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吐血
第二日早。
虞灼用好早飯,踏過寬敞縱深的庭院,過月門,沒走兩步路,迎面碰上三個剛從對面洞門穿過來的男子。
虞灼脫口喊出與她最先對視上的一人的名字。
“再一!
這三個與她年齡相仿的小青年,是她爹收的三個弟子。名字也同批發來的一般,各曰再一、再二、再三。
再一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獸,身體半空打停了般地一轉:“我給大小姐,倒水去!”
“我給大小姐——拿糕點去!痹俣_步一剎,哽了一下,有樣學樣。
再三張了張嘴,看著虞灼,愣了半晌,給虞灼行了個大禮:“我給大小姐——請!安了!”
虞灼“哼”地一笑,三個人已鳥散魚潰。
這三個比她還要大上一歲的弟子一二三,從小到大,在她這里不知道吃過多少苦頭,見到虞灼準沒好事,對虞灼是唯命是從、能躲就躲。
虞灼穿成這虞大小姐,或稱二世祖,完全本色出演,演都無需演。
她雖然沒原身的腰纏萬貫家帶顯宦,但沒辦法,天生反骨,壞起來動口也動手。
府中除了虞灼,來往各人都覺得這虞大小姐的院名別具一格,名曰:自在院。
她剛踏足自己房中,系統傳來聲音。
【任務提示:支線任務,捉妖已觸發,本輪任務進度——一!
虞灼照走,步止轉身:“這個一不會是以一百為分母的吧!
她于桌前一坐,“我有一個問題!
——“我來了,這個身體本來的主人呢?”
她至今仍舊沒有想起來,她倒在青骨林前的最后一刻發生了什么。
系統不慌不忙,滴水不漏地作復——
【宿主每完成紅線任務,可獲得任務獎勵,憑此獎勵,可向系統問題取物!
很明顯。
意思是她現在沒有資格提問。
虞灼端著茶杯,飲了口茶,聽到這個聲音,難為她好心情地:“ok,反正我也從未想過指望你!
虞灼臉上蓋著大蒲扇,躺在自在院門口桂花樹下躺椅,曬著太陽假寐。用過午膳,又散步去到虞府最西北端的池邊,坐下釣了會兒魚。虞府這汪池塘堪稱為湖,荷葉連連,紅荷三兩朵,還未盡數凋零,岸邊垂柳翠生生飄蕩。
到了時間,虞大小姐腰間挎著繞作幾圈的鞭子,晃晃悠悠地出了門。
從虞府走往醉此宵的路上,虞灼招至了五湖四海知或不知不在少數的目光。
快到醉此宵樓下的時候,裊裊婷婷走在這不夜都大街上的虞灼嘴角一熱,步伐一滯。
虞灼舉手往唇下一摸,眉目俱揚:“我為什么會吐血?”
【驟然易世,調動內力過急,精血受擾,加之水土不服。】
還好。
不是有什么疾病。
“有事嗎?”虞灼道。
要不要抓藥補補啊,她現在不止她一條人命啊。
系統又是微笑——
【宿主身體康健強勁,無礙。】
醉此宵樓下,路邊的元颯星與謝驚弦遙遙看見了緩步行來的虞灼。不夜都街頭熙熙攘攘,花天錦地。
帶著些異域風情的紫衣,走得搖曳生姿。
仿佛踏的不是玄雀街的灰磚塵地,而是鋪了龍紋氈毯的萬國來朝的天街。
虞灼走到近前,元颯星這才看清了她昨天不曾看清的,她這身艷麗的衣上——五毒俱全。
胸腹之前,原來不是精奇百致的細花繁蝶,而是蛇蝎縈繞,五毒為飾,勾得奇紋精麗如花,陸離異美。
元颯星今天頭發盤了兩個丸子,穿著束腿束腰的赭色勁裝,像漫畫版的年畫娃娃。一邊頭發半披半束的小少年,個子高高,眼下帶些標志性的徒增陰翳的灰眼圈。他兩個今天穿的是精衛隊統一的戰服。
虞灼:嗑到了。
元颯星攤開手心,虞灼收到了元颯星帶給她的藥:“這是機關樓特制的藥膏,你涂在被冥靈草劃破的手上,傷口好得會很快,而且這瓶還是鵝梨香味的!”
虞灼笑色襲人:“謝謝颯星。”
“昨夜多謝虞姐姐,不然我和驚弦就要被那個妖怪抓走了。”
“你們不也救了我,別這么客氣!庇葑茡P言,“是我多謝你們,沒有你我抓不住她。況且我在青骨林說最為欣賞元小姐這般的女子,可不是開玩笑的。”
元颯星被一樣的話夸第二遍還是一喜,萌生了罕有的一見如故之感。
元颯星一年前打玄雀大街而過,聽聞國師府里的虞大小姐,同都城第一武行的三大金剛發生了口角,正單槍匹馬地同那三人打了起來。
都城第一武行的三大金剛,極善陣法,身懷絕技,乃是武館乃至江湖一派的佼佼者。
元颯星抱著傘擠進武館人群里的時候,正瞧見傳聞中的虞大小姐右手執鞭,負左手而立,身后疊羅漢地翻著蓋著三個壯士——“買東西就買東西,插什么隊啊。”高挑的女子冷艷壞笑,甩鞭而出。她覺得:這個人好厲害。
虞大小姐走后,武館里從柱子后面走出來幾人,幸災樂禍地看著地上的三大金剛,“叫你們不要同她對著干,她兩年前就掃打過我們武館了。”
自從知道了這個虞府里的大小姐,后來常常在街頭巷尾聽見她的名字。
但是她覺得,這張惑人的臉,一點不如眾人傳言中的囂張跋扈。
……
盛空興茶,不夜都各國客商往來如梭,市民云集,歇腳的茶鋪或消遣交際的茶館遍地;蛑蠡蚺,品茗或解渴,各得其所。
虞灼叫小二上了壺好茶。
三人在醉此宵二樓臨窗落座,剛沾上椅子,氣還沒喘勻,一聲齊天大喝——“虞灼!”
一個錦衣玉帶油光潤滑的年輕男子氣勢洶洶地從樓梯口趕了過來。
“你居然在這里?巧了,我正好要尋你!”男子咬牙瞪著她,陰陽怪氣地哼哼兩聲,“昨天的事情,哼哼,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了!否則,我今天可不會放你走。”
虞灼挑了挑眉:“我不記得了。”
一些細枝末節、小打小鬧的往事,虞灼現在的確記不清楚。簡單來說,不重要的,不記得。
“?”這位公子哥要氣倒了:啊啊啊跋扈、囂張!
桌角,虞灼卸下來的鞭子放著。
“你干什么?”虞灼抱胸,垂眼瞧了眼按在自己鞭子的手,坐著問候。
“想知道?先打過我再說!”趙閑美帶著她的鞭子,破窗而去。
……
白瓷茶盞里,茶煙裊裊,虞灼根本沒追出去。
謝驚弦問了一句:“你不追?”
二樓張著嘴看戲的打量的已恢復如常。
虞灼端坐在窗邊,嘗了口杯中碧澗明月,“廢話,我買茶花了錢的,自然要把錢喝回來!
機關樓里無奇不有,不過虞灼這樣的,謝驚弦與元颯星卻是從未見過。
“愣著干嘛?給客人添茶!币簧碇檀虻幕镉嬜院蟮菆,與伺候虞灼一桌的小二擦肩,端著別桌的茶水,順路利落地幫虞灼這里抹了把桌子。
小二額上冒了兩滴汗,轉而又十分上道地應承:“是是,大小姐還有何吩咐!
旁觀了好一出鬧劇,剛剛認識了虞灼的小二又是擦桌子又是給喝完半杯的元颯星倒水,又去去就回地送上了茶點。時值中秋剛過,桌上上了兩碟醉此宵新出的月餅。
中秋。
虞灼杯盞一放,忽然想到了自己院子的桂花樹。
又到了棗泥桂花糕賣得好的季節了。
相隔數桌的四方木桌上,兩個中年男人相談甚歡,音量漸漲。
“盛世不須見將軍,如今朝中,沈相當真是處尊居顯,無與為比。其嫡長子沈居安,才貌超群、文采世無雙,實乃一輩翹楚,不知多少顯宦想要攀上一門親事,當得起京城翩翩少年第一人。”
虞灼垂睫側目,橫掃虛視過去。
謝大將軍若是扎根于不夜都的文臣,而不是血風肉雨里的苦將,相去幾何,謝驚弦也是這不夜都風華正茂、驚才絕艷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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