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司禮監掌秉筆太監
此地地處荒涼,四下里無人影經過,天色漸晚,四周薄暮,臨清停下腳步望著前方灰沉沉的路。
轉動身瞧向身后,這條路上只有他一人,寬大的衣袖無力抵御風的吹襲輕輕飄擺,一旁的樹枝被風吹得枝葉張牙舞爪似的搖動,耳邊傳來莎莎作響的摩擦聲,臨清一時間不敢動彈。
這時日的天色暗得太早,前面的路已經有些看不清了,此時又無陳春為他掌燈引路,著實為難。
他安慰著自己,沒什么大不了的,前面沒有任何東西,現在應趁著還有微亮,離開這!
為了緩解心跳的過快,臨清呼喊886,至于為什么沒有去找聊天群里的李煜閑聊緩解,那是因為臨清心底認可886是上天賜予他的,是能夠逢兇化吉辟邪的靈物,即使不久前還因學習的事跟886慪氣。
臨清:886,天黑我看不見,我這是走到哪了?
系統:宿主別怕,我給你放一首大悲咒,你前面不遠處就是冷宮,我替你指路,看到地上白色的箭頭沒,跟著箭頭走就到冷宮了。
臨清腦海中頓時空靈慈悲的聲音響起,雖然他聽不懂這大悲咒念的是什么,但心慢慢的寧靜平和,可步伐不知不覺中加快,想快點逃離這條路。
腳下發出聲響,他臉色一白,拔起腳就跑,腦海中的系統安慰著:
系統:別怕,那是掉落下來的青瓦,被你踩碎發出聲音,并不是別的東西。
臨清:真的?
系統:自然,要不我給你開個夜視?
臨清眼前突來出現綠油油的景色,嚇得他差點摔倒在地,他描繪不出他所見到的一切,如果可以,他情愿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
今夜烏沉沉的,天上的銀河都被遮蓋住,連蟾宮都消失不見。
臨清的雙眼恢復正常,眼下的箭頭消失,心知冷宮也許到了。
臨清:這……冷宮?一盞燈都沒有?
系統:沒錯,冷宮,你喊一聲青衣不就行啦,等等,不用喊了,他出來了。
臨清收斂自己的神色,等候著青衣,果然如886說的,青衣真的來了,他眼前先出現的是散發燭光的燈籠。
青衣蒼白破碎的臉隱隱綽綽,有幾分朦朧,他就這般踏破黑暗持燈走到臨清的面前,微垂著頭,肩上的青絲滑落,輕聲喊:“陛下——”
“嗯,”臨清在這朦朦朧朧的亮光中上前走到青衣的身邊,凝聲道:“朕過來看看,冷宮這般破舊,你怎也不說上一聲。”
“青衣不想這些小事勞煩陛下。”
“倒是朕想的不周到,竟叫你們在這地方辦事,明日叫人來修繕修繕。”
“謝陛下。”
“最近那群官員可有說什么話?”臨清想來都來冷宮,瞧瞧所記的言行也不算白跑一趟。
“兵部侍郎因知曉兵部尚書同為劉氏才被提拔,罵過尚書,更多的還是罵他的養子。”
“哦?沒有罵過朕?”臨清踏進殿內,環顧殿內的一切,除了小小的案桌外,滿地都是尚未整理的信封。
臨清指著地上的信封問:“這是各地傳來的?”
“侍郎不曾對陛下不敬,”青衣將手上的燈吹熄,小心安放好,聽到臨清的話,順著臨清手指的放心看著滿地的信封答道:“是。”
臨清走近,彎腰撿起地上的信封,走到燈下拆開信封,仔仔細細看信上所記錄的言行。
道天一年某日,嶺洲知府得知白州總兵貪污體恤金,在家痛罵并拍爛一張案桌。
臨清拆開第二封:
道天一年某日,瓊州知府寫文痛罵白州總兵,并對其妻兒高贊陛下仁義。
第三封:
經過我等多日觀察,此二人并無不妥,雖二人私下會面,言談白州總兵,也是贊嘆陛下高見,其中一人還想成為員外郎盡忠……
“這封信竟是幾日前的,來得挺快,這第三封怎就這么長,好像也不是官員的,”臨清手晃了晃第三封信。
青衣舉著另一盞燈站在臨清的身邊,也將那封信收入眼中,自然明白信上所說的是何事,既然陛下已經問起,他如實回道:
“陛下,這是白州總兵一案,他在秦淮宴請十余人,其中有二人過早離席,神情慌慌張張的,手下人就過多關照了幾分。”
“這兩人,一個出生于白州有名富商萬家,另一個是出生于白州官家的嫡子。”
臨清放下手中的信,盯著青衣眼角看了幾眼,人似乎有幾分憔悴,不過想到身后那滿地的信,還有那信上與官員無關的話,無言拍了拍青衣的肩膀。
在青衣迷惑的時候,捏起他的下巴,端詳片刻,放下手蹙著眉滿臉無所謂道:“都察院只需監聽百官言行即可,無關緊要的人就不要浪費筆墨,何況都察院不止你一人,無需何事都要親力親為。”
“放你在這處理記錄信封上的言行倒是有點大材小用,浪費你的好武藝,日后,還是回朕身邊暗中保護朕,至于都察院一人一州府整理妥當,再由你過目。”
青衣唇角微揚,笑意盈盈道:“多謝陛下體恤,臣領命。”
“走吧,送朕回宮,”臨清這才感覺到絲絲涼意,晚間的風透過破碎的窗慢慢滲透屋內,吹散屋內的暖意。
青衣在前掌燈,臨清跟在他的身后回自己的勤政殿內。
臨清回眸一眼,漆黑無比的宮殿像擇人而噬的巨獸盤踞于此,而如此模樣的宮殿除了沒此處破爛以外還有不少,是否都可以利用起來?
畢竟他也無需納妃,放著也是白放,還不如讓他養手下,而且若是能留謝修遠住宮里,他連奏折都不用批了。
“明日里重打造一副牌匾,此后,這處就徹徹底底名為都察院。”
臨清小算盤打得噼啪響,再怎么算修繕宮殿也比重新建一處來得好,可等他將宮里養下屬這事告知謝修遠后,被謝修遠拒絕:宮里豈能閑雜人等隨意進入。
謝修遠說的也有道理,臨清才放棄這個念頭。
而此刻青衣是個悶葫蘆,輕“嗯”一聲再去過多的言語。
兩人走著走著一聲尖叫傳來,驚得臨清心一抖,與青衣對視一眼,才往那邊走去。
“想的如何?”
“……”
“繼續打,”坐在上位,身穿紅袍的太監捏著蘭花指指著下方的一人。
“住手,”臨清大步跨過門檻走進去,一群太監圍繞著,見到他來紛紛退散,露出中間那身穿藍袍的小太監,小太監被兩人按壓著,旁邊還有兩個高抬木板的太監正要打下。
聽到臨清的聲音,回過頭望去,他們并不認識臨清的模樣,但認得為臨清掌燈的青衣,連忙將手放下退開。
“奴見過陛下,”司禮監掌秉筆太監連忙起身跪下見禮。
“這是?”
司禮監掌秉筆太監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眼珠子滴溜滴溜轉動道:“這小太監犯了錯,奴正在罰他。”
“奴無錯,是他見奴貌美,想強迫奴。”
臨清輕輕一瞥后也不得不贊嘆小太監的容貌,凝神注視小太監許久,小太監發髻散亂,幾縷頭發垂下,也不能掩蓋其容貌昳麗,天生的美人胚子,難怪…會被人惦記。
小太監即使身上疼痛也要把腰挺直,輕咬著下嘴唇顯得自己楚楚可憐,使得自己惹人憐惜,他心知今日若是不好好把握住機會,他會永遠深陷泥潭,再也爬不起來。
臨清從青衣手中將燈籠拿來,走進小太監蹲在他的面前,近距離觀賞著小太監的臉。
他輕笑一聲:“果然,燈下看美人,別有一番風味。”
臨清起身手伸出,青衣有眼色的上前接過燈籠,暗中瞅一眼小太監,是個普通人,放下心默默站在原地。
臨清攙扶起小太監,目光在小太監的腰處流連,小太監的腰極其纖細,活像個沒吃飽飯的難民。
小太監對上那雙煙紫色的雙眸,他看的出來,陛下眼神清澈,眼中也只有對他的憐惜,即然這樣,只要陛下一直憐惜著,他終會一步一步爬上去。
“你可有名字?”
小太監是有的,但他還是搖了搖頭,眼神濕糯糯的凝望著臨清,讓人聯想無處可歸的小狗狗。
但在臨清的眼里,很像表情包上貓的眼睛,明亮有神。
既然貓他養不了,養個差不多的小太監不還是輕而易舉。
臨清在取名上犯了難,對上那雙眼睛,輕出聲:“玉竹?”
“玉竹謝陛下賜名,”玉竹莞笑,滿眼都是臨清。
司禮監掌秉筆太監低著頭聽著身邊的交談,心一陣陣下沉,清楚知道今日他徹徹底底完了。
“這太監是?”臨清松手,垂眸看向跪伏的太監發出疑惑,他對此人一點印象也沒有,怕是無足輕重的人。
玉竹細語道:“司禮監掌秉筆太監。”
“那今日起玉竹你為司禮監掌秉筆太監,至于他,就交由玉竹處理,”臨清說完對著玉竹小聲道:“明日御前伺候。”
說完,臨清轉身離開此處,回眸眼神停留于玉竹的腰肢一小會,由青衣前面帶路踏著夜色離開。
他走后,玉竹收斂自己的可憐兮兮的神色,滿眼戾氣俯視著趴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人。
也不讓別人動手,他親自上前拿下位子上的茶蓋,扯著紅袍太監的頭發,將茶蓋塞進紅袍太監的嘴里。
“可不能讓陛下聽見了,你這般看著我作甚,還得多虧了公公,若不是公公,哪有玉竹的今日。”
玉竹伸出自己略微帶繭的手指挖下紅袍太監的雙眼。
“公公的眼神我很不喜歡,真是令人無比惡心。”
他腳踩在紅袍太監的手上,狠狠摩擦,踩得雙手血肉模糊,還覺得不滿意。
“怎么,你們兩個剛剛打得不是很好嗎?繼續打,往死里打。”
玉竹就坐在紅袍太監的位上,支撐著頭淺笑看著滿地痛得打滾的紅袍太監。
圍觀的太監不寒而栗,只覺得他是魔鬼,也心知得罪誰也不要得罪司禮監掌秉筆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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