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Chapter9
“第一個見到的人是你,我很不愉快。”
五島真弓如是說。
“難道我在白天碰見笨蛋,就會心情愉悅了嗎?”
太宰治不屑的聲音里充滿了攻擊性。
“好了,你們兩個,久違的重逢,不要一見面就開始吵架,”醫療室里,森鷗外制止了兩個人的爭吵,又道:“太宰,別再把升壓藥和降壓藥混在一起了,有醫療組的人找我抱怨了。”
太宰治一撇嘴,把手里的量杯放下:“今天把人都叫來,是要開始調查那件事了嗎?”
他指的是「荒霸吐」、以及先代首領復活的事情。
在五島真弓回來前,兩人已經就這件事交談過數次,基本達成了一致。
“正是如此,”森鷗外點頭,面對五島真弓時又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既然真弓醬回來了,基本的自保能力就具備了。”
森鷗外拿出一張裝裱精美的紙張:“這是被稱為「銀之手諭」的授權書,用它可以隨意調動組織的全部成員。”
太宰治從森鷗外手里接過手諭,森鷗外正打算祝賀他的第一份工作時,聽見他最信賴的下屬開口了:
“為什么只有一張?”五島真弓的神情非常認真,她問森鷗外:“為什么只給他不給我?”
森鷗外:???
五島的確是個好懂的人,她所有的情緒都寫在眼睛里。森鷗外能看出來,五島是發自內心地在問這個問題。
以前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明明真弓醬是非必要懶得說話的類型。
心里奇怪著,森鷗外還是道:“你們兩個用一張不可以嗎?”
這其實是哄孩子的說法。
「銀之手諭」說得好聽,說到底能調動的也就是「森派」的人。
跟太宰治不同,五島本身就是黑手黨成員,且常年活躍在戰場上。作為首領的左右手,本身就積累了不少威望。有沒有這個手諭完全一個樣。
五島真弓不是這么想的。
「赤瀨國小事件」后,七海建人回去給她惡補了好幾天生活常識,其中包括不限于「正常人如何相處」、「怎樣判斷別人是不是在霸凌我」等等。
其中一條就是:如果別人特意當著你的面,給另一個人東西,卻不給你。那么送東西的人可能對你有不滿。
“你對我有敵意,”五島真弓得出結論,后退一步看著面前的兩個人,語氣肯定:“你們霸凌我。”
森鷗外不知道,東京一行之后,五島真弓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五島真弓了。
面對根本想象不到的指控,森鷗外傻了,太宰治也沒反應過來。
五島真弓又重復了一遍:“你們霸凌我。”
這次森鷗外甚至從她眼里看到了委屈。
森鷗外:“我現在馬上給你也寫一份。”
五島真弓拿著新鮮出爐的「銀之手諭」,滿意了。
寫一份新手諭廢了不少功夫,主要是森鷗外用他天才的大腦思考了半天,也沒能完全摸清五島真弓的腦回路。
森鷗外有點心累,還是堅持著對太宰治說出了歡迎語:“總之,這是你的第一份任務。歡迎加入港口mafia。”
早就加入mafia、是前輩的五島真弓,拿著要來的手諭看向森鷗外問:“我要跟著重復一遍嗎?”
“……”森鷗外揮揮手:“你們走吧。”
最好今天別出現了。
五島真弓和太宰治的關系很奇怪。
說友好,兩個人經常一見面就吵架;但要說敵對,一個人是現任首領的心腹,另一個則是現任首領上位的關鍵證人。左膀右臂,怎么也不會是敵人。
唯一確定的是,雖然年紀小,這兩人決不能小覷。
廣津柳浪這么想著,上前問五島真弓:“五島小姐,我們下一步怎么做?”
他們已經在鐳缽街轉了兩圈,反正五島是什么都沒發現,事實上她壓根心思就不在這上面。
“問太宰,我不知道。”
躺在地上的五島真弓搖搖頭,她躺在一片屋檐陰影下,兩眼放空盯著天上的云。天氣很好,熱得有點過分,五島看著白得刺眼的云,心想:
七海先生現在在做什么呢?
廣津的視線停在太宰身上,皺眉道:“太宰先生,這里是爭斗地區,還請小心。”
披著一件長風衣,滿是傷痕的少年捧著一本封皮寫著「完全自殺手冊」的書,看得很投入,身形文弱,看起來不像有自保能力的樣子。
太宰恍如未察,他抬起頭,目光純良:“爭斗地區?”
“與森先生敵對組織現在有三個。高瀨會,gss,還有「羊」。”
在廣津柳浪解釋前,五島真弓用過于簡潔明了的句子說明了情況。
「介紹這種機械情報時,她毫無起伏的聲線愈發像臺冰冷的機器。」
廣津柳浪收回思緒,對說明做了補充:“「羊」是完全由未成年人組成的團體互助組織,自稱奉行防守主義……”
廣津沒能說完,太宰的電話就響了。
“嗯?是森先生打來的……”太宰像是自言自語,但這話是說給廣津聽的,證明這通電話非接不可。
太宰按下接聽按鈕:“喂?”
“嗯,查到了不少,我就直說了,”少年嘴角揚起讓人不舒服的笑容,語氣森然:“先代的確復活了——從地獄的深淵里。”
森先生說了什么,太宰恢復了正常語氣:“我知道了,回去再做詳細匯——”
話說到一半,有一團暗紅色的東西以驚人的速度,從背后襲擊了太宰,一下將他撞出老遠,在墻上砸出一個深深的坑洞才停下來。
廣津大驚失色:“太宰先生!”
緊接著是利器劃破空氣的聲音。
撞擊產生的煙塵還未消散,連續有數柄鋒利的西洋劍刺進了塵土中。廣津向身后看去,換了身裝束的五島真弓一躍而上,站在房檐上空占據了制高點,渾身戒備,緊盯著太宰的方向。
廣津柳浪的異能力非得身體接觸才能發動,在敵人不明的情況下,最好還是由五島進攻。
五島自己也明白這一點,站在最有利的位置,時刻準備發動襲擊。
“好極了,港口mafia雖然來得人不少——”
塵霧逐漸散去,五島魔法強化過的實力能看清搞這出奇襲的是個少年,太宰倒在地上,被那少年一只腳踩住,毫無還手之力。
「糟糕,他可不能死了。」
五島真弓很清楚太宰治對森先生多重要,也清楚太宰治的武力值,平常也就口頭上能欺負她。
「試試用數量壓制。」
借著先一步看清狀況的優勢,在塵土還未完全散去時,數不清的西洋劍如雨點般,密密麻麻刺向塵霧中的敵人,劍的影子甚至有霎那完全遮住了地面。
片刻的沉寂后,聽到陌生又囂張的少年音道:
“——可惜全都是小鬼。”
與此同時,數量龐大的西洋劍再次出現,只不過這次方向調轉,刺向了它們的主人。
「怎么回事,雖然能感受到劍的存在,但是完全控制不了!」
這種數目絕對沒辦法完全躲過去,危急情況下,憑借此前積累下的戰斗經驗,五島立刻抽走了構成武器的魔法。
在劍刃刺進眼睛的前一刻,龐大的劍雨消失了。
危機回避。
五島真弓默默松了口氣,打起十二分注意去警惕身份不明的襲擊者。
“還挺有兩下子嘛。”那少年的語氣仍然非常從容,直到塵霧完全散去后,他看清了五島的臉:“女、女的?”
少年聲音慌亂了一瞬,再問被他踩在腳下的太宰時,語氣就不太好:“喂,你們港口mafia怎么回事?缺人缺到這種程度嗎?連小女孩也派出來?”
在橫濱的戰場上不是沒有女性,但基本都是成年人。即便異能強大,如果未成年,也會盡量留下做后勤。這與立場無關,完全是本著人道主義原則。
像這樣完全當武斗派使的,中原中也還是第一次見。
“欸——你還挺有同情心的。”太宰治的眸子晦暗不明,神態自如,好像被人踩在腳下的不是他一樣:“不過別小看她比較好哦?”
太宰治話音未落,五島真弓再次暴起,經魔法強化,她從高處俯沖的力度幾乎等同于一顆發射的炮彈。
「說起來,剛剛劍為什么都飛出來了?是念動力之類的能力嗎?」
在進攻途中,五島這樣想。
“這是什么怪物速度啊,該死!”嘴上這么說著,中原手腳麻利抓著太宰,躲過了五島的襲擊。
「動作很快,不過原本也沒認為能打中。」
一擊不中,五島真弓與以剛才完全不同的質量,輕的像片羽毛般落在地上,與此同時,六枚子彈連發。
場地空間有限,經過一次躲閃后再沒有能大幅后退的空間。加之開槍的時機是預料不到的,等他操縱念動力時,子彈早就打到他身體上了。
「算了,保險起見。」
五島真弓憑空抓出一把長劍,與子彈同時襲向中原。
“……重力……”
「嗯?被踩在地上的太宰好像說了什么,但是聽不清楚?」
五島的眼珠只有一剎那看向了地面的太宰,連一毫秒都不到,轉回視線時,陌生少年已經沖到了她面前。
“什、——!”
不過片刻間,太宰跟五島兩個,一個被踩在腳下,一個被卡著脖子按在墻上。
中原中也大獲全勝。
被踩著的太宰治:“都說了,他的異能力是操縱接觸對象的重力,真弓是笨蛋嗎?”
被卡著脖子按在墻上的五島:“誰第一個被抓住的誰是笨蛋。”
「他們到底有沒有自己的處境?腦子不正常嗎?」
這個問題一看就很麻煩,為人正直坦率的中原決定忽略,他直接問太宰:“喂,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現在就死,另一個是把情報說出來再死。”
撞擊產生的傷口,把太宰治頭上的繃帶染紅了,太宰像是毫無感覺,道:“那現在殺掉我,我做夢也想死個痛快。”
中原中原面容冷峻:“原來只是個求死的小鬼。”
“別信他,”被按在墻上的五島冷不丁道,她如同感受不到痛苦,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整個港口mafia最怕疼的就是他。手被門夾到了也要來找我治療。”
五島的眼珠下移,看見太宰頭上染紅的繃帶,立刻面無表情地嫌棄:“啊,太宰怎么又受傷了,再也不想給你治了。”
太宰治立刻反唇相譏:“難道是我求著你給我治的嗎?每次最后不還是會來?”
“……”五島決定使用新技能:“你霸凌我。”
太宰治“呵呵”一聲:“笨蛋才會同樣的理由用兩次。”
五島真弓:“說別人是笨蛋的人才是笨蛋。”
太宰治還要說什么,中原中也的忍耐到達了極限:“你們兩個夠了!現在就給我把你們查到的荒霸吐情報都說出來!”
太宰治:“原來如此,是荒霸吐啊。”
中原中也:“沒錯,你知道的吧?”
太宰治露出惡意的笑容:“不~剛剛聽說哦?”
這是惡意挑釁。
中原中也的怒火爆發,狠狠踹了太宰一腳,把后者的臉踹得歪了過去。
然后出事了。
五島真弓問:“為什么你只踹他,不踹我?”
「我比太宰能打多了,他是不是瞧不起我?」
太宰治:“對啊,為什么只踹我,不踹她?”
「五島比我能打多了。」
“混蛋!當然是因為你剛剛耍我!”中原中也忍無可忍,原本卡著五島脖子的手開始收緊。
中原語帶威脅:“你們兩個小鬼給我適可而止,現在就把情報給我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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