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十分兇險
伴隨著虞綰的意識漸漸清明,暈倒之前所發(fā)生的種種事情,爭相恐后地鉆了她的腦袋里。
虞綰頭疼欲裂,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是,她發(fā)現自己的手臂根本就沒有任何力氣。她掙扎了一瞬,又重新躺回床上。
香草湊過來,幫虞綰掖了掖被角,說道:“王妃,您現在身體虛弱,好好休憩,別亂動。太醫(yī)馬上就過來了。”飄雪坐在一旁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香草的話。
“我、我昏迷了多久……”虞綰聲音微弱,氣若游絲,喃喃問道。
飄雪答道:“您昏迷了一天一夜了。王爺見您一直沒醒過來,便讓我們從王府趕過來照料您。”
一夜了么?帳篷厚實,根本看不清外面此時天色如何。
虞綰歪了歪腦袋,覺得額頭仍是滾燙滾燙的。她的咽喉無比干涸,想多說些話,卻覺得喉嚨仿佛被火炙烤般的疼痛。
虞綰努力地歪了歪頭,她半闔著眼眸,目光輕輕地落在那個天青色的身影上。
墨燁琛一身天青色的袍子,如寒夜的松枝般,站在床畔的柱子邊。他仍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模樣,他沒有多余的表情,聲音清清冷冷地問道:“你感覺好點了么?”
虞綰搖了搖頭,她微微闔上了眸子,腦海中又浮現出不久之前自己所夢到的畫面……雖說是夢到,但那也是曾經真實發(fā)生的事。
夢里的墨燁琛,倨傲而冷漠地佇立在北胤新帝的身邊,俯瞰著萬千寧朝的百姓。那樣的神情,就好似他腳底下的萬千寧朝生命,都不過是卑賤低微的螻蟻。
根本就不足以掛齒。他冷漠地睥睨著牢籠中的她,以及斷頭臺上她的父母兄妹,就好似他們不是人,而是一些待宰的、供人玩耍娛樂的動物。
就在此時,一只涼若冰霜的手,輕輕地覆蓋在了虞綰的額頭上。
虞綰沒有睜開眼,就聽到耳邊傳來墨燁琛低沉沙啞的聲音,“怎會燒得這般厲害。”
虞綰想掙脫那只手,可眼下,她渾身疲軟,周身滾燙,仿佛此刻置身于紅蓮煉獄之中,有地獄之火在炙烤著她的靈魂。
虞綰猛然想起了什么,語氣微弱地低聲呢喃著:“藥,藥丸……”
她在染病之前,研制出了一種藥丸。雖然不能救回患者的性命,但至少可以緩解疼痛,并且延緩病發(fā)的時間……說白點,也就是拖延患者病逝的時間。
結局終究是無法改變,這種傳染病仍舊是不治之癥,染上的人,必死無疑。
帳篷外傳來一陣清脆急促的馬蹄聲,接著,是一些熙熙攘攘的聲音。似乎是有不少人急匆匆地趕到。
香草與飄雪神色激動地往外看,飄雪率先叫了起來,“太醫(yī)院的太醫(yī)來了,太醫(yī)來了。”
墨燁琛神色一凝,看向了帳篷的入口處,安排道:“大家都讓開,讓太醫(yī)診治。”
“是。”香草和飄雪頷首,她們將床榻兩側的簾帳放了下來,然后起身讓開。
虞綰這一生為無數名病患把過脈。但她卻萬萬沒想到,自己這么快就成了躺在床榻上,被別人把脈的那個人。
虞綰纖瘦白皙的手腕,伸出了簾帳之外。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圍坐在床榻旁,他們?yōu)橛菥U把完脈后,低聲溝通了半晌。
隔著層層的簾帳紗幔,虞綰隱隱約約地認出,為首的那名太醫(yī)是太后身邊最最得寵的太醫(yī)……魏太醫(yī)。
曾經太后忽發(fā)癲癇,便是魏太醫(yī)診治的。不過那次太后中的是極其罕見的苗疆蠱毒,魏太醫(yī)無能為力,最終還是由自己出面診治。
魏太醫(yī)與周圍的太醫(yī)討論了一陣后,唰唰唰地在紙卷上寫下了幾行字,然后將紙卷交給了一旁站著的香草,并輕聲叮囑了幾句。遠遠看去,似乎是魏太醫(yī)開了一些藥方給自己服用。
再然后,魏太醫(yī)與其他的一眾太醫(yī),幾乎是不約而同地跪到了地上。
“王爺,這病,微臣無能為力啊!”
隔著一層又一層的紗幔,虞綰看不清墨燁琛的表情。
她只聽見墨燁琛的聲音冰冷凌冽,帶著怒火中燒的酣暢憤怒,他質問道:“無能為力?那朝廷養(yǎng)你們這么多人,又有何用?”
太醫(yī)們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地面,根本不敢抬起來。
墨燁琛的氣勢讓魏太醫(yī)嚇得渾身顫抖,他噤若寒蟬地回答道:“王爺息怒,王爺息怒。這病,微臣實在是無能為力啊。如果有辦法醫(yī)治,微臣定當竭盡全力醫(yī)治。您也知道的,這傳染病異常古怪,肆虐橫行了這么多日,隔離區(qū)里死了數千人。這實在不是微臣們不想救啊,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是啊,王爺。”魏太醫(yī)身后的太醫(yī)們紛紛磕頭,整齊劃一地說道:“王妃的病,微臣們實在是無能為力啊!”
他們的話語,就像是冥府之神手中的判書,上面字字分明、清清楚楚地記錄著虞綰的死期。而這死期,就在數日之后。她連辯駁、逃脫的權利都沒有!
虞綰真真切切地聽著他們討論自己的病情,卻覺得眼前的這一切,仍舊宛如夢境一樣虛無縹緲,虛假得很!
良久,都無人說話,整個帳篷似乎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微涼的秋風穿過帳篷的頂端,發(fā)出類似獸類嗚咽的聲音。
過了很久,虞綰方才聽見墨燁琛的聲音悠悠地響起,他似乎是在嘆惋,“沒有其他的辦法了么?”
墨燁琛的話音中充滿著一絲悲涼,又溢滿了無可奈何,就好像被逼入了絕境的野獸,那般地無助而無望。
魏太醫(yī)躊躇了一下,回答道:“回稟王爺,微臣這里有些藥方,可以暫緩生命,不過這藥方極其兇險,目前還未在人體身上試過……”
魏太醫(yī)的聲音越說越小,就好像連他自己都發(fā)現了這個辦法著實荒誕,滑稽又可笑!
墨燁琛并沒有怪罪魏太醫(yī),他順著魏太醫(yī)的話,問道:“怎樣的辦法?”
魏太醫(yī)沉默了一下,說道:“以毒攻毒。這橫行肆虐、異常怪異的傳染病,無非是一種毒素。如果用極其猛烈的毒素吞噬掉傳染病的毒素,那么或許有一線生存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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