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午休時候程冉打電話來，問他郁琴的事，問得很委婉，估計也是怕觸及他傷心的點。
程梩讓她放心，說郁琴大概很快就會離開lin城了。
程冉聽起來語氣輕松了不少：“雖然我這么說可能不太好，但是小梩，我真挺慶幸沒失去你這個弟弟的，媽媽也是，她雖然不說，但我知道她也很擔心你�！�
“放心吧姐，我們的媽媽只有那一個，現在是，以后也會是�！�
經過昨天的事，程梩知道該做出什么樣的選擇。他現在的家已經很幸福了，有些人，注定只能成為有著血緣關系的陌生人。
他自己做的選擇，不后悔。
他們又聊了幾句，程冉讓他給家里打個電話，說爸媽接到電話一定會很高興的。
程梩說“好”，掛了之后就撥了家里的電話。
“喂，小梩�！绷置德犉饋碚娴暮芨吲d，隔著手機程梩都能感覺到她臉上有笑容。
“媽�！背虠t久違的叫了她一聲。
林玫問他最近過得怎么樣，一個人在校外住有沒有不習慣，吃好睡好沒有，錢還夠不夠用。程梩說自己一切都好，沒把郁琴的事告訴她。
他們的話題不過都是些家長里短，聊著最常見的事，說些無關緊要的話，一方仔仔細細的叮囑，另一方笑著應好，和普通的母子沒什么區別。
但以前的時候其實沒有這樣的光景。
兩個家庭剛合并那會兒，程梩管林玫叫林姨，程冉管程正宇叫程叔，不過很快程冉就適應了，開始管程正宇叫爸，程冉這個名字也是后來才改的。
但程梩還是只喊林姨，總以為郁琴會回來。
倔得要死。
他那時候成天把和郁琴的合照帶在身上，很小的一張照片，承載了超大一個念想。
后來有天照片不見了，不知道被弄丟在哪兒了，林玫幫著他一起找，從家門口一直找到學校門口，他跟在林玫后面，看她勾著腰扒路邊的草叢。
找得特別專注。
后來下了雨，林玫讓他站在公交站臺下躲雨，自己又一圈圈的在附近翻照片。
他看著林玫的背影，眼淚混著雨水順著臉流下來，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突然跑出去抱住了林玫，邊哭邊說：“我不要照片了媽媽，我不要了，我想回家，我們回家好不好。”
后來林姨這個稱呼他就再也沒有叫過了。
人就是這樣，對于失去的東西，總會在某一刻突然意識到它其實并沒有那么重要。
快掛電話時，程梩問了自家親爹的情況，讓林玫叮囑他不要太忙工作的事，讓他們二老都多注意身體。
因為跳舞的事和程正宇吵架后他的生活費來源就只有林玫了，雖然程正宇說過很多次讓林玫別管他死活，但也都只是說說氣話，也沒真的阻攔過，有時還會讓林玫多給他打點錢，這些程梩都知道。
嘴硬心軟而已。
程正宇一直是工作狂，因為這個養出一堆毛病來，常常這里痛那里不舒服的，四舍五入約等于半個藥罐子，吃的藥都不知道有多少種了，程梩很擔心哪天他出什么大問題。
下午換班前他先吃了東西才去的，給唐恙發了消息，說如果工作忙的話就不要來了。
唐恙回他：十點準時過去，你賴不掉。
程梩隔著屏幕撇撇嘴，在心里“切”了一聲。
晚班時間看店的只有程梩一個，但來的人少，很少有忙不過來的時候，除了困也沒什么累的，就是收班的時候要準備第二天早上要用的東西會麻煩點。
雖然說是十點準時，但唐恙還是提前半個小時就過來了，坐在窗邊的位置等他。
那個立牌被他換了位置，擋不到唐恙。
他給唐恙新做了一塊蛋糕，玫瑰陷的，只放了一點奶油，唐恙不喜歡太甜的。
回家去兩個人洗了澡，抱著親了一會兒，沒繼續接下來的事，兩個人好像都沒那方面的想法，情緒都不怎么高漲。
“你明天什么時候去公司？”程梩想了想問。
“下午去，上午可以陪你�！眲偤妹魈焓侵芰祈ㄗh，“去看電影吧，很久沒有正式看電影約會了�！�
“還真是，就剛見面那幾天去過。”程梩去拿手機，“我找找有沒有新上映的�！�
程梩也沒想那么多，當著唐恙的面就開手機，還下意識湊過來把手機擺到兩個人中間，點開百度看到彈出來的搜索記錄的時候耳朵迅速竄紅。
要完！
“梩寶。”
唐恙抓住準備開溜的某人：“接吻時如何回應對方？”
“看來業務增進不是沒有原因，倒是沒少做功課。”
程梩捂著臉沒法見人了。
“捂臉做什么，看見了又不會把你怎么樣�！碧祈Π阉氖帜孟聛�，“說說，有什么心得。”
哪有什么心得啊，那都是之前唐恙說他不會接吻才去搜的，后來都沒怎么用上，親的時候他腦袋暈乎乎的，壓根想不起來搜索的內容講了什么。
“沒有心得……”程梩躲著唐恙的目光，把頭死命埋著，就是不看唐恙。
唐恙笑著：“都實戰這么多次了，一點心得也沒有？”
“我沒用上�！背虠t索性說了實話，“親的時候根本什么都不記得了�！�
“那現在試試�！�
“試什么？”程梩抬頭，沒懂他的意思。
唐恙湊近他，兩個人的唇離得很近，但就是沒真的挨在一起，程梩聽見唐恙蠱惑的聲音：“你來主動，我給你時間反應你搜的那些內容�！�
程梩渾身像被電了一下，一股酥麻的感覺突然竄上來，又很快消失，他有點不知道怎么辦。
每次接吻都是唐恙帶著，他只知道跟著唐恙的節奏走，真要他主動，可能親到一半他就會突然停下來，然后完全不敢動了。
“你確定要……試嗎？”
“嗯，試試，讓我長長見識。”唐恙真就松開了他的手，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他唇邊還帶著笑，本來就好看，笑得時候就更讓人移不開眼，程梩開始色令智昏了。
“那你先站起來�！�
唐恙按他說的站起來，程梩也跟著站起來。
唐恙本身就比他高了不少，坐著的時候還沒這么明顯，但兩個人都站著就顯出很大的差異來了，程梩還得半仰著頭去看他。
兩個人這么干站著看著對方，過了一會兒程梩還是沒什么行動，唐恙剛想開口提醒他，頸上卻環過來一雙手，拽著他低了頭。
程梩往前走了一步，踮起腳去夠唐恙，親他的唇角。
他要邊回憶那些亂七八糟的技巧，進度就慢得要死，也讓每一下親吻都更加清晰起來，唐恙也放慢了節奏去回應他。
可能是這種主導的感覺給了程梩信心，他有點放肆起來，在唐恙興致被挑起來的時候故意若即若離的退開，還很得意地揚了嘴角。
“招惹我？”唐恙半瞇了雙眸，把人推開了一點，“進了狼窩可就出不去了。”
說完沒給程梩反應的時間，用力地吻了上去。程梩嘴里溢出些含含糊糊的聲音，聽不清楚說了些什么，唐恙也沒給他說的時間，直到程梩軟在他懷里才退開：“說的什么？”
“不是說我主導嗎……”程梩眼里濕的一片，紅著臉控訴，“你臨陣倒戈！”
唐恙手滑進他衣服里：“誰讓你招我的？”
“我哪有……”
“你沒有？”
唐恙手動了動，程梩輕微發了下抖，臉更紅了：“你……老禽獸！”
“嗯，本來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你！”程梩被堵的啞口無言。
口舌之戰最終以程梩落敗為結果拉下完結帷幕，第二天一早兩個人換了樣式顏色差不多的衣服，開車去時代廣場趕最早的一場電影。
那是一部很細水長流的愛情片，結局并沒有那么圓滿，兩個相愛的人一個在南方的艷陽里，一個在北方的雪原上，互相思念卻又再不相見。
但即使是這樣讓人覺得遺憾的結局，程梩卻覺得兩個人其實都很幸福。
電影的結尾有這么一句話——
萬般苦痛之中，會有人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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