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齊云老祖
紅衣人沒有回答他,卻問他:“你來齊云山已經(jīng)大年了吧,除了輕身術(shù),還學(xué)會了其他沒有?”
提到這個,菩提子頹喪起來,紅衣人笑:“你為什想學(xué)武功?”
菩提子眼睛亮了亮,“我想上戰(zhàn)場。”
明燁將軍有一支奇兵,每三年從齊云門的弟子中起比起龐大有素的軍隊(duì),這支小隊(duì)伍更為靈活犀利,曾經(jīng)屢建奇功,扎手、兇狠,烏勒人稱之為蒺藜。成為蒺藜中的一員,是齊云門許多弟子心目中的夢想。影,女人咦了一聲“蒺藜打的是烏勒人,你不知道嗎?
菩提子眼神如刀鋒般冷亮:“知道,我要打的,也是烏勒人。”
紅衣人撲哧一笑:“你……難道不也是烏勒人嗎?”
菩提子吃了一驚,忍不住踉蹌兩步,他大驚失色的王者紅衣人:“你怎么知道?”
紅衣人傲慢的不屑一笑:“宇宙洪荒,無我不知。”
他說得沒錯,善提子確實(shí)可以算得上是烏勒人,但同樣,他也可以算得上大歷人。
正是因?yàn)榇耍鋵?shí)哪邊都無法親近,
當(dāng)日在沙鄢城,菩提子其實(shí)并不算欺騙明燁,他確實(shí)是烏勒人的奴隸。在沙堰城被大歷收復(fù)之前,自出生起,十余年時間,他一直生活在沙鄢城的那座城堡里,穿著寬大破爛的褐色衣裳,在城堡里跑上跑下,接受每一位主子的差遣, 那城堡里和他一樣的少年有十多個,但他卻是最為特殊的一個。
其他少年都是烏勒人擄掠回來的大歷人,只有他,他的父親就在那城堡中,但他依舊是奴隸,因?yàn)樗哪赣H是大歷人。
母親是大歷人,在戰(zhàn)亂中被父親劫掠,于意外中生下了自己——關(guān)于母親, 菩提子知道的僅此三點(diǎn)。
哦不,如果說還有什么,城堡里曾經(jīng)有位好心的大歷奴隸老嬤嬤告訴自己,自己和母親長得很像。
因此菩提子很愛惜這張面孔,母親應(yīng)當(dāng)是有張溫慈如菩薩的面孔吧。沙堰城易主前,他們這些奴隸被禁錮在城堡里,出去是不被允許的,因此只見過城堡里那些烏勒貴族,通通是高鼻深目,線條如斧鑿,并不太高明的工藝,棱角尖銳,轉(zhuǎn)折突兀,看著都覺得扎手。菩提子尤其厭惡烏勒女人身上的味道,那股與生俱來的氣味,就像是在木盆里泡了幾天的臟衣服,一股臭味。菩提子慶幸自己沒有繼承烏勒人的那股味道,來齊云山的路上,他看到了許多大歷女子,她們是那樣的線條柔美,裊裊婷婷,身上是淡淡的蘭花香、梔子香……
多么美麗的大歷女兒,而他的母親,或許比十中之九的大歷女兒更美麗。
紅衣人呀的一聲,惡意地打斷他的想象:“可是你的母親也拋棄了你啊。”
菩提子略一愣怔, 微弱地反駁:“她是有苦衷的她畢竟生下了我,我相信,她一定是愛我的。”
并且,他要多謝她,讓他繼承了所有大歷人的特點(diǎn),這才得以瞞過了明燁將軍。
紅衣人半嘲諷半憐憫地看著他:“可憐的孩你對人情抱以幻想,未來必被人情所傷。
他這句話說得沒頭沒腦,菩提子忍不住問: “你到底是誰?在朱仙鎮(zhèn)我就見過你,你那時祭拜的,是你的親人嗎? 無所牽絆,
紅衣人傲然地抬著頭:“我憑虛御風(fēng),何來親人。”
頃刻間他又笑了起來:“你想學(xué)武,但你師父不教你,你打算怎么辦?不如我教你個法術(shù)。”
他打了個響指,突然之間,他的身體變得漸漸透明起來,片刻間消失在菩提子眼前,菩提子短促地發(fā)出一聲訝異的叫聲,他從沒見過這種“法術(shù)”, 奇妙得就像是來時路上聽人說書講到的隱身術(shù),那是在仙怪話本里才會有的東西。
他一雙手到處亂摸:“你在哪里?”
紅衣人的身體漸漸顯現(xiàn)出來,他笑吟吟地看著菩提子:“學(xué)了這法術(shù),你就能隱去形體,變?yōu)橐?團(tuán)虛空,到時,就算站在你師父的身后,他也不能發(fā)覺怎樣,學(xué)還是不學(xué)?”
菩提子卻突然猶豫下來,他苦思了片刻,說:“或許師父是想考驗(yàn)我半年,說不定他明日就教我武功了呢?看看再說吧。”
紅衣人不由地嗤笑一聲,再次重復(fù)方才那句話:“你對人情抱以幻想,未來必被人情所傷。”
菩提子打個響指,一朵粉紅色的海棠從中指和拇指間開涌出來,他輕輕用掌心一搓,再攤開手掌,吹一口氣,滿掌心的花瓣向四周飄散而去,掌心里一朵揉散的花似是沒有窮盡,不大一會工夫,飛滿了整個花園。
“菩提子!“十三哥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挺拔的少年握著劍如矯龍而至,笑嘻嘻地看著他:” 花剛開就被你這樣糟踐,小心花匠揪你的耳朵。”
菩提子本來嚇了一跳,聽到他這句話,長舒口氣,抿著嘴笑:“花匠下山探親去了,若他回來了,我們只告訴他昨天下了一場急雨,風(fēng)大吹落了花。”
十三哥用劍鞘在菩提子肩膀上輕輕敲一下:“ 你不如改名叫滑頭子。”
算是瞞了過去,菩提子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下,“找我有事嗎?
十三哥蹙著眉頭:“你知道老祖嗎?”菩提子訝異地瞪大了眼睛:“老祖?”
十三哥點(diǎn)點(diǎn)頭:“老祖是齊云門現(xiàn)在資歷最老的前輩,雖然不在掌門之位,但他是掌門的師叔祖,掌門也要敬三分的。
師叔祖?菩提子嚇了一跳,掌門算是他的太師父,如今也已經(jīng)花甲之齡,掌門的師叔祖,那已經(jīng)老到什么地步?十三哥看破他的心思,“所以才被稱為老祖啊,活了這么多年,生生活成一個人精……老祖一般時間都在閉關(guān),逢十年出關(guān)一一次, 據(jù)說他每次出關(guān)都會評點(diǎn)門生,且他的眼光極其毒辣,凡被他青眼過的門生日后都多少有作為,比如明燁將軍,就是當(dāng)年被老祖青眼的,凡被他白眼過的,以后也都是庸庸碌碌。”
他每說一句,眉頭就更皺緊一分,菩提子心下明了,既然老祖眼光如此毒辣,他的話就猶如生死令,十三哥是怕被他一句話定了平庸吧。
十三哥突然又揮揮手:“算了,多想無益,你呢,去不去見老祖?”
菩提子搖搖頭:“哪里由得我做主。”
十三哥憐憫地看著他,菩提子來到齊云山已經(jīng)滿但仍舊沒有學(xué)到任何武功, 似乎與這山上的后有質(zhì)無異。師父到底是不是把他當(dāng)徒弟都難說,更何況見老祖?
十三哥走后,菩提子呆坐了一會兒法術(shù)失效一地落紅漸消失,菩提子攤開手掌看看掌心,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他到庭還是跟紅衣人學(xué)了法術(shù)。
紅衣教他隱身法, 他便化作虛空偷溜進(jìn)講武殿。至于這種掌心飛雪飛花的小把戲,是春天看見山上花開,他突發(fā)奇想問紅衣人的。紅衣人不樂意將法術(shù)用到花草奇巧上,他說他的法術(shù)是用以浩蕩乾坤,無極宇宙的,花葉草木小孩子的嬉游有什么意思,玩物喪志而已。菩提子也不反駁,過了段時間等人忘了這事兒了,他又提起是否有移物的法術(shù),紅人教授了他移物的法術(shù),他轉(zhuǎn)頭就拿滿院子的花來實(shí)驗(yàn)。
當(dāng)日和紅衣人分別的時候,紅衣人將那只繪有草的燈籠送給了他,若他想找紅衣人就點(diǎn)亮燈籠。也挺少找紅衣人,燈籠點(diǎn)起來后騭那雙地府炭火一樣的睛讓人害怕。
每次偷窺練武,菩提子內(nèi)心都有點(diǎn)小偷的愧疚。
太陽漸漸沒下去,晚課的時間到了,菩提子猶豫是去講武殿還是回房,背后腳步突然又響起來了,他轉(zhuǎn)過頭,這次卻不是十三哥,而是大師兄。大師兄是個英俊的年輕人,受他亡父的福蔭,他與師父亦師徒亦父子,對于其他師兄弟來說,他更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大師兄為人嚴(yán)肅,菩提子有些怕他,平素就與他沒什么來往,現(xiàn)在突然找自己,不免有些著慌。
大師兄只是短促的說了一句:“師父找你。”就匆匆離開了,離開的時候他瞟了菩提子一眼菩提子的脊背倏忽一涼。他看了看滿地的落紅攤開右手手心,喃喃的念著一句什么,慢慢的向著掌心合攏五指。
等到所有的花瓣都回到了原有的位置菩提子舒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向師父的住處走去。
從師父房間出來,菩提子長吁了一聲,早知道不該再抱希望,但是總?cè)滩蛔∠<健K皖^看一眼懷里的經(jīng)書,想起師父的話:“老祖出關(guān)乃是齊云門大事,老祖出關(guān)向來點(diǎn)評門生武功,你現(xiàn)在只有一些輕身術(shù),也就不必勞煩老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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