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四國論
時隔20年的四國和談,本就是天下間的大事。
但時逢林皇后殯天與南帝的昏迷不醒,尤其是如今南渝國的死而復生,讓所有人都人心惶惶。
六部以及宮中,全都格外謹慎、細心籌備這次和談,唯恐有些許錯漏,引來紛爭。
可卻怎么也沒想到,如今卻劍拔弩張。
眼看就要有一場廝殺,眾人卻還來不及明白究竟發生什么事,就已經被眼前那刀劍的寒光所震懾,大氣都不敢喘。
昨晚玲瓏哨密保,說三國的兵馬早在邊境蓄勢待發,他以為此番他們愿意進南國國城,定然也是有和談意向。
可如今見東陵國與西明國的陣仗,顯然都是有備而來,別說是蘇逸之這等聰明之人,恐怕是這大殿之上的宮婢都看得出,他們根本就沒有打算要和平解決這件事。只不過是打著和談的幌子,見一見北冥山的尊客罷了。
但和談是當務之急,畢竟等三國國主從這里走出去后,四國怕是再無太平可言,這一點在場的所有人都再明白不過。
蕭允言領會了蘇逸之暗示的眼神,馬上對蕭允文及所有禁軍,說:“都給我住手!”
與此同時,北帝耶律宏極為不合時宜卻酣暢漓淋的笑了出來。
眾人紛紛朝他看去,才發現他腳邊的白瓷碎片,也終于恍然頓悟如今的刀劍相向全都是拜眼前這位笑得開心的北帝所賜。他笑著說:“我北國從來就不懼怕打戰!”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而他卻轉身對身后的陳皇和齊皇說:“但,這種毫無意義的戰,我北國卻斷然不會打!”
氣氛儼然有些尷尬,但齊皇早已因為這年輕新主的戲弄,氣憤到極點,他毫不掩飾的質問:“你說什么?!”
“不明白?!為了過去20年的事情,打一場戰?簡直是笑話!南渝國已經沒了,你們是在怕什么?怕他們卷土重來,還是怕他們冤魂索命?”耶律宏說:“依我看,要怕?也應該是這大殿之上南國的刀劍!畢竟如今他們的刀可是向著你們!”
陳皇嗤之以鼻,說:“莫不是他們敢殺了我們不成?!”
耶律宏笑而不答,不漏痕跡的看了一眼蘇逸之后,極為挑釁的將問題丟給蕭允言,說:“南國太子說呢?”
大臣們依舊跪著,卻緊張到不敢再站起來,生怕就此下去會引起四國混戰,紛紛勸戒的喊了一聲:“殿下!”
蕭允言左右為難,群臣之命不可不聽,但如今已經騎虎難下,倘若就此放他們出去,怕吳南與南國都再無平靜。連日來的操勞與打擊,讓他一時之間有些暈眩難以決斷。
蘇逸之走了過來,拍了拍蕭允言那早已被疲憊和社稷壓得喘不過氣的肩膀,說:“我南國殿下所言,亦是我南國千萬百姓之聲,分毫不可退讓!”
四國之間、朝堂之上,所謂的和談,靠得不僅僅是滴水不漏與巧舌如簧,更重要的是魄力,一種萬夫莫敵的氣勢,而此時蘇逸之給人的感覺正是如此。
貌似答非所問,但意思再為明顯不過:蕭允言的話足以代表南國朝廷與萬民的意愿,倘若要打仗,南國定當奉陪,如果非要打仗,此時殺與不殺,南國也定然有自己的思量。
明白個中意思的朝臣雙手開始顫抖,有些人甚至紛紛開始擦冷汗。不僅因為那蓄勢待發的沖突,更因為蘇逸之不同以往的狠絕與魄力。仿佛眨眼間,那上千禁軍就會沖上前去,讓那兩國國主血濺當場。
此言一出,齊皇恐懼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陳皇,說:“想殺了我們?哈哈哈……南國雖然是四國之首,莫不是夜郎自大到要與我們三國為敵?!”
卻在此時,那惹起禍事的北帝耶律宏拍手,笑著說:“好,三比一的確是毫無勝算!但,如今似乎是二比一,我想有林大元帥親自出馬,應該尚且還可一搏!”
“你在說什么?”東陵國主咬牙切齒的看著耶律宏,說:“你可知道你說的話會讓天下大亂!”
“如今我們四國聚在這里,難道不是天下早已大亂嗎?!哈哈哈……不過正合我意!”耶律宏那張狂的笑聲,讓人抓摸不透卻又不敢忽視,他環顧著眾人說:“待天下大亂之時,我北國再來收復失地!東皇以為如何?”
眾人嘩然,議論紛紛,而齊皇和陳皇更是臉色大變。看著這個極具野心的年輕人,竟因為他這般坦白的野心,錯愕到忘記了憤怒。
蕭允言說:“那么說,北國是贊成南國收復吳南之舉?!”
“無所謂贊成不贊成,那本就是你南國的事,只可惜離我北國太遠,不然我倒是想納入北國之境。”耶律宏在眾目睽睽之下,肆無忌憚的說出他的想法,卻更是讓人猜不透他的目的。
但東皇早已暴跳如雷,他不顧陳皇的阻止,指著北帝說:“你到底在說什么?難道耶律廣就是這樣教你的嗎?你視四國盟約為何……”
“老古董?!”北帝搶話卻又極為輕松的回答,面對齊皇的不可思議,笑著說:“我父皇那一代早已過去,那些個老古董的盟約,我沒有遵守的必要!”
耶律宏背對著東皇和陳皇,但言語間的張狂與叛逆卻極為挑釁。
蘇逸之看著這位輕狂的北帝新主,言語上的狂妄卻是他心中的豁達,他意味深長的說:“逸之好奇的是……北帝為何特意打破這杯子!”
朝臣面面相覷,全然不懂蘇逸之為何在這節骨眼上問出這個問題。
但耶律宏卻反問:“蘇親王,認為我是故意的?”
一問一答朝臣們心中也明白了幾分,可這頭才剛剛放下的心又開始緊張了起來。
蘇逸之顯然是想把這朝堂上的一切責任推卸給這位北帝耶律宏,讓南國能夠全身而退。可這位北帝的心思卻難以捉摸,方才揚言的野心還猶在耳旁,倘若在此時再將北國推給東陵國和西明國,三國聯手對南國而言無疑是最為致命。
豈止北帝不等蘇逸之回答,又笑著說:“大家都是有備而來,莫不是你不懂?這區區一個杯子,不小心打破罷了!南國該不會是要與我北國計較不成?”
如今朝堂上談的是天下大事,論的是四國之戰,可他們兩個人話里顯然圍繞的卻是一個杯子,是一個破碎成瓷片的杯子。但越是這樣的云淡風輕、面不改色,卻越是危機四伏、令人緊張。
但聰明的蘇逸之此時看著耶律宏,眼中卻滿是贊許。回想方才那一幕,其實這個北國帝王看似肆無忌憚的行為背后,卻是深謀遠慮;而那所謂的張狂,比起蕭允明的不可一世而言,卻是骨子里的一種蔑視,蔑視傳統與歷史,卻偏偏讓人肅然起敬。
區區一個杯子引得兩國國主刀劍相向,不僅是有備而來更是"做賊心虛"。而他刻意的行為,卻讓這場虛偽的和談大白天下。
揚言北國獨善其身、統一四國的野心,在無形中牽制了東陵國和西明國,也算得上是要挾,否則東陵國齊尚也不至于不顧一國之君的禮節,與他針鋒相對在大殿之上。
一提醒二牽制三不干涉,這些都是在支持著南國與蕭允言。畢竟誰也不敢確定,兩國對戰四國之首的南國后,還有精力去對付如今蒸蒸日上的北國。
蘇逸之感激這個北帝英明的決斷,然而拔刀相向卻斷然不是如今的南國所求。他默契的說:“的確是區區一個杯子,沒想到惹來這么多的是非!我當真是佩服東陵國與西明國的侍衛,竟是這般的訓練有素!大元帥以為呢?”
“的確是難得的紀律嚴明、忠心護主!”林清桂馬上領悟個中意思,順勢附和,緩解這樣的尷尬。
“哈哈,不過是一場不小心的誤會!”蕭允言說:“都退下吧!”
此言一出,眾人皆松了一口氣,佩服蘇逸之那辭令的嚴謹與張弛有度,更是感謝蕭允言退去了那上千禁軍,緩解矛盾的激化。
朝堂上的壓抑還未完全褪去,卻偏偏在他們離開的位置上,出現了兩個人。
眾所周知,普天之下,可以不受任何阻攔的出現在朝堂之上的人,世間除了北冥山的尊主,恐怕不會有第二人。
北帝耶律宏,極為熟稔的說:“原來是白銘,還當真是多年未見!”
白銘點頭后,便與蘇逸之默契一笑,一起恭請三國國主入座。畢竟北冥尊客一到,他們再無拒絕的理由,而四國也當真能夠好好地坐下來談一談。
眾大臣得蕭允言之令離開大殿,他們皆疑惑這個來歷不明的尊客究竟是何許身份,竟可以讓四國帝王禮待有加。
因為云若飛的關系,他們有些人看著云季堯,偷偷的指指點點,便帶著疑惑離開;有些人則簡單的問了問,而云季堯皆說:“小女之事,我也不甚祥知。”
林清桂極為有默契的與他二人站在大殿之外,看著朝臣離去后,問:“白銘?莫不是當年白靈風的后人?”
云季堯唯有沉重點頭,以示回答。
林清桂看著那再次飄落的白雪,說:“看著他們,竟讓我想起當年的我們!只希望青梅在天之靈,保佑他們不要重蹈覆轍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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