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初露鋒芒父回首
三月迎春,大周皇宮每年會舉行一場花月宴。皇后會廣邀夫人貴女前往宮中參加花月宴,除了有誥命在身的夫人外,還有正五品無誥命的夫人亦可攜女入宮。
據說大周史上第二位皇后善明皇后舉行了第一場花月宴,后便成為一種傳統流傳了下來。每逢花月宴舉行期間,宮中開宴,民間亦會掛彩燈以迎接春季,許多青年男女將借此契機相交踏青。
夜幕來臨,大周皇宮宮燈高掛,彩帶飄飛。
宮門處,各色馬車緩緩停下,自馬車上下來一位位夫人貴女。珠玉滿頭,綾羅綢緞,皆是妝容精致,華貴滿身。這些夫人貴女由仆人攙著,裊裊娜娜地往宮內而去,一步一搖曳,一步生姿。
今晚,所有的貴女都打扮地貌美如花,或婉約動人,或明媚耀眼,或清雅出塵。
綰卿坐在馬車內,看著絡繹不絕的香車美女,眸中閃有疑惑。
“怎么今年的花月宴貌似比往年熱鬧多了?”
“當朝太子剛剛回國,這太子妃還沒著落呢。”云朗啜著馬車內備好的清茶,勾著唇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綰卿愣了愣,隨即莞爾一笑。
原來如此,哥哥至今未娶,太子妃的寶座誰不向往?
“既是如此,今夜定有好戲瞧。”
綰卿雙眸亮亮的,掌心摩挲著質地上乘的帛書,上面隱隱約約寫了“周綰”二字。
“想當太子妃,必要皇后首肯,今日這些貴女們定是奇招頓出,看來我們是來對了。”綰卿往后一靠,正好陷進云朗懷中,兩人契合地剛剛好。
云朗的左手自然反扣,穩穩地將綰卿固定在懷中,線條優美的下顎輕輕地碰觸綰卿的頭頂,淺淺一笑,盡是寵溺。
今夜,確實不凡。
云朗眸中流光溢彩,閃爍堪比銀河繁星。輕瞥一眼馬車外絡繹不絕的人,他的笑愈加深了幾分。
宮門外時,馬車被城門將士攔下,車夫自腰間掏出一塊令牌,將士一瞧拱手就是一禮,即刻命人讓開放行。
那些夫人瞧著,心中猶自納悶。即便是當朝明王,到了這宮門口也須得步行入內,可這輛馬車竟能直接駛入,馬車內的人連臉都不用露。
因著是夜里,且離得較遠,無人瞧見那車夫手中的令牌到底刻著甚么,但單看那將士誠惶誠恐的樣子便知這馬車內的人定是來頭極大。
“云朗,這是?”綰卿有些驚訝,她不知道云朗使了甚么手段竟能堂而皇之地坐著馬車進入皇宮御道,早在今早拿到那方帛書的時候她便一直處于疑惑的狀態,但云朗一直神神秘秘地不肯說,她也懶得追問,便擱了下來。但此刻她心中的訝異已然快兜不住了,無論如何也得知曉真相。
云朗看著綰卿渴望的雙眸,邪魅一笑。
“你親我一下,我便告訴你。”
綰卿紅了臉,罵了一句“不正經”便扭頭不理他。
云朗無所謂的笑笑,繼續淡定地喝茶。
二人就這樣相互不搭理,直到馬車停下。
云朗先下的馬車,馬車前早就等著一干宦官宮女,但云朗視若無睹,轉身向馬車內一探手。一方雪白的柔荑便搭上了云朗指節分明的大手。
那為首的宦官正是原成安,他耐性極好地垂手站在那兒,始終面帶微笑。周廣命他在此接人,并未明說是何人,但原成安心里清亮著,能讓一國君主如此重視的人,一定是不能惹的大人物,因而原成安始終耐著性子在等著,直到他看見姍姍來遲的那輛馬車。
綰卿本想不理云朗自己下馬車,但一想到這里是大周的皇宮,于是便打消了這個任性的想法,乖乖地搭上了云朗遞過來的手,本想扶著他下馬車。但沒想到云朗竟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將她抱了下來。
綰卿紅了臉,但那些訓練極好的宮人卻沒有半點異樣,宮中多年,他們早就清楚甚么該看,甚么不該看。原成安見正主下了馬車,行了禮便轉身在前面帶路。
云朗抱著綰卿下了馬車后還不撒手,一直死死地握著她的手跟著原成安慢慢悠悠地走著。
這原成安極有眼色,余光一直瞟著兩人控制自己的步伐。綰卿心內暗暗贊一句好機靈的心思。
再次回到大周皇宮,綰卿心中有些復雜,想到自己上一次來的時候還是躲躲閃閃的,今日竟然被云朗牽著正大光明地走在宮內。
想來命運真是弄人。
“皇上正在里面等著二位,請。”原成安將人帶到,進去通報了之后便出來請云朗和綰卿進去,態度恭謹而不諂媚。
“勞煩原太監了。”云朗心底是有些欣賞這個人的,但可惜是個宦官。
“貴人抬舉了。”原成安躬身行了一禮便親自為兩人打開了門。
周廣站在兩儀殿的巨幅壁畫前,聽見腳步聲回轉身來,正好對上綰卿那雙清澈的雙眼。
他徒然間便想起了高顏夕,她也有一雙沉靜的眸子,每當自己凝視她的雙眸時便能靜下心來。心里的愧疚瞬間將他的心淹沒。
“綰兒……”周廣愧疚地喚了一句。這幾日來,他夜夜夢回,全是往昔自己與高顏夕相處的點點滴滴,但最后,都會以高顏夕聲淚俱下控訴他作為結尾。每次他都會在夢中驚醒,醒來后便抱頭痛哭,他徒然很想補償自己和高顏夕所孕育的一雙兒女,于是,他和云朗達成了一項約定。
綰卿低垂了眼瞼,斂了一池異樣。她突然很想笑,拋棄了自己十五年的父親今日竟然一臉愧疚地看著自己,她想起當初周廣要將自己送到齊國做細作的時候冷酷無情的模樣,一點兒沒有為人父的慈愛,但今日卻又一臉追悔莫及的姿態對著她,綰卿實在難以輕易接受。
綰卿不看他,臉上掛著極淡的笑對著周廣行了個禮。
周廣眸中頓時遍布痛色,自己的女兒與自己生疏至此,實在令他痛心。
“陛下,綰卿多年不得父親眷顧,因而一時有些生疏是難免的。”云朗這話是故意的。
他知道綰卿自打出生后的遭遇,也知道當初綰卿隱姓埋名出現在秦王府亦是周廣的意思,他說這話便是在提醒周廣,他這個父親當地太不稱職。
果然,周廣臉上一閃而逝尷尬,他看著綰卿的目光愈加愧疚。
“綰兒,是父皇對不起你,還有你母親……”周廣頓了頓,“高家的滅門父皇一定會查明真相,以告慰你外祖父在天之靈。你放心,父皇欠你們的會加倍補償。”
綰卿聽到這話心中并無喜悅,反而是疑竇頓生,舐犢情深,這根本不像周廣的作風,若說周廣一夜間幡然醒悟,然后準備大肆彌補自己曾犯下的過錯,這就是打死她也不信。但眼前這人的確是他,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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