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生活的洶涌融入細流中。
陸澤走后,陸汀拾回對宣靖的慍怒,畢竟又望見沈慜繞于宣靖身旁,陸汀對不確定性因素總過度理解,也過于置氣。
所以宣靖只能懸著待落言辭,只能目光無遮攔得去試探陸汀,就目光肆意橫行著,癡癡等候陸汀視線回應。
慍怒之時的陸汀,他的余光倒裝滿了宣靖,只是從未給予任何正眼應答。
白天,陸汀循規蹈矩接受培訓,然后形單影只進行午飯。
他午間休息獨自一人回寢,和郁寧攀談之后,淺淺休息過后,又沉入學習和工作,就這樣過完充實的一日。
夜幕垂降,陸汀由培訓教室回到寢室的空無一人,郁寧與宣靖或許還在忙碌。陸汀將繁雜到學習資料分類規整。
此間寢室的門扉被打開,陸汀沒有回首的本能意識,他總漠然置之一切可能新鮮的事物。
但自從身后的步伐踏入幾步后,便銷聲匿跡,懸停了一般。
陸汀放緩手中腹稿,察覺模糊的高大身影在眼尾處,應當是宣靖,宣靖在陸汀的余光中無所事事了一整日。
陸汀繼續分類自己雜亂的稿紙,身后的宣靖依舊鵠立不動,這倒惹得陸汀困惑不解。
陸汀回眸試探。
兩人倏忽間對視,宣靖便立即感知情形凝澀,他抬手去撩撥發梢,用手臂和眼神偏離擺脫了視線斗爭。
他應當醞釀了許多言辭,可此時只是拙于應付地匆促扭身。
陸汀倒少見他這般愚拙模樣,但是心情依舊不佳,連嘲笑宣靖的心情均空無。
陸汀就視若無睹宣靖的目光灼灼,隨后讓淋浴阻隔兩人可能的交流。
宣靖確實無所事事到掰手指,毫無頭緒的黑暗霎那間波及到視線。
視野驟然黑暗!
寢室的燈光被突然熄滅,浴室的玻璃也并無光源透露,洗浴間是漆黑之中繼續流水淌淌。
宣靖步伐匆促得邁向淋浴間前:“你沒事吧?”
“你有病?”陸汀卻冷言相對。
“不是我,停電了。”
事事不順心。
陸汀的傷口處于隨時可擠出鮮血的狀態,可他在心情不佳時最喜歡忤逆自己的身體,他將被浸濕的繃帶扯下。
可水流的淌過讓傷口備受刺激,陸汀不禁被痛楚逼得“嘶”一聲表示難耐。
宣靖卻聽得清晰,話語中的憂戚裝得滿當:“沒事吧,別洗了吧。”
陸汀沒有回應,他愈發得浮躁,因為水流逐漸變得冰冷,陸汀習慣偏高水溫的淋浴,稍冷些許便令陸汀直打寒戰。
宣靖的心憂比比皆是:“小心點,我拿個燈先照明一下吧。”
“不需要。”
宣靖凝滯了須臾,他確實沒有將臨時照明燈塞入淋浴間的渠道。宣靖隨后踏上走廊聯系宿管,也一并讓郁寧接手此事。
而他回到淋浴間關注陸汀的動態。
水溫已經完全降為凜冽,而且機構所用水源大部分為山泉水,那冰冷程度不是陸汀可咬牙可堅持。
這一個澡他洗得粗糙就結束。
窗外還有殘光打照寢室,以至于陸汀可以知曉宣靖于門扉前堵著,這樣的形影不離只讓陸汀體驗不快。
陸汀甩著臉色不悅,準備擠出這個逼仄處,宣靖卻匆促伸出手臂,攔下陸汀的腰肢。
宣靖手臂的溫熱緊貼陸汀的肌膚。
陸汀上身并無著衣,宣靖的手較方才的水溫可溫熱太多,而且輕挽的力度令人感知輕柔,陸汀在生理上并不想拒絕。
陸汀只是遲緩了片刻,還是遞出拒絕:“你是什么變態?”
宣靖立即松手,陸汀也走出空曠。
宣靖卻緊隨其后,推出自己醞釀一日的致歉:“對不起。”
這語氣倒有點態度,可以讓陸汀有搭理準備:“對不起什么?”
“我昨天不應該跟你吵架。”
陸汀還是表明自己的理智預設:“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們是不會有那種‘道歉就和好’的關系的。”
宣靖在同陸汀溝通好似頂著高溫,溫度熔斷了思緒的搭建,任何在腦際未曾飄過的東西,宣靖都無法給予回應。
但陸汀想了不少東西,輸出也只是小部分,陸汀續前言而道:
“但是如果你是出于你大少爺應該有的禮節,那還是在我眼前滾吧,沒人愿意看這種死氣沉沉的晦氣東西。”
宣靖未經思量說:“我是出于自己的本心。”
莫名其妙,陸汀先行怨罵一句。
可還是摸黑去望清宣靖的神態,朦朧中大概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不過得益這朦朧之況,不然陸汀就生不起來氣了。陸汀此時語氣堅毅:“那行吧,我不接受,你還是可以滾了。”
陸汀去陽臺抓回干毛巾,任憑宣靖黏膩著如影隨形。漠然置之是陸汀的常用招數,也最為高效。
宣靖才是那個窮追不舍、在關系中咬文嚼字之人,他丟去了成熟,愚昧而問:“你對我有什么意見嗎?”
“那你就喜歡我了嗎?”陸汀疾速反問。
“我……”
宣靖急迫推出回應,是因為陸汀言辭的急遽空降。
而陸汀的反問沒有思考時間橫亙,像是一直蟄伏在心底之物。
可宣靖又能打磨出什么樣的回應,任憑他醞釀個長時,他此時也難述于口,要如何抱著愧疚說喜歡?
陸汀又能奢望什么,這些干澀的對話他歷經不少,倒不是陸汀面前的新鮮物,沒有情緒起伏讓他成為那個極端理性者。
陸汀隨后將干毛巾寄托于椅背后,懶于整頓,只想躺下休憩的他走向床沿。
宣靖抓著陸汀的手臂,將陸汀步伐挽留,疑問的語氣在黑暗中是色彩有力的:“你干嘛?”
“睡覺你也管?”
“不行,頭發沒干,明天會頭疼。”
“關你什么事?”
陸汀的口頭尖銳讓宣靖司空見慣,陸汀推開宣靖的阻攔也情理之中。
陸汀繼續走向床。
宣靖肅立原地,思量了片刻,他到儲物柜抽出蓄電的吹風機,他當下的科技背景可謂造福人民福祉,讓停電的窘促有所緩解。
陸汀背對空曠寢室,宣靖無聲后窸窸窣窣的聲響便讓陸汀有所預感不詳,能預知有麻煩要找上自己。
隨后床沿坐下一人,一支寬大的手試探陸汀的發梢,手的溫熱也會輕觸頭皮。
陸汀抬首狐疑宣靖:“你干嘛!”
“那你自己吹。”宣靖遞出吹風機。
任憑宣靖撥弄自己的頭發,以及自己接下吹風機狼狽地吹頭,二者在客觀角度上都有失面子。
但是站在自主的心理角度,他希望宣靖延續方才撥著陸汀發梢的力度和節奏,這種生理舒適一并勾來心理滿足。
所以最應該選擇拒絕的陸汀,選擇在態度上緘默,理智逐漸退出了思維的霸凌地位。
不過陸汀的慣性還是能罵上兩句:“真是有病,腦殘。”
對于宣靖而言,他逐漸習慣惡言厲色,甚至陸汀的脾氣讓他心悅誠服,誰能拒絕一個喜歡罵人的寶貝呢?
宣靖動作就舒緩輕柔,吹風機保持最小風力和最低噪聲,也成為一種力量撫慰陸汀。
舒適感將陸汀推進懶散,身處荊棘的心情進而被推到柔軟的云層中。
宣靖能聽到陸汀調整呼吸節奏的吸氣,輕松地吐出一氣,宣靖才趁機而入:“昨天的事對不起,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陸汀的嘴硬已經成為生理體征一部分。
“郁寧說你罵我罵了一晚上了。”
陸汀的慵懶也逐漸不知如何巧舌如簧,他隨性一答:“你還買通郁寧。”
陸汀的側躺讓一面耳側部分無法照顧,宣靖折著長腿,讓膝蓋支點的側面成為倚靠點,讓陸汀的頭枕上自己的腿。
陸汀不予抗拒,宣靖只要敢為,兩人就自然造就親密的接觸,宣靖也好繼續問道:“你為什么生氣?”
“這不是你能知道的。”陸汀全程閉眸,這話語,更像睡眠的百忙之中給予應付。
“別生氣了,你跟我計較做什么呢?”
“是啊,你這個傻逼。”
倘若平時陸汀自己吹頭,那粗糙兩下便結束,而非宣靖的慢條斯理。關于陸汀一些鬢角處,宣靖會利用指腹輕攏,或者弓起指中節試探是否有水珠。
而指腹窺探頭皮濕度時一并抽離陸汀的拘謹,溫度和力度,風聲和撫摸都是黑夜中的美好旋律。
確切而言這更如同一場哄睡。
宣靖再度輕言哄說:“所以你不生氣了,也接受我的道歉了。”
“那你把你的道歉具體給我說說。”
“對不起,我不該說你搞曖昧。”
“還有呢?”
“對不起,我不該站你身后偷聽。”
其實陸汀并無為此惱火,但宣靖這一提及便有點慍色新生,陸汀軟軟糯糯中擠出幾縷不滿:“還有呢?”
“對不起,我不該那么生氣,咄咄逼人。”
“還有呢?”
“我不該頂嘴。”
“還有呢?”
“還有?……”
“還是滾吧。”
“為什么?”
然后這個夜晚再也沒有陸汀的回應。
陸汀真的十分疲乏,睡眠的厚重之意在宣靖的腿上滋生,安全感的柔軟在宣靖手掌摩挲之下暗長,它們催促到陸汀松懈不言。
話題的無果,預示兩人就繾綣著不明就里的關系,做著不明曖昧的交流和推搡,留在腿面上,留在指縫間。
宣靖靜聽陸汀舒緩的呼吸節奏。
良久過后,宣靖才關掉吹風機的運作,自己心跳的急促節奏浮現而出,在有陸汀的空氣中,他保持持續心動。
甚至喜歡的蔓延讓他有了許多貪念,他不止想要這份親密纏繞兩人,甚至想要輕撫陸汀的肌膚,品嘗溫度,想要兩人纏綿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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