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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


“你還好嗎?”

        伴隨著少女清甜的聲線,一塊潔白的手帕遞到信子的手邊。

        “沒事沒事,就是暈車,坐著休息一會就好了……”信子虛弱道。

        穿著巫女服的少女盯著她看了幾秒,收回手帕,繼續保持坐在她身邊的姿勢,一動不動。

        這氛圍尷尬到再不做什么的話,都能實體化掐死自己了。信子找了個話題,“那個,百石小姐。”

        少女雖然沒什么表情變化,但眼神顯然比剛才亮起許多。

        “風吹殿有什么需要吩咐百石的嗎?”

        正在喝礦泉水的信子嗆到了。

        “咳咳咳……救命,別這么稱呼。你叫我信子就好了。”

        少女歪了歪頭,發絲滑落在臉頰邊緣,烏溜溜的眼眸顯得更加稚弱單純。

        “信子?”

        眼前這個相貌清麗脫俗,氣質嬌弱,惹人憐愛的少女,叫做百石,是恐山的市子之一。

        “是泰世殿下吩咐我來帶信子上山。”百石以袖掩住下半張臉,“百石很開心,能遇到同齡的女孩子。”

        ……好像是從小長在恐山上,作為最標準的市子被培養,所以格外的單純可愛,像個小動物一樣,喜歡對有好感的人類釋放善意。

        “泰世殿下是?”信子問。

        “御門院泰世,是恐山上很有名望的一位殿下。”

        奇怪,是壓根沒聽過的名字。

        信子在腦海里細細檢索一遍,確定從未接觸過這個姓氏。

        溫熱的風吹來,在靈氣與瘴氣共存的幽冥之地恐山,哪怕是在山腳下,盛夏的烈風也被盤剝得只剩幾縷溫度。

        她站起來,握住行李箱的拉桿。

        “我休息好了,勞煩百石為我帶路吧。”

        抬頭望向綿延不斷的山路,四周茂密的樹林,布滿苔蘚的嶙峋怪石。

        再往上,是如幽冥瘴氣一般濃厚,籠罩整座山的云霧。

        總之,先感謝之前收拾東西的時候,桃矢往行李里放了一根登山杖吧……

        上山以后,累得差點再次吐出來的信子先見到的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婆婆。

        看起來年紀跟外祖母相仿,但開口比輕聲細語的外祖母中氣十足多了。

        一上來,就是盯著信子打量,隨即便叫喊:“水江那老太婆,就把這么個麻煩丟給我來管教嗎?”

        水江是信子外祖母的名字。

        信子還扶著行李箱,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氣。這山上給她的感覺異常壓抑,明明現在所處的并不是多高的海拔,卻好似抽空了她肺部的空氣一樣。

        頭腦昏沉,呼吸艱難,四肢好似在泥水里拖拽一般沉重。

        “您是……哪一位?”信子捋起散落在額前的碎發,艱難地瞇起眼,想看清這位健步如飛的老太太。

        可是眼前卻像是蒙上霧氣,朦朦朧朧,看不清楚。

        “你怎么連這都不知道?水江是怎么教你的?”

        老太太的聲音近在咫尺,又仿佛遠在天邊。

        信子下意識朝前揮了揮手,想要確定視網膜上模糊的人影到底在什么位置。

        冷不丁就被枯瘦的手抓住手腕。

        百石擔憂的聲音傳來:“信子?你還好嗎?”

        信子想說話,可是一開口,聲音就變成痛苦的抽氣聲。

        老太太蒼老如枯樹皮般的右手,輕而易舉地抓住信子的手腕,湊上來觀察面露痛苦之色的少女。

        “原來是這樣,難怪水江說風吹家突然有了一個繼承天賦的孩子。”

        她吩咐身邊的小市子,“百石,帶這丫頭去休息。”

        “哎?是。”百石趕緊上來攙扶連呼吸都有些困難的信子,“弓子殿下,信子這是怎么了?”

        “還不至于喪命。”被稱為弓子的老太太說,“只不過,這丫頭是罕見的清凈體質,很容易受到恐山的瘴氣侵蝕。”

        弓子發出一聲冷嗤。

        “怎么說也是風吹家的后代。連區區瘴氣都不會抵御,現在的孩子真是沒用透頂。”

        她轉過身,背起雙手,踩著高尺木屐,步伐矯健,朝著山上走去。

        “水江既然不會教,就由我來管教。百石,從明天開始帶她來做早課。”

        百石擔憂地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肩上喘息的信子,急忙應了一句:“是!”

        她攙扶著信子回到休息的房間,剛扶著信子躺下,就見一只漆黑的鳳蝶不知從何處鉆出來。

        “咦?”

        百石有些訝異。

        黑色的鳳蝶盤旋在房間上空飛舞,隨后從窗欞的縫隙里飛出去。

        “從來沒在山上見過這種蝴蝶呀?”

        百石困惑地歪頭。

        信子是在半夜突然驚醒過來。

        她睜開眼,驚魂未定地喘息。四周陷入一片漆黑,黑暗仿佛是某種潮汐,穿過人間,朝著未知的遠方涌去。

        而信子所躺著、所身處的地方,不過是它們所經過的一射之地。

        她因喘息而吸入過多的空氣,那股艱澀的感覺再度泛上來。信子下意識捂住口鼻,放緩呼吸,果然,艱澀感緩解不少。

        這感覺就像是夏夜里在逼仄封閉的房間點燃驅蚊的盤香,蚊子熏死之前,濃郁的氣味先放倒了自己。

        整座恐山給她的感覺都是如此。

        無論是在室外,還是房間里。

        掀開被子起身的信子,在黑暗里摸索到手機打開,才借助燈光看清楚自己在一個老舊的和室里。

        隱約記得當時難受得快死的她好像是被百石攙扶到一個房間里躺下休息。在室內的窒息感比外面稍微輕一些,所以體力急劇消耗殆盡的她,一沾枕頭就沉沉睡去。

        再一看手機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

        這要是在過往的假期里,現在的時間點,信子很可能剛剛打完游戲,正準備沖個澡睡覺。

        她環顧四周,想找到自己的行李箱。亂晃的手機光束卻吵醒了屋內另一個人,鋪蓋在旁邊的寢具里坐起一個人,用清甜嬌怯的嗓音問道:“信子?你醒了嗎?”

        是百石的聲音。

        “是我,對不起,吵醒你了嗎?”

        黑暗里,百石輕輕搖頭,隨后起身,擦起火柴,點燃了一根蠟燭。

        信子傻眼。

        她沒想到這山上的生活如此的……如此的充滿古代氣息。夜里不靠電燈,用的是蠟燭。

        燈火籠罩一隅,照出百石朦朧柔美的面容輪廓。她漆黑的發絲散在肩上,襯得雪膚紅唇,看得信子一時恍惚。

        原來是真的,靈力高強的人會長得越來越好看,五官受到靈力的浸潤滋養,比尋常人要拔高許多。

        “我想去洗漱,山上有地方嗎?”信子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半夜把人吵醒,“給我指個方向就行,你繼續休息吧。”

        百石卻取來一件外衣替信子披上。她端起桌上的燭臺,拉起信子的手,“我陪你一起去。信子初來乍到,很容易在山上迷路。要是遇到危險就糟了。”

        信子感動得一塌糊涂。

        她帶上換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具,跟在百石身后,穿過夜色迷蒙的回廊。風急霧濃,竹林被刮得嘩嘩作響,猶如鬼哭一般詭異。

        信子后頸寒毛直豎。

        好不容易抵達了百石說的浴場,其實那是一個天然的溫泉泉眼。要先在外面沖洗干凈身體才能浸泡在溫泉里。

        百石一邊幫忙勺起熱水澆灌在信子肩上、頭發上,一邊溫聲軟語向她解釋恐山上的生活。

        這個小浴場屬于恐山市子集團名下。在培養出下一代的市子首領之前,弓子,也就是外祖母的老朋友,今天信子見到的那位老婆婆,會代為管理恐山市子的大小事務。

        信子趴在浴池邊緣,好奇地問:“那么,弓子婆婆并不是首領?”

        百石微微點頭,用木勺舀起熱水淋在她后背上。信子下意識縮了縮肩膀。

        “先代首領在幾年前去世了。弓子殿下不肯繼任首領的位置,只愿意代理主持恐山市子一族的大小事務。”百石解釋道。

        “誒,原來還有這樣的故事。那弓子婆婆豈不是很忙?我來恐山不是在給她添麻煩嗎?”信子睜大眼睛,猛地從浴池里站起身來,“完了,她會不會生氣啊?”

        “不會的。”百石連忙安撫,“弓子殿下還叫我明天、不,應該是今天帶你去上早課呢。”

        夜晚山上的風吹得信子有些冷。她又潛進水里,只露出半張臉在外,滿眼好奇地注視百石。烏黑的長發蜿蜒漂浮在水面上,好像某種水生植物。

        百石被她潛在水里吐泡泡的幼稚行為逗笑起來,以衣袖掩面,清脆的笑聲卻持續不斷。信子隨之開心起來,她浮上來,趴在水池邊問:“百石在這里待了很久嗎?為什么一直待在山上呀?”

        “嗯,百從小就在恐山長大,市子前輩們說,百是少見非常適合招魂靈的體質。不過,百現在還沒有能力主持一個神社。”百石的臉微微一紅,有些羞慚地說,“多虧了弓子殿下將百帶在身邊悉心教導。百會努力的。”

        好可愛啊,一害羞就會不自覺地改變自稱,信子想道。

        留在浴場內的用具業已老舊。信子拿起電吹風的時候,實在擔心會不會觸電。吹風機開啟后,又擔心下一秒電燈昏暗閃爍的浴場,是否下一秒就會不堪重負地跳閘。

        好在最后經過漫長瑣碎的折騰,總算是吹干長發,抱起東西,跟隨在百石身后走回房間。

        “誒,是我的錯覺嗎?”信子腳步一頓,在回廊轉角停下,“總感覺霧氣好像散去一些。”

        清冷銀白的月光從云霧縫隙間灑落下來,原本幽綠的山林因月光的浸潤而染上一層銀色的霜華。

        水一樣的月色漫過樹木、巖石、苔蘚,朝著兩人足底的木屐漫過來。

        風里傳來一絲幽寂的笛聲。

        聳立的巖石之上,濃厚的苔蘚仿若是糾結生長的草海,將石塊密密麻麻包裹起來。而在那之上,站立著一個孤高的身影。

        長發在月下隨風飄拂,輕輕悠悠,那是比女子還要長而濃密的長發,直垂至腳踝。

        從肩膀寬闊、挺拔高大的身材來看,無疑是一位年輕男性。

        他穿著黑色的立領長風衣,風衣下擺朝后飛揚而起。

        短笛握在他手中就像是玩具一般小巧迷你。

        信子聽到百石輕輕啊了一聲,喊道:“泰世殿下。”

        泰世……?

        這不就是百石一開始說的,那個叫她來迎接自己的人?

        那個長發黑衣的青年在月下轉過身來。

        只見他右半邊的臉被長發覆蓋,只露出的半張臉也足見容貌端麗,神情冷酷,有一股疏離不近人情之意。

        “泰世殿下,這是信子。”百石說。

        這回他的表情終于有了一絲波動,他看向信子,說:“風吹家的孩子?”

        月光下,他的眉骨聳峙,眼眸深陷在陰影里,居高臨下地看人,配上高大的身形,充滿威壓感。

        信子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點頭:“您好。我是風吹信子。”

        泰世從高處的巖石跳下來,落地輕巧無聲,幾個縱躍,陡然來到兩人面前。

        信子仰起頭,微微睜大眼睛,唇無聲張開,長發在風的流動里被吹得朝后散漫。

        在她的眼瞳里,倒映出驟然靠近的泰世面容。

        他生得極為高大,信子都不抵他的胸口。跳躍間,衣袖和下擺倏忽飄動,發出細碎的破空聲響。

        風靜,袖止。

        泰世的整張臉都罩在夜色的陰影,兩綹長發穿過肩側衣領,從雙肩流淌而下,垂落在身前。

        隨著他彎腰低頭的動作,發梢輕輕晃動。

        距離近到信子能嗅到他身上那股獨屬于恐山的氣息。

        蒼綠的苔蘚、幽深的古木、含雨帶露的白花……仿若來自幽冥的遠古吹息,無數亡靈白骨沉睡的死寂之地,斷絕生機。

        他絲毫沒有顧忌兩人之間懸殊的身高差距,兀自深深地彎下腰來,高大的身形幾乎能將嬌小的信子整個藏匿進去。

        “風吹……一族……”

        唯獨沒有被發絲遮擋住的那只眼眸,審視著她。

        無形的大手抓住信子的喉嚨,掐住她的呼吸,令她的吐息斷斷續續。

        “是、是的?”

        泰世從袖口伸出右手——其上套著黑色的手套,而手背部分有著銀色的七芒星織線圖紋。

        他咬住手套的邊沿,一點點將手套拽下,露出蒼白修長的手指。

        泰世朝她伸出手來。

        信子無措地看向百石求助。百石看起來比她還震驚跟茫然,正用衣袖掩著臉。

        風吹得百石手上燭臺的火焰幾欲熄滅,垂死掙扎。

        信子得不到救援只得收回視線,自食其力。她咽了下口水,戰戰兢兢看向這如一堵山墻般降臨在面前的男人。

        她試探著,小心地將手指放在對方的掌心。

        幾乎就是在肌膚相觸的那一秒,她的指尖染上觸電般的震顫。

        令她條件反射想抽回手,卻被對方的氣勢硬生生攝住,手指僵硬在半空。

        信子連呼吸都放得很輕,屏息靜氣,手指輕輕放在泰世的掌心。

        他的手掌冰冷得不像是活人,更像是一具陶土燒成的瓷器。

        “你是清凈體質。”泰世說。

        百石終于回過神來,慌張地回答:“是的,弓子殿下說過,信子是清凈體質。請問,泰世殿,這是……”

        泰世收回右手,重新穿上手套,將蒼白冰冷的手指再度覆蓋藏匿于黑色的手套之中。

        “你不應當浪費上天賜給你的天賦。”他淡淡地說道,“明天起,我會來教你修行課業。”

        百石的眼瞳微微睜大,被驚喜擊中:“這可真是太感謝您了。信子,太好了,泰世殿下要親自教導你!”

        信子剛從那股被冰凍的寒氣里逃脫出來,整個人還是蒙的。她茫然地問:“什么?”

        名為泰世的男人已經無聲遠去,只留下一個背影,殘立在竹林之前。

        還有一句被風刮得縹緲的話:“這都是為了清凈的世界降臨。”

        信子劫后余生般長舒一口氣,后退,背部抵在墻壁上,順著墻壁滑落下來,蹲在地上。

        她一只手捂住眼睛,壓抑住顫抖。

        方才也太可怕了。

        好像只要跟那一只眼睛對視哪怕一秒,就會被死神拖進深淵。

        那個叫做泰世的男人身上,有著濃濃的死氣,比上山途中她經過的任何一座墳墓都要濃厚!

        百石攙扶她起來,擔憂地問:“信子?”

        信子咬牙壓住小臂的顫抖,“我沒事。百石,這個泰世到底是什么人?”

        “泰世殿下是修行者之一,他在恐山上很有名望,連弓子殿下都會向他征詢意見呢。”百石語氣雀躍又歆羨,“他從來都是獨自修行,不會給任何修行者授課。信子一來,他就主動提出要教導你,真是太好了!”

        不,這感覺一點也不好,多看他一秒都要被殺掉的感覺。

        信子抓住自己的喉骨,喉間又泛上那種淤堵的錯覺。

        太可怕了。

        月下的樹影搖動,乍一看宛如鬼影重重。

        信子咽下口水,欲哭無淚。

        救命,雪兔,我可能真的沒法活著回去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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