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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66章


李長富領著人回到家中,就直直押著小兒子回屋內,命下人在門外守著,轉身對著李寶光就是一巴掌。

        “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給我交待清楚!”

        “爹,是他們誣賴我……”

        “到現在還想瞞著我?再不說,就直接家法伺候!”

        李寶光的娘聽到聲響從屋內出來,撲向寶貝兒子干嚎:“哎~我可憐的小寶,你怎么傷成這樣了…”

        “娘,我好疼啊,手一定斷了~哎喲…”

        李母回頭對李長富哭訴:“小寶都受傷了,你還打他!”她輕拍兒子安慰“是誰這樣傷你的?請大夫了沒?”

        李長富:“就是妳這樣事事慣著他,他才會這樣無法無天!”

        李母:“小寶哪里無法無天了?我兒最乖了,都是村里的那些混小子帶壞的他!”

        李寶光:“是呀爹,我剛才什么都沒做,是那悍婦先動手的……”

        李長富忽然大吼:“你兒子最乖?他才是村里最混蛋的那個!“

        母子倆嚇了一跳,緊緊靠在一塊兒。

        李長富無力坐下來,撫額不語,過了一會兒才道:“他自己胡鬧,把柄都被人抓到了,妳說要怎么處理?“

        李母焦急看了李寶光一眼,又看向李長富:“這、這…不是有曹老爺嗎?要不,再去問問人家吧?”

        “問?問?!問一次得花多少銀子妳知道嗎?”

        李母:”這…這…”她轉頭問李寶光:“小寶,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給我老老實實說清楚!”

        李寶光辯道:“這…我也…不也是看不慣那個酒鬼嘛,好好一個美人兒不疼惜,還去花天酒地的……”

        李長富怒道:”說什么亂七八糟的!”

        李寶光縮縮脖子,抱著手腕捂著自己被打腫的臉裝可憐:“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就是前幾日……”

        在魏陽回村前幾天,李寶光被父親叫去魏家監工,名義上在清理舊家具,實則是在找東西。他花了幾日都無所獲,越發感到百無聊賴,沒過幾日就打算開小差。

        那日下午,李寶光叫兩個仆從好好留在魏家,自己則帶著另外一個,坐了驢車溜去鎮上看戲聽曲去了。好不容易溜出來玩耍沒注意時間,等天都要暗時才動身回家,他在回村的路上看到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驢車經過時,才認出是同村的北歸者溫大郎。

        溫大郎以前脾氣就不好,但也頂多算是性情孤僻不愛與人來往而已。但西北大災回來,他辨了傷退待在家后,不知怎么漸漸開始酗酒,還會去鎮上的風月場所花天酒地,甚至動不動就打媳婦。

        李寶光在長輩八卦閑聊中聽到這事時,還覺得有點惋惜。

        溫大郎的媳婦辛氏,雖不算是十分漂亮,卻有種說不出來的風情。李寶光覺得李家的姑娘都太過驕縱,尤其是號稱兩鎮三村第一美人的堂姐李巧柔,更是蠻橫不講理,連他這個村長的小兒子,都常吃悶虧,有時還被幾個堂姐妹懟到啞口無言,更別說是其他人了。

        而辛氏嘛…雖然他只看過幾次,但那神情…嘖嘖,嫻靜中透著些許認命的無奈,卻又隱隱帶點勾人的韻味,讓他久久不忘。李寶光在午夜夢回時還多次幻想,若和這辛氏醬醬釀釀,那有別于李家女子的隱忍性子會有什么樣的反應……感覺很是帶勁呀。

        知道溫大郎會酗酒打罵媳婦后,李寶光偶而想起這事,總覺得辛氏一個好好的女子,卻被酒鬼粗魯對待,真是可惜。

        暴殄天物啊。

        那日李寶光坐在驢車上,見到那溫大郎喝的醉醺醺都要走不動道了,便開口說了兩句。叫他別總是跑到鎮上喝花酒,對自家媳婦要好點,語氣半是勸說、半是批評。也不知怎么的,溫大郎就開始對他大呼小叫了。

        李寶光本就看不起這人,怎能受得了他的責罵,想也不想就直接嗆回去。兩人吵了起來,他還交待驢車放慢速度,和溫大郎并行,方便雙方互懟。

        李寶光痞里痞氣又口無遮攔,提到辛氏時言語多有曖昧,還會故意嘲諷溫大郎的殘疾甚至于他的「能力」……當然是他自己臆測的。

        男人怎么能被說不行!

        溫大郎喝了酒腦子本就混沌,聽了李寶光帶剌嘲笑的言語,誤以為自己被這小子和辛氏送了頂綠帽,突然就發狂大吼跳上車來打人。李寶光先是吃了一驚,但他這兒還有個仆人,二對一他就不怕了。但他忘了自己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哪里比得過行伍出身的成年人?

        兩人扭打才沒多久,他就開始嘰歪亂叫了,仆人阿毛聽到小主子不停吼叫,便急忙轉身爬到后方車斗里,口中勸著架、手上則幫著打人,三個人絞成一團。

        拉車的驢子:……哈啰?

        小毛驢拉著板車走著走著,后頭先是傳來震動吵鬧聲,再來牠發現自己身上的韁繩不緊了,也沒鞭子招呼過來了。獲得自由的小毛驢開始選擇自己的路,朝著牠向往中那芳草鮮美落英繽紛處而去。等李寶光和阿毛發現時,車子已經在河岸斜坡的至高點,正開始加速下滑。

        主仆急忙從兩邊跳下車,李寶光一落地就先閃遠遠的,阿毛覺得還能搶救一下,伸出手卻什么都握不住。天黑中只看到兩盞燈籠不停彈跳著漸行漸遠,過沒多久就滅了,兩人只能干瞪眼,用耳朵辨別車子的去向。

        拉一輩子車的毛驢,突然被車子從后方大力擠過來,前面又是下坡,嚇得牠死命抵著往后頂,下滑的同時還放聲尖叫“唏ー吼ー伊ー哦ー“。

        溫大郎原本還站車斗上,口中罵著:“你……你奸夫銀婦,我把…你綁起來……怎么?“

        “誰在搖地板…啊!”

        車子開始往下沖,溫大郎站不穩,直接摔坐在板車上。

        驢子不停被推著向下,“唏ー吼ー伊ー哦ー“叫著,終于一個腿軟,前足一彎就跪了下去。板車下沖的勢道剎不住,被驢子在前頭堵著,車子前頭一撞,后頭便彈飛起來。

        看起來像驢子給板車一個過肩摔;或像以驢子為中心點,用板車劃了個半圓。

        “唔?!”坐在車斗里的溫大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投射出去,像簡易型的人體炮彈表演,只是射程極短、也不是拋物線,更沒什么安全防護,他著地時已失去意識,翻滾幾圈后便停住不動。

        車子向前轉了半圈碰一聲著地,變成車斗倒扣、車輪向上;驢子也被車子帶著翻了個筋斗,此時正四腳朝天亂劃。反過來的一車一驢,因為磨擦力變大,向下滑行的速度慢了下來,到平緩處便停住了。

        斜坡上的主仆二人,等到動靜消停后,才摸索著下斜坡四處找燈籠重新點燈。

        看著眼前倒扣的車子及躺著不時嚎一兩聲的驢子,李寶光橫眉豎眼狠踹一腳:“你這殺千刀的破驢子!”

        驢子噓了他兩聲:“死~好~死~好~”

        李寶光:“……。”

        他又補踹兩腳再多罵幾句,等氣消后才蹲下來查看,他握住車板使勁搖了搖,所幸結構還算穩當。

        “待會把車子缷下來,給我想辨法恢復原狀。“

        仆人阿毛心虛點頭,又探問:“那…驢子呢?”

        李寶光瞪了一眼驢子沒回答:“先看那酒鬼死了沒。”

        溫大郎的身形淹沒在草叢中,找了一會兒才被發現,他口鼻流了些血,但還有氣在。

        “啐!自己殘了不夠,還想拖累小爺嗎?我x你n的!“

        罵了幾句后,他看著不省人事的溫大郎,想到午夜夢回里的辛氏,又想起爹叔之前做的事……

        “等等!”李寶光阻止阿毛救人的動作,雙手抱在胸前盯著人看……

        李長富聽到這里,心中一個咯噔,大概猜出下文了。果然聽小兒子續道:“北歸者新田的那些事兒,你們商量時雖然暪著大家,但我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前兩個姓李姓王的,是先計劃好再下手的;魏家的事則是時機湊巧。他想這人也是北歸者,現在又四下無人……李寶光沒考慮多久,就決定一不做二不休,指揮阿毛,把人拖到瑞河邊,投進河里了。

        等缷下板車后,李寶光原本也打算將驢子一并送去見河神,但是……實在是太重了。

        即使連他一起搬,兩個人還是拖不動。又推又扯的,只聽到毛驢微弱的嘲笑聲“死好~死好~”

        李寶光又氣到開口大罵,在附近找了塊大石頭,把驢子砸的頭破血流暈了過去。

        “這驢就讓他自生自滅吧,不過這附近的痕跡得清干凈……”

        兩人把車子藏好步行回家,讓阿毛帶著幾個仆人半夜出門,偷偷將車子拉上官道推回家修理,并將現場清理干凈。李寶光還交待阿毛明兒一早趕緊去買條新驢子來,模樣要和原來那條差不多的。

        “你…你…你……”李長富手指著人,氣到說不出話。

        又一巴掌下去,李寶光順勢轉了一圈,靠著娘親喊疼。

        李母用手指戳他頭:”你還喊敢疼?驢子不要錢的啊?隨隨便便就打死了。即便死了,也能抬回來好拿去賣,那也是錢啊。”

        李寶光解釋:“驢子突然死了,又和溫家那酒鬼差不多時間出的事,會讓別人多想的。”

        李長富罵:“你能想到這點,怎么不會顧到溫大郎的事?這混不吝的,做事有考慮后果嗎?”

        李寶光:“爹,之前姓李姓王的,都沒人知道啊,只是再多一個……”

        “再多一個!連手印都沒蓋,一點好處都沒撈到,還惹了一身腥!“

        李寶光不解:“什么手印?我不知道啊?”

        李長富心煩不想解釋,坐下倒了一大杯茶來喝。

        李母不甘心詢問:“后來那驢子呢?還在河邊嗎?”

        李寶光捂著臉搖搖頭:“阿毛那幾個半夜去清理時,驢子還在;等第二日去買新驢子回來,經過那段路時特別找了找,已經不在那邊了。”

        李母心痛埋怨:“哎喲,一定被別人帶走了,賣了可是能換不少錢的呢,可惜啊…”

        李長富不理這拎不清的,喝完茶又問道:“既然沒人知道這事,你今日沒事跑去溫家門口做什么,不就不打自招了嗎?“

        李寶光:“這個……“

        解決掉溫大郎后,李寶光覺得自己是辛氏的救命恩人,讓她免了皮肉之苦,還直接遠離粗暴負心漢,多好啊!

        救命之恩,不就應該以身相許嗎?已經想入非非的李寶光心癢難耐,趁著魏家監工的空檔,跑去溫家附近瞎晃,閑逛了兩日,終于在辛氏出門找人時堵到了。

        他湊上去問辛氏在找誰、是在找當家的嗎?還說了些溫大郎的壞話,最后暗示說他花天酒地的,說不定就不回來了。但沒關系,自己可以幫她,而且待她一定比那酒鬼好…

        辛氏當時害怕極了,她想躲回屋子,卻被李寶光幾人擋了去路,幸好后來有人靠近,李寶光才不得己帶人離開。

        隔天,魏陽就回村了。

        魏陽沖進魏家發飆后,李寶光帶著阿毛溜回家報信,之后就帶著父親上鎮子處理事情,待了兩三天才回村,其間都沒機會去找辛氏,他就有點急了。

        這小媳婦一直找不到相公,在村里到處亂轉的,不會被別人給拐走吧?

        回村后看魏家這里也沒出什么岔子,魏陽和劉氏找了兩天,已有偃旗息鼓的征兆,李寶光就又蠢蠢欲動了。

        今日他趁著人少時,帶著仆人來到辛氏家門口,想問問這她幾日的狀況,害不害怕?有沒有想到他……

        沒想到好死不死,被魏陽和劉氏一伙人聽到他情急之下說的話。

        李母回頭問當家的:“今兒個是怎么了?”

        李長富坐著用手撐額嘆一口氣:“唉!他在溫家門外……”將剛才在溫家的事說了一遍。

        李母一聽寶貝兒子被人抓到把柄,一急淚花就冒了出來:”啊?這、這可怎么辨哪……”

        “哭?哭有什么用!妳這婦道人家,平時就只會寵著他,一旦出事,又沒辨法處理,以為哭個兩聲事情就能解決嗎?”

        他越想越氣,指著小兒子罵:“你這討債的惹事精!”忽然猛站起身,大步過去就想再一巴掌,李母抱著李寶光哭“他只是個孩子呀,一定是阿毛和那只驢子帶壞他的。”

        李寶光也干嚎:“我錯了,爹爹我手好疼呀,再不醫就好不了了…”

        李長富又氣又無奈:“妳就護著他吧,再不好好管教,以后出了事別怪我無情!”

        狠話放完,李長富想到小兒子的手傷了那么久都還沒醫治,也是有點心疼。

        他對著母子說:“這兩日你都不要出門,給我乖乖待著屋里!”

        李母問:“那這事怎么辨啊?”

        李長富:“我明日親自去找人!”

        李母心疼:“那…不就得花銀子?”

        ”花銀子?妳寶貝兒子干的好事,不打點好,是要賠上性命的!花銀子?妳就只在乎錢!妳自己能想出辨法嗎?”

        李氏用帕子擦著淚嗚咽:“可是…可是…”

        “哭哭哭,平時不好好教,遇到事情只會哭!”

        李長富吼了一句,心煩意亂把母子趕走:“大夫快來了,妳帶人去屋里醫治,這兩天給我把人看緊,別讓他再出去瞎搞了。”

        等人離開后,李長富長嘆一聲坐下,又撫額思考。

        溫家、辛氏……他靈光一閃,想起那曹商說過的話ーー真假摻半,更不容易被人發覺真相。

        他自言自語:“既然魏陽、劉氏和村民都聽到了,那不如……就從辛氏那邊……”

        李長富思考一番后,走到門口,讓人把在林家外頭守著的人叫回來。

        從魏陽住進林家后,林家外頭一直有偷偷守著,李家富叫人回來一問,得知今天一早鄰村有人來過,便又讓人去打聽是誰。

        第二日一早,李長富就喬裝打扮,到京畿尋人。回來后,他先把李母叫來,交待告誡一番后,再去李寶光的屋內。

        李寶光聽了李長富做的決定,先是不斷撒潑抗拒,后來父親逼得緊了,加上他答應辛氏的事,才勉強答應下來。

        ***

        回到魏陽一行人這頭。

        魏陽一上車就焦急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人說:“我叫拐子九,平常是住在京畿鎮外頭破廟里的。“

        他這樣一說,幾人就知道他是路邊乞討的叫花子,但這人除了外表邋遢臟污,也沒什么很重的異味。現在上了車,大伙才發現他一只手有問題,一直縮在袖中不動。

        魏陽覺得這人雖說自稱叫花子,年紀看來也不大,但體格和氣度加上受的傷,頗像北歸的士兵。但現在急著去找娘親,也沒心情多加詢問。

        然后就聽這拐子九繼續說:“前幾日,破廟那群人中有位和我比較好的,叫做小六子,小六子哥過來找到我……”

        原來那日小六子跑去瑞河邊洗澡,在岸邊雜草中發現有個不醒人事的婦人,他過去將人撈起,還發現婦人頭上有個傷口,于是便半拖半扶將人救回來。但小六子比較隨性,人常常到處跑,又懶得照料人,就把拐子九叫去,要他幫忙看顧。

        小六子在破廟旁找個遮風處,架了塊板子,鋪了干稻草,就將那婦人丟給拐子九,人就跑掉了。

        拐子九只好幫人脫下外衣、又升火烘干、又清理傷口的,后來發現這婦人還發著熱,畢竟頭上有傷,又不知泡在水里多久了。

        魏陽聽到這兒緊咬牙關,右手握得緊緊的。

        林阿慶插話:“后面有車跟過來了耶,是不是李家的…”

        劉氏回頭看了一眼便開口:“m的就是李家那些嘎雜子玩意兒!”

        劉氏轉回頭:“這路我們也沒法兒阻止人走,等到了魏大嬸那兒,就不讓他們靠近!”

        林氏父子點點頭,魏陽便催著問后來發生什么事?

        拐子九就接著說之后的事,過了一陣子,小六子又回來了,原來他去討了些干凈的粥,以及一些藥渣子,之后又去拔了些草藥來。兩人搗了草藥敷在婦人的傷口上,又把粥和藥渣混在一起加水熬,用那米藥湯喂人。

        喂了兩日后婦人終于醒了過來,但是意志消沈,也不想說話。

        小六子看人醒了,又跑沒影了。

        眼看人越來越虛弱,拐子九只好去尋小六子,兩人討論說這婦人的裝扮不像是住鎮上的,若是從上游漂下來的,過去就是一鎮三村,他兩猜這人應該是其中一個村子的農婦。

        兩人回來后,故意在談話中提到那幾個村子,又問她是哪里人,要不要送她回家之類的。那婦人忽然掉下眼淚,過了一會兒才說家里姓魏,他兒子從軍,去了西北,從出事到現在一年多了,都沒有消息。

        過了一會兒,又開口向他們道謝。

        兩個叫花子對看一眼,以為這人和這一年多來的幾具浮尸一樣,是等不到從軍的家人,心灰意冷最后跳河的,于是就開口勸著,只是看來沒啥效果。

        后來小六子靈機一動,提到前兩日有大船在京畿和田中鎮靠岸,聽說是從瑞河一路西向來的,上頭有很多北歸者。他還胡謅其中還有幾人,一直坐到屯中碼頭才下船,一下船就直接雇車往西走的,會不會其中就有屯田尾和守山村的人?

        姓魏的婦人一聽就激動起來,說出自己是守山村的,想要回村看看。兩人就勸她,現在還病著又沒怎么進食,大概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要多吃一些養養身子,等她有力氣了就會送她回村。

        但那魏婦原本激動的表情卻突然停滯,開始自言自語說:“不行不行,若回來不就…還是沒發覺?這可怎么辨哪……”

        她一副心急的樣子,卻又不說是何事,兩人只好勸她好好吃飯,明后日如果能起身,兩人就送她回去。

        之后兩個叫花子就想方設法多找些食物和藥材來,婦人急歸急,還是乖乖休息服藥,身體和傷口的狀況果真有些好轉。

        那拐子九說到這里,抬眼偷瞄了一下魏陽,才接著道……

        就是今天早上的事,魏婦才剛能站起來,就拜托小六子和拐子九,帶她回守山村。

        倆人有點頭大,因為當初勸她的話有些是騙人的,怕她回村后又會想不開。但想想那大船上確實是有北歸者,說不定這魏婦的兒子真的回來了呢?

        后來想想,即使人沒回來,也不算他們在說謊。于是倆人又想辨法找了車夫來幫忙,扶著魏婦上了驢車,兩人也一起爬上來,打算送佛送到西,陪魏婦回守山村一趟。

        當驢車經過衙門側邊時,魏母轉頭看了看,像是想起什么,忽然開口詢問這是什么地方?

        那側邊開了門,有人進進出出,看起來也像個官署的辨事處。前頭的車夫搶答道:“我知道!這是兵部的辨事處,是軍中專門處理北歸事宜的。”

        魏婦和兩個叫花子都轉頭看向車夫。

        車夫開口補充:“記得是去年夏天才成立的,原本是設在衙門里頭,后來走動的人變多,才改在這兒,另外開了側門,方便直接從這兒進出。”

        魏婦開口:“兵部?北歸?”

        車夫回道:“沒錯,就是專門處理北歸者的事務的軍方衙門。從報到、分派藥堂大夫、辨理傷退,到分發新田和恤銀等等…”

        “新田、恤銀…?“婦人想了一會兒,突然臉色大變,大叫“田契!是田契!“喊完接著咳出一大口血來,人就暈過去了。

        兩個叫花子和車夫嚇一大跳,趕緊停下車來,圍上來喊人,街上行人不少,不少人都靠過來看是發生了什么事。

        剛好驢車就在衙門側邊,一群人圍著吵吵鬧鬧,大門的門衛聽到動靜便過來查看,然后返身回去稟告。可能怕在這兒出事,對官府名聲不好,衙門就派人去通知兵部辨事處,讓他們出面處理。

        兵部的人知道后,向衙門的人表示一定會好好處理,回過頭來,卻只派人出來低聲趕人,叫他們別待在門口礙事。

        驢車被趕到一旁,一些路人得知這是去西北士兵的娘親,都猜說這娘親等不到兒子回來生了重病,現在還吐了血,紛紛搖頭嘆氣、唏噓幾聲。

        京畿鎮中富有的人不少,也有不人善心人士,幾人各出點銀兩,讓車夫和叫花子帶人去附近的藥堂醫治。

        幾人到附近藥堂拜托請求,藥堂的人將人引進去,安排在小廂房中,還讓大夫把脈開藥。兩個叫花子又幫忙抓藥請人熬、還去買了些米粥來。

        等魏婦再次清醒后,整個人像是老了十多歲,彷佛生命已經到盡頭那般,一股氣都快提不上來了。她拜托小六子和拐子九去守山村找人,還交待要偷偷的找,如果魏陽真的回來了,告知他娘在這邊等他。

        她反復提醒,千萬不能讓魏陽的媳婦知道此事,要偷偷和魏陽說,叫他避開媳婦,過來找娘。

        魏陽用袖口遮著眼睛,久久不語,然后大力捶了驢車。

        驢子整個彈跳一下,就停在原地不動了。但幸好這是只經歷過大水災的西北毛驢,比較禁得起嚇,沒一會兒又開始邁步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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