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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修改


林如海跟著下人趕到學館見得便是賈夫子四仰八叉仰面朝天之態,忙叫人扶了起來先往后頭送,復又喊了外面醫生診治一番,待得苦藥汁子送進去,這才領了四個孩子并伴讀小廝出來往西跨院去——若叫賈氏曉得這幾個合起伙作弄夫子,必定往大了鬧,先不說把孩子們如何,跟著的人少不得要叫收拾一頓。

        這幾日賈雨村賈夫子也攛掇服侍的人明里暗里遞話道是孩子不好管教,林如海心下早知這怕是得出些岔子,一應便應在今日,果不其然。

        進得小書房,先叫丫頭領香菱去李媽媽處好生安撫,剩下幾個連黛玉一并站了一排低頭不語。林如海一一看過習作本子,指了那替主子挨戒尺的小廝道:“你且先說說,怎么回事兒?”

        這鬧學之事,可大可小,真叫惹怒了夫子辭出館去,人也不必多說甚,只需撇嘴搖頭翻個白眼兒,管保明日林家公子不學無術之名傳得維揚滿城皆知。這三/四歲大小哥兒,不曉得念書方為常理,哪里人人都跟前朝李相來的?然市井小民只圖一樂,才不論多大孩子因由如何,紈绔之名一戴上少說十來年洗脫不清,總不好叫下人們出去逢人便解釋,白給人添回樂子,終究與孩子無甚好處。

        至于學,總是要學,再不想學也得學。且不說如何安身立命,就只坐在這世代公卿累下的家產上便如同坐在熱泉眼子一般,不學無術者將來連叫人騙去都不曉得怎么回事,遲早有苦頭吃。為人父母者,愛其子則為之計深遠,哪能說不讀書就不讀書的?

        小廝不敢有所隱瞞,跪在地上磕了頭,從頭到尾原原本本將學堂內之事說了一遍,林如海聽完便叫起對他道:“今日之事皆由哥兒為你不平而起,他日需記得這份兒情分。革你一月米銀以儆效尤,可有怨言?”

        哪敢有甚怨言,孩子家一個月能吃用多少,說革他米銀真正罰得乃是他老子娘。哥兒們身邊伺候的小廝今后盡是得力臂膀,若非打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將來出門打拼焉能以身家性命相托?像林家這等走科舉路子的,若是子弟爭氣,即便小廝也能熬出頭做個四品官兒,比之貧家子弟甚矣,哪里能不讀書識字。這小廝必是回家去又有旁的事推在頭上不得不做,或者老子娘無心調/教,這才書也不會背,字也不曾寫。

        見他含了包眼淚委委屈屈磕頭謝恩,林如海笑著又道:“終究是你替主子挨了打,該賞也得賞,且賞你一套筆墨法帖,除了白日跟著哥兒聽用,其余事體一概與你無干者皆不需你做,好生跟著念書。”

        筆墨紙張且不論,一本法帖已及得上大多數下人一個月月例,小廝聽得破涕為笑,那磕頭力道都不一樣。老爺又叫他起來下去給手上藥,轉頭就跑,院子里此時只剩林家姐弟并白小哥三個。

        不等讓人點到頭上,白小哥先拱手彎腰認了個錯兒:“是我沒往好處學,日后必定認真臨帖習字!绷秩绾]揮手不以為意:“賈夫子人品才氣暫且不論,只一點說得沒錯,他日等你們下場,字寫得考官們滿眼不識一個,不說叉出去,堂上褪了衣褲挨板子也有。等丟人時再后悔可還來得及?”

        這話說得白小哥并瑤哥兒兩個一塊兒抖身子搖頭,再小孩子也知道要臉,讓人青天白日扒了褲子當眾打屁股,萬萬使不得。

        眼見這兩個嚇一嚇挨過教訓,林如海悶笑板住臉道:“既如此,今日去將過往作業細細補來,明日帶去學堂與夫子道歉。賈先生心不在你們幾個頑童身上,且待我再尋訪一個來,往后莫如這回般淘氣,可聽見了?”

        一聽討嫌夫子遲早走人,瑤哥兒率先舉手歡呼,吃了父親一瞪立馬偃旗息鼓,縮回手臂重又低頭站好。只聽頭頂上又訓斥:“凳子上有釘子?口舌不會說話?偌大爺們兒,動輒扔東西撒潑,一點體面俱不講究,明兒叫你母親看是從何處學來的毛病!”

        親兒子又與旁人不同,即便家里不逼他,日后出門讀書旁人也會逼他,少不得一說便提起老子得中探花之事。若是心性總也沉不下來,難道還能去外頭也亂扔東西撒腿胡鬧不成?

        瑤哥兒叫父親一句就給斥得不敢抬頭,眼圈慢悠悠紅了,哼哧哼哧吸鼻子,天可憐見兒的。

        林如海也不理他,指了墻角道:“站著反省!智有長短,一時學不會不打緊,慢慢練便是,最怕飄在空中洋洋自得,再不知自家幾斤幾兩,聰明反叫聰明誤!”

        瑤哥兒大氣不敢出,含著淚包挪到墻角垂手站著,小眼神兒一會兒瞄一眼姐姐,一會兒瞄一眼姐姐,想著或不是能有人給求求情。黛玉原想與父親好言兩句,忽又想起當年寶玉那書讀得叫一個人仰馬翻,現成例子且放在眼前,立時將頭往下一埋再不言語。

        眼看最會護自己的姐姐也不出聲,瑤哥兒方知大勢已去,“吭吭吭”忍住泣音面朝墻壁靜思己過。

        林如海好容易憋住笑,低頭看看女兒頭頂那兩對小金鈴,擺正顏色溫聲教育:“愛護手足原是好的,卻也不能一味偏著,幐鐑鹤騼毫曌鞑挥眯,本就有錯,使喚下人將話傳與父母無可指摘,再叫狐假虎威糊弄夫子就不對了!闭f罷伸掌往頭頂摁得鈴鐺滾來滾去又道:“罰你歇晌起來盯著弟弟重新寫過,往后瑤哥兒習作先把與姐姐看再呈遞夫子面前,寫不成氣叫你姐弟兩個連坐。為父得空亦會抽查,再如今日這般鬧學就告訴你們母親請家法。去罷!”

        如此這般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哄得幾個孩子皮子一緊,林如海這才拈著美髯再往正院去好聲好氣勸賈氏萬勿動那明王之怒——都給夫子請了大夫來家,只怕這會子太太已經知曉其間前后,所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少不得還需夫人出面。倒是賈夫子心不在教書育人上也是真的,橫豎這位也姓賈,倒不如一封薦信薦入內兄門下。

        往往便是此等小人不可輕易得罪,若無把柄在手拿捏得當,他日必如瘋狗反咬一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索性松松手與他塊墊腳石皆大歡喜,強如將來自家遭殃。

        主院那頭,賈氏便是當時不知,如今這會兒功夫過去,學館內那些鬧劇也有人將話遞到耳邊。因想著有當爹的管教輪不著婦道人家插嘴,只得早早命人備上棒瘡藥等著。她那次兄少時讀書也老叫父親打得吱哇亂叫,如今放在親兒子身上,又是心疼又是憤憤,恨不得將瑤哥兒身邊伺候的小廝抓來就地就是一頓。

        林如海溜達著一進正院就叫夫人親自移步上前圍住,嘴上不說心里也曉得她是怕幼子被收拾得不輕。也不知賈家如何教育兒子的,兩位內兄并太太一想起已故泰山大人的棍子就哆嗦,余者親情一概皆無。啼笑皆非之下也不好嚇著她,只得扶了賈氏往內廳邊走邊道:“已經挨個訓斥過,此番看在太太面兒上未動家法,下回不行再這樣。一過不二罰就算翻篇兒了罷,只有先生那邊,還需勞動太太小意賠個不是糊弄過去。”

        賈氏一聽,立時松口氣:“該教就教,該打就打,進了學堂就得服先生管,再無怨言。怕只怕小孩兒家家的經不住,倒顯得我護犢子呢!闭f完喊來婆子吩咐:“晌午與先生添道豬肘,再備些果子,等歇晌起來叫賈二家的去尋賈先生家太太坐坐!

        不是說滑倒摔住了么,以形補形,竟吃個豬肘補一補。

        這事兒也就這么妥了,月余后林如海果然就書一封寄予外家。那榮國府二老爺賈政正想在妹婿面前顯顯手段,尋著姻親故舊言語幾句,倒是輕松與賈先生謀了個新缺。等塵埃落定上任的文書寄到,林家又整裝收拾出一車細軟盤纏送先生赴任,把個賈雨村喜得如遇伯樂般拜了又拜,攜妻上船帶著家私風光北上就職。

        卻說與先生送行這天,兩個哥兒叫林如海帶著去外頭陪坐,黛玉并香菱跟著賈氏見過夫子太太。不過啟蒙的先生,又未曾教導幾日,論不上師傅不師傅一說,也不好喊甚師娘,只做普通長輩看。這位太太年紀輕顏色好,別人見了猶可,唯獨香菱一見,莫名其妙大放悲音。她來林家這幾月,一向少言寡語乖巧伶俐,即便身邊有人伺候著仍脫不去幾分呆氣,忽然如此悲切,直嚇得眾人紛紛圍上來哄勸。

        黛玉亦覺詫異,眼前人多擠不進去,只得坐在一旁往夫子太太身上看,卻見這位太太神色有異,鼓個嘴幾次欲言又止,到底止住不曾出言,看得人心下納罕。

        “莫看姐兒平日不言不語,心里卻是個念恩的?墒巧岵坏昧?”賈氏打趣一句,夫子太太方才愣過神兒強笑道:“姑娘面善,也是緣分,說不得還有再見之期!

        如此這般岔過話頭,又往京中風物處閑聊。

        待香菱被哄得收起淚珠兒,外頭管事的站在院子里提醒:“太太容稟,時辰不早得動身了,晚間舟船還得尋渡口靠岸過夜呢!辟Z氏一聽便不再閑談,起身將人送至垂花門,吩咐粗使婆子抬頂油布小轎好生送客方歸。

        不提黛玉回頭如何與父母細說夫子太太詭異之處,先說賈雨村帶著家眷棄岸登舟。眼見得時辰將至,帆桅高升,借著江面一陣陣大風直入青云。此番起復有貴人相助,強過以往多矣,雨村面上亦多了些自得之色。好容易在船頭與人聊得盡興,進了廂房一看,渾家皺著眉攥著帕子坐臥不寧,心下大惑不由上前探問:“嬌杏這是怎地?如此驚慌失措。”

        他這不問還好,一問但見太太面色蒼白回了句:“我見林家那位說不清來歷的姑娘似有些眼熟,或不是甄老爺家的大姑娘?”賈雨村聽得皺緊眉頭不悅:“你如今已是清清白白正頭娘子,如何還將甚‘老爺太太’掛在嘴邊。甄家行善積德,小姐必定承歡膝下,怎會叫拐子拐出來,不行胡說!”

        原來這位夫子太太早年乃是雨村一恩人家中侍女,先教討去做妾,后來前頭大婦沒了就扶了正,旁人不知她根基不穩,自家心里終究惴惴。那恩人正是金陵城中一望族富戶,姓甄,與江南巨頭甄家乃是遠支。當初雨村頭一回叫罷黜落魄,正得恩人接濟方才翻過身,后來起復又求了甄太太納得侍女嬌杏為妾。那甄家小姐乃是恩公老來女,真真的掌上明珠,千嬌萬寵養著,好相貌好出身,眉心間恰恰也有那么一顆胭脂痣。

        提及此處賈雨村心下也有幾分懷疑,起身在廂房里轉過一圈復又坐下緩和面色與渾家道:“小孩兒家不定性,長著長著換個模樣也是有的,再者人有相似,真那么像?”嬌杏仰頭點下,賈雨村怔愣片刻兩手一拍:“嗐,也不早早說出來,多少是樁功德!

        他心里想著或不是早點察覺,也能再兩邊多賣個好。嬌杏怯怯覷他一眼:“方才還在林家也是頭一次見著,沒敢胡亂嚷嚷,就等老爺示下!甭犓绱艘徽f,雨村重又和緩些許放下身段哄她:“我知太太性子恭順,如今舟行江中,便是想回頭亦不能。不如寫封書信待晚間交由渡頭驛夫代為傳遞,多少盡盡心。”

        說著開了箱籠取出筆墨迫不及待洋洋灑灑寫了封長信,直把林家一家人吹得活生生如菩薩再世一般。這封信第二天黃昏才到得林如海手中,拆開一看哭笑不得。恰好黛玉帶著弟弟習作與父親交割,正說起昨日送夫子太太出門之事。

        “拿去看看,看完再說!绷秩绾V睂⑿殴{遞與女兒,等她從頭看到尾,方意味深長道:“賈夫子善鉆營,錦上添花之事最少不了,怕只怕雪里不得指望他送炭!摈煊窈脤⑿偶堈刍厝ソ粨Q父親,歪了頭疑惑:“難不成夫子是個小人?”

        心下明知他就是個小人,嘴上卻不敢這么斷定,不敬恩師乃是大不敬,按律有罪。

        林如海聽完仰首大笑:“趨利避害而已,如此算世上一半人都是小人。若你遇此性子陰鷙之人該當如何?”就聽小女兒鼓著腮幫子言語直爽:“只管將那些壞盤算一一道明,喝得他不敢造次便是!”

        “既已知此人不是赤誠君子,可曾想壞人好事必遭報復,又有何后手防備?”

        他也不火急火燎,慢吞吞踱著步坐在案后低頭四處尋了本字帖出來壓在掌下。黛玉遭此一問想了又想,終于搖搖頭不知該如何處置。林如海又笑一聲:“如此,可曾后悔點破詭計?”

        只見那穿得天香色裙襖的小女兒脆生應答:“倒是不后悔,只怕連累父母親族。”

        “你且來,我教你該如何應對!绷秩绾L謱⒄葡伦痔瞥鋈ヅc黛玉:“每日習字一章,傍晚與你弟弟并白小哥都來書房候著。那些女四書之類,拿著做話本子看看便是,當不得真。”

        莫說女孩兒家弱不勝衣,教得好了心性不亞男兒,幐鐑耗隁q還小,已叫他母親寵得頗有幾分嬌蠻,林如海只怕官場傾軋出個萬一,將來多少還有長女能管得住幼子。再者即便女兒他日要嫁出去與別人做媳婦,多幾個心眼子或不是少吃些虧,直來直去也就父母喜歡,旁人家里只會笑你憨。

        黛玉斂裙福身謝過父親教導,接過字帖退出去才翻開看,竟是衛夫人所著。許是因著年代久遠,大多人都不知這是誰。若提到書圣王右軍,再往前翻一輩,才曉得衛夫人乃是右軍少時習字的師傅。

        衛夫人生平之事不見諸于史冊,卻因教導了個徒弟名垂青史。林如海將此貼傳于女兒,乃是盼她從王謝一門沉浮中悟些道理出來,取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念頭。橫豎孩子還小,且還有時間慢慢揣摩其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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