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回避
柳書筠一直以為她那天晚上, 等的人是祁遇。
因為祁遇死了。
公司組織旅游,回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傳染病, 壓根沒來得及治, 就走了,走的倉促,甚至沒有和談木溪說過半句話, 回國之后她就被隔離, 談木溪去看她,也是隔著玻璃, 祁遇在里面笑著沖她招手, 離開前一天, 剛好劇組殺青宴, 她想, 祁遇那么喜歡孟星辭, 她想帶孟星辭去看一眼祁遇,哪怕隔著玻璃,哪怕只是一眼。
但那天, 她等了一夜。
都沒等到人。
柳書筠以為她是在等祁遇。
也算是吧。
談木溪從沒解釋過。
三年前, 【幻影】第五代問世, 她去祁遇家里問候二老, 看到她們正在和虛擬世界的人視頻電話,一樣的人,一樣的表情, 她愣了很久很久, 才小聲打招呼:“祁遇。”
祁遇沖她笑:“嗨, 木溪。”
祁遇說:“好久不見。”
一句話就讓談木溪又哭又笑, 她說:“好久不見。”
之后二老看她著實放不下祁遇, 將手機送了給她,說:“小遇總說,你們是最好的朋友,她離開前,最掛念的就是你了,生怕你不好好吃飯,不好好工作,我和她爸互相還有個伴,你就一個人,現(xiàn)在讓‘小遇’陪著你,我們也放心。”
她收下這個禮物,讓祁遇繼續(xù)陪著自己。
【幻影】更新頻繁,越發(fā)貼近生活,已經(jīng)可以植入微信里,當(dāng)作不能回來的朋友。
很多人不滿足,但她很滿足。
她還把這件事,告訴了柳書筠,興高采烈,柳書筠并沒有做出什么反應(yīng),她當(dāng)時還在想,柳書筠為什么接受的這么快。
原來。
她喜歡的,也不是真實存在的人。
所以她能那么快的接受。
也能變通。
將這個消息當(dāng)作利刃。
插在談木溪心口。
談木溪眼底隱忍情緒,雙手握緊,她看著柳書筠,說:“你閉嘴!”
柳書筠問:“你會和莊斯言,談祁遇嗎?”
“你閉嘴!”談木溪情緒有點失控,柳書筠上前想抱著她,談木溪一把推開,柳書筠往后退兩步,后背撞門框上,談木溪抓著手機轉(zhuǎn)身就要走,柳書筠喊:“談木溪!”
談木溪站定,平穩(wěn)呼吸,捏緊手機。
柳書筠說:“你要回去我送你。”
談木溪背對她,咬字清晰:“不用。”
說著她快步離開,柳書筠跟在身后想拉上她,都沒趕得上,談木溪走得很快,飛快,她像是逃一樣離開公寓,到車旁發(fā)現(xiàn)沒帶鑰匙,包也沒帶。
柳書筠還真是了解她。
此刻她,一點都不冷靜。
談木溪做了兩個深呼吸,聽到身后腳步聲她快步閃進小道陰影里,手機屏幕瞬間亮起,是柳書筠的來電,她掛掉,關(guān)機,等著身后的動靜沒了,才走出公寓。
街上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只有蕭條的夜風(fēng)刮起巷口,發(fā)出嗚咽聲。
談木溪記不得經(jīng)過幾個路口,偶爾站在路口四周看,有些茫然,這些場景她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她從包里拿出手機,開機,給祁遇打電話,始終沒人接。
在休息吧。
談木溪給祁遇發(fā)消息:【迷路了。】
這天天看慣的地方,她還能迷路,談木溪覺得自己可笑至極,她將手機塞回包里,繼續(xù)往前,終于看到一個熟悉的路口。
咖啡店還是那家,白色桌子和刷了白漆的椅子,遮陽傘下漆黑,但談木溪卻很安心,她走過去,坐在熟悉的位置。
祁遇總說:“小水,等你這部電視劇拍完,能不能幫我要一個孟老師的簽名?”
她說:“你要簽名干什么?”
祁遇說:“收藏啊,還能干什么,我總不能拽著她簽名去結(jié)婚吧!”
話說完她哈哈笑,搖她的手臂:“行不行嘛,行不行?”
她裝模作樣:“不行。”
“嚯!”祁遇指責(zé)她:“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意的!”
她問:“為什么?”
祁遇說:“你在吃醋!你喜歡孟老師!”
她好笑:“才沒有。”
只是語氣不夠堅定,一雙眼飄忽,始終不肯和祁遇對視。
那時候想的是。
不是給祁遇要個簽名。
她要安排祁遇和孟星辭見面,她要祁遇,親手拿到簽名。
所以她高高興興的準(zhǔn)備,等祁遇過年回來,又出差,好不容易出差有了假期,又趕上公司團建,那會想的是,旅游也挺好,旅游回來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剛好劇組殺青,她可以約孟星辭出來吃飯,還有祁遇,可是祁遇爽約了。
去了醫(yī)院。
她站在玻璃外面,看著穿隔離服的祁遇,見到她指了指手上的手機,她拿起手機,看到祁遇發(fā)來的消息:【哭什么,等我出來,還要一起吃大餐!你別忘了給我孟老師的簽名。】
她回:【好啊。】
那時候是真的沒想過,病情惡化,似乎就是眨眼之間,前一天還看起來健康,和她發(fā)消息,笑起來彎起月牙的祁遇,后一天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她只能站在更遠,更遠的隔離玻璃外,沖祁遇招手,祁遇很困難的豎起手。
醫(yī)生說她。
情況很不好。
她出了醫(yī)院給孟星辭打電話,希望她能見自己一面,只要一面,只要,一小會。
她怕約在醫(yī)院,孟星辭不高興,所以把她約在咖啡店門口,想和她說明情況,再去見祁遇。
她想的很好。
只是等啊等。
怎么也沒等到人。
隨著時間冷下去的是她整個身體,整個人,皮膚好像凍潰爛,心也是,千瘡百孔,她冷眼看著身體一點點失溫,手心朝上,也感覺不到冷。
凌晨五點。
她收到祁遇消息。
死了。
談木溪記不得當(dāng)時是什么心情,只記得很麻木,好像在那一刻,自己也死了。
她側(cè)著臉頰貼桌子上,看著面前的咖啡杯,視線從模糊到清晰,夜風(fēng)吹在臉上出奇的冷,她裹著衣服,散亂的秀發(fā)被風(fēng)吹揚起,她將秀發(fā)一股腦塞衣服里,臉對著內(nèi)側(cè),看著已經(jīng)關(guān)門的咖啡店。
四周黑漆漆的。
一輛黑色轎車經(jīng)過路口,過去之后又折返,孟星辭坐在車?yán)铮嚧伴_著,葉迎問:“孟總,那個是談小姐嗎?”
她都認出來了,沒理由孟星辭認不出來。
孟星辭就是認出來,才讓她掉頭,返回來。
這個街口后來她走了很多次,每次都習(xí)慣性看眼這個椅子的位置,但再也沒看到過熟悉的身影,此刻看到,她有點意外。
葉迎見孟星辭坐著沒動,不理解她的意思,小聲詢問:“孟總,需要我下車嗎?”
孟星辭回神,說:“我去吧。”
葉迎應(yīng)下。
孟星辭打開車門,走路很輕,似乎怕打擾談木溪。
談木溪從咖啡店玻璃的影子看到有人靠近,一點一點,身影逐漸清晰,熟悉,她還沒轉(zhuǎn)頭,聽到身后有人喊:“木溪?”
談木溪沒回頭。
孟星辭以為她沒聽到,又喊了一聲:“木溪?你怎么了?”
談木溪閉了閉眼,眼眶有點燙,她坐起身,轉(zhuǎn)過頭,清朗月色下,孟星辭穿淺灰色長裙,頭發(fā)挽起,身體微前傾,見談木溪沒動,孟星辭有點擔(dān)心的說:“你在這里做什么?”
談木溪說:“等人。”
孟星辭愣了下,問她:“等誰?”
談木溪說:“等一個朋友。”
孟星辭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問她:“要我陪你等嗎?”
談木溪說:“不用。”她說:“她不會來了。”
孟星辭沉默兩秒。
談木溪起身。
孟星辭下意識:“你去哪?”
談木溪說:“回家。”
回家。
去找柳書筠嗎?
孟星辭點頭。
談木溪起身往馬路走了兩步,又轉(zhuǎn)身,問孟星辭:“能送我回家嗎?”
孟星辭心情復(fù)雜,眼底光色晦暗,她說:“好啊,上車。”
談木溪說:“謝謝孟總。”
孟星辭隨即跟她身后,拉門把手,看著談木溪坐在后排靠里的位置,葉迎開的車,見到談木溪上車打招呼:“談小姐,晚上好。”
談木溪說:“晚上好。”
葉迎雖然一百個問題,但她識趣,什么都沒問,充當(dāng)陌生人。
孟星辭坐在談木溪身邊。
車剛啟動,談木溪說:“孟總,麻煩送我回臨河。”
臨河?
這不是孟予安剛買房子的小區(qū)嗎?
怎么,談木溪在那也有房子?
葉迎明顯的驚訝,她瞥眼后車鏡,看到孟星辭神色如常,對她說:“去臨河。”
葉迎說:“好的。”
雖然才去過幾次臨河,但已經(jīng)算熟門熟路,車開的平穩(wěn),期間談木溪手機鈴響起幾次,都被她掛掉了,隨后沒了動靜,不知道是開了了靜音還是關(guān)機了。
車內(nèi)呈現(xiàn)詭異的氣氛,葉迎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就覺得,自己很多余。
所以她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孟星辭倒是沒什么明顯的情緒變化,上車后,談木溪沒開口,她也沒說話,一直到車拐彎,經(jīng)過一條街道,孟星辭才問:“最近住在臨河?”
談木溪想了下,說:“以后住。”
孟星辭說:“還是那個住址?”
談木溪說:“嗯。”
孟星辭瞥眼她。
談木溪很喜歡那個房子,有多喜歡,買房子第二天請劇組所有的人吃宵夜,劇組的人開玩笑:“木溪,是不是中彩票了啊?”
她笑:“比中彩票還高興!”
她沒把買房子的事情告訴大家,只告訴了她,說:“我怕她們說我炫富。”
在她聽來哭笑不得,但答應(yīng)幫談木溪保守秘密。
談木溪還說:“我隔壁住的是祁遇,就是我經(jīng)常和你提的,是你粉絲。”
她說:“你現(xiàn)在搬進去了?”
談木溪說:“還沒呢,在裝修,大概還要兩個月。”
這兩個月的時間里,她聽談木溪說裝修風(fēng)格,幫她出謀劃策,卡著外出或者休息的空隙,陪談木溪挑選家具和生活用品,她提過,去房子看看,談木溪說:“等裝好了再請孟老師過來,孟老師是第一個客人。”
她笑:“那祁遇呢?”
談木溪說:“祁遇不算,她是我家里人。”
她點點頭,看著談木溪因為裝修忙的開心,她也挺開心。
只是結(jié)果,不怎么令人開心。
那套房子,她到現(xiàn)在,也沒看過什么樣。
孟星辭回神,車穩(wěn)穩(wěn)停下,葉迎說:“孟總,到了。”
孟星辭看向高樓層,打開車門,隨她一起下車的是談木溪,她說:“今晚謝謝孟總。”
“不客氣。”孟星辭說完,談木溪準(zhǔn)備進大廳,孟星辭說:“我可以進去喝杯茶嗎?”
談木溪想了下,聳肩:“可以,孟總不嫌棄就好。”
孟星辭讓葉迎先回家,自己隨談木溪上了電梯,孟予安也住在這里,和談木溪同一層,她的隔壁,孟星辭一路上都在想說,又不知道怎么說這個話題。
談木溪沒看出她的糾結(jié),上電梯,進門,動作一氣呵成。
孟星辭跟在她身后,一雙拖鞋遞了過來,孟星辭低頭。
拖鞋是很普通的款式,粉紅色,鞋面上繡了一只兔子,因為談木溪屬兔,這拖鞋她沒記錯,是祁遇送的,也就是住在談木溪隔壁的朋友。
沒想到幾年了她還留著。
許是因為不經(jīng)常回來住的原因,拖鞋嶄新,棉質(zhì)的,穿在腳上格外柔軟,談木溪打開燈,客廳霎時明亮,孟星辭粗略看了一眼,很干凈。
從桌子到椅子凳子和沙發(fā),處處透著干凈。
似乎看出她疑惑。
談木溪說:“請了家政。”
她往廚房走,對孟星辭說:“孟總隨意坐,喝點什么?”
孟星辭說:“白開水就好。”
談木溪應(yīng)下,雖然水電定時定點的交,但每次家政離開前會幫她將電器插頭拔了,所以她以為燒了半天的水,其實壓根沒燒起來,談木溪插好插頭,聽著機器發(fā)出微弱聲響,雙手撐著流理臺,側(cè)頭,看到孟星辭坐在沙發(fā)上。
這一幕以前幻想過很多次。
孟星辭會喜歡這個裝修嗎?會經(jīng)常來她家做客嗎?只是這些幻想,在那夜過后,分崩離析,被碾碎成拼湊不起來的樣子。
現(xiàn)在看著孟星辭坐在沙發(fā)上。
她好像看到那些被碾碎的痕跡一點點凝聚。
人還是那個人。
感覺,卻不是那個感覺了。
談木溪目光清明,給孟星辭倒了一杯溫水,捧著兩個杯子走出去,遞了一杯給孟星辭,問:“這么晚,剛下班?”
孟星辭說:“嗯,公司有點事,你怎么這么晚還在外面?”
談木溪說:“和你說過了,等人。”
她這次語調(diào)平靜很多,吹著杯口,淺淺抿了一口,升騰的霧氣彌漫在談木溪臉上和眼睫毛上,染了濕意,她眨眼。
孟星辭說:“等,祁遇?”
她試探說出一個名字。
談木溪握著杯子的手一緊,太燙,燙的手指尖疼,她沒松開杯子,只是轉(zhuǎn)而抓住杯子的把手,冰涼的觸感讓她稍稍冷靜,談木溪說:“你還記得祁遇呢?”
孟星辭說:“嗯,她不是你朋友嗎?”
也算是,唯一的朋友。
以前談木溪經(jīng)常說到祁遇,說她既是朋友,也是家人,每次有場務(wù)夸她脾氣好,談木溪總是笑笑,然后面對她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孟老師,其實我以前脾氣可差了。”
她想象不出來:“是嗎?”
談木溪點頭:“是啊,那時候的我,可討厭了。”
她邊說邊轉(zhuǎn)頭,看著自己:“但祁遇不討厭我,她還說想和我做朋友。”
她問:“你們認識多久了?”
談木溪回想:“初中認識的,后來都在一個學(xué)校。”
談木溪總結(jié):“祁遇真好。”
她很好奇,祁遇是什么樣的一個人,所以在談木溪說讓她們見面吃飯的時候,才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只是后來談木溪很失落:“她去出差了,等她回來我們一起吃飯吧?”
她笑:“好啊。”
再后來,沒了談木溪的消息,自然也沒了祁遇的消息。
孟星辭捧著杯子,杯壁灼燙,她指腹摩擦邊緣,抿了一口,滾燙從舌尖彌漫到嗓子眼,談木溪說:“是在等她,不過她今晚沒空。”
孟星辭問:“還住在你隔壁嗎?”
談木溪說:“她現(xiàn)在住公司。”
孟星辭點頭。
一杯水喝的悠悠然,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話,孟星辭瞥到懸掛在電視機上方的電子鐘,兩點半。
其實她應(yīng)該走了。
但腳步挪不動。
這段像是她偷來的閑暇時光,她希望時間走的更慢一點,談木溪問她:“再來一杯?”
孟星辭遞過杯子:“謝謝。”
她順便起身:“我能用一下衛(wèi)生間嗎?”
談木溪說:“隨意。”
她走到廚房門口:“你知道在哪嗎?”
孟星辭還沒說話。
談木溪說:“哦,你應(yīng)該知道,你看過裝修圖。”
孟星辭揚唇,笑笑。
進衛(wèi)生間里,空空蕩蕩,比酒店的衛(wèi)生間還干凈,一看就是沒人生活過的痕跡,面紙都沒有,孟星辭在衛(wèi)生間站了幾秒,聽到敲門聲,她打開,談木溪探頭,給她遞了一包剛拆封的面紙,解釋:“之前沒人住,里面都是空的,你需要什么再和我說。”
孟星辭問:“以后住這邊?”
談木溪唔了聲:“差不多吧。”
孟星辭問:“為什么?”
是她不該問的話題,但下意識,說出來孟星辭一怔,怕唐突到談木溪,她正想解釋,談木溪說:“沒什么,這房子再不住就長毛了,也不能浪費。”
孟星辭捏著面紙。
談木溪離開衛(wèi)生間,門合上,孟星辭站在衛(wèi)生間的鏡子前。
門外安靜。
談木溪端著杯子走到陽臺,這房子她沒住過,和隔壁一起裝修好的,裝修好就閑置了,但每月固定請阿姨打掃,所以很干凈,阿姨很負責(zé)任,說她這個房子沒什么人氣,所以有次打掃完了,問她需不需要在陽臺種植物,給她帶了兩盆吊蘭,掛在陽臺上,生長的很旺盛,阿姨每次過來修剪澆水,還不忘將圖發(fā)給她。
談木溪摸在枝葉上,夏天,吊蘭還會開花,艷紅色。
這讓她突然想到中午吃飯的那家飯館,窗臺延升出來的小紅花,談木溪手指戳在花蕊上,冰冰涼涼,一手的濕潤。
孟星辭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看到談木溪站陽臺上,夜風(fēng)挺大,吹得她秀發(fā)亂舞,她屹立在風(fēng)口,沒動,不知道在看什么,孟星辭走過去,發(fā)現(xiàn)她正摸著吊蘭。
她問:“你種的?”
談木溪說:“不是,阿姨種的。”
談木溪轉(zhuǎn)頭,看孟星辭,說:“家政阿姨。”
孟星辭說:“花很漂亮。”
談木溪說:“嗯,也很頑強。”
她側(cè)臉帶著笑,看著面前的花,孟星辭在她身后,看著她。
夜風(fēng)太涼,掌心捧著杯子,太暖,強烈的溫差讓談木溪打了個顫,孟星辭說:“回屋吧。”
談木溪放下手里的枝葉,隨孟星辭進屋,兩人喝完余下的半杯水,孟星辭瞄眼時間,說:“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談木溪點頭。
她在孟星辭走到門口的時候說:“孟總,等一下。”
孟星辭看著她跑進其中一個房間里,她不知道是臥室還是其他房間,基于禮貌,沒跟過去,談木溪進了書房,當(dāng)時裝修先裝的她這套,祁遇那套后裝,所以她房子裝好了,祁遇的所有東西也先搬到她這個屋子,書房一半都是祁遇的書籍,談木溪在上面翻找了好一會,孟星辭耐心等著,已經(jīng)從門口,又走到沙發(fā),坐下,時不時看向房門口的位置,她喊:“木溪。”
談木溪回她:“嗯?”
孟星辭問:“需要幫忙嗎?”
談木溪走出來,手上是一本書,她從書里拿出一張明信片,說:“不用,我找到了。”
孟星辭看到她走近,明信片上赫然是她的照片,談木溪說:“祁遇是你粉絲,以前印過很多照片,這是她最喜歡的一張,讓我?guī)退獋簽名。”
因為當(dāng)年孟星辭連【折柳】宣傳都沒參加就退圈了,這幾年,也沒打過幾次照面,剛剛要離開,談木溪才想著和她要個簽名。
明天發(fā)給祁遇。
她一定很高興。
談木溪沒筆,她看向孟星辭。
孟星辭從隨身的包里拿出簽字筆,就著談木溪捧書的姿勢,低頭寫了個to簽,署名祁遇,她問談木溪:“要寫些什么嗎?”
談木溪想了下,說:“就寫,身體健康吧。”
很尋常的祝福語,孟星辭沒在意,寫完之后遞給談木溪。
談木溪盯著這張簽名,看了很久,久到孟星辭察覺不對勁:“怎么了?”
“沒事。”談木溪聲音有點啞,她說:“謝謝。”
孟星辭剛想說不用,門鈴響起。
她下意識看了眼時間。
臨近三點。
有客人?
談木溪放下手里的書,看眼她,問:“要回避一下嗎?”
孟星辭愣了下:“回避?”
談木溪說:“現(xiàn)在不回避,等會要被‘捉奸’了。”
孟星辭會意,笑了下:“沒關(guān)系。”
談木溪點頭,走到門口,打開門,找了半夜的柳書筠見到門開終于松口氣,還沒來得及喊談木溪的名字,一抬頭,看到她身后站著的孟星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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