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沈扶雪睡了半個多時辰才醒來。
初初醒來, 沈扶雪還有些怔松,動作間不小心弄掉了陸時寒蓋在她身上的薄被。
陸時寒放下手里的書:“醒了?”
沈扶雪小臉紅撲撲的,她抬頭看了看天色, 很明顯是過去了不少時間,她竟然睡了這么久。
沈扶雪連忙起來, 小聲解釋道:“對不起, 陸大人,我不是故意睡著的。”
當時她真的是太困了, 聽著聽著就控制不住睡著了,害的陸時寒白白等了這么長時間。
陸時寒道:“無妨。”
左右他今天也沒什么事。
沈扶雪知道她已經耽擱陸時寒很長時間了,就道:“陸大人, 那我們現在開始制作燈籠吧。”
制作燈籠, 第一步自然是要制作骨架。
用彎曲的竹枝搭成大致的框架, 其余松散的地方則是用細線綁緊。
這是最重要的一步, 需要極細致的耐心。
沈扶雪想幫陸時寒, 結果她剛拿起竹枝,就不小心劃到了手, 幸好只是流了點血, 不大嚴重。
陸時寒幫沈扶雪按了一會兒, 指腹的血便止住了。
傷口實在很小, 也不必上藥。
沈扶雪看著細小的傷口,蹙緊了眉頭。
她怎么什么都做不好啊,連拿個竹枝都能劃破手……
陸時寒自是看出了小娘子對自己的厭棄,他道:“濃濃,你來畫燈面, 我做骨架。”
每個人所擅長的不同, 沈扶雪就很擅長繪畫, 把畫燈面的任務分派給她,是最恰當的。
沈扶雪點頭:“好。”
沈扶雪慣來是個想得開的性子,不一會兒就鼓足勁兒地要畫燈面。
沈扶雪拿過灑金的宣紙,對著宣紙思索起來,她畫什么圖樣好呢?
各種花卉和美人圖是最常見的,沈扶雪想畫點有新意的,可什么才算是有新意呢?
想了好半晌,沈扶雪忽然福至心靈,有了想法。
沈扶雪取過宣紙,仔細地描繪起來。
一直畫到天色將晚,沈扶雪才停下來。
陸時寒側過臉,宣紙上是一個少年劍客的形象,少年劍客穿著一身玄色的衣袍,手里提著一柄劍,劍光凜凜,仿佛裹挾著冰雪。
陸時寒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那日在山上遇險時他提著劍的模樣。
沈扶雪有些拿不準:“陸大人,你覺得這個行嗎?”
陸時寒拿過宣紙:“很好。”
沈扶雪畫的當真很好。
陸時寒把宣紙糊到骨架上,再在里面放上蠟燭。
暈黃的光芒下,少年劍客的形象越發逼真,劍氣仿佛要隨著燈籠的旋轉而破出燈面一般。
沈扶雪眉眼彎彎,她這次沒有搞砸,燈籠確實不錯。
現下天色不早了,沈扶雪是時候該回去了,要不然紀氏該擔心了。
沈扶雪道:“陸大人,我先回去了。”
至于燈籠,沈扶雪沒有帶走,而是留在別院由陸時寒看著。
…
濟寧侯府。
沈扶雪剛一到正廳,紀氏就匆匆上前:“濃濃,你怎么才回來?”
按說不過是做個燈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紀氏心下頗為擔憂,但一想到陸時寒妥帖的性子,便知是不會出事的,應當是有別的緣故,這才按捺著沒遣人去別院問。
沈扶雪抿唇,不好意思道:“我在那兒不小心睡著了,才耽擱了時間。”
紀氏:“……”
紀氏無奈地點了點沈扶雪的額頭,怎么能在那兒睡著呢?
紀氏忽然擔憂起來,依著自家女兒這個迷糊嬌氣的性子,日后可怎么辦。
現在還沒過門呢,就能糊糊涂涂地睡著,若是嫁過去了,有一府的事務要操持,自家女兒能忙的過來嗎?
從前紀氏只覺得自家女兒千好萬好,這會兒覺得自家女兒也是有缺點的,只望陸時寒不要嫌棄才好啊。
沈扶雪有些疑惑,紀氏這是怎么了,怎么唉聲嘆氣的?
紀氏長嘆了一口氣,兒女真是債,以后她且得跟著操心呢。
…
轉眼就到了燈節那一日。
傍晚時分,陸時寒登了沈府的大門。
沈正甫現在已經把陸時寒當做女婿看待,見到陸時寒時自然是笑容滿面。
沈正甫一邊讓陸時寒坐下,一邊讓丫鬟上茶,道:“濃濃正收拾著呢,等會兒就過來。”
另一頭,沈扶雪正在梳妝打扮。
原本沈扶雪都準備的差不多了,換了身干凈的衣裙就可以出門了,結果紀氏把她攔住了。
紀氏說難得碰上這樣的日子,自是要好好打扮一番,哪能穿的這么素凈呢。
沈扶雪只好由著紀氏折騰。
紀氏挑了好半晌,最后挑中了一件水紅色的上衫,一件同色系的月華裙。
月華裙是十二幅的,走動間像是流動的月華,華美至極。
換好衣裙后,紀氏又讓人給沈扶雪上了妝。
等都收拾好,紀氏滿意地點了點頭:“好看。”
沈扶雪扯了扯裙角,“娘,這樣穿是不是太隆重了……”
從前她和陸時寒出門,從來沒在意過衣裳首飾,這回未免有些太過隆重了。
沈扶雪總覺得怪怪的。
紀氏嗔道:“哪里隆重了,不就是稍微打扮了一下。”
其實紀氏說的也沒錯,確實只是稍微打扮了一下,只不過是沈扶雪從前甚少梳妝才會覺得隆重而已。
紀氏道:“行了,就這樣出門吧。”
紀氏是想著,陸時寒和自家女兒是要過一輩子的,自然是讓陸時寒越來越喜歡自家女兒才好。
紀氏:“成了,你就信娘的。”
紀氏帶著沈扶雪去了正廳。
陸時寒自是注意到了沈扶雪的不同,他不動聲色地道:“晚輩一定按時送沈姑娘回來。”
紀氏笑道:“不急,你們年輕人在外面多玩一會兒,左右回家也沒事。”
陸時寒拱手:“是。”
兩人現在已經算是過了明路了,自是可以乘坐一輛馬車了。
陸時寒帶著沈扶雪上了馬車。
馬車轆轆而行,往朱雀大街前去。
沈扶雪莫名覺得有些不自在,她甚少在陸時寒面前如此裝扮,不由得下意識扯了扯裙角。
一旁案幾上的燭火正旺,燭光照到沈扶雪瓷白的臉上,她纖長的眼睫毛在眼瞼下投了一道淡淡的陰影。
極致脆弱,也極致美麗。
陸時寒道:“濃濃,你今天很好看。”
聽陸時寒這么說,沈扶雪心里莫名甜滋滋的,眉眼間也不自覺漾了笑意,好看就好。
陸時寒抬手撫上了沈扶雪的唇:“今天抹的什么口脂?”
格外的嫣紅。
沈扶雪唇瓣微張:“是我娘給我買的,是不是太紅了?”
紀氏給她買了一大堆脂粉,今天用的脂粉都是紀氏給她買的。
陸時寒道:“沒有,正好。”
陸時寒輕撫沈扶雪的唇瓣,沈扶雪的唇瓣飽滿而又美好,像是玫瑰花瓣一樣。
氣氛忽然變得曖昧而又粘稠。
陸時寒克制地在沈扶雪的唇瓣上親吻了一下。
而后便沒有別的舉動了。
陸時寒當然想要更多,不過不急,等他和沈扶雪成親后,一切便都順理成章了。
沈扶雪的臉漸漸泛了紅暈。
沈扶雪忍不住想,明明她都和陸時寒親吻過這么多次了,怎么還是會臉紅心跳的。
真是……
沈扶雪看向一旁的燈籠:“陸大人,我們等會兒先去哪兒玩啊?”她轉移話題道。
陸時寒剛要說話,馬車忽然停了下來,程周匆匆過來了。
陸時寒掀開車簾:“什么事?”
程周附在陸時寒耳邊說了幾句,而后便退下了。
陸時寒道:“濃濃,我忽然有些事要忙,你先下去逛一會兒,我很快就回來。”
沈扶雪點頭:“好。”
沈扶雪知道,這種情況是說明陸時寒忽然有急事,她當然不想因為她而耽擱了陸時寒的正事。
正好已經到朱雀大街了,沈扶雪便下了馬車逛街。
因著是燈節,街上游人如織,幾乎每個人手里都提著盞燈,熱鬧的不得了。
沈扶雪順著小攤一路往下逛。
一路逛著,沈扶雪發現了個賣面具的小攤。
沈扶雪拿起面具仔細看了起來,她想要是她戴上這面具的話,陸時寒還會認出她嗎?
許是街上人太多了,摩肩擦踵的,沈扶雪的手肘忽然被路過人撞了一下,面具不可避免地掉在了地上。
沈扶雪想要彎腰撿起面具,有個公子卻先她一步幫她撿起了面具。
那公子把面具遞給沈扶雪:“這是姑娘掉的面具吧?”
沈扶雪抬眸,對上了一張斯文而又俊俏的臉。
這公子生的不錯,不過身子骨卻格外瘦削,像是才遭了一場大罪似的。
畢竟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沈扶雪也沒有探究的意味,只是點了點頭:“多謝這位公子。”
陸顯卻怔在原地。
沈扶雪身后的小攤是賣花燈的,星星點點的光芒照在沈扶雪身上,越發顯得沈扶雪眉眼如畫,清艷難言。
沈扶雪漂亮的像是畫中人,美的不真實。
直到沈扶雪開口,陸顯才意識到,眼前這美的像是仙女一般的小娘子確實是真人。
沈扶雪付了錢,把面具買下,而后便離開了。
陸顯站在原地,久久沒有離開。
沒錯,來人確實是陸顯,陸顯是幾天前回來的。
自打被定國公打發到永州衛歷練后,陸顯就一直沒離開永州,足足待了好幾個月,直到現在才回來。
陸顯在永州衛里是吃盡了苦頭,整個人瘦了十多斤,瘦的都有些嚇人了。
這次回來,是因為陸顯實在是熬不住了,再待下去怕是都要鬧出人命了。
再加上陸顯和沈扶月的婚期也近了,定國公才允了陸顯回來。
今晚陸顯是和沈扶月有約才出來的,沒想到半路上竟遇到了個生的這么美的小娘子。
陸顯慣來喜好詩書,這會兒見到如此美的女子,心下自是止不住的欣賞。
欣賞過后,則是好奇。
陸顯問他的下屬孟川:“你可知方才那位小娘子是哪家的?”
孟川沒有跟著陸顯去永州衛,而是一直留在京中,自是認識沈扶雪是何許人。
只不過,這話要怎么說?
難不成,要他跟自家主子說,這是自家主子的前未婚妻?
陸顯皺眉:“怎么了?”
孟川日后畢竟還要跟著陸顯,自是要知無不言,不能欺瞞,因而直接道:“回少爺,那位是濟寧侯沈家的二姑娘。”
陸顯下意識便要點頭。
片刻后,他才反應過來,濟寧侯家的二姑娘,豈不就是沈扶雪?
這怎么可能?
陸顯的聲音陡然變大:“孟川,你要是敢騙我,以后就不必留在我身邊了。”
孟川急道:“屬下哪敢騙您,少爺,那確實是沈二姑娘。”
孟川如此說,可見是真的了,而且這事兒孟川也騙不了他,日后宴會上一見他便知究竟是不是沈扶雪了。
可是,怎么可能會這樣?
陸顯在原地怔了許久,才失魂落魄地往和沈扶月約定的酒樓去。
沈扶月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她正嘀咕著陸顯怎么還不來,想要下去看看的時候,陸顯推門進來了。
沈扶月連忙起身:“顯郎,你來了,快坐下。”
沈扶月一邊上前,一邊笑道:“我點了許多你愛吃的菜呢。”
她和陸顯只有十幾天便要成親了,正可以和陸顯商討一下婚禮的細節。
畢竟陸顯先前一直在永州衛,也沒功夫忙活婚禮的事,對婚禮的細節一應不知。
陸顯眼也不眨地看著沈扶月。
沈扶月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越發秀美可人。
沈扶月是沈家人,容色自然錯不了,也是美的,而且是溫柔可人的美。
可若是同沈扶雪比起來,不,兩人的容貌完全沒法兒相比。
陸顯失落地搖了搖頭。
沈扶月意識到了不對,她抿唇,試探著道:“顯郎,怎么了?”
陸顯剛回來的那天,就與她見了面。
許久未見,兩人情意纏綿,恨不得立刻便能成婚,陸顯也對他們的婚禮很期待。
可現在這是怎么了,神色怎么這樣異常?
陸顯握住了沈扶月的手:“扶月,你堂妹沈扶雪究竟生的如何,你不是同我說,她常年生病憔悴不已嗎?”
沈扶月心里一跳:“顯郎,你怎么忽然問起妹妹的事?”
沈扶月皺眉:“顯郎,你握疼我的手了。”
若是往常,陸顯早就心疼地松開她的手了,可是這次,陸顯卻沒有松開,反而還加大了力氣:“扶月,你說!”
現在沈扶月還有什么不知道的,陸顯必定是見過了沈扶雪,才會來此質問她。
沈扶月掙開了陸顯的手:“顯郎,當初我是說妹妹常年生病,生病之人自是會憔悴,我沒有騙你。”
陸顯沉默了。
當初他與沈扶雪還沒有解除婚約的時候,他自然對沈扶雪這個未婚妻產生過好奇,也問過幾嘴沈扶月關于沈扶雪的容貌。
當年沈扶月確實是這么答的,他下意識便以為,沈扶雪是那種病癥折磨的憔悴不堪的模樣。
是,沈扶月是沒有騙他,可也確實是在誤導他,讓他誤以為沈扶雪容色不好。
沈扶月也知道她這套話術是故意誤導的陸顯,她也瞞不過去陸顯。
因而,沈扶月換了個方式,她眼里迅速積聚起了淚:“顯郎,我會那么說,也是害怕你離開我,畢竟扶雪妹妹生的那么美,我不是故意的,我都是為了你啊。”
從前她只要一在陸顯面前如此,陸顯便會心疼地什么都同意。
沈扶月本以為這次也會如此,可卻半晌都沒等到陸顯的回話。
陸顯失望地看著沈扶月。
這張臉依舊是楚楚可憐的,他每每見了都很心疼,可現在他卻忽然沒有那種心疼她的感覺了。
沈扶月咬唇:“顯郎,你這是什么意思?”
沈扶月說著大聲道:“你是不是后悔了,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這是沈扶月心底最害怕的事。
陸顯道:“沈扶月,你能不能不要胡說了!”
他和沈扶雪才見過一面,怎么可能就喜歡上沈扶雪。
不過陸顯還是頭一次看到沈扶月如此,在他面前的沈扶月永遠是溫聲細語的,連大聲都沒有過。
今天的沈扶月完全顛覆了陸顯對她的認知。
陸顯忽然覺得眼前的沈扶月很是陌生,她能為了私心而故意誤導他這么久,又會不會隱瞞他更多呢?
陸顯忽然失去了和沈扶月說話的心思。
陸顯轉身,揚長而去。
雅間里徒留沈扶月一人,沈扶月的眼淚怔怔地落下來。
她就知道,只要陸顯見到沈扶雪,就一定會改變心思。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為自己籌謀,難道有錯嗎?
沈扶月越發肯定自己之前的做法是對的。
幸好她之前一直使法子攔著陸顯和沈扶雪碰面,要不然這樁婚事哪里還能輪到她。
她沒做錯。
…
對于沈扶月和陸顯的事,沈扶雪自然一概不知,她甚至不知那人是陸顯。
沈扶雪回去后,又等了一會兒,陸時寒便回來了。
倆人一起沿著朱雀大街往下逛。
沈扶雪手里還提著倆人一起做的燈籠。
這燈籠的燈面果然與眾不同,路過的人都紛紛地看燈面上的少年劍客,可見是很得眾人的喜歡。
尤其還有個小娘子,更是喜歡的不得了,想要從沈扶雪手里買下這個燈籠。
還是陸時寒說著燈籠不賣,那小娘子才失望離去。
沈扶雪眉眼彎彎,開心的不得了。
“陸大人,我們做的這個燈籠好像真的很好,”沈扶雪道。
陸時寒握住沈扶雪的手:“小心些走。”
沈扶雪自顧自地暢想下去:“要是有朝一日咱們沒有錢了,我就畫燈面賺錢,一定把你照顧的好好的。”
陸時寒失笑,小娘子這是想到哪里去了。
竟然連他們以后沒錢的日子都想到了,還要賺錢養他?
小娘子平素看著軟綿綿慢吞吞的,實則腦袋里的想法古怪的很,他有時都猜不到。
陸時寒問她:“剛才都去哪兒了?”
沈扶雪回道:“方才我逛了一會兒街,還買了個面具。”
沈扶雪說著笑了:“我把面具放到馬車上了,等回去的時候我戴給你看,看你能不能認出我。”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發現前面的人格外多,鬧哄哄的。
沈扶雪疑惑:“前面這是做什么呢?”
程周就跟在兩人后面,見狀道:“前面的人是在放河燈祈福呢。”
沈扶雪之前一直在洛州,不知京城的燈節還有這個規矩。
沈扶雪來了興趣:“陸大人,我們也去看看,好不好?”
“好。”
陸時寒牽著沈扶雪的手,一路穿過人群,總算到了河流前。
沈扶雪瞪圓了漂亮的眼睛。
眼前的河流里飄滿了河燈,星星點點地落在漆黑的水幕里,發出閃爍的光。
漂亮的不似人間,像是天生的銀河掉落了一般。
程周在一旁給沈扶雪解釋道:“沈姑娘,京城這兒一直有在燈節放河燈祈福的習俗,屆時只要在竹簡上寫上自己的愿望,再把竹簡放到河燈里,隨水飄走,便是祈福成功了。”
程周一看便知沈扶雪是動了心思了,當即便很有眼色地上前買了兩盞河燈,又準備好了竹簡和毛筆。
沈扶雪拿過一張竹簡:“陸大人,你也寫。”
陸時寒接過竹簡:“嗯。”
沈扶雪沒有什么特別的愿望,只是希望身邊的人都好好的。
沈扶雪想起方才程周說,最好把許愿的人名也寫在上面,到時候燈神眷顧的可能性會更高一些。
沈扶雪下意識便寫出了沈正甫和紀氏的名字,接著就是沈霽。
寫完沈霽,沈扶雪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她好像把陸時寒給落下了。
按理陸時寒已經是她未來的夫君了,她該把陸時寒也放在家人的行列的。
只不過她方才手太快了,現在想改也沒法子了。
沈扶雪想,幸好陸時寒看不到,她在后面添了陸時寒的名字。
沈扶雪沒想到的是,陸時寒早就看到了。
陸時寒不是故意看的,只不過他身量高,方才想俯身取毛筆而已,就不經意看到了小娘子寫在竹簡上的字。
陸時寒倒沒生氣。
他是今年才進入到小娘子的生活中的,小娘子一時想不起他來也是正常的,不過日后他有信心,會讓小娘子第一個想起的永遠是他。
這廂,沈扶雪繼續往上寫人名,把姜令儀等人都給添上了,整個竹簡都滿了。
陸時寒失笑。
他沒有小娘子那么貪心,他只有一個愿望。
陸時寒在竹簡上寫了幾個字,便把竹簡放到了河燈旁。
兩人把河燈放到水里,河燈順著水流而下,也落進了猶如銀河一般的星星點點中。
放好河燈后,陸時寒便帶著沈扶雪離開了。
程周跟在陸時寒后面,他眼睛尖,只不過隨意一掃,便看到了自家大人的河燈,河燈發出暈黃的光。
光映亮了一旁的竹簡,也映清晰了竹簡上的字——
愿沈扶雪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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