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三十一
朱燁明明白白,坦蕩把自己的擔憂擺在明面上。
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只是見色起意,而我也只是喜歡上了自己的想象?
頭頂?shù)拟c燈兢兢業(yè)業(yè)動作著,黃暈氤氳曖昧,明明是極其溫暖護眼的顏色,現(xiàn)在看起來只余下一片蒼涼。
他們之間隔了太多的年歲過往,沒有一起走過彼此的起伏跌宕,之后再平坦寬廣的道路也像腳踩斷木橋,暗藏危險。
朱燁知道,因為鄧希一事牽連到他們很不公,可她就是這種人。稍微有點尖刺冒頭,她就想退回原位。
“我們還是少聯(lián)系吧。”平順下呼吸,朱燁最后扔下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元揚那邊還是呆愣的。饒是久經(jīng)情場身經(jīng)百戰(zhàn)也沒見過這種架勢。
上來啪的說一堆然后給人定死罪的,關(guān)鍵是那人還委屈巴巴的。
周樹支愣著耳朵聽了大半,賤兮兮地湊過來起哄:“怎么?小玫瑰耍脾氣了?”
只從周樹知道那事,一時的感動是有,更多的還是害怕后續(xù)的麻煩。他們這種人,不光講究面子,還追求自由。找對象和找樂子沒倆樣,有的還擔不起“對象”兩個字,見一面覺得干凈不錯就能往床上帶,純屬就是玩兒。
那玩意兒怎么說來著?互惠互利。你情我愿的事,該散的時候,只要自己拍拍屁股走的能干干凈凈,別惹出什么麻煩,一分好處也少不了你。
談感情?那就免了。
周樹完全歇了對朱燁的心思,卻不妨礙他八卦后續(xù),一口一個小玫瑰的給人起外號。
元揚冷笑,懶得搭理他,只說:“你偷聽偷看的毛病得改改。”
“那可改不了。”
周樹晃晃手指,給他酒杯添滿,一副懂行的模樣給人指點迷津,“女人來來去去就這么回事,不就是耍小性子想讓人哄?送花送首飾送包,高興了送輛車,陪久有感情了就給套房子,這些你不比我懂?”
元揚斜眼看他,“我什么時候這樣過?”
周樹嗤笑:“你丫別裝。高中大搖大擺給人送花的不是你?”
聊起以前,周樹頗有觸動,連連感嘆世事變化。
周樹好奇:“你說,是因為你這張臉值錢還是以前的妞不貪?”
元揚仰頭,喝急了有些許不聽話的液體從嘴角流下滑至鎖骨,本就漂亮凌厲的長相更具沖擊性,薄唇瀲滟上揚。
“幾百年前的事就你還記著。”
周樹點燃支煙,吸了口:“小玫瑰不也是幾百年前的事?”
“她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不照樣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再說了,又不是第一次碰見對你一片癡心死纏爛打的,以前你可不是這種態(tài)度。”
周樹抖抖煙灰,勸他差不多就得了,別當真。
“網(wǎng)上不是有句話嘛,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大不了就換一個嘛,森林那么多,小玫瑰也不是最漂亮的那顆。”
越說越離譜,元揚聽得心煩意燥,推開周樹搭過來的手,拿起車鑰匙起身就往外走。周樹沒攔他,擱后面喊讓他找個服務員送回去,這不是美國,別酒駕出事。
元揚懶懶的擺下手表示知道。
等他走遠,才有人疑惑:“揚哥怎么走的這么快?”
周樹胳膊搭在邊緣,笑容玩味:“你揚哥被人拒絕,正準備回家療傷呢。”
那人也笑,開玩笑說:“揚哥長那樣也會被甩,那我被拒絕也是正常了。”
元揚出門隨便指了個有駕照的門童,就坐后座里閉眼發(fā)呆。
門童第一次開這么貴的車,生怕磕著碰著哪,動作小心翼翼的。
他問元揚去哪?
元揚想了下,報了個地址,“不認路就開導航。”
“噯好。”門童估摸著元揚心情不好就沒再開口,連導航聲音都調(diào)到最小。
幾百萬的車硬生生被他開成龜速,差不多一半的路程,元揚忽然開口問他:“你談過戀愛嗎?”
“我都二十三了,當然談過。”門童從后視鏡看他眼,眼睛都沒掙開,就像是隨口問得。
他問元揚:“怎么了?”
好半天,元揚才說話,聲音很輕。
“女生沒安全感要怎么辦?”
說巧不巧,回來路上朱燁又碰見鄧希。
她坐在街邊大排檔最邊緣,只一個人,還是那套西裝,黑色高跟鞋邊堆了一箱沒開封的啤酒。估計是終于等到下班,可以肆無忌憚排泄情緒的時候。一口酒一把眼淚的,假睫毛掉了半截掛在空中隨著她動作搖搖欲墜。
朱燁沒去打擾她,每個人都有不想被碰見的一面兒。有的人需要陪伴勸解安慰,有的人很堅強,一個人也能跨過不平坎坷,第二天體體面面的繼續(xù)工作,電影《穿普拉達的女王》中的時尚主編米拉達是后者。
朱燁想,鄧希也是。
回家后朱燁又翻出《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室內(nèi)沒有開燈,風扇呼呼的轉(zhuǎn)著,風聲重重灌進耳朵里。
在放孔明燈時,柯滕對沈佳宜說:“沈佳宜,我很喜歡你,非常喜歡你。總有一天,我一定要追到你,百分之一千萬,一定會追到你。”
可是明明,如果柯滕在那時堅定心意,相信沈佳宜的答案不會讓他失望。
可是明明,世界上根本沒有如果。
朱燁盤腿坐在木地板上,背靠著沙發(fā),就這樣百無聊賴地看了一遍又一遍,近乎自虐一樣,看到后面,她都分不清到底是柯滕想知道孔明燈背面的答案,還是自己想從里面得到些什么。
這樣的情緒一直延續(xù)到天際破曉,新的一天太陽照舊升起。電影結(jié)尾的回憶殺里,沈佳宜和柯滕對坐在教室討論青春。
沈佳宜雙手支在胸前,閩南腔調(diào)甜如蜜:“青春里本來有很多事是徒勞無功的。”
在風口坐了一夜,朱燁身子有些僵硬。她扶著茶幾慢慢起來,經(jīng)過斜停在樓下的白色賓利時,眼風沒往里掃一眼,徑直去巷口的便利店買了包煊赫門。
售貨員是個年輕面孔,笑容很燦爛,他問朱燁還要什么嗎?
朱燁搖搖頭,讓他結(jié)賬。
裝袋的時候,售貨員從底下抽出袋熱狗面包給她塞里面,聲線溫柔到極致:“再忙也要記得吃早餐。”
“謝了。”朱燁笑了下,當他面只拿走那包煙。
朱燁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但無緣無故的好意,心領(lǐng)就好,不用當真。
等她回到住處樓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沒買火機,懶得回去,干脆蹲在角落咬著煙嘴過干癮。
她沒什么煙癮,為數(shù)幾次都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失控情緒調(diào)動思想放縱。臺階下一群螞蟻齊齊出動尋找食物,朱燁摘下煙擋在前面干擾它們前進,紅色的護衛(wèi)軍順著白色細紙煙管往上爬,不一會兒就倒了。
朱燁又抽了根煙斜叼在嘴里,神態(tài)流里流氣的。
元揚坐駕駛位上手支在車窗邊,隔著擋風玻璃看她,心頭堵著,臉上也不好看。
他一瞬間竟理解他姥姥看他時的心情,又氣又好笑,也不知道這姑娘從哪兒學來的壞毛病。
倆人就這樣靜靜待著,誰也沒動作。
朱燁早早知道元揚在,胸腔里就憋著股氣兒等他主動來找自己,朱燁就不信如果元揚心里沒點不平能在這個點出現(xiàn)在她樓下,結(jié)果煙嘴都快咬爛了也沒聽見聲車門響。
朱燁憤憤又換了根煙,元揚拿著火機慢悠悠走過來,站定在她跟前蹲下,狹長黢黑的眼專注望著她。
四目相對,還是元揚先開口,尾音和他嘴角一樣勾著。
“抽煙跟我學的?”
朱燁瞪他眼,語氣兇巴巴的:“關(guān)你什么事?”
元揚笑了下,抽出她煙放自己嘴里點燃。他煙齡多年,抽煙都是過肺的,猛吸了口反手摁滅在地上,砸吧砸吧嘴,沒嘗出什么味兒。
朱燁盯著水泥地上的煙灰黑點,一時說不出話。
“常抽這款?”元揚忽然問她。
朱燁嗯了聲,又搖搖頭:“沒癮。”
話音剛落,只見元揚點點頭。下一秒他臉壓下來,大掌扶在朱燁腦后控制著她逃離方向,青筋沿著骨骼脈絡(luò)輕微凸起。唇齒相撞,靈蛇強勢頂開齒關(guān)纏住女孩試圖逃離的,交纏,侵占,占領(lǐng),清淺熟悉的苦甜味在口腔彌漫交融。
朱燁只覺得眼前一瞬間天翻地覆的搗亂,男人突然退出,緊接著朱燁腰上一緊,身體驟然騰空,朱燁只能依附在他身上,前面是他后背貼著墻。
元揚人又壓下來,喘息重而有力地撲在皮膚肌層,激起身后一陣疙瘩,還是那副急促的動作,嘴上不肯饒人,手卻規(guī)規(guī)矩矩地墊在她腦后。
朱燁被迫嘗著他嘴里的苦味,眼角含淚朦朦朧朧地想,怪不得說沒味道。
天光大亮,樓道稀稀疏疏傳來走動和交談聲,到了人上班買菜進行日常活動的時候。他們選的地方不夠隱蔽很容易就被發(fā)現(xiàn),朱燁掙扎著去推他,手腕被他一手合攏死死固定在胸前。
他們鼻尖相抵,靠得很近,元揚聲音低沉暗啞,□□暗涌。
“你給我乖點。”
“既然網(wǎng)上追女孩的招式不管用,我就用自己的。”
(https://www.dzxsw.cc/book/48724479/31343074.html)
1秒記住大眾小說網(wǎng):www.dzxsw.cc。手機版閱讀網(wǎng)址:m.dzxs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