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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虞婁部內訌


這100人是挹婁的第一支職業化軍隊,顏濤將編制定為:軍—幢—隊—什,什10人、隊200人、幢1000人、軍5000人。這些軍人每天的任務就是訓練。實行末位淘汰,定期考核,最后5名淘汰,但淘汰后到部落邊境的4大村落依然是骨干,享有更多權力。

能當上職業軍人后來是所有兀拙顏部人的驕傲和榮耀!

目前部落實力弱小,只夠養活100名專職軍人,所以只有隊什兩級。

挹婁人只認武力、崇拜英雄,顏熊身高190cm又極其雄壯,為人憨厚正直,所以沒幾天,大家都打心眼里認這個隊長。

“讓開都讓開”,顏熊的結拜兄弟納蘭三骨,憤怒的撥開人群。

顏濤擠到前面,只見地上躺著一個巨汗,身高應該在185以上,肥胖的肚子被剖開了,腸子和血流了一地,顏濤看著一陣惡心,別過頭看向他處。

顏熊面無表情,“誰干的?”

一個人被納蘭三骨揪了出來。

只見這人,長得奇瘦無比、獐頭鼠目,這個長相在挹婁人里不多見。

“紇石烈木獐,你說怎么辦?”顏熊問道。

“要么你殺了我,要么給我個機會,我去殺3個敵人回來抵罪”

“不行,他殺了我們的什長,必須抵命”,人群中有人鼓噪。

“你的看法呢?”納蘭三骨是隊副,大哥詢問他的意見。

納蘭三骨明顯不屑一顧,“這么大的身體,被這么一個痩獐子一樣的給開腸破肚了,廢物。我的意思,按照紇石烈說的,下次戰場上,帶3個人頭回來,否則,我親自殺了他”

“好,就這么定!你們兩個,把尸體收拾了”,顏熊看了紇石烈木獐一眼,“你跟我來”

“你來自哪里?”顏熊遞給紇石烈木獐一塊肉。紇石烈木獐兩眼放光,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應該是餓壞了。

“稟告隊長,我來自白山部,因為殺了人,部落要殺我抵命,我不想死,就逃到了這里”,紇石烈木獐恭敬的回答。

“白山部離這里有一千多里,你怎么到這里了?”納蘭三骨疑惑的問道。

紇石烈木獐平靜的說道:“我的一大優勢是跑得快,另外就是不會迷路,在白山部也是負責偵察”

顏熊打斷了納蘭三骨的再次提問,“紇石烈木獐,你聽著,從現在起,你就是我二弟兀拙顏濤的貼身侍衛,他要是有一點閃失,我殺了你”

看著顏熊殺人般的眼神,紇石烈木獐咚的一聲跪在地上,“請隊長放心,從今天起,誰要是想傷害顏濤大人,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說著再朝顏濤磕頭,“從今天起,我就是大人您最忠實的仆人,您的命令,就是讓我死,我紇石烈木獐立刻劃破自己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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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我知道,其實你才是咱家的主心骨。這次受傷,你像復生了一樣,完全變了一個人,但我知道這是你的本質,你會是我們家最出息的人”

顏濤心里五味雜陳。

“大哥,我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的。對了,你什么時候改名叫兀拙顏熊的?父親同意嗎?”

大哥嘆了一口氣,“就是父親讓我改的。他思考了很久,認為你是對的,在這個亂世,活下來才是第一,活下來才有希望。哪個當父母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的活著。不光我,三弟四妹都改了”

顏濤一個人思考了很久。

如果部落想生存,靠這些石器時代的武器是贏不了,別說東晉、北魏那些割據政權了,恐怕旁邊的高句麗、夫余,遠處的突厥,一個都打不過。

得給這些人灌輸“天下一家”的觀念,大家都是華夏子孫,要團結。

怎么讓別人愿意聽我的話?那得自己強大起來。得想辦法發展鐵器,與中原進行貿易,提高自己的實力,才能保護漢人、保護那些弱小的民族!

要管控那些強大的民族不能隨意欺負弱小,如果有人敢隨便殺人,那就以殺止殺!

顏濤緊緊的握緊了拳頭,反正已經死過一次了,沒什么可怕的了,拼一把!

“說吧,你想怎么做?我不聽理由”,顏熊的聲音打斷了顏濤的思緒。

“大哥,我想明年開春,去趟我們的老家,晉國。去納貢,同時看看......”

“同意!我陪你去。我已經說過了我不聽理由,不要解釋”

“大哥,您這么無條件的支持我,我都不知道以后該做什么了”

大哥坐了起來,“二弟,你今天給父親的承諾,有這句話就足夠了。之前的游手好閑只是表象,這次死而復生,才是真正的你。大哥相信你”

“大哥”,能被如此信任,顏濤激動的無以復加,“我需要您把這100人訓練成我們黃家自己的隊伍”

“說錯了,是兀拙顏家”

“哦哦,兀拙顏家,我想讓你重點教他們偵察與逃跑”

“什么?”大哥站了起來,明顯很生氣“我們的戰士只有戰死的,沒有逃跑的”

“大哥您聽我說”,顏濤也站了起來,“我們現在實力最弱,人少而且武器落后,你那個撿的鐵箭頭不是一直珍藏舍不得用?我們得保持住有生力量,尤其這些你親自訓練出來得人,最聽你的話,以后萬一我們的隊伍擴大,他們就將是一個個小隊長、甚至將軍......”

“別說了,我同意”,大哥打斷了他的話,轉身躺在炕上閉目養神,“抓緊休息會,天黑了我要鍛煉你們晚上捕獵”

“啊?”顏濤睡意全無。

大哥則翻過身,咧嘴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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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99年,開春,兀拙顏部以兀拙顏熊的100精兵為主力,帶領其他4大村落的兵士共500人,以紇石烈木獐做向導,進攻了北沃沮,大獲全勝,獲得了黍、豆等五谷,及豬肉、魚干,馬、牛等戰利品,可謂滿載而歸!

“隊長,前面有200人左右的夫余人在追殺幾個人,看樣子好像虞婁部的人”,探馬回報。

大家一聽夫余人,紛紛拿出石刀,納蘭三骨看著顏熊,“這里是虞婁部與拂涅部的中間地帶,夫余人怎么會跑這么遠?”

“不管怎樣,大家小心戒備!三骨,你帶些人過去看看,能不能幫?看情況”,顏熊吩咐道。

“可是,這次我們獲得的這么多戰利品怎么辦?大家過冬儲備的食物早已吃完,現在是春天,根本沒有吃的,就等著我們回去救命呢”,納蘭三骨很為難,“再說虞婁人被進攻與我們又沒有關系”

“大哥,讓我去吧”,顏濤自告奮勇,“三骨哥說得對,部落里的人都在等著這些物品救命呢。給我留50人即可”

“那你當心”,顏熊從自己的精兵里分出50人,“吾塞帖兒,帶領著他們,一切聽顏濤安排”

吾塞帖兒領命,隨著顏濤飛奔而去。

“別看了”,好兄弟納蘭三骨取笑顏熊,“顏濤都那么大了,而且現在都是部落的大人了。你像他這么大的時候,就敢帶領我們反抗黑水部呢”

“他真的長大了”,顏熊一步三回頭,最后狠狠心,“所有人加快腳步,最快速度把物品送回部落!”

回家的路,總是比來得時候感覺更遠,怎么走還是走不到;但想著回家,每個人又好像有使不完的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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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不行了,身上有傷,撐不了多久了,不過真是勇猛啊!”,吾塞帖兒趴在山坡后嘆息著。

“不行,我們得去救他”,顏濤就要沖出去。

“不要啊,那些人是夫余人,如果知道是我們救了虞婁部的人,會把賬算到我們身上的”

“必須救,你沒看到那里還有女人和孩子嗎”

“顏濤大人,女人沒有了可以再娶,孩子沒有了可以再生,必須先保住自己”,吾塞帖兒還是不肯松手。

“大哥讓你聽我的,難道大哥的命令你也不聽?”

“所有人立即上馬”,吾塞帖兒恨恨的看了顏濤一眼,“已準備好,請吩咐!”

顏濤無視他的怨氣,再不去,那些人就要全被殺了。

“沖!”他在學蹉跎大人,在戰場上,少說話才能保持神秘感,才能給自己鼓氣!

山坡下受傷的男人已經抬不起胳膊,看著身邊的女人和孩子,虧欠的說道:“布喜婭瑪女,是我連累你們了,我保護不了你們;如果我被殺了,你一定不要替我報仇,要好好的活著,只可惜我的孩子才出生”。

鋼鐵一般的男人,戎馬20載沒有哭過,即使現在身負重傷,依然能手刃多個敵人。

但看著無助的妻子和孩子,想到他死后,妻子會被擄走,兒子會被殺,就心痛的快要撐不住。

“擴出你快看”,女人止住了哭聲,開心的指著前方,虞婁擴出回頭望去,只見一隊騎兵一字排開,如狼群一般從山坡上呼嘯著席卷而來,雖然只有50余騎,但氣勢驚人,殺氣騰騰;為首的好像是一個略顯瘦小的約莫十幾歲的少年?

哪個部落有這么個少年英雄?而且這個50人的隊伍竟然能展現出500人的氣勢,這是哪個部落?

夫余人顯然也被突然殺來的騎兵的氣勢鎮住了,只見50人沖到離他們還有一箭之地時,突然散開分成5部,中間一個少年獨成一路,搭弓射箭一箭命中一個夫余人;其余幾路騎兵也是如出一轍,夫余人隨即被射倒十幾人;對方馬上開始收弓,并拿出掛在馬身上的長矛。

夫余人眼見刺殺計劃不成,領頭人果斷命令道:“撤!”

夫余人一哄而散!

轉瞬之間,一個英武少年沖到了虞婁擴出身旁,“你怎么樣?哪個部落的,要不要送你回去?”

虞婁擴出看著這個少年英雄,只見約莫16歲左右,濃眉大眼,滿臉英氣,雖穿著粗糙的皮衣,但皮膚一點都不粗糙,反而有點像漢人一樣的細膩。

“這位英雄,我是虞婁部的虞婁擴出,身邊的是我的妻子和兒子。敢問英雄如何稱呼?”虞婁擴出因受傷嚴重已經極度虛弱,但依然堅持著不躺下。

吾塞帖兒一聽,連忙示意不要暴露身份,“顏濤大人,人已經救了,我們快回去吧,隊長該著急了”,這是示意他不要趟別的部落的渾水。

但顏濤假裝沒聽懂,“我是兀拙顏部的兀拙顏濤,我看你已經快撐不住了,告訴我你的部下在哪里?我送你們過去”

虞婁擴出意外了一下,就是去年底剛冒出來的兀拙顏部?而且還公開吸引周邊難民過去,去了就給住處和食物,保證活下去。其他部落都對他們有意見了。沒想到現在卻救了自己,這個大人還這么年輕。

“感謝兀拙顏濤大人,我的部下就在那邊的樹林里,離這里不遠”

顏濤看了一眼那邊的樹林,確實離這里不遠,按說應該不會來不及救的。吾塞帖兒的意見可能是對的。

虞婁擴出畢竟老江湖,看兀拙顏濤在猶豫,馬上補充道:“想必你也猜到了,我的部落有內奸。如果你不送我過去,我可能活不過今天”,說道最后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弱。

身邊的妻子已開始大哭,并跪向顏濤,“求大人救救我們!”

看著有氣無力的虞婁擴出,再看向他妻子無助的眼睛,還有襁褓中哇哇大哭的嬰兒,顏濤心一橫,“紇石烈木獐,把虞婁大人扶到馬背上,送他回去”

轉身朝吾塞帖兒說道:“你先回去趕上大哥的隊伍,我隨后就來。”,但吾塞帖兒哪敢?還是跟在他們的身后。

虞婁擴出終于松了口氣,一下子暈了過去。

旁邊的妻子“哇”的一聲又哭了。

“別哭,他只是暈過去了,你和孩子坐我的馬,要抓緊時間,你丈夫快挺不住了”

女人果然聽話的止住哭聲,順從的被顏濤拉上馬。

顏濤這才仔細的看了她一眼,只見她俊眼修眉,氣質端正又柔和,并隱有大家風范,哪個部落大人的千金?她的手好軟、她好輕,看著只有十四五歲,還未成年?古人真是造孽啊!

顏濤心里瞎想著,卻不敢停留,夾緊馬腹朝樹林沖去。

旁邊的樹林里,一隊士兵卻張弓搭箭,瞄準了山坡下奔來的兩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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