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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兀拙顏部


公元398年(好太王八年),高句麗國王談德在進攻百濟取得勝利后,乘勝派遣一偏師進攻挹婁。

挹婁實力最強大的黑水部發軍帖到了村子,要求到黑水部參戰!

戰斗結束,正如顏濤預料的那樣,挹婁由于沒有統一號令,一盤散沙之下再次被高句麗軍隊打敗,300余人被俘,再度向高句麗臣服納貢。

蹉跎大人父子也在被俘之列,村里的精壯折損了一半。

由于得到薩滿預言,村里的糧食貨物沒受太大損失,兀林達爾的威望達到空前高峰,是大家頂禮膜拜的神靈!附近幾個村子的人都來到兀林達爾的住處,排著隊祈求兀林達爾摸頂賜福!

但戰爭的后遺癥也波及到了這里。

因為幾乎所有部落都被高句麗搜刮個精光,很多的難民、失落的散兵、甚至流寇,四處搜刮,涌向了這個小村子,求活或搶劫。

附近幾個村子原本加起來只有1000人口,如今卻涌來了2000多人。使得人人惶恐防范這些外來人口。

如今正是冬天,這些來到的人都要吃飯,而挹婁的刑罰一向是非常嚴厲的,只要有偷盜,不管多少,殺!所以各種打架殺人層出不窮。

兀林達爾接替了蹉跎大人的職責,組織青壯年維持秩序,但由于來的人太多,他又沒管理經驗,收效甚微,一時間愁眉不展!

“義父,我有個主意!”

兀林達爾一直很喜歡顏濤,那天當聽顏濤說愿意認他為義父時,他以為是在做夢,半天不敢相信。所以對顏濤的話特別在意。

“說說看”

“義父,我覺得來這么多人,并非壞事,現在各部落是否強大,看得就是人口;而我們這里,一直是個三不管地帶,甚至村子連個名字都沒有。哪個部落都能來欺負,我覺得,我們需要一個部落”

兀林達爾看著顏濤,“你是說,投靠附近一個部落?不行的,之前不是沒試過,沒人要我們,都是來搶我們的”

“我的意思是:成立一個新部落!”

兀林達爾一下子跳了起來,“成立新部落?”

“對,沒人管我們,我們就自己管自己。您想啊,我們有3000人口了,誰敢小覷咱們?而且,這些人里有散兵和流寇,這部分人如果用好,可是很有戰斗力的。您救了大家,您現在就是這里活著的神,您的話就是神的話”,顏濤摩拳擦掌。

兀林達爾背著手走來走去,手心都出汗了。自己雖然最遠只走過村子周邊百里來地,但也算是戎馬一生了,從來沒有想過還有機會管一個部落。

顏濤看他在猶豫,繼續鼓勵:“我們成立的新部落,您大人薩滿一起當!”

兀林達爾認真的看著顏濤,“兒啊,我一把年紀了,也沒有精力管這些具體事務了。這樣,我還是繼續當我的薩滿,你是我兒子,你來當大人,不過重大的事情要得到我的同意!”

“啊?義父,這樣不行,我還年輕,我來當,大人和薩滿都是我們父子二人,其他人會有意見的”,意外之喜,但顏濤還是假意推辭,故意把“父子”兩個字說得很重。

“誰敢有意見?有意見我找他去”,不過話雖這樣說,但不得不考慮,便補充了一句:“我只說你是暫時代理大人,到年底前,看你的表現!”

“好的,就這樣”,顏濤說得兀林達爾笑得合不攏嘴,“對了義父,還有一事”

“你說,為父都答應你”

“我們成立新部落后,我準備跟您一起,改挹婁姓”

“啊?哈哈哈,好,好,好”,又一個驚喜,兀林達爾臉脹的通紅。

“請義父理解,因為認您為義父的事,我父親和我大吵一架,他都要和我斷絕父子關系了”,顏濤苦哈哈的說道。

兀林達爾也神情嚴肅起來,“你父親是這樣的,我看著他長大,了解他。包括認你為義子的事情,我勸他好幾年了,我敢對天神發誓一定對你好,但他就是不點頭。哎。算了吧,你不要改了,我就指望你養老這點小心思。你父親是忠厚之人,肯定不會看著我餓死的”

顏濤看著兀林達爾,感覺這應該是真心話,但還是鼓勵他道:“我準備結合您的名字和我父親黃家的族譜,給部落取名兀拙顏部,您名字的第一個字在前面,我黃家族譜的顏字在后,我的挹婁名字就叫兀拙顏濤,您看怎么樣?”

“兀林達爾、兀拙顏部、兀拙顏濤,好好好,就叫這個。我兀林達兒有后了”,可能年紀大了的緣故,兀林達爾特別的感性,不禁淚流滿面。緊緊的抱著顏濤,使勁拍打著顏濤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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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蘇里江注入黑龍江下至伯力的黑龍江南北兩岸,一個新的部族“兀拙顏部”誕生了!

原來的薩滿,現在的“兀拙顏部”大人,在祭祀過兀拙顏部的神祗后,發布了三條政令:1、將散兵流寇分區駐守在四個區域,配以相應數量的難民,建立了四大村落,每個村落設置村長一名,管理分配物資和對外出兵時征兵;2、鼓勵自行去深山打獵以自足,若能上交上好貂毛,則可在大人這里交換谷物、豆類;3、無論是哪個部族的人,只要生活在此地,就都是“兀拙顏部”的人,一視同仁,絕不歧視!

最后還宣布一項任命:任命他的義子兀顏拙濤,臨時擔任兀拙顏部的大人,負責部落一切事務!在大雪封山前的最后一個祭祀日,大家再一起選出新的大人人選。

由于是臨時代理,到時候還要重新選大人,所以大家都沒有什么意見。

三條政令一出,部落區域內迅速安靜下來。凜冬將至,需緊急挖洞穴以避寒!

顏濤搬到了大哥的住所,是一片新建的“穴居”,也就是后來東北的“地窨子”,這里是大哥的“練兵之地”。

挹婁是古部落里最無法紀者,加上新來的散兵流寇兇頑難服,又不通教化,顏濤只能武力降服。

在這里竟然意外的碰到了父親,“父親,您怎么在這里?天寒地凍的,您還是回去吧!”

“我不是為你來的”,父親對他“認賊作父”還是意難平,“是為這些可憐的難民”

“你成立部落和收容難民的事情,父親是贊同你的做法的,總歸是能讓這些人不至于凍死餓死”,大哥一邊說一邊擦著弓箭。

“濤兒,你內心打什么主意我不管,但我希望你既然當了大人,就要本著一顆為民的心不要變,不管是漢民還是挹婁人”

“父親,我明白的,都是華夏子民,我會愛他們的”

“什么華夏?華夏在哪里?”大哥詫異的問道。

顏濤發現說漏了嘴,趕緊圓場,“華夏就是我們中原,《尚書》上都有”

“我教過你《尚書》嗎?我怎么不記得了”,父親迷惑的回想著。

顏濤發現越描越黑,趕緊岔開話題,“別看我以前吊兒郎當,但您說的每一句話其實我都記在心里的”

“嗯”,父親的臉色總算舒展開來了,“不過你要防著兀林達爾點,你這個大人,他隨時能換掉”

“放心吧,父親,我讓大哥找100個人過來,不會僅僅是保護他。而且,我以后就和他住一起,親自看著他”

“你大哥猜的是對的,是我多慮了”,父親站起來,有點晃悠,顏濤趕緊攙扶住,在后世,40多歲都算青年,甚至50歲還正當壯年,而父親才40歲就已經風燭殘年的感覺。這里的生活條件太惡劣、飲食太沒營養了,自己一定要努力讓家人過上好日子。

“大哥雖然話少,但其實是我們家最聰明的,我不說,他都明白,這是我們兄弟倆的默契。父親,您放心,我會努力,讓您和母親,都過上幸福的晚年”

父親詫異的看著他,已經習慣了挹婁貴壯賤老,突然被兒子這樣一說,父親眼睛有點發酸,忙轉過頭,拍了拍顏濤的肩膀,“你愿意來參與你大哥的訓練,愿意吃這個苦,我很欣慰。練好身子骨,才能更好的活下去。照顧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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