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殺了云季堯
與每年一樣,蘇逸之、名揚與雙兒圍桌吃飯,卻安靜非常,大家都沉默不語,而名揚更是食之無味。
她心里還在想著雙兒的那些質(zhì)問,縱然她護夫心切,過去總是冒失沖動,可她今日所說的話,卻都句句屬實。
當年林青梅為她無法生育,為后多年,雖不是寵冠后宮卻是南帝最敬重的女人,可偏偏唯有一子不僅被人所害,就連孫兒也流浪在外。
如今不僅林氏被逼上了前線,唯有以搏命去保命,縱然護國保民本就應當,可卻難保后方失守,畢竟山遠路長,有太多的可能,更何況,如今京師全是蕭允文的人,前幾日又下了那樣的旨意,著實令人后怕。
蘇逸之放下了碗筷,便安靜的起身,自顧自的離開了飯桌,僅留下名揚與雙兒。他看得出這兩個女人之間的欲言又止,也懂或許京師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但既然慕容秋水沒有說的,想必也是一些他不想知道的事。可偏偏越是這么想,那個嬌小的女子便總是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心中居然又開始隱隱作痛。
屋頂之上,整個吳南幾乎可以盡收眼底,那點點燭火,安靜的非常,也讓他思緒多少有些平靜。
然此時,一個男子,身穿刺目的紅衣,堂而皇之的站在小巷之中,雖然距離甚遠,卻依舊看著蘇逸之的方向,笑得輕狂、坦蕩。
蘇逸之嘴角輕揚,飛身到了他的面前,說:“他們說你明日到,怎么提前來了?”
“沒辦法,你知道琳瑯是個大夫!吳南、藥王谷太多的草藥,她激動地恨不得日行千里!”沈君瀚笑得丹鳳眼極為好看,說:“正好,看看蘇伯母和雙兒!”
沈君瀚依舊那般瀟灑與自命不凡,只不過如今的他,舉手投足之間多了一份沉穩(wěn),少了幾分以往的輕狂與沖動。
他說:“對了,我們從臨縣過來,聽說了關于云丫頭的事!”
話還未說完,蘇逸之便轉(zhuǎn)身朝著吳南唯一入口的地方走去,顯然是在刻意回避沈君瀚,卻忘記了他終究是那個厚臉皮又死纏爛打的玲瓏閣少閣主。
而他雖然知道蘇逸之依舊沒有放下當年之事,可還是追了過去,無賴的說:“去哪?”
“去看看琳瑯!”
二人并肩而走,沈君瀚滿足的看著依舊安居樂業(yè)、夜不閉戶的吳南,說:“吳南如今依舊如此,也不枉費這些年來,我們的努力!”
蘇逸之眼睛眨了眨,只言片語的說:“那是因為他。”
二人沉默,卻看到此時琳瑯正背著藥箱,盈盈的朝著他們走來,依舊是那般的婀娜,如今卻更添風情。
迷人一笑,媚態(tài)依舊,傾國傾城。
她走到沈君瀚的身邊,趁著燭火看了看他的臉,溫柔的說:“把手伸過來,我看看。”
沈君瀚知道她定然發(fā)現(xiàn)他方才偷偷運功,笑著后退,說:“蘇麻袋,走,我們喝酒去,快點!”
眼看他轉(zhuǎn)身要跑,琳瑯笑得愈發(fā)溫柔,說:“如果你今晚真想和公子喝酒,那就乖乖的把手伸出來,我看看。”
沈君瀚笑得討好,哪里是曾經(jīng)那叱姹江湖的玲瓏閣主,就像個小孩一樣把手伸向琳瑯,說:“媳婦,我晚上可以喝酒嗎?”
琳瑯嬌媚一笑,為他把脈后,小心翼翼的遞給他一粒藥王,說:“把藥吃了,半個時辰后,才可以喝酒!”
“好勒,多謝女神醫(yī),多謝媳婦!”沈君瀚搭著蘇逸之的肩膀,說:“走吧,走……喝酒去!”
琳瑯看蘇逸之依舊未動,莞爾一笑,說:“公子放心,這些年來,少閣主的身體已經(jīng)好多了!”
“開玩笑,我都可以打死幾只老虎了,內(nèi)力也恢復了一兩層!”沈君瀚嘚瑟的一掌打在蘇逸之身上,說:“如何啊?”
忍著肩膀上的隱痛,蘇逸之的心里卻滿是欣慰,只是稍微松動了肩膀,和以前一樣,依舊是一人往前走去,不顧身后那吵鬧的沈君瀚。
沈君瀚轉(zhuǎn)身看了一眼琳瑯,卻見她眼中的擔憂,也明白她依舊惦念著此前在臨縣聽到的消息,于是安慰的朝她點了點頭,打了個手勢,讓她先回去。
兩兄弟對方才說的事倒是只字不提,可沈君瀚卻鬧騰的依舊堅持搭著蘇逸之的肩膀,兩個人也就這樣推推拖拖的走到了河邊。
鼻尖都是花香,卻偏偏蘇逸之只是看著河水發(fā)呆,故而沈君瀚煩躁的一個石頭扔到河水之中,打破了原有的安靜,引起波紋,借題發(fā)揮的說:“你以為這水安靜,實際只是你不愿去打破假象!”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蘇逸之席地而坐,喝了一口酒,故作無趣的說。
然沈君瀚去野蠻的奪過他手中的酒,大口大口的喝了幾口,看著不遠處蕭允明的墓碑,說:“他在這里躺了快10年了,你也該放下了!”
蘇逸之機械的拿回酒,喝了幾口后卻什么也沒說,只是繼續(xù)看著那河水,他不會忘記曾經(jīng)有個女子,一頭短發(fā)卻清靈可愛,無助的蹲在地上哭泣,那般惹人憐愛。
沈君瀚見他依舊只是看著前方,無奈的躺在地上,說:“這是蕭允明的選擇,縱然是你舉劍,可終究是誤殺!”
一陣沉默,蘇逸之說:“殺了,便是殺了!他用命,護我!而我卻殺了他!”
“可你要知道,是他擋在了你的劍面前,真正殺了他的人是鬼修,是如今的國監(jiān)蕭允文!”沈君瀚看著天上的星辰,說:“你覺得自己有罪,我覺得你最大的罪,是放著那個折磨你和他這么久的那些人不管,你懂嗎?”
蹦,蘇逸之手中的酒瓶碎裂,可他依舊一句不說,只是看著前方那清澈、安靜的河水,心中血氣上涌。
清風帶來了木槿花瓣,他心中的某一東西又再次被點燃,眼如寒霜。
沈君瀚無奈的起身,卻依舊坐在地上,說:“你以為躲在這里,你就忘得了她嗎?如果你忘得了,何必每日都來這木槿花海!別以為我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蘇逸之氣惱的起身,準備離去,卻又聽他說:“你究竟是怨她瞞著你,還是怨她更信白銘!”
“無所謂!”
“哈哈,好一個無所謂!”沈君瀚依舊坐著,說:“蘇麻袋我告訴你!就是因為你這樣,如果我是云丫頭,我也選擇不告訴你!你看你為了蕭允明,堂堂四國首富,家財散盡不說,還讓自己困在這吳南,每天過著酒鬼一樣的生活。”
“這里是我的故土,我本就不喜歡那些陰詭謀事!”
沈君瀚站了起來,說:“你如果是向往云淡風輕,留在這吳南,做兄弟的自然支持你,誰如果打擾你,我定然不放過他!可你捫心自問,你如今在這里,究竟是為了誰,為了他,還是為了她,又或者,根本就是為了自己!”
蘇逸之舉步離開,說:“這十年來,你連性格都開始像個女人!”
沈君瀚氣急敗壞,追了上去,和蘇逸之打了起來,卻不過20招,便被他打飛在地上,口吐鮮血。
蘇逸之看著地上的鮮血,有些懊惱,還未開口,兄弟的默契,讓沈君瀚笑著說:“當年在臨縣那一掌,我算是還你了!”
說完,慢慢的站了起來,干凈利落的擦拭嘴角的血,說:“不過我可告訴你,千萬別告訴琳瑯,省得她……”
“告訴我什么!”琳瑯在月色之中走了出來,埋怨的看著沈君瀚,一步步走了過去,習慣性的為他把脈,卻說:“吳南清凈,可10年了,公子!為何您的性情卻不如以前那般純澈了呢?”
蘇逸之看著琳瑯推開沈君瀚的外衣,就地為他施針,心中有些愧疚,卻又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墓碑。
人人都說他蘇逸之是四國絕世公子,吳南人當他是救世之主,江湖人視他為四國恩人。
故而他雖然淡漠如風,卻重來都是當仁不讓,因為,他以為他有能力保護自己在乎的人,他以為他是最值得被信任甚至托付的人。
可她不僅不信他,而且甚至所有人都不信他。最為諷刺的是他所謂的運籌帷幄,原來旁人早就設下了結(jié)界,而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她是他最愛的女人,卻信了別人,即便為了自己。
然琳瑯依舊嫻熟的施針,卻清清楚楚的說:“你我都是凡人,何必為難自己!你只要記得,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還你云淡風輕!你又曾想過,她的痛苦!畢竟愛一個人,卻不能對他坦白,你以為她好過嗎?”
蘇逸之轉(zhuǎn)身要走,因為胸口之中早已有了一種難以紓解的苦悶,嘴里似乎也有了絲絲血腥。
然琳瑯此時卻說:“3天前,皇宮之中傳出消息,說蕭允文,要殺了云季堯!”
蘇逸之口吐鮮血,單膝跪地,神志開始出現(xiàn)了模糊。
雙兒從暗影之中跑了出來,慌張的說:“琳瑯,怎么辦?”
“雙兒,你怎么……”蘇逸之自嘲一笑,說:“原來,這就是你白日里要告訴我的事!我都忘記了,你們是七星子!”
話音剛落,蘇逸之便倒地,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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