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酒樓直播
“一等獎的客官將會獲得免單一月。”
“二等獎的客官將獲得今日免單。”
“三等獎的客官將獲得蔬菜大禮包一份。”
今日的天暖和得像是到了初夏，熱氣浮動，酒樓大堂倒是陰涼得很，門窗打開，四方通透，屋前的柳樹遮下層陰影。
酒客竊竊私語，論這抽獎之事是如何稀奇，往日只見店家端菜送酒，客官扔下銅板銀錢，這單生意就算做成了，自打云家酒樓恢復(fù)生意，從最初的“五十文套餐”到今日的“抽獎活動”，都讓人嘖嘖稱奇。
單看這老板一介女子，身形單薄，和那富貴人家的女兒一樣碧玉，但聽她講話，豪氣，看她行為舉止，又落落大方，爽快利索，在座客人心里都是敬佩之情。
“今日只要是在云家酒樓掏錢的客官都可從這布袋里拿出一張紙條，按照上面寫的，有獎可得，可自行往我這里領(lǐng)獎，絕不抵賴。”
“阿好。”云煙將站在一旁的少年喚了過來，細(xì)想這傻蛋不僅怕鬼，還怕生，人一多，他就雙手背后，雖是挺直腰桿，仗著高個頭能唬住別人，可只有云煙注意到他雙手絞纏一起，甚是可愛。
“要是有客人結(jié)賬，你就拿這布袋跟著我，請他抽獎。”
“阿姐，我想擦桌子。”
云煙：“”
怎么？這是干活干上癮了！
自從昨夜鳴劍尋得他家主子，這店小二的活全都讓他一人包圓，估摸既是不想讓他家少爺干這些粗苯活，又是想報答云煙收留之恩。
可讓這主仆兩人折騰來折騰去，煩得云煙話都懶得講。
“結(jié)賬，讓我來抽一個試試。”說話的正是東街打鐵具的劉師傅，黑紅的臉上泛著酒足飯飽的滿足，擼起袖子往布袋里伸。
“蔬菜大禮包一份。”
“云老板，您看。”
“不錯，確實中獎了。”云煙點頭示意，悄摸碰了碰傻蛋，“去后廚拿一份蔬菜大禮包。”
“哦。”云好撓撓頭，似懂非懂的模樣拿出來一根紅繩，上面綁了兩根胡蘿卜外加一顆白菜遞給云煙。
“這飯吃得不錯，還能白嫖回去幾顆菜。”劉師傅樂得合不攏嘴，引得周圍客人一會兒探頭投出羨慕的神情，一會低頭嘀咕自己的手氣肯定能中大獎。
“恭喜這位客官，您今日免單，不必付賬了。”云煙將紙條扔回布袋里，
“真的？”那客人大概從沒遇見過這種喜事，心里也是忐忑不安，生怕店主叫住他付賬，一步三回頭地出門后，回頭望見店內(nèi)一切如常，才喜氣洋洋地歸家。
“云姑娘，您這方法是真不錯。”鳴劍疊起手中的抹布搭在肩頭，一手拎茶壺，該是客人要酒，又將茶壺往臺上一放，他又得空夸贊一句。
“你怎么還偷懶！”
這突如其來的嫌棄讓云煙和鳴劍都是一愣，他說完后才意識到周圍氣氛不對勁，急忙閉上嘴，好像剛才的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云好今日閑得慌，光跟在云煙身后拿著布袋讓酒客抽獎，再有就是往后廚拎出幾根瓜果蔬菜。
他現(xiàn)在心神不穩(wěn)，頭又撞成那個樣子，說是呆傻又帶了些機(jī)靈，老想不明白他所見之事，換句話講就是缺根筋！
混混沌沌，清楚明白全在他一人腦袋里，一會迷瞪一會道理清晰，看見鳴劍偷個懶，心里萬分不舒坦。
按照他心里所想，這個昨晚跪地哀嚎，張嘴閉嘴喊他少爺?shù)牟恢耸靠刹皇莵韺びH，是看他阿姐心軟，用些苦肉計留在店里吃白飯的。
鳴劍聽見這句話帶些斥責(zé)之意，也只能苦笑一番，他能怎么樣，劫匪劫走貨物，貨物沒追回來，還把少爺丟了，丟了他又找，在邊塞荒漠里顛沛流離，費了多大力氣才尋到主子，本以為是場主仆二人生死離別后重逢的場景。
誰知道他家少爺又變成傻子了，這糟心事一個接一個，沒完沒了，他心里只有一件事，回去是再也不會讓他主子往這邊疆來。
“你可算是有了威風(fēng)，在這里學(xué)會欺負(fù)人了？”云煙揚起臉，教訓(xùn)他。
“阿姐，我看他不好好干活，還要同你說話，我心里難受。”云好拉扯住她的袖口，眼睛時不時琢磨云煙的臉色。
“好了，不要在這跟個小孩一樣的。”云煙拿開他的手，做飯的就沒有一刻歇息的，還是去后廚看看有什么缺的漏的，提前備齊，出餐快。
“來道西湖醋魚，外加獅子頭，補(bǔ)上叫花雞一份。”
來人一身富貴之氣，看相貌四十有余，想來經(jīng)驗豐富，見過不少珍饈佳肴，他點的幾道菜也不是尋常人家常吃的。
只是點菜的語氣頗有些瞧不起這地方。
聽見這些菜式，也讓云煙猛然警覺起來，這幾樣菜做起來可不是隨隨便便油燒熱，菜下鍋，隨意翻炒就做出來的，食材并不難尋，她的打賞值還富余，做法她也會，且經(jīng)飯館師傅親自指點過。
但這食客未免有些太看不起人。
“老兄，你點的是什么飯？”
“麻辣香鍋，要不您也嘗一嘗？”
“點一份還能抽獎，說不定還能白嫖一頓。”
那中年人也不喝茶，甩手就讓鳴劍退下，聲音不緊不慢，像是行家一樣。
“這大雜燴有什么好吃的，我看這小店生意爆滿，還以為是什么名廚坐鎮(zhèn)，但看來看去，不過是些炒菜，普通面食而已，可惜啊。”
“客官，您先喝口茶，歇息半刻，您說的菜必定奉上。”云煙鎮(zhèn)定自若，倒出一碗茶往木桌上一放，很有底氣。
“不妨事，我既然進(jìn)了店，點了菜，就坐在這里等到晚上，也要吃到。”中年人端正坐直，也不像是刁難人，更像是一個執(zhí)拗的食客等廚子上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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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好，跟我到后廚燒火。”云煙一轉(zhuǎn)身，看見這傻蛋呆愣楞地盯著中年人，丟魂一樣。
“快走，給你找個活計。”
粟桿扎成的小掃帚清掃過案板，殘留的面粉菜葉堆起落入籮筐中，云煙召喚出系統(tǒng)。
不放心地派云好去外面洗菜，系統(tǒng)雖好，但要是被人看見了，亂扣她一個妖女的名號就麻煩了。
云煙快速地在屏幕上點了幾下，一條鮮活的草魚蹦跶出來，一只漂亮的蘆花雞疙瘩疙瘩地在地上轉(zhuǎn)圈亂叫。
端著水盆回來的云好難以置信，按照他的認(rèn)知說了一句：“阿姐，你會仙法嗎？”
云煙用刀背將往魚頭上拍了兩下，那草魚才剛被系統(tǒng)從水里撈出來，氣還沒喘幾回就被拍去西天。蘆花雞比魚命長，被一根紅繩拴在木桌凳上，等著開膛破肚。
她抓起魚頭往盆里一扔，心想：我要是會仙法，先把你這呆傻癥治好，再讓你回想一下呆在云家的所作所為，看你臉紅不臉紅。
魚鱗刮凈后，被菜刀一劃，開肚取苦膽內(nèi)臟，用水反復(fù)清洗，云煙一手執(zhí)刀，一手摁住魚身。
整條魚被一刨兩半，帶有龍骨的一半依次劃出一刀，另一半魚身切上七刀，一同放入盆中用鹽和面粉和水混合，洗凈身上的黏液。
這才到了腌制的過程，蔥段和姜片一起放入，在灑上一把花椒，和鹽一起抓勻。云煙將這盆魚放置一邊，將袖口挽至胳膊肘上，抓住了雞脖子。
“咯咯咯”雞咯噔幾聲，便被摁住咽喉，動彈不得，滴溜溜轉(zhuǎn)動眼睛。
“阿姐，它喊人哥哥。”
云煙松肩嘆氣，提醒道：“柴火要從灶洞里出來，燒你眉毛了。”
“對對，這火不能再燒起來了。”云好一時心虛，又添了兩根木柴進(jìn)去，鐵鍋中的水咕嘟咕嘟冒泡。
云煙抓住雞脖子進(jìn)了后院，下刀快狠準(zhǔn)，放出雞血后，從屋內(nèi)喊聲：“阿好，熱水。”
“來了來了，阿姐。”
熱水燙過，雞毛順勢脫下，云煙拿過刀將內(nèi)臟一并取出，折斷胸骨，酒和香油一起倒入腌制后，再往雞肚里塞入配料。
云煙抓過幾片蘆葦葉子代替荷葉包裹住雞，在院子里和泥，往雞身上糊弄一層泥。
“阿好，去給阿姐倒點水洗手。”云煙將他支開，一手泥濘，還捧了一團(tuán)黃褐色的泥，往灶洞里一扔，木棍在里面一通鼓搗，給這團(tuán)泥添上些柴灰。
“阿姐，水，洗手。”云好蹲下身，將水盆遞到云煙面前，臉上又不知道是怎么蹭上的鍋灰，眉毛上一道，右臉頰上一道，云煙從盆里蘸水抹了一把，終于露出來白凈的面皮和那憨笑。
“阿姐？雞上哪里去了？”云好摸不著頭腦，那只雞剛才還沖他叫喚，怎么又跑了？
“讓阿姐拿去煉仙丹了。”云煙正給腌制好的魚調(diào)制醬料，還不忘抽空給他編故事。
“仙丹？”云好看向他阿姐的眼神越發(fā)崇拜，就差跪地拜師，求她賜顆仙丹。
“阿姐，你是不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他這傻蛋還真信，并要親自刨根問底。
“哪家的仙女下凡當(dāng)廚子？”云煙收斂神色，給這傻蛋潑盆冷水。
醬汁往魚上一淋，放進(jìn)蒸籠里，熱氣氤氳，白玉瓷盤靜置其中。
“最后一道獅子頭。”云煙稍稍松口氣，拉過一塊豬肉開始剁餡，案板和菜刀不斷撞擊，砰砰震動。
幾道菜下來，她愈發(fā)覺得這點菜的客人也是個行家，該不會是對家來刁難她？
不是。
雞蛋和瓷碗邊碰撞，黃色的蛋液和肉餡倒入，一起攪拌上勁兒，直到肉團(tuán)黏成一團(tuán)不散開，這獅子頭才算做好。
要是真來刁難她，想必會提出比這幾道更費時費力的菜來。
肉團(tuán)放進(jìn)熱油中，慢慢炸成金黃色撈出，另一個鍋中放入少許油，還是姜絲爆香，醬油和水一起倒入，冰糖調(diào)出糖色。
剛炸出來的獅子頭放進(jìn)去，溫火燉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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