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牢房對峙
沈青棠匆匆來到王爺行宮,敲響了門。
衛城打開大門,看到沈青棠站在門外,有些愣怔。但見沈青棠表情嚴肅,也不敢怠慢,趕緊將她帶去了王爺書房。
寧知此時正在翻閱案卷,見沈青棠怒氣沖沖地闖了進來,不由得合上案卷看向她。
“王爺!”沈青棠開門見山:“縣獄有人動用私刑,還想死無對證!”
寧知皺了皺眉,“此話怎講?”
沈青棠直奔主題,將剛剛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只見寧知聽了這話,臉色越來越冷,身旁的衛城也不由得變了臉色。
敢在王爺眼皮底下動手,膽子也太大了!
寧知“唰”地站了起來,冷著臉大步走了出去。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縣獄,寧知一揮手,衛城便帶人圍住了縣獄前后門。
當值的獄卒緊張地迎了出來,看著這來勢洶洶的架勢,一時不知所措,趕緊跑去通知縣令。
寧知看也不看他們,徑直便想往牢房里走去,卻被沈青棠拽住了袖子。
她看了看四周,湊近寧知耳邊,低聲說道:“王爺,讓我來,你別進去。”
說罷,便徑直走到旁邊兩個衛兵前,行了個禮:“勞煩兩位弟兄隨我走一趟。”
那兩人看向寧知,見他輕點了頭,便跟著沈青棠進了牢房。
沈青棠憑借記憶,拐過兩個彎,又穿過一片陰影,終于站在了那間上了三道鎖的牢門前。
衛兵一揮刀,那鎖便應聲落下。沈青棠快步入內,見那人仍然躺在原地,不由得舒了口氣。
她仔細檢查了一下,見病情沒有加重,這才舒了口氣。她正想喊衛兵抬人,冷不丁看到燭影搖晃,那人似乎動了一動。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把沈青棠嚇了一跳,瞬間從地上彈了起來。
那兩個衛兵不知為何,沒有跟她進來,此時牢內只有她跟那犯人,以及搖曳著的暗暗燭光。
沈青棠咽了咽口水,心里不由得害怕起來。
她向后退了幾步,見四周沒有動靜,轉身便想往牢房門口跑,卻聽到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膽子這么小?”寧知抱臂看著她,低低笑道,“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王爺怎么進來了?”沈青棠停下腳步,有些意外地問道,“這里味道重得很,快出去。”
“怕某人被嚇到,又跳到別人身上。”寧知笑道。
沈青棠瞪了他一眼,也不答話,反而努力吸了吸鼻子。
一股濃烈的異味竄入鼻腔,潮濕、腐爛又血腥,讓她忍不住咳了咳。
“趕緊出去。”沈青棠捂著鼻子,拽住寧知的手便往外拉,“太難聞了。”
寧知看著兩人牽手的位置,勾了勾唇,由著沈青棠將自己拉了出去。
門外已經站了不少人,見寧知走出了牢房,縣令立馬迎了上來。
“不知王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王爺見諒。”
沈青棠迅速松開了手,老老實實地站到了旁邊。
寧知看了她一眼,面色頗有些不虞,看向那縣令:
“見諒?”寧知冷冷說道,“你倒說說,你犯了什么罪?”
“呃……”那縣令還不知道寧知來此的原因,只好試探著說道:“屬下愚昧,還請王爺明示。”
“是么?”寧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看你可聰明得很。”
那縣令察覺到寧知的不悅,冷汗涔涔,有些發顫地回道:“屬下……多謝王爺夸獎。”
“呵。”寧知冷笑,揮了揮手,衛城便將那犯人抬了上來,直直陳在那縣令面前。
“認得他么?”
那縣令見到那犯人,渾身一僵,臉色明顯變了變。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對著寧知行了一禮,說道:
“屬下從未見過此人。”
“從未見過?”寧知冷冷說道,“你可知,這是從你的牢里抬出來的!”
那縣令微微顫了顫,努力克制住聲音,說道:“是屬下失職,屬下現在立刻去查。”
“不用了。”寧知說道,“來人,將縣衙官差,全部押上來!”
那縣令沒料到這一出,臉色青了青,隨即默默退到了一旁。
很快,縣獄外便站了一整排官差,全是在縣衙當差的人。所有人都不明就里,但看著這架勢,緊張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衛城,你來審。”寧知淡淡地擺了擺手,衛城得令,立刻上前。
他掃視了一圈,指向地上那犯人,冷峻地問道:“此人是誰帶進的牢房?”
場下一片寂靜,靜得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卻沒有人站出來。
見沒有人承認,衛城的眼神肅殺起來:“既如此,全部帶回刑部受審!”
聽到這話,下面有人開始慌張起來。
刑部遠在京城,要是去了那里,可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更何況,刑部的手段,他們是聽說過的。那里聚集了天下最疑難的案件,對付他們這些人,豈不是綽綽有余?
眼看那些衛兵就要動手,底下突然有人伸出手來,聲音發顫地說道:“我記得……好像是他帶進來的……”
被他指的那個人,渾身突然一僵,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狠狠地怒視著他。
有人帶了頭,其他人就開始跟風。
“對,我也記得是他!”
“好像是!”
“就是他!”
那人臉色變得非常難看,突然沖了出來,一腳踹在第一個指認他的人身上,嘴里罵罵咧咧。
那些衛兵迅速將他按在了地上,那人不停掙扎,嘴里還喊著,“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有份!都有份!”
衛城還想再審,旁邊的縣令卻突然走到寧知面前,鞠躬說道:
“王爺,屬下監管不力,讓縣牢發生如此荒誕之事。懇請王爺讓屬下將功補過,親自處理此事。”
寧知瞇了瞇眼,打量了這縣令一下,隨即意味深長地說道:“可以。”
“多謝王爺成全。”那縣令行了一禮,隨即立刻下令,“來人,將此人帶下去,嚴加審問!必要將此事查得水落石出!”
那些官差面面相覷,偷偷看了眼寧知的臉色。見寧知并未說話,他們這才大著膽子,將那被按在地上的官差帶了下去,走時還不忘捂住他的嘴。
那縣令見人已經被帶走,隨即轉身,彎腰行禮:“王爺恕罪,屬下這便親自審問,若有不法之徒,必將嚴懲!”說著便要告退。
“慢著。”寧知斜睨著他,“地上這個,你不管了?”
那縣令聽到這話,緊張地吞了吞口水,迅速回道:“王爺教訓得是,屬下這便派人送他回去。”
說著便向身后的官差使眼色。
寧知卻悠悠地說道:“你不是沒見過他么?又怎知他家在哪兒?”
那縣令沒料到寧知會這么問,頓時哽了一下,急忙解釋道:“屬下的意思是……是……是派人馬上去查,對,查到了便立刻護送回家。”
寧知看著縣令語無倫次的樣子,冷笑了一聲,“那便等縣令查清楚之后,再請人護送吧。”
“這……”那縣令擦了把汗,“此人留在縣牢,恐惹人非議,屬下覺得,不妨先將此人帶到別處安置,再作打算。”
寧知既不說好,也不說不好,只是斜著看向他,眼神冷峻又探究。
那縣令大氣都不敢出,只覺得周身發顫,緊張不已。
他正想再說點什么,卻突然聽到一句脆生生的女聲:“王爺,草民倒有一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抬頭一看,竟是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沈青棠。
寧知看向沈青棠,見她一臉認真,臉上的冷峻化為一抹淡淡的笑容:“哦?說來聽聽。”
沈青棠拱了拱手,隨即認真說道:“此人傷勢嚴重,須得悉心照料。草民家中尚有幾間藥鋪,皆在鬧市之中,可以暫時作為容身之所。”
寧知看著她,勾了勾唇,隨即點了點頭,“倒是個好主意。”
那縣令還想說點什么,又被沈青棠先一步打斷:“草民也覺得此法可行,既方便施診,也方便尋人。”
寧知看著沈青棠的神情,明晃晃寫著“我在算計你”,不由得覺得好笑。
他揚起了嘴角,不等那縣令開口,便說道:“既如此,就這么辦吧。”
沈青棠恭敬地行禮,也不看那縣令的神色,便跟著寧知大步走了出去。
一離開縣牢,沈青棠便迫不及待地湊到寧知身邊,低聲說道:“王爺,你也覺得這個縣令有問題是不是?”
寧知看著她急切的樣子,好笑地問道:“哦?何以見?”
沈青棠一聽這話,便來了勁,掰著指頭說道:“第一,他一見到那人,臉色就變了,要不是心里有鬼,至于反應這么大么?”
寧知笑著點了點頭,“有理。”
沈青棠又說道:“那人被指認時,嘴里不停喊話,眼看就要供出更多人,那縣令卻在此時站出來請罪,正好打斷了他的話。這也太巧了吧?”
寧知又點了點頭,表示默認。
“還有,王爺全程都沒說究竟何事,那縣令卻連辯駁都無,直接請罪了。我猜是他心虛得很,不想把事情鬧大,這才想匆匆了結。”
沈青棠說完,一臉驕傲地看向寧知,“怎么樣,我說得沒錯吧?”
寧知勾唇看著她,突然彎腰湊了過來,笑著說道:“嗯,沒錯,有長進。”
說著,還摸了摸她的頭,表示肯定。
沈青棠愣在原地。
她怔怔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寧知,腦袋里突然不合時宜地冒出了兩個字:寵溺。
她感覺自己的臉開始慢慢燙了起來,立刻低下了頭。
她不敢讓寧知看到自己慌張的神色,隨便找了個借口,便匆匆跑了。
留下寧知站在原地,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勾了勾唇。
這家伙,還真是容易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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