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遣出府精心等待

太夫人一走這里最大的便是郭笑瑜，她方才可憐的樣子瞬間收了起來，臉上氣焰燒的她整個人看起來儼然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她沒有與林二夫人進行任何的商量，直接停了陸徽娘的月奉。林二夫人想要插口卻被郭笑瑜堵了個滿滿當當什么也說不出來。

陸徽娘不計較那些銀子，有和無都是一樣的。明心過來攙扶住陸徽娘，外面傳來一聲又一聲板子打在肉上的鈍鈍的聲音，陸徽娘閉上了眼數著板子數，每打一下心里就顫一下，好不容易挨到了二十下，急忙和明心沖了出去看看寶珠成了什么樣子。

方才那么多下，也沒聽她喊叫一聲。

“姑娘。”寶珠弱弱地叫了一聲，腦袋一歪便是昏了過去。

陸徽娘急忙傳人過來想要將寶珠帶回去，如今雖然寶珠認下了可是她心底總是有幾分疑惑和不信的，更況且就算真是寶珠所為，那也是為了自己，她在自己身邊時間不短總是要好好待她的。

鄧曉一把將陸徽娘從地上拽了起來，胸前的合歡墜似乎也感到極為不安聲音也錯雜，鄧曉的眉眼從那合歡墜上掠過，眼底的恨意猶如烈火燒過春草一般恣然旺盛：“這樣的人姐姐也不必留著了，這樣詛咒別人的人，合該沒有好下場。”

“妹妹說的是，蓄意謀害別人的人，也是沒有好下場的。不過寶珠是我的人，我有權力如何處置她，就不勞妹妹費心了。”陸徽娘擺擺手，示意那小廝繼續。

鄧曉眼神有波光閃過，心頭驚了一下強忍著鎮定言道：“娘說了，寶珠是要趕出府的，姐姐忘了么？”她撞過陸徽娘向前一步對那幾個小廝說道：“把她扔出去吧，不必留在衛國公府了。”

陸徽娘知道鄧曉是不會放過這件事了，無論她怎樣做都會有鄧曉在此糾纏。轉過身去沖明心使了個眼色，而后對鄧曉說道：“姑母的意思我自然不敢違背，況且寶珠確實犯了錯，后果應當是她自己承擔的。”

說完便轉身離去，不再看寶珠一眼，林二夫人此時出來打著圓場：“好了我的好妹妹，今天這件事多虧了你，否則大嫂還不知道要受多大的苦楚呢，外頭冷，咱們還是進屋吧，這里有著他們呢，我也會派人盯著，不會有任何差池的。”

說完便擁著鄧曉進了屋，郭笑瑜稱自己身體不舒服先回去了，路上春桃耐不住低聲問道：“夫人，這件事真是寶珠做的么？”

“陸徽娘因為蕭蘭汀一直恨我，可鄧曉知曉這件事情也實在莫名其妙，左右都牽扯不進咱們，全當看戲了。”郭笑瑜由春桃扶著，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心中哀怨難平。自從上次小產便一直調理著，奈何一直沒有動靜，光靠那些藥恐怕還不夠，總得要去算一算看看什么時候還會再有子嗣。

陸徽娘回到青菲院便吩咐不許任何人再進來，自己站在新剪的臘梅面前不住地望著窗外。梅花清冽的香氣一點點順著風沁入陸徽娘的肺腑捋順了那焦躁不安的心緒。

屋里的紅炭漸漸滅了下去，屋里的溫度也漸漸冷卻了下去，陸徽娘支著下巴在條案上呆呆愣著發神。近來一直感覺寶珠不似從前那般愛說愛笑，也以為是那次事情讓她有了陰影，想著讓她自己緩緩給她時間或許就能走了出來。此刻真是悔得很，應該時時都關注她和明心的。

可那也是從那件事情發生以后寶珠才變了樣的，怎的她一直說是因為郭笑瑜。莫非她知曉了些什么所以才記恨郭笑瑜？難道，這件事情是郭笑瑜所為？那，鄧曉又是如何得知呢？青菲院里面莫不是被鄧曉安插進了人手，所以才能知曉得這樣清楚。

嘆的一口氣悠悠轉轉恍若一只無形的蝴蝶在冬日扇動著已經殘缺不全的翅膀向外面飛去，吱呀一聲門開，朔風齊齊沖了進來似要蝕人心骨，陸徽娘打了個冷戰看向來人，見是明心急忙問道：“怎么樣了？”

“姑娘放心，一切都安排下了。因著奴婢是您身邊的人。林二夫人沒有讓奴婢出面，她悄悄派人請了大夫已經給寶珠醫治了。不過寶珠的傷勢太重，一時半會地怕是好不了。”明心掩上門，對陸徽娘回復道。屋里并沒有想像中的暖意看了看炭盆，已經盡數滅了不見一點火星，

取過架子上的披風為陸徽娘細心披上，思及寶珠難掩一絲無奈遺憾，又勸解著陸徽娘：“姑娘，奴婢覺得寶珠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不過已經這樣了，總得想好接下來的法子，否則只能被五小姐牽著走了。”

“是，是要好好查查。對了，你讓你那哥哥送些銀子去寶珠家里。她家里一向用著寶珠送過去的銀子，現下唯一的來源斷了，日子還不知道要怎樣難過呢。寶珠那有二嫂，不會有什么事的。”

“接連下來這么多事，幸得老天庇佑一一化解，否則還不知道要到怎樣的地步呢。”明心來到炭盆前端了出去打算生上火，屋里沒有炭盆可怎么行。

陸徽娘想著方才明心說的話，看著明心彎腰起身，在這空闊的屋子里更顯薄瘦。是啊，再這樣下去自己早晚有一天得身首異處，前世已經不明不白地死過一次，這一次不能再重蹈覆轍！

這一年的伊始如今全是全然破壞了，在別的門戶都是喜氣洋洋中度過時，鄧府卻是壓抑得很。陸徽娘也甚少出門，一心撲在了醫書上。她托林二夫人私底下替她悄悄查著，看看有沒有什么蛛絲馬跡。不過也沒有一心全都寄望在她身上，畢竟林二夫人總是顧忌著鄧曉。

兩日過去，今個起床時陸徽娘總覺得身子有些不大舒坦，腦袋也沉的厲害，干什么都提不起精氣神。明心總說她是因為思慮過甚所以夜里不得安眠，昨晚還瞧見被子沒有蓋好，許是因為這個涼著了身子。

書上的字像是長了翅膀飛來飛去留下一片幻影，陸徽娘索性拋了醫書搬了個繡墩坐在門口看明心繡著花樣。這個丫頭自從見過陸徽娘所繡的合歡花樣子便一直纏著陸徽娘教她。陸徽娘正一點一點指引著該用什么針法，有一女子腳步極快地來到陸徽娘面前，低聲道：“四姑娘，五小姐出了門打算去見寶珠。”

明心嘶了一聲，指尖上一滴碩大滾遠的血珠子立即涌了出來，低下頭吮著聽見陸徽娘說道：“這才兩天便是耐不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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