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宣靖馳車歸家。
關于宣靖,他的生活明亮又溫和,他生活的沉穩感來自循規蹈矩,以及他的家庭和睦。
他的父親名為宣路銘,s家世的執掌者,他的母親名為殷琳玥,其家世掌握最大數量的私人企業。
父母兩人自由戀愛結婚生子,至今感情穩定。宣靖作為兩人愛情的結晶,但其實也是承載著繼承家世的使命出生。
宣靖作為兩人的獨子,所謂出生即富貴,家財萬貫的一家三口,平平淡淡掌管多方權勢。
宣靖居住地也如同身世明亮。
宣靖踏入視野寬闊的家中,他卸下外衣,向父母所處的客廳走去。
殷琳玥見宣靖而至便問候:“阿靖,回來了。”
“嗯。”宣靖先為自己端了一杯熱水。
“最近又降溫了,冷不冷?”殷琳玥關懷著。
“還好,車里不怎么冷。”宣靖飲水過后將杯子歸于原處。
宣靖落座殷琳玥身旁,他自有話題醞釀:“媽,郁寧身邊好像出現了一個關系很好的人。”
殷琳玥卻有意逗趣:“你吃醋了?”
“什么吃醋,我就是感覺有點突然,而且沒見過郁寧對一個人這么好。”宣靖坦然而述。
宣靖和郁寧的友誼是世家之交的成果,殷琳玥明晰兩人關系匪淺。
“怎么好?有多好?”殷琳玥驟起興致。
“我感覺郁寧很上心。前幾天晚上,大家都忙著布置項目宣傳的事情,然后郁寧接一個電話,二話不說就跑了,會也不開了。他很少這樣,而且接回來一個喝得酩酊大醉的人。”宣靖解釋道。
殷琳玥卻不以為意:“朋友吧。”
宣靖繼續解釋:“那個人也是我們學校新生,今天還碰到了,我問郁寧他們什么關系,他說不能告訴我。”
“那確實值得八卦。”殷琳玥態度陡轉。
“他不會談戀愛了吧?”宣靖語氣狐疑,情緒并不積極向上。
“也是有可能的。”殷琳玥附和。
“可他是a。”宣靖直言不諱。
a的特性一直飽受爭議,有人贊許a的剛正,卻也難以逃脫對情感寡淡的批評。
宣路銘聽此便苛責宣靖:“a不能談戀愛?你少有刻板印象,之前教你什么叫客觀看待,這些話你都聽哪里去了?”
宣路銘時常保持字句嚴謹,因為父親的言論均是管教宣靖的規矩。
所以宣靖的形象是在宣路銘的制度下成形,這一套規矩如同家世掌舵人,代代繼承,“宣少爺”的形象也一脈相承。
宣靖暫且忽視父親的嚴苛,他繼續疑惑:“主要是他是個男的。”
宣路銘繼續反駁:“男的不能喜歡人了?”他誤解了話語中的主語是郁寧,但其實是陸汀。
宣靖譬解:“不是,郁寧旁邊那個是男的。”
殷琳玥的興致又驟然而起:“郁寧喜歡男的啊?”
“媽,你好像很感興趣。”宣靖被襯得平淡又無謂。
宣路銘加以解釋:“你媽當初是殷家二小姐,也是支持同性自由戀愛協會會長。”
“有這個會?”宣靖依舊處于木然。
“你爸開玩笑的。”殷琳玥開朗笑道。
宣路銘說:“你媽當初一直幻想你爸和你楊叔有著不可告人的關系,導致那段時間,我和你楊叔兩個人的關系差點撕裂。”
殷琳玥逗趣說:“你就直說有沒有吧,你現在告訴我,我還是可以坦然接受的。”
宣靖面露難色:“媽,你能接受,我不能接受。”
殷琳玥囅然而笑,隨即為宣靖疏解憂慮:“別擔心,那只是媽媽當初不喜歡你爸,為了拒絕你爸而找出的借口。”
宣靖:“你還有不喜歡我爸的時候啊?”
殷琳玥:“犯什么傻呢,孩子,爸爸媽媽相遇的十幾年前也都不認識,相遇之后也是經歷了一段才相愛的。”
宣靖:“太難想象了,你們現在這么膩歪,還有你拒絕我爸的樣子。”
殷琳玥:“所以時間是個很神奇的東西吧。你跟你以后的愛人相識,也是這樣的過程,誰能預料呢?甚至可能是互看相厭的狀態再相愛呢。”
誰能預料呢?
宣靖對戀愛的總結是空白,未有開端。卻也終有一天拾起喜歡奔赴山海,跨出自己的明亮處,踏入晦暗無光去擁抱愛人。
而他未來的愛人,此時正處愁緒萬千中。
他的生活完全背道而馳于宣靖,他沒有和諧且完整的家庭作為精神溫床,他的世界是被明亮對比的黑暗。
形單影只的陸汀走入小區。
陸汀踏過了長路漫漫,由不相適應的霓虹璀璨走入小徑灰暗,陸汀才似乎走在他的本體環境中。
夜幕的垂降給予人們休憩余地,街道承載的川流不息移入家戶通明,街區降為呢喃細語。
陸汀一路面逢三兩人,卻也視若無睹,這種社區居住要隱匿一個人好似輕而易舉。倘若是徑自維護冷色面態,也難予他人問候機會。
他就如同落于角落的粉塵,卑微輕弱,卻又因為角落一隅的庇護,紛擾觸不到,甚至目光無所及。
此時還未純粹到深夜,陸汀的心情卻被籠罩為漆黑不可見。
他的步履停靠在門扉前,最后打開通訊設備,試圖照應內心的期許,卻得到千篇一律的空白。
他今日開啟門扉的動作遲緩,系上了失落打底的試探。金屬碰撞后聲響一落,果然,門縫沒有光線——哥哥又不在。
陸汀輕推門扉,低眸而入便是要揭下鞋履,他也不抬首環顧,這昏暗視覺不值陸汀瀏覽捕撈一番。
他打開了暗燈的線路,可以摸清起居室便足矣。以免照明擾了視線,挑釁了喜居隱晦的習性。
陸汀拿出香煙走向陽臺,緊鎖玻璃窗。
他好似肆意妄為,可他還是小心翼翼避開了客廳,防止尼古丁的氣息嵌入沙發。
迎著冷風拂面,細嚼慢咽著孤獨。
他慢條斯理將愁思融在煙絲中,然后被消散而去。
可半支煙還未落下,預期的電話便匆促而至,備注顯示“哥哥”。
陸汀無聲接起電話。
“小汀。”哥哥的問候顯然帶著醉意。
“嗯。”陸汀的音色被凍出冷意。
“你回去了嗎?天氣有點冷了,我現在過去接你。”哥哥說。
“我已經到家了。”陸汀埋著失落。
“已經到家了嗎?這么早就結束了嗎?”
“我自己先回來的,”陸汀說,“你就在家睡吧,不用到處跑了。”
哥哥的時間概念被忙碌吞沒,其實晚會已經結束了,陸汀給哥哥尋了理由。
而陸汀轉了一次場,在街上晃晃悠悠,將他習慣的快步伐放緩,只為歸家前的哥哥一通電話,等來的卻是醉態朦朧的應付。
“那哥哥現在回去,想吃什么哥哥去買。”他有意補償陸汀,補償沒有約定的缺失。
醉態的哥哥又用起和幼時陸汀溝通的口吻,有種時間抽離的故障感,讓陸汀又徒增了不悅。
“不用,別跑了,”陸汀推脫說,“我去洗漱睡覺了,最近很累。”
陸汀已經年近二十了,即便不會對情緒把控自若,也會知曉及時止損。
他掛斷電話后洗漱。
不過陸汀并沒有實現言辭。他無緣睡眠,他目不交睫,和黑夜無約廝守。可今夜哥哥真的于此缺席,起居室不回蕩哥哥的步伐。
不過,半只煙早已被吹散,埋入工作的陸汀將自己由重度悵惘拉出。
陸汀的父母早先逝世,卻將藝術基因遺留于此,同他相伴。
當初陸汀還未明事理,待意識獨立化,他已經學會利用藝術細胞給自己泥塑陪同和慰藉。
同時,謀利運營于自身的天賦,以充實自己對浮躁世界的無聊,以及滿足自己的生活資料來源。
正如同自己此時的辛勤工作,回報是足以撐起自己生活的資本。
不過這成長年載十幾,他的心理認知之路并不平坦,迂回曲折體會,才參透金錢和家世的地位。
家世是張揚的底氣,也是有人難以啟齒的不堪,金錢是虛妄和踏實的結合,如同精神渴慕和現實追逐的撕扯。
最終結果是無奈。
他常有思緒萬千的繁瑣哀嘆,但誠然,他的絕對音感和繪畫天賦都饋贈疏解和回報。
所以專心工作也罷,消遣娛樂也罷,都繞著他的心之所向而工作。
因此,黑夜下的這一扇窗戶并不安分。
夜幕不斷深推,他將黑白鍵藝術推翻,起初泡在音符和節奏中,后來建立edm的燥熱和癡狂,揮出浮躁,是麻木,也為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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