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書都讀狗肚子里去了
午后的陽光越發熾烈了。
一丁點微風，呼呼啦啦吹過來，也只能撥動樹上的葉梢罷了，觸到皮膚都是溫熱的，擾人心煩。
遲煉話說完，便自顧自進了樓，往教材室的方向走，根本沒有等她的意思。
趙檸看了看被曬紅的胳膊，心里暗罵一句，還是跟了上去。
練習冊不少，兩個科目，足足四大摞。
“真不用我幫忙？”她問。
“不用，別添亂。”
遲煉一次搬一摞，修長的小臂繃緊了肌肉，露出好看的線條，趙檸跟在他身后，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根本移不開。
真是詭異啊，一個男孩子，怎么生得比她還白凈呢？
小白臉這稱呼，簡直不要太合適。
正暗戳戳胡思亂想，遲煉突然停了下來，趙檸剎車不及，直挺挺撞上他的后背。
“我靠”
趙檸爆了句粗口，第一反應竟然是，腦門上的粉底是不是缺一塊了？
遲煉被她撞了個趔趄，回頭盯她：“你干嘛？”
“不是你讓我跟著你的嘛�。�！”
遲煉看了看她捂著腦門的模樣，鼻子里嗡出聲冷哼：“沒讓你跟這么緊�！�
趙檸開始后悔了。
與其跟人屁股后面看人擺臭臉，她寧愿去太陽下挨曬，曬中暑了正好能回家歇兩天。
她雙手抱胸，在教室門口站著，冷眼看著遲煉一個人把四摞題冊都搬了回來，臉不紅，氣不喘，只是額邊沾了點薄汗，陽光一照，晶晶亮的。
劉勇剛好走來，手上拎了個鋁飯盒，看見她立刻豎起眉毛：
“趙檸！不是讓你外頭罰站嗎！在這干什么！”
“老師，”沒待她回話，遲煉率先開口：
“是我讓她來幫忙的。書很多，我一個人搬不了。”
趙檸在劉勇的目光下，抬眼看了看遲煉的側臉。
他依舊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樣，睫毛微垂，明明銳利的下頜卻沒什么鋒芒，唇峰明顯，好似細細描摹過，精致又干凈。
這樣一張小綿羊的臉，哪怕說謊，也能讓人信服。
劉勇不傻，自己的外甥女向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一雙手寶貝得跟什么似的，還能搬書？
他并不揭穿，只是冷哼一聲：
“吃飯去吧，再讓我抓到你上課走神，你等著�！�
說著，一個熱乎乎的東西落在了她懷里。趙檸定睛一看，是鋁飯盒，已經打好了她愛吃的菜。
舅舅還是親的好，她立馬嬉皮笑臉起來：“是！劉老師放心！”
劉勇不睬她，只是叫了遲煉去辦公室，討論數學競賽的事。
趙檸望著幾步之外，遲煉挺直脊梁的背影，白襯衫上沾了自己的一小塊粉底，淺黃淺黃的，有些刺眼，卻依然遮不住他周身落拓。
恰逢其時的一陣風，吹散了外頭擾人的蟬鳴，鉆進走廊四敞的玻璃窗，也吹得趙檸心下一凜。
不假思索的，她驀然開口：
“謝謝�！�
聲音很輕，很弱，但他還是聽見了。
“不客氣，趙同學�！彼Ｗ∧_步，回頭看她，清澈的眸子里，是她看不懂的沉緩。
劉勇已經走遠，趙檸抿抿唇，繼續說道：
“原來遲同學還是熱心腸，我記你這份人情了�！�
“熱心腸？”
遲煉似乎在沉吟，幾秒后，笑出了聲：
“不，我尖酸刻薄，我腹黑蔫壞，還假惺惺，書都讀狗肚子里去了�！�
“對吧？趙檸？”
【作者題外話】：我們遲同學很記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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