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受利用原來如此

“姑娘，咱們也去看看吧。”

“那是自然。”

換了一身裝束戴了冪籬乘了馬車挑了近路便前往寶珠的住處，路上行人甚少，也并沒有多少攤販。車輪骨碌碌地滾過地面驚起地面上的石子飛向前方。陸徽娘凝神躺在明心的肩上，明心替她整理好披風一下一下順著她的背。

良久以為陸徽娘睡了，車剛停陸徽娘就睜開了眼睛，打開車廂由車夫扶著下了馬車，一瞬間陸徽娘便想到了李玨派過來的那個車夫，因為救自己而殞命在了箭雨中。雖然好好安置了，心底里總有一股歉意。

尋常人家比不上鄧府的十中之一，陸徽娘的裙擺跨過門檻被風卷起緊緊裹在了腿上，陸徽娘整理好這突如其來的桎梏大步向前行去。寶珠的親人見到這位不速之客方想出聲詢問，陸徽娘食指抵在唇前示意他們不要出聲。

明心向前去簡潔地說明此人為陸徽娘請來的大夫，是來看望寶珠的。寶珠爹娘知曉家中的錢財食糧都是陸徽娘派人送來的，大喜過望連忙迎著陸徽娘進門。陸徽娘示意他不必聲張，恐驚了寶珠休養。

明心會意將拿來的東西遞給寶珠爹娘，說這是陸姑娘特意細心挑選的對寶珠身體有益，哄著二老去了廚房將東西安置下。陸徽娘一手捏著裙擺一手握著合歡墜恐它搖晃出聲，輕手輕腳進了屋里，停在外屋聽著里面的動靜。

里面的人沒有察覺到陸徽娘的到來，仍在一心交談著。可聽出寶珠動了怒氣但又極力壓制著說道：“你說過不會動我的家人的！”

“可你也沒有完成我吩咐讓你做的事啊。你還真讓我刮目相看，不知道你竟是這樣一個忠心的丫頭。明知道陸徽娘對你真情了了，你卻還一心向著她。你瞧瞧，你挨板子她過來看過你么？你為她攬下了這個罪名，真真是白費了功夫。”聽這輕蔑的聲音，是鄧曉無疑。

“四姑娘如何都是她的事，我不能抿了自己的良心。那晚你交給我這個木偶讓我藏到四姑娘房里，我不是沒有想過，我也將你給我的那碗粥送了過去。但是那樣我這輩子都會活的愧疚不安，我也不想平白害了四姑娘，她待我也不是全然不好的。”

聽及此陸徽娘心里說不上到底是什么想法，感動和愧疚還有驚詫在胸腔里流轉奔騰，撞的整個人都懵懵的，她沒有想到寶珠竟和鄧曉一起聯起手來害她，也沒有想到她心里竟也怨恨著自己，可最后她并沒有下手害了自己還將所有事情都歸咎于她。

腦袋里又似有風吹起沙石劃著腦殼生疼，心里也似有小蟲般點點啃咬著讓她不得安心，自己一心為寶珠想著，她為何對自己有著揮不去的怨意而被鄧曉捏住了被掌控著。還未整理好心中的所有思緒，又聽見寶珠說道：“五小姐，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我雖然不知你到底為何恨著四姑娘，可四姑娘對您絕對是無心的。”

“她搶了本該屬于我的一切，我如何不恨她！若不是她，二嫂去給勤王說媒的那個女子就是我了，我生的不差身份又是極尊貴的，哪里不如她！二嫂竟想著靠她去聯絡忠勤王府來鞏固鄧家的勢力。我只是想將她趕出鄧家，已經很仁慈了。”

“看來我還應該多謝你的仁慈！”陸徽娘掀開簾子徑直走了進去，屋內的人沒有料想此刻陸徽娘竟出現在這里，都齊刷刷瞪大了眼睛看著陸徽娘。寶珠趴在炕上抻著脖子驚訝道：“姑娘。”

陸徽娘低眸看了她一眼，眼中復雜情緒流過隨即又看向鄧曉，她手里捏緊了絹子呆呆地望著自己，她心中的恐慌已經躍然臉上，陸徽娘冷峻著臉道：“若是姑母也聽到了這番話，知道自己一直疼愛的女兒竟是個這樣大歹毒的人，你說她會如何？”

鄧曉喘著粗氣看著陸徽娘，旁邊竹溪擁上來站在鄧曉身側不知道該怎么辦，垂著眸子盯著地面。現在一切疑慮已經解開，鄧曉才是那個真正的幕后主使。陸徽娘又逼問道：“方才你所說的與勤王說媒一事又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看來二嫂還沒有告訴你。你沒有聽錯，我也沒有胡說，你現在心里清楚得很，我也不必再說一遍。”鄧曉壓不住心里的那份絕望和怨恨，來到陸徽娘面前對著她的眼睛說道：“我一直喜歡勤王，從未再喜歡過旁人。我幻想著哪家的千金小姐能嫁入忠勤王府，可怎么都沒有想到是你。”

“你能，我為何不能？”鄧曉的雙眸漫起紅絲，一條一條分布在眼眶中，凌厲的神色有些瘆人。

猶如一記石錘狠狠捶在了胸口上，陸徽娘盯著鄧曉的面龐甚至都分辨不清這里究竟是哪，腦袋里有一團炸開的煙霧彌漫開來，甚至都忘記了該如何呼吸。

“姑娘。”幸好明心此時進來扶住了陸徽娘，一聲輕喚將陸徽娘彌散的神智都聚集了起來。陸徽娘平緩著神色對鄧曉說道：“這件事我既已經知曉了真相，就不會由著你傷害寶珠一家。你最好想好保全自己的法子，這件事想輕易翻過去，沒那么容易。”

“你告訴娘啊，沒有證據，你能拿我怎樣？寶珠么？你問問她，肯不肯為你作證。更況且娘就這么我一個女兒，你看她是偏著你還是偏著我。”鄧曉自得離去，陸徽娘站在原地頭腦一片空白。

是啊，太夫人怎么會為了自己而懲處鄧曉呢？

出了院子竹溪猶自后怕地問道：“小姐，現在四姑娘已經全都知道了，咱們怎么辦？”

鄧曉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心底里的怕意一點點涌了上來，她眨著眼睛看著四下蕭索一片的枯草強自鎮定道：“沒什么好怕的，抵死不認陸徽娘也不能怎么樣。先回去吧。”

明心扶著陸徽娘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倒了一杯水遞到她的手里。水的熱度透過杯壁傳到陸徽娘的知覺里，她捏了捏額角平緩了心中磅礴洶涌的震驚，偏頭看向寶珠。即便背著光也能看見她滿面的淚水也充滿愧意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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