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青葙和蕭雪見同騎一匹駱駝，行進在商隊之中。雅蘇、綠綺和黑木就在他們前面。日頭當空，駝隊蜿蜒地行進著。

        “老柏說，《素問南籬》的時候，你去過書中兩次？”南青葙問，“但在我的記憶中，陸玄叁見過你一場，你一身男裝。”

        蕭雪見一笑，“你居然記得？”

        “陸玄叁的記憶回來后，就都記得了。”南青葙說，“還有一次呢？是什么時候？”

        蕭雪見又是一笑，“你去書院讀書那年，也是你和白素問成親的那年。”

        “陸玄叁十歲的時候！”南青葙的記憶有些模糊，“不是老柏他自己嗎？那個半神仙樣。”

        “給你送廣寒糕的那個小廝！”蕭雪見說，“你看見廣寒糕，眼睛都放光，怎么會記得送糕的人！”

        南青葙在陸玄叁的記憶里尋找著，就只記得有一雙白蔥的手，端著廣寒糕。

        “為什么去？”南青葙問。

        “想去看看，十歲的陸玄叁，那個背負很多的小孩！”蕭雪見說。

        “背負很多的小孩！”南青葙重復著這一句，“這樣看來，南青葙活得最如意了！父母安在，工作也好還不錯，朋友都在身邊。”

        “那是陸玄叁和程玄叁所經歷的苦難——換來的！”蕭雪見說。

        南青葙在想，蕭雪見是否記得7歲那年在金魚胡同的青奕書局里，他們一起看過一本《鏡花緣》的小人書？

        “也不知道小恩現在在哪？在干什么？”南青葙沒頭腦的一句話。

        “小恩是誰？”蕭雪見問。

        “我雇的一伙計！”南青葙說。

        “出來這么久了，也沒聽見你說想陳陽啊？”蕭雪見打趣地說。

        “他才高興呢！看他的朋友圈，跟朋友自駕旅行去了！嗨著呢！”南青葙笑著說。

        駝隊停了下來，不知是不是前面發生了什么？

        “等一下，如果發生什么事兒，你記住待在駱駝上！”南青葙看著前面的雅蘇和黑木，看來真有事兒發生。

        只見有匹駱駝飛奔而來，大聲的喊著：“前面出現流沙！原地待命！”

        “流沙？”南青葙疑惑，看著已經西下的夕陽，隱隱約約有種不祥之感。駝隊就地扎營。南青葙走向雅蘇走去，“王大哥！”

        “南兄弟！”雅蘇轉過身來，黑木卻往前面去了。

        “是不是走錯路線了？”南青葙問，“上回來的時候，沒碰上流沙啊？”

        “流沙是流動的！上次沒有，這次出現，也不意外。”雅蘇說。

        蕭雪見往綠綺身邊走去，她目不轉盯地看著綠綺的那雙眼睛，這一世的綠綺的眼睛特別明亮。

        “我臉上是有東西嗎？”綠綺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的眼睛很好看！”蕭雪見說。

        綠綺靦腆地笑著，“謝謝！”

        蕭雪見看見了掛在駱駝上的一個長形的物件，想必是那把綠綺琴。

        他們合在一起燒了一壺熱水，用熱水沖泡炒面。黑木回來了，在雅蘇耳邊耳語了幾句。南青葙和蕭雪見互看了一眼，繼續喝泡開的炒面。

        黑木和雅蘇倆走到一邊，黑木說：“怕是晚上會有事兒！”

        雅蘇點了點頭。

        “王，你就那么信任那個姓南的嗎？”黑木說，“上次他就在，這次又在，也太巧合了？”

        雅蘇轉過頭來看著不遠處的南青葙，還有和綠綺說話的蕭雪見。

        “他不會拳腳，就算有什么，他還能危害到你我嗎？”雅蘇說，“如果有人來偷襲，護好綠綺！”

        “王！”黑木不愿意，“您是我的王！護好您才是我的職責！”

        “我常年在沙場征戰，綠綺一個女人手無寸鐵，你護著他不是應該的嗎？”雅蘇說。

        “您沒聽那些人說您什么？”黑木說。

        雅蘇冷眼看著他，“這是王命！”

        黑木只好尊令。

        余鐘暮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房間里一片漆黑，他爬了起來，打開了床頭的燈，看見了睡在另外一張床上的人。他下了床，走了過去，看著床上的人。

        “回鶻王！”他脫口而出，伸手往床上的柏青奕探去。

        雅蘇一睜開眼，就看見了一黑衣客，拿著明晃晃地彎刀朝自己砍來，他一蹬腿，整個身體往前滑去，那黑衣客一刀落空，迅速地出第二刀。雅蘇一邊反擊著一邊看向綠綺睡的地方，只見另一個黑衣客正往那邊跑去，黑木也被人給纏住了，就在瞬間，南青葙抓了一把沙子，往那人撒去，一把拽著還在睡夢中的綠綺。

        綠綺猛地一發現那些黑衣客，一聲尖叫，驚醒了商隊的其他人。

        “有賊！”不知誰喊了一句。

        雅蘇想要去護綠綺，黑木也在一邊與黑衣客拼殺，他們知道黑木是最難纏的那個，所以好幾個人圍攻著他。

        南青葙不會功夫，只能拖著綠綺躲閃著，可是他怎么會是那些嗜血的黑衣客們，蕭雪見只能干看著，商隊的人有過來幫忙的，但面對黑衣客，都敗下陣來。

        眼看一把帶血的彎刀就要砍向綠綺，南青葙想到沒想用自己的身體擋了過去。

        “啊——”蕭雪見一聲尖叫！

        一支□□飛了過來，打掉了那把彎刀，緊接著又是幾支。

        “啊——”又是一聲尖叫，瞬間那個黑衣客中箭倒地。

        南青葙看向□□飛過來的方向，“小恩！”居然是小恩，他也在駝隊中。小恩如旋風一樣，把那些黑衣客給踢開，一把扶起南青葙，駝隊的護衛圍了上來，黑衣客看著無法得手，只好迅速地撤離。

        蕭雪見驚魂地撲倒南青葙身邊，“南青葙！”看著南青葙手上的刀傷，眼淚就滑了下來。

        雅蘇連忙扶起綠綺，“有沒有傷著哪了？”

        綠綺嚇懵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沒事兒了！沒事兒了！”雅蘇安慰她，她撲到雅蘇的懷中，就開始顫粟。

        綠綺幫著南青葙包扎著傷口，“謝謝南郎君救我！”

        南青葙一笑，“幸好你沒事兒！”

        雅蘇也走了過來，“南兄弟，謝謝！”

        南青葙轉頭看向在一旁盯著他傷口的蕭雪見。

        “我沒事兒！”他說，“一點小傷！拍戲的時候，也是常有的事兒！”

        蕭雪見原本是擔心的，聽他這么一說，又好氣！

        “一點小傷死不了！”小恩笑著說著風涼話。

        南青葙瞪了他一眼，“有小伙計這么說掌柜的嗎？”

        “我現在可不是你的小伙計啊！”小恩說。

        南青葙白了他一眼，可是一想到他，怎么也在這個駝隊里，還那么及時的出現！百思不得其解！

        這也倒好，有小恩在，他們幾個多了個幫手，駝隊繼續前行。

        南青葙拉著蕭雪見的手，就在瞬間他們回到了車上，蕭雪見立馬翻看著南青葙受傷的手臂，那刀傷還在。蕭雪見的臉色變得蒼白。

        南青葙也看著自己的刀傷，有些隱隱作痛。

        “書中受傷，現實也會有！”他輕聲地說著。

        一回酒店他們就去找柏青奕，敲了半天門，沒人開。然后叫來了服務員，打開了門，柏青奕和余鐘暮都不在房間里。

        “余鐘暮想起什么了，會不會？”蕭雪見著急的說。

        他們打他倆的手機沒人接！把酒店周圍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

        他們去哪了？

        柏青奕和余鐘暮站在了一片古城中。

        “這里就是回鶻牙帳城吧！”余鐘暮說。

        柏青奕看著這一片古舊的房屋，可是在他的眼中，一座千年前的回鶻牙帳城拔地而起。瞬間他和余鐘暮已經站在了回鶻牙帳城中。

        “余夫子！”柏青奕說，“沒想到，我們還能見面！”

        余鐘暮一笑，“雅蘇可汗！你居然活過了千年！”

        “千年！”柏青奕笑了起來，“這千年，是我替柏青奕活著的！”

        “柏——青——奕！”余鐘暮喊著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它曾經屬于自己，現在屬于眼前的人。

        “你知道嗎？”余鐘暮憂傷地說，“這一世的她——眼睛——看不見了！”

        柏青奕沉默著，他怎么能不知道！從她抱出產房后，他就知道她的那雙眼睛看不見！

        余鐘暮笑了，“我們倆犯下的錯，造的殺戮，卻讓她一個人承受！”他的眼睛里有淚。

        “你——忘了小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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