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邊走一邊說，原來松溪布莊程家前段日子府內流傳開一種奇怪的病，不管男女身上接連出現了上吐下瀉，身上生膿瘡的癥狀，請了不少的大夫也沒能找到病因，到現在都已經死了十幾個人了。

        程家這事一傳出來，不光程家的生意無人光顧了，就連外地定制布匹絲紡都湊不夠人手上工，再這樣下去恐怕程家就要完蛋了。

        前來求醫的事程家的管家，叫陳原。

        陳原長話短說間已經到了程府門口，程府門前站立著兩個士兵，嘴上用布條都蒙的嚴嚴實實，門前方圓十米內一個人都沒有。

        陳原道：“葉大人已經下令封鎖了程家，除了大夫不準任何人進出，宋大夫，我只能送你到這里了。”

        宋綰點點頭表示理解，陳原跟門前兩個士兵說明情況，才放了行。

        找到一塊布條，宋綰捂好了口鼻踏進程家。

        偌大的院子如今一個打掃的下人都沒有，滿地落得枯葉敗絮，一片蕭條的景象。

        偶爾有幾個人走過也是步履匆匆，見到人恨不得躲進地縫中去。

        在往里走，宋綰就隱約聽見了痛苦的哀吟，走動的人似乎也多了起來。

        跟著他們走進意見院子，院子里幾個煎藥的大夫神色疲憊，見到宋綰也更沒看見一樣，處處都充滿著死氣。

        正要靠近屋子，就聽里面傳來一聲尖叫，然后就是瓷器打碎的聲音。

        “啊！我的臉！你們都是廢物嗎？！為什么治不好！”女人尖銳的叫聲很是刺耳，可以聽出她聲音中的絕望和無助：“還有你們！都帶著面罩了做什么！是怕我傳染給你們嗎？！都給我摘下來！摘下來！”

        又是一陣凌亂的聲音，幾個丫鬟顧不得上下尊卑的身份，驚叫著從屋內跑出來。

        門里直直的飛出黑色物體朝著宋綰砸了過來。

        好在宋綰動作靈敏，險險的躲開了嗎不明飛行物，虛驚一場。

        硯臺砸在宋綰腳邊，碎成了好幾塊。

        院子里的幾個大夫似乎對這種情況屢見不鮮，并沒有做出太大的反應，有個膽子大的大夫倒是站出來，苦心勸到：“小姐，此病切不可再動怒了，不然病情會更加嚴重的！”

        “每次就只會說些不痛不癢的話有什么用！”屋內的女子又扔出來一個枕頭。

        病人這么不配合治療，情況看起來十分嚴重啊！

        宋綰站在門口，猶豫了下還說說道：“程小姐，我是新來的大夫，我叫宋綰，可否進內讓我診脈？”

        說話的大夫一有人聽到她的名字，頓時面露喜色，“程小姐，是宋大夫來了，是丁仙人的親傳弟子啊！”

        程瀟的精神現在已經處在崩潰狀態，什么話都聽不進去，“什么神醫什么仙人！還不都是徒有虛名！不管是誰讓她滾！”

        那大夫還想勸勸，宋綰沖他搖搖頭，示意他不必再說。

        宋綰走到那大夫面前，問道：“其他患者都在哪里？我先去看看。”

        那大夫也沒多問，連忙帶著宋綰去了。

        路上宋綰又將此時府內的情況了解了一下，那老大夫事無巨細的都說了一遍，簡直把希望都放在了宋綰身上。

        府內上下患病的下人都聚在一個院子，待遇自然沒有府內的老爺夫人好。

        一進院子宋綰就聞見一股腥臭味，痛哀聲越來越大。

        老大夫在一旁嘆道：“宋大夫，這些人的病癥大都相同，且傳染速度極快，初期表現為高燒不退，上吐下瀉，而后皮膚上慢慢生出暗斑，再就是龜裂生瘡，這時的病人基本已經病入膏肓，我和幾位大夫開的藥基本上已經沒有什么用了。”

        宋綰微微點頭，轉身進了房間。

        內里的情況比宋綰想象中的還要嚴重，小小的屋子里躺了十幾個人，男女都有，躺在逼仄的空間哀嚎身影，沒有染病的人也只敢把飯菜，藥膳送到門口就不敢進了。

        屋內方能行動的人或許能吃到喝到，那些已經喪失行動能力的人卻只能在別人的幫助下吃點喝點，或者就只能躺著等死了。

        裙角忽然被一只手抓住，宋綰低頭看過去，只見一個小廝緊緊抓著，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那小廝側臉一大塊的濃瘡鮮血淋淋，散發著濃重的惡臭味：“救救我……大夫，救救我們吧！”

        其他人像是回光返照一般，紛紛朝著宋綰生伸出干枯的手，絕望的嘶吼著救命。

        宋綰看著陣陣心酸，也不嫌棄他們臟污，扶著那小廝躺好說道：“大家放心，我一定盡力幫大家醫治！但大家一定要好好配合我。”

        得到大家的同意，宋綰捋起袖子開干！

        “病情輕者尚能行動者照顧下嚴重的，喂藥喝水，盡力而為，這樣也能緩解病情加重，減弱傳播速度。”

        他們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宋綰說什么是什么，絕無怨言。

        宋綰先給病情較為嚴重的患者進行了一番望聞問切，又檢查了下這些人所吃的湯藥。

        最后只讓她無奈苦笑，也不怪那程家的小姐如此崩潰不講理。

        請來的那些個大夫確實不怎么中用，說是庸醫也不足為過。

        他們只懂得開些消炎止痛的藥來讓他們服下，雖然能緩解痛苦，但對他們的病情沒有絲毫的好處，甚至會變本加厲，更加嚴重。

        這些藥性涼，而患者的狀況全然是熱毒攻心，用他們開出的藥只能適得其反。

        宋綰直接把藥潑了：“把這些藥全部換了，不準再吃。”

        照看這里的大夫緊皺起眉頭：“若是不吃，他們怎么受得了，光是疼都要疼死了！”

        “我說不吃就不吃了，你們的藥方跟本起步了什么作用。”宋綰找到筆墨紙硯，在紙上迅速寫下藥方：“按照我開的藥方去拿藥，想將他們體內的熱毒排出去。”

        那大夫看完藥方，滿臉通紅，滿是不信任：“這…人，人乳是作何用！實在可笑！這怎么可做藥！”

        宋綰道：“我說入得就入得，你照我說的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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