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八寶飯
雖然這輩子沒再體驗生孩子的痛苦,但生理還是隨著時間發生變化。
生完孩子出現的尿失禁現象,說白了,并不好治。
這個年代鄉鎮這樣的小地方,又怎么會有婦科這么高級的診室?婦科病更是婦女之間避而不談的東西。
陳蕙蘭只能隨身攜帶護墊。
瑪麗蘇宴請家人當天,包下了陳蕙蘭上下兩層飯館。
一層專門負責備菜,做菜,上菜,二層樓三個包間被裝飾的喜氣洋洋,陳蕙蘭還應景的貼了幾個喜字。
一大清早,小玉借了張三輪摩托,帶著舒姐上街買菜,要準備三十來個人的飯菜,兩個人徒手肯定拿不回來。
等菜買好,三個人忙前忙后,一直弄到下午兩點,備菜完畢,才吃上中飯。
小玉手藝不太行,所以只能打打下手。
舒姐在沒來飯館工作之前,一直是家庭主婦,天天做飯,手藝嫻熟,做上幾個家常菜沒有問題。
小飯館的廚房不算大,多幾個人都站不下。
陳蕙蘭和舒姐一人在左,一人在右,各自忙活各自的菜。
陳蕙蘭著手準備的是婚宴必備菜品——涼米線和八寶飯。
這兩道菜可是云滇檢驗婚宴菜品的標準。要是不好吃,那這一桌婚宴,即便其他菜品味道不賴,那也是極其失敗的。
米線用的是酸漿米線,和其他米線不同。
酸漿米線的制作過程更加復雜,使用傳統手工藝制作,保質期短,但更加滑潤勁道,保留了大米應有的清甜,又因為發酵時間比較長,味道略微有一點酸。
酸漿米線是涼拌米線的最佳選擇。
陳蕙蘭將米線置于大盤子中,倒入調好的料汁,再鋪上一層薄片。
薄片里一半是午餐肉,一半是豬肝,全都切的薄薄的。
最后在中間插上一朵用胡蘿卜制作的花。
胡蘿卜花的制作也非常簡單,陳蕙蘭先把胡蘿卜切成薄片。胡蘿卜一定要選粗壯的那種,才能切出又大又薄的片。
切好的片用牙簽穿起來,按照花的模樣連接,放在米線中間,美觀又顯眼。
三盤涼米線遠遠是不夠的,陳蕙蘭把剩余的米線都拌好,等哪一桌吃完了就給續上。
準備好涼拌米線之后,陳蕙蘭把浸泡了六小時的糯米端出來,拿出三個大碗,刷一層油,先在底部鋪一層紅棗和葡萄干,再鋪一層糯米。
撒上一勺紅糖后,又繼續放果干,以此類推,一層一層的疊加。
疊加的過程中一定要壓實,蒸出來的八寶飯才圓潤緊實。
弄完這兩道重頭菜,陳蕙蘭才開始制作別的小菜。
十道菜全部準備完畢時,已經是晚上6點多了,馬麗蘇家的人陸陸續續到達。
小玉就站在門口歡迎,挨個把人帶上二樓包間。
所有準備工作完畢后,陳蕙蘭才在周小彤的盛情之下進入其中一個包間,終于見到了前往云市發展的賀婷婷。
她其實沒有多大的變化,穿著一直緊跟時尚潮流。
陳蕙蘭一進去,就看見賀婷婷手邊放著的大哥大,像塊大磚頭似的,看來賀姐和金老板的生意越做越大了。
周小彤坐下去即刻開始八卦,“賀姐,聽說你的大哥大是金老板買給你的。”
除了昔日的四姐妹,桌邊還有不少瑪麗蘇的新朋友,大家聊了挺久,氣氛并沒有很尷尬。
賀婷婷莞爾一笑,“對呀,我們在云市買房了,戶口馬上也要遷到市里,打算明年結婚。”
“哇!”
周小彤帶頭驚呼,一眾小姐妹都跟著氛圍驚嘆唏噓。
陳蕙蘭上輩子結了婚之后,就很少和她們聯系,根本不知道她們的后續發展。
如今聯系沒有斷,看到大家都朝著自己向往的目標前進,她也倍感舒心。
“別光嘮嗑不吃啊,”馬麗蘇推動氣氛,“快嘗嘗,我們蕙蘭的手藝,在大城市都不一定能吃到這個味。”
大家紛紛拿筷子。
不少人附和之余,打心底里覺得味道不錯。
“涼米線的味道太好了,酸酸辣辣中微微發甜。我在云市都沒吃過那么大盤的涼米線。”
“八寶飯口感更好,不是那種甜的發齁的甜膩,這個很清甜,軟軟糯糯的,真好吃。”
“我以前吃的八寶飯里只有紅綠絲,這家的八寶飯真是我見過料最多的,單單這個紅棗,一盤里就有二三十個。”
聽到對手藝的肯定,陳蕙蘭自然是心花怒放。
再加上賀婷婷的土豪男朋友不差錢,一桌的凈利潤高達兩百塊。
這一天沒白忙活,賺了足足600也值了。
相聚總是短暫,這一次分別,不知猴年馬月才能相見。
一眨眼除夕到了。
柳家的老規矩,除夕那天,姊妹們都要回家相聚。
這輩子也不例外。
除夕當天,柳文彬大哥的電話如約而至。
上輩子陳蕙蘭這時候還住在婆婆家里,女兒更是睡在一間小小的倉庫改造房中,一入夜就是蟑螂的狂歡,導致女兒一輩子對蟑螂陰影不小。
也因為這些親戚嚼舌根,讓女兒從小自卑敏感,覺得家里窮得買不起房,年年要被親戚送上刑場接受質問。
現在陳蕙蘭同樣擔心,這樣的團聚,會不會再一次給瑩瑩留下心理創傷?
結果瑩瑩并不排斥,陳蕙蘭才同意跟著柳文彬回婆家。
途中她小聲道:“不管你家親戚炫耀什么,你都別跟著擺譜,財不外露的道理,你應該比我懂。”
“嗯,聽你的。”柳文彬點點頭。
陳蕙蘭看看女兒,被爸媽一人拉著一只小手,歡快地蹦跶,她還是不放心道:
“要是他們說瑩瑩,你都必須給我擋回去!”
“好,”柳文彬拍拍陳蕙蘭的肩,“放輕松。”
一進屋,柳瑩率先挨個叫人,比上輩子有禮貌,不再是見人就躲在陳蕙蘭身后。
興許柳文彬的父愛起到了點作用,這輩子瑩瑩沒有被揍,自然而然還是那個陽光開朗的小孩子。
柳家一共五姊妹,柳文彬排老四,卻是最后結婚的那一個,所以瑩瑩是家里面最小的孩子。
瑩瑩本應該拿的是團寵劇本,偏偏被封建教條家族壓得喘不過氣,即便成人,依然逃不過親戚之間無形的pua和強壓過來必須遵守的禮數。
想想都令人窒息。
“瑩瑩又長高啦!”柳文珠還是那么溫和,笑吟吟的朝瑩瑩招手,“快過來,大姑發壓歲錢啦。”
柳瑩小跑著過去,拿到壓歲錢特別開心,像上輩子一樣,拿到壓歲錢的第一件事就是交給媽媽。
陳蕙蘭笑著接過,不忘解釋,“媽媽幫你存起來。”
可還是抵不過牧祖秀的刻板,她狠狠瞪了陳蕙蘭一眼,一把將瑩瑩抓過去,“壓歲錢自己收著,不要給你媽,在你媽手里哪還有你的份?”
牧祖秀永遠認為自己的每一個兒媳婦和女婿都是外人,全不會向著自己的孩子。
柳瑩被拽得手腕發疼,撅了噘嘴,“不會的,我有自己的小存折,還有豬豬存錢罐,媽媽說到就會做到。”
牧祖秀喪著個臉甩開柳瑩的胳膊,立馬笑容滿面地看向自己的寶貝大孫子柳宇。
柳宇已經十八歲了,今年六月即將高考。他可是從小被牧祖秀寵到大的,叫牧祖秀“奶奶”那是一個甜。
牧祖秀清了清嗓子,當著所有人的面,立下一個約定。
“你們幾個都是我的孫子孫女,哪個能考上大學,我到時候給誰五千塊。”
2000年的五千塊還是巨款。
牧祖秀的大孫女已經嫁人了,這次過年沒能回來,但她這話,主要是說來鼓勵大孫子柳宇的,誰讓其他幾個子女的肚子不爭氣,一個個全生了個女娃。
陳蕙蘭聽到牧祖秀如此耳熟的話,心里直感嘆。
偏心的后果就是,心里越想越祈禱的事情越不會發生。
陳蕙蘭不想再回憶一遍這些孩子的未來發展了,比這些完全沒意思。
她只要培養好女兒,其他的讓別人去比較。
想了半天的功夫,陳蕙蘭的手腕突然被拽了拽。
她忙低頭,是瑩瑩。
柳瑩小小的巴掌里捏著塊玉,晶瑩剔透,色澤瑩潤。
眼疾手快的柳文彬一下子抓住女兒的小巴掌,將她帶到角落的椅子邊,替她把玉佩收好,免得被人瞧見。
陳蕙蘭跟過去,小聲問:“哪來的?”
“爺爺給我的,”柳瑩很聰明,也壓低了聲音,“奶奶話真多,我不想聽。所以就去爺爺的屋子里看望他,爺爺嘴里嘰里咕嚕說了什么,我也聽不懂,然后爺爺就把這個東西塞給我了。”
上輩子爸爸確實給瑩瑩了一塊玉,柳文彬記得,但是那塊玉灰沉沉的,后來鑒定了是假玉。
只是現在這塊,明眼看上去色澤通透,和前世不一樣。
柳文彬對上陳蕙蘭的眼睛。
兩人好像都預感到了些什么。
只是客廳突然傳來什么東西被摔碎的聲音。
陳蕙蘭趕緊起身,跑過去查看,只聽牧祖秀對著大嫂斥罵:
“要滾趕緊滾!我最見不得的人就是你!”
余雁翻了個白眼,提起小包,壓根不在乎牧祖秀大兒子的看法,徑直沖向大門離開。
前腳剛走,后腳直接把門砸上。
“嘭”一聲。
大過年火藥味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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