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十九)幼王
“小五?”余鐘暮夢魘般的喊著一個名字,眼前閃現出一個靈動的六歲小男孩。
“余夫子!”他轉身往自己的身后看去,一個身穿回鶻服飾的小男孩。“我和哈蘇摔跤,你猜誰贏了?”那張傲嬌的小臉,笑得那么陽光。
“我猜,勇敢的小五贏了!”余鐘暮蹲下身看著那男孩說,“用上了我教你的方法!”
“余夫子,你太厲害了!”男孩歡呼著,“比阿哲師傅還厲害!不過比我父汗還差一點!”
余鐘暮的眼角流下了眼淚,南青葙正好趕了過來,看著蹲在地上的余鐘暮,是那么的無助。
“師傅!”蕭雪見跑到柏青奕的身邊,柏青奕看著余鐘暮。
“你終于想起他來了!”柏青奕悲涼地說,“我的小五!小五!”
回到酒店,柏青奕才發現南青葙胳膊上的傷,“你又去那了?”
南青葙笑著,“沒事兒!”
柏青奕一把拽住他,“在書中如果死去,在這個世界就永遠醒不來了!”
“不是可以回書局嗎?回了書局就沒事兒了!”南青葙說。
“如果回不了呢?如果書局不在了呢?”柏青奕急躁地說,“你是不是把丫頭也帶那去了?”
南青葙點了點頭。
“《畫師》,不是你的那本《素問南籬》!上一任書主那么厲害都化解不了,你覺得你能嗎?”柏青奕責問他。
“老柏,你怎么了?”南青葙發現他的情緒過于激動。
柏青奕又開始咳嗽,咳得越來越厲害。
“老柏!老柏!老柏你怎么了?”南青葙喊著,柏青奕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蕭雪見在外面聽見了南青葙的喊叫,推門進來,正好看見了這一幕。
“師傅!師傅!”
柏青奕看著蕭雪見倒在了南青葙的懷中。
“是不是太過邪氣了?”攝制組里議論紛紛。
“余老師撞邪了,這柏老師又這樣?”
“咱還沒到敦煌(沙洲)呢?只是到張掖(甘州),怎么就發生這么多事兒啊!”
“幸好南哥沒事兒!要不咱們的拍攝進度就要耽擱了!”
“說什么呢?余老師和柏老師都是我們請來的顧問,他們發生什么,攝制組有職責。”導演呵斥了那些背后議論的人。
蕭雪見陪著南青葙做全身檢查,等在外面,南青葙他們還得按原計劃進行拍攝,時間和經費不允許耽擱。余鐘暮也來了醫院,陪著他們一起。
檢查完畢,蕭雪見去見醫生,余鐘暮陪著柏青奕。
余鐘暮說,“你等了這千年,找到仇人了,可千萬別倒下啊!”
柏青奕瞥了他一眼,“對!千年都等了!不急!”
“小五——現在在哪?”余鐘暮問。
柏青奕給小五打電話。
“臭小子,在哪呢?”
柏青奕點了外放。
“我能在哪呢?你和南青葙他們現在浪到哪了?老柏,你還記得小五我啊!爹不親娘不愛姐不要的!”小五慵懶地聲音。
余鐘暮無法把這個成年男人的聲音和自己能夠記起的那個六歲孩童合在一起。
“臭小子,現在沒人嘮叨你,是不是天天出去瘋啊?”柏青奕說。
小五笑著,笑得沒形,“小小地放縱一下下!等你們回來,我和你一起閉關,一定能在你下一次畫展上掛上我的作品!現在的我,在體驗生活,為創作收集生活素材。”
余鐘暮聽著,想象著這一世已經長大的小五。
“他——長大了!”余鐘暮說著。
電話那頭的小五聽見了,“老柏,說話的誰啊?”
“一個故友!”柏青奕看了一眼余鐘暮,“他——認識你小時候!”
小五一愣,“什么叫他認識我小時候?”
柏青奕一笑,“好了,我掛了!”
不容小五再說話,他就掛了電話。
余鐘暮呆呆地發愣!
蕭雪見走了出來,柏青奕說,“怎么了?”蕭雪見一笑,“醫生說,你沒好好休息,回去后,你得聽我的,不能再亂跑!”
柏青奕一笑,“我可是你師傅,你管我!”
“對!就因為你是我師傅,你要是別的什么人,跟我沒關系,我才難得管呢!”
余鐘暮看著他們倆,蕭雪見笑著對余鐘暮說,“余老師,我師傅還得托你看著,我去替他拿藥。”
“去吧!”余鐘暮一笑,“我看著呢!”
柏青奕瞥眼看著余鐘暮,余鐘暮繼續笑著。
晚上蕭雪見給南青葙的手臂上的刀傷換藥,南青葙感嘆,“還是現代好!傷口好得差不多了。”
“他今天去做全身檢查,怎么樣了?”南青葙問。
“肺部有些發炎了!”蕭雪見說。
“都咳血了!”南青葙說。
“這里天氣太過干燥,他——水土不服!”蕭雪見說。
“回北京后,還是要好好檢查一下!”南青葙說。
“一個個都不是省心!”蕭雪見嘆氣。
“嗯!兩個柏青奕,都在甘州!是!太不省心了!”南青葙說著。
蕭雪見一想到就頭疼,起身要回自己的房間。
“走了?”南青葙問。
“明天還得拍攝,我今天在醫院跑上跑下,我累了!”蕭雪見疲憊地說。
“那你好好休息吧!”南青葙笑著說。
蕭雪見走到門口,又轉過身來,“不準去那!”
南青葙知道他所說的那是書中,他點了點頭,“傷沒好全!我暫時不去!你——放心吧!”
蕭雪見這才安心地回自己房間去。
可是南青葙睡不著,他往老柏的房間走去,一進去,就看見老柏和余鐘暮居然在下七國象戲,一笑,他倆倒好,千年的宿敵,居然能坐下來下棋!
“你倆真是好興致啊!”南青葙說。
“怎么,你也睡不著!白天不累嗎?”老柏說。
“老柏,你剛從醫院回來,你也不好好休息,還下棋!”南青葙看著那棋局。
“和我睡一屋,怕是他睡不踏實!”余鐘暮笑著打趣。
“我就不信,贏不了你!”老柏說。
“你的七國象戲,還是我教的呢?你還想贏我?”余鐘暮不屑地說。
“都過了千年了,我就不信,我贏不了你!”柏青奕不憤地說。
他們倆就像個好斗的孩子,你一句我一句。
南青葙嘆息,“難怪蕭雪見說一個個都不省心!”
在張掖(甘州)的拍攝基本上完成了,最后一晚,他們去了一個□□餐廳。柏青奕這次胃口不錯,可能因為是他原本就是回鶻人的原因。
余鐘暮看著對面的柏青奕,眼前浮現的是卻是小五繼承回鶻王的前一夜。
小五繼承王位之前,要接受摩尼教高僧摩尼多的洗滌。摩尼多是能參與回鶻王庭的政事兒的。新王登基都得有他們主持。
六歲的新王,不過也只是個孩子,攝政王拉著他去了摩尼教主殿的時候,死活不去。就算她的母親回鶻可敦都說不動他。最后是余夫子牽著他的手,進入主殿,完成了宣誓。
出了摩尼教的主殿,小五不想回牙帳城,余夫子悄悄地帶著他去了市集。那天晚上,他就像天下所有的六歲孩童一樣,吃了他一直想吃的東西,玩了他一直想玩的地方。余夫子寵著他,護著他,自從余家被滿門抄斬后,他就剩自己了。那年自己也不過就是六七歲,和小五一樣大。六歲的自己沒小五幸運能夠遇見自己,去孫家是在他顛沛流離是四年后,他獨自一人顛沛流離了四年!活得如螻蟻的四年!小五只是失去了他愛的父汗,他明天就是回鶻的新王,高高在上的王!
小五死死地拽著余夫子的手,生怕他消失。自己不過只是他的一棋之師,可是他給了自己全部的信任,他在想,有一天他長大了知道是自己設計害死了他的父汗,他會怎么對待這個一棋之師?
攝政王帶著王軍把他們從食肆中押回了回鶻牙帳城,小五這個新王,只不過是個擺設而已,他的親王叔對他并不好,他的母親現在被迫成了攝政王的王妃了,誰都看得出來,他想當新的回鶻王,這個幼主在這王位上坐不久!
這一切,原本就是按照余夫子給西夏王獻策進行著,可是不知為什么,他對這幼主有了惻隱之心。
回到牙帳,攝政王帶來了薩滿巫師,說要為回鶻的新王祈福。摩尼多剛做完洗滌,現在又是薩滿巫師祈福,一個六歲的孩子被他們當木偶般的操縱著。
小五用乞求的目光看著余夫子,薩滿巫師把剛宰之羊的鮮血,涂滿小五的臉,小五嚇得大哭,被猙獰地薩滿巫師給嚇得不敢再哭,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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