的殺意仿佛蘊藏著濃濃的血腥味，不過頃刻之間、便將宋堪賢吞噬。
  往昔生死攸關的記憶一齊在腦中浮現，這一刻，宋堪賢忽然覺得那些兇悍的土匪、全都如同糞土般——不值一提。
  陸衡之的聲音反復在耳邊回響著，到最后、盡皆轉變為了一句話。
  ——你果然是賣國的叛徒。
  “轟！”似有五道天雷在上方炸開，宋堪賢的心、‘‘嘩’’地一下涼了半截。
  ‘‘小人忠于大櫟之心、天地可鑒！日月可昭！！
  還請將軍明鑒！’’
  宋堪賢大喊著，軟了膝蓋，‘‘噗通’’一聲跪在了厚實的地毯上。
  他微垂著頭跪立在地上，將背脊挺得筆直；陸衡之看著宋堪賢，忽然覺得這人倒算得上是有骨氣。
  “知情不報，你說自己忠于大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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