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白州總兵的下場
“白州總兵……”臨清丟棄紙條,捻起鳥食放進小謝的口中,腦子里回想白州總兵是誰。
似乎是姓劉——
“朕記得白州知府也姓劉,白州總兵和他有何關系?”
青衣:“白州總兵乃是兵部尚書的養子,知府則是尚書大人的嫡子。”
臨清撫摸著小謝的羽毛,盤算著白州總兵貪污多少銀錢,白州籍貫人士在此次長城崩塌中死了十余人,整整貪污三百兩。
“朕從不知兵部尚書家如此窮困,其養子都要貪污體恤金度日!
伺候在旁的陳春心里也打著小算盤,盤算著這筆錢到底多不多,他每個月俸祿二十兩銀子,這細算都足足有一年多呢,但對臨清肯定不能說自己的俸祿,而是說。
“陛下,平民百姓家一兩銀子就能度過一年,這三百兩銀子算是多的了!
臨清對俸祿這事知曉的并不多,不曾想到三百兩銀子都是很大的一筆錢財。
他可是記得陳春的俸祿乃是二十兩,為了體恤那群傷亡者,本想一人五十兩,還是被謝修遠攔著才改成一人三十兩。
想不到平民百姓家一兩銀子就能度過一年,這樣細想,三百兩銀的確不少。
但還是讓臨清不解,說到底也是尚書家的養子,還有總兵一職,真有那么窮?
“他拿三百銀作甚?”
青衣默不作聲,腦內冥思苦想在想如何回陛下這話,不污陛下的耳。
臨清扒拉著小謝的翅膀,沒有聽到青衣的回復,這才偏過頭看了他一眼,又把弄著小謝問:“有什么難言之隱不好說的?”
“白州總兵拿著銀子去尋歡作樂,臣得知白州知府因他頑劣成性,特意斷了他的銀子,只留每月的俸祿……”
“因為手頭上不寬裕,就拿了朕的銀子,好大的膽子,將人拿下抄家流放,不,綁了送去修長城!迸R清臨時改變心意,既然他敢吞體恤金,那他就將其送去修長城,豈不美哉。
“兵部尚書管教不力,降為侍郎,朕記得右侍郎姓劉,那就右侍郎提攜為兵部尚書。”臨清說得輕巧,隨意的調換官職,在場的人里也無人反駁。
陳春兩眼彎彎如月牙,臉上的肉圓滾滾的一團,嘴上說著贊美的話:“陛下英明,像這種貪污之人,就該讓他嘗嘗修建長城的艱辛,有白州總兵這例子在前面擺著,想必別的人再也不敢犯事。”
說著說著就走到臨清的身后,狗腿子式輕捏著臨清的肩膀,捏完后有輕輕錘上一番。
臨清閉上眼睛舒坦的享受著,嘴上時不時說出“輕點”、“重點”,享受一會見青衣還未離開依舊跪在下方,對著他道:“去吧!
并轉頭對身后的陳春道:“你去侍郎家宣旨。”
陳春嬉皮笑臉應下這差事。
*
白州州府沿江而建,來往出行皆走水路,有處絲竹悅耳聲聲不息,乃是有名的銷金窟,名為秦淮。
秦淮內花船隨波逐流,來來往往尋歡作樂之人穿梭其中,越過那富麗堂皇的花廳走向那二樓樓閣,蝕骨銷魂的細語能讓人軟了身子。
這二樓樓閣中的一間十來人皆是白州有名的浪蕩子,白州總兵滿臉通紅混在其中。
“劉兄,小弟聽聞你兄長不是斷了你的銀錢,你怎有錢請我們來此處喝酒?”微有些肥胖的青年男子瞇著小眼睛打趣著白州總兵,他早就嫉妒白州總兵長相俊朗,專挑他的刺處下手。
“對啊,劉兄,你從哪弄到的銀子,可否與小弟們說道說道,”身材矮小,滿臉笑得猥瑣的一位坐在白州總兵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其他人也滿臉好奇看著白州總兵,白州總兵虛榮心受到極大的滿足,在他哥哥那受到的氣似乎得到發泄的地方。
“我自有我的辦法獲得銀兩,要我說,以前又不是沒人這么干,也沒出啥大事,”白州總兵尚保留一絲的清醒,迷糊間知曉不能對這些人吐露清楚,又想對人炫耀,含糊其辭說著。
“劉兄,你這說了就跟沒說一樣,小弟還想跟你學著做生意賺錢呢!
微胖的青年猜測白州總兵手頭上有賺錢的好點子,才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獲取錢財,何況白州沿江,是走私的好地方。
“做生意哪賺錢,不做生意!卑字菘偙。
微胖的青年放下手中的酒杯,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做生意那錢就來路不明了,他不想攤上事,對著在座的其他人抱拳致歉道:“小弟適才想起家中事務繁多,尚未處理完畢,先走一步。”
不等他們挽留,腳步飛快離開屋子,走出屋子的那一刻,他輕吐濁氣,微微偏頭看了一眼被自己緊閉的這扇門,迅速離開花樓。
瘦小猥瑣的人心念四起,他眼珠子滴溜滴溜轉著,方才他觀察胖子的神情有些不對勁,再回頭盯著白州總兵的臉,聽到他小聲嘟噥的話。
“三百兩……而已……”
三百兩?
瘦子心生警惕,他家里也有人在朝為官,曾聽了一耳,因長城死傷慘重,朝廷分發□□恤金。
驚疑不定打量著四周,屋里的人醉酒得東倒西歪,他慌張的起身,丟下一句“我去如廁”,人就離開此地。
瘦子腳步飛快追上胖子,抓住他的胳臂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才跑得那么快?”
胖子一臉嚇到,甩動著手臂,想甩開瘦子扒拉他的手,甩又甩不開,這才沒好氣道:“我該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快松手!
“你肯定是察覺到了,對,對,一定是這樣,”瘦子松開手神神叨叨的,一臉的驚慌,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有此一遭,他再也不想出來喝花酒,可別攤上事,他還要考取功名。
反倒是讓想一走了之的胖子停下腳步,拉著瘦子不讓他離開。
瘦子腳步虛浮,被他拉的踉蹌全靠胖子支撐著。
胖子反問:“你察覺到什么?”
“我哪能察覺到什么,萬兄快放手!
胖子乃會讓他溜走,緊緊握著不松手。
瘦子跺腳死活睜不開,無奈道:“劉兄請我們喝花酒的錢也許是貪了朝廷發下來的款,具體的我不太清楚,只是有這樣的猜想,你……先松手?”
胖子松開手,踉蹌幾步,雙眼無神道:“我是想到他錢來路不明,沒想到他會犯下這事,不行,我要回去把他往死里揍,這等錢也敢昧下。”
瘦子連忙拉著胖子,小聲急道:“別去,萬一將我等都當同黨,抓起來可如何是好!
胖子:“那我們?”
瘦子:“回家避避風頭,等消息,這事朝廷一定會處理的!
瘦子和胖子瑟縮著頭,心照不宣回家等著消息,沒過多久,白州就流傳白州總兵因貪污被抓送去修長城這事。
兩人有聚在一塊環顧四周小聲交談著:“我們這是無事?”
“大概是的,畢竟真正貪污的是劉兄一人。”
瘦子:“陛下這招妙極,修建長城眾所周知是件苦差,劉兄不該碰那筆血汗錢,不過銀兩又不足矣重判,輕判怕是還有人會照樣學樣,這樣處理恰到好處。”
胖子東張西望,周圍沒有一絲人影,放下心在瘦子耳邊說著:“劉府現在一地雞毛,你也知曉劉兄乃是養子,我聽說因劉兄這事,尚書大人降職為侍郎,氣得知府恨不得將劉兄暴打,不過啊,因劉兄還要去修長城,這才沒挨揍!
瘦子點頭,滿臉為劉兄的下場惋惜,兩手一拍道:“還不如挨揍呢……”
“噓,”胖子手臂推搡著,手上用勁不大,小小聲道:“小心說話,我聽聞陛下暗中組建名為都察院的地方,里面的人沿路監聽,劉兄的事就是因此才會傳到陛下耳朵。”
瘦子驚呼:“這事你也知?”
胖子驚惶無措,連忙制止瘦子,壓彎他的頭,小小聲道:“你聲音小點,表情收斂點!
瘦子掙扎著,把胖子的話放在心上,扒拉著胖子的手小聲道:“快松手,脖子都要被你壓斷了!
胖子松開手,清咳一聲,這才與瘦子商量著:“我想為陛下效命,像陛下此等厚待平民百姓之人,值得我替他做事。”
瘦子嫌棄道:“就你這樣還想替陛下辦事呢,也不看看自己啥德行,還是實在點繼承你家家業,別做那不靠譜的事!
胖子叉腰,肚子上的肉抖一抖,他的臉微紅,不好意思的放下手,心下想著定要將肚子上的肉減掉讓瘦子大吃一驚,嘴上不服氣道:
“怎就不行,我家有錢,我以后想方設法賺取大量錢財,我可知道,朝廷設了員外郎的官職,等我接手家業,定要拿下員外郎,一步步獲得陛下青睞,走著瞧!
瘦子微彎的身軀慢慢挺直,滿臉猥瑣的氣息也消失不見,定定的看胖子,實在不想說話打擊他的自信,可嘴上也是不服氣的道:“我看你希望渺茫……”
連忙止住話頭贊道:“不過兄弟你放心大膽的去干,為兄覺得你一定可以!”
瘦子拍了拍胖子的肩膀。
胖子肩膀一抖,沒好氣反駁道:“誰跟你是兄弟,爭論起來我為兄你為弟!
瘦子虛假附和:“好好好,以后就等著大哥護著小弟!
而瘦子也是個心高氣傲的家伙,雖沒有跟胖子說他的想法,但他早準備下場科舉,最好是頂替知府的位子,若是不能成為白州知府,別的知府也勉勉強強可以。
白州總兵事情結束,弘文館加快進程修建,就連大運河的事也有李修遠負責,臨清徹底無所事事。
卻被系統要求學習寫詩,他整個人都不好了,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臨清則是怕急寫詩,這會暴露他的文采。
系統觀察臨清的數據,文學那邊才五十,這是遠遠不夠的,現在一切都走上正規,臨清也沒有要緊事,聊天群內還有“千古詞帝”在,是學習的好時候。
系統:宿主,快學習,一寸光陰一寸金,這大好的時光不要浪費在不重要的事上,為帝者就該跟南唐后主一樣,文采絕倫,宿主,你要加倍努力!
系統:從今天起,我要監督宿主你學習。!
臨清冷漠,身體力行拒絕886的話,學習,下輩子吧,我就是重來一世,也是不會學習的!
不學!
打死也不學——
系統:別逼我使出強制手段,你要是不學習,我就以你的名義在聊天群內發你的墨寶,以后進來一個皇帝你的墨寶就會出現一次。
臨清神情僵硬,手指微微蜷縮,又不想對886低頭,可886說的手段直·戳他的死穴。
臨清很想倔強不屈服,可耐不住886拿出這么狠的殺手锏,恨得他牙癢癢,咬緊牙關半天才吐出兩個字:我學。
臨清讓陳春給自己準備好筆墨后,將身邊伺候的人都趕了出去,自己一個人呆在空曠的宮殿內,享受著系統和煜哥的雙層折磨。
李煜也沒料到他居然還有一天會教臨清寫詞,深吸一口氣,按壓心里升起的無奈,蹙著眉分析臨清寫的哪處不對。
李煜:清哥兒可明了?
臨清:不是很懂,我學煜哥的詞就像是牙牙學語,恐怕要從頭開始。
李煜:那好,我們從頭開始學……
臨清:好
兩人學了一兩個時辰,外面的天都漸漸黑了,夕陽漸漸落下,橙紅的云彩飄蕩著,覓食的鳥兒紛飛著回巢,想依偎著梳理著毛發。
臨清也被系統和李煜放過,他身心俱疲靠在椅上,再也不想體驗一次,不是他想過的日子。
桌上的茶已冷,臨清也直接喝下,將口中的水咽下,擦拭嘴角流下的水漬,起身走出殿外。
陳春在外轉悠著,身后殿門傳來動靜,回過身,臨清打開門走出,他連忙迎上去輕喊:“陛下。”
“嗯,”臨清想出去透透風,雙眸直視著天邊灑落的余暉,他伸手享受著漸漸消散的余溫,煙紫色的眸子留下燦爛的光彩,他沒有偏過頭去回應陳春。
本來連陳春都懶得回應的,想想后慵懶的應一聲,他伸出的手指虛抓,仿佛挽留著什么,手緩緩垂下,揮揮衣袖大步向前走著,拋下跟隨在他身后的眾人在宮內隨處亂走。
不知不覺迷了路,來到他從未踏入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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