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情期了
“小仙長?小仙長?”店小二連聲喚他,“怎么總走神啊?”
“你知道陵都最好的院子在哪兒么?”殷涉川出聲問道。
孟城主的轎子那么華貴,恨不得往自己衣裳上纏滿金線,那他也該在陵都城里最繁華的地段。
他忽然很想跑過去找唐寄雪。孟城主讓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危機感,他一想到唐寄雪將手從他手里抽出來,就喘不過氣。
不管他是不是喜歡上了唐寄雪,他都想去見一見唐寄雪。孟城主要是…要是一直纏著唐寄雪說話,他就在一邊乖乖看著他們兩個。
要是孟城主想對唐寄雪動手,他就和唐寄雪就一起跑,他不會拖唐寄雪后腿的。
“那就是章臺街嘍。”店小二摸不著腦袋,“你去章臺街做什么?章臺街那一塊不是什么好地方,那是煙花之地。”
“章臺街在哪兒?”殷涉川追著他問。
店小二握著蒲扇,為難道:“你不會是喜歡上了青樓里的姑娘吧?這…”
“告訴我,城主府在哪兒?”殷涉川冷冷發問。
店小二似乎是被他嚇得瑟縮了一下,哆嗦道:“啊…就在河邊,一整條街都是。最得名的是天香樓…”
壺里的水快要開了,冒出一團白色的水汽。客棧里還是人聲鼎沸,走來走去的。
“水要開了。”殷涉川說。
他推開驚慌失措的店小二,一腳邁出了客棧的門。
幾個十二樓弟子正聊得起勁,人聲嘈雜里,似乎也無人發覺他跑了出去。
他沿著那條河跑,幾個穿得很少的男男女女往他身上貼。
殷涉川都想罵上句“不知廉恥!”。
他一條蛟龍都知道要穿好衣裳,只在自己道侶面前穿這么少,這幾個人還要蹭他。
殷涉川避如蛇蝎,只敢跑得更快了些。脂粉味熏得他一陣一陣作嘔。唐寄雪身上就從來不會有這種亂七八糟的味道。
河邊的青石路有些濕漉漉。那條河映著星星點點燭火,殷涉川總覺得在哪兒見過這幅光景。店小二和他說這是煙花之地,這么久卻沒見著有人放煙火。
又一個大敞著領口的青年男子撲過來,殷涉川見他靠過來,忙扭過身子去,腳下一個沒踩穩,都險些墜入河中。
“小仙長,你怎么這么兇啊?”青年調侃他,“自己要到這地方來,怎么?來了就裝不好色?”
“你說什么鬼話…”殷涉川整張臉都快要燒了起來,他一刻也不敢停留,“我不好色!”
風里夾著的柳花落在他鼻尖,嗆得他又打了個噴嚏。
眼前的院子似乎就是店小二口里說的那個。殷涉川一想到唐寄雪興許就在里頭,不由得捏了把汗。
風里里全是混雜的脂粉味,嗆得他呼氣都有些艱難。
天香樓確實是富麗堂皇到了極致,它同一整片章臺巷連在一塊兒,屋不成材,墻不成形的。明珠其間散落,熠熠生輝。就連壁帶上的金鈕都銜著幾塊上好的碧玉,遠遠望去流耀含英。
“暴發戶。”殷涉川在心里想到。
殷涉川深吸了口氣,又被脂粉嗆得咳嗽起來。這兒的脂粉味太濃,比別處的還要嗆人。
“小仙長,來快活呀。”幾個美姬見了他簡直兩眼放光,又想撲過來,又要作勢向他款款走來。還有幾個只光著上身的少年,也含情脈脈望著他。
殷涉川被他們的眼神嚇得打了個冷戰。
他咬了咬牙,推開幾個美姬,一口氣跑上了樓梯,偏偏身后的人還要追著他。
“小仙長,你好怕羞啊~”女子的笑聲在他身后響起,“是要和奴家玩捉迷藏么?”
木頭樓梯被他蹬出幾聲悶響,殷涉川抓著漆金圍欄氣喘吁吁,平生從未如此狼狽過。
他勉勉強強辨出一縷的藥香,這兒的氣味太多太雜,唐寄雪身上的藥味,勉力地嗅,才能嗅出來些。
倒是血腥味濃得很,他這會兒還沒明白天香樓到底是個什么地方。先以為是放煙火的,聞著脂粉味,又以為是賣脂粉的,見了那幾個美姬撲上來,瞧著像像是賣小孩的,一看他生得玉樹臨風,一眼就下定了要拐他的心思。
“小仙長,一個人啊?”有個禿頂老頭從樓上走下來,懷里挽著個男生女相的少年,幾乎只穿了件里衣。
身后的嬌笑聲戛然而止,殷涉川松了口氣。這禿老頭子擋在木梯上,幾個美姬見了紛紛閃躲。就連柜臺前的老板娘忙拉住了幾個想上樓去的少年。
“我來找人。”殷涉川打量著老頭,“天香樓最好的廂房在哪兒?”
老頭聽到這話,滿臉皺紋一擰:“那兒一般是本座的位子,今日哪個不知不長眼的占了本座廂房。”
他一面說著,一面挺起胸膛。
懷中少年滿臉紅暈,求饒似的望著殷涉川。
殷涉川瞧他既沒缺胳膊少腿,又不像發了病,也不知少年在難過什么,只和老頭道:“哪一間?”
“小仙長,本座帶著你去就是了。”老頭摸了把油涔涔的面,滿臉堆笑道,“跟著本座來。”
少年嗔怒道:“老爺,您不要我了么?”
誰知那老頭嗤笑一聲,竟是將少年一推。少年抓著扶手,差上幾寸便要滾下扶梯。他不敢再做停留,畏畏縮縮逃下了樓梯,整個樓梯上便只剩殷涉川和他二人。
殷涉川扯了扯領口,感到身子也有些發熱。
“走。”他催促道。
老頭盯著他裸露在外的肌膚,笑出一口發黃的牙,往樓梯上走。
“小仙長,頭一次來這兒吧。”老頭笑得說。
殷涉川環顧了四周:“嗯。”
“小仙長,你來了一次,就一定還想來第二次。”老頭黑紫的手伸了過來,想攬住他的腰。
殷涉川嫌惡避開:“手別亂動,好好帶路。”
“真是,還挺怕羞。”老頭領著他上了頂樓。
頂樓的視野驟然開闊。
殷涉川原本以為天香樓只有三四層,沒成想里頭另有洞天。站在高樓上,整個陵都的風光盡在眼下,城北的紅燈籠,往這邊疾馳的棗紅馬,著實熱鬧得很。
“小仙長,你沒做過快活的事吧?”老頭色瞇瞇的手又伸過來。
殷涉川這才明白過來,這老頭是看中了他的色相。
“你想和我做快活的事啊?”殷涉川看著老頭。
老頭以為他答應了,忙湊過來,身上的脂粉味逼人,害得殷涉川又打了兩個噴嚏。
殷涉川捂著鼻子,感到身上熱得像有團火在燒。
一股清苦的藥香從什么地方飄來,夾著極重的血腥味。
“小仙長。”
殷涉川一走神的功夫,這老頭便得寸進尺攬上了他的肩,還往他的脖頸處伸。
“這就是最好的廂房?”殷涉川一巴掌拍開他的手,指了指身后緊鎖的門。
這雕花紅木門好像是從里上的鎖。
門外有一層禁制,一看就不是尋常人的手筆。血腥味倒是愈發濃了。
“唉,小仙長,今日有人在這兒。”老頭眼窩里的小眼珠子轉個不停,“我們今日先去別的廂房,保證你一樣快活。”
殷涉川瞥了他一眼,隱隱有些不耐:“你可以走了。”
他腦子有些亂,臉又發著熱,脾氣比平日里更糟了。
老頭不知死活地揩了把他的面頰:“小仙長,跟著我和好處可少不了。你要的修煉資源,法器,我都能給你找來…做這事,你快活我也快活。”
殷涉川抓住他枯瘦的手:“是么?”
老頭面露喜色:“小仙長從了我…”
殷涉川不容他將話說完,便對著他的腦袋猛地一踹。老頭慘叫一聲,從木頭樓梯上滾了下去,骨碌骨碌響了一路。
殷涉川厭煩擦了擦方才被碰過的肩膀,冷哼一聲:“還以為是個厲害修士。”
下面幾聲尖叫響起,應當是去收拾那老頭的。
殷涉川沒搭理,轉過身去看那木門上的禁制。
血腥味幾乎都要壓過脂粉味了,他渾身熱得很,敞開領口還嫌不夠,又用力扯了把,大片肌膚裸露在空氣里,總算是涼快了片刻。
“嘶…”
他聽見里頭一聲悶哼。
殷涉川咬破了指尖,滴了兩滴蛟龍血在那禁制上。禁制沾到水的地方融出兩個小口,他便催動修為,借著血脈天賦,解了那禁制。
紅木門被他一腳踹開,入目便是一張軟玉榻,墻上裝潢比外頭還要奢華,凡間人爭破腦袋求的紅珊瑚被打成了窗戶框,任誰都要說上一句暴殄天物。
最讓人移不開眼的還是軟榻上那人,露了一段蒼白脖頸,松松垮垮披了件薄衫,里頭的紗布透了血。
“唐寄雪?”殷涉川捧起那人的臉。
唐寄雪的嘴角還掛著點血,似乎是被他的動作牽扯到傷處,皺了皺眉:“涉川,你怎么會到這兒來?”
他的面色比平日里還要慘白,這一點血便顯得過于攝人心魄。
殷涉川咽了口唾液,感到身子里那團邪火燃得更旺,燒得他一整個人都暈暈乎乎,手勾起唐寄雪的下巴:“我方才過來,有個老頭說要和我做快活事。師尊,你就是來做快活事的么?”
“殷涉川…”唐寄雪像是被他的手燙到了,“你放開我。你是不是情期來了?還是你聞多了崔情香?”
唐寄雪又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在他掌心里落下一抹黑血。
他在唐寄雪眼睛的倒影里看見自己的金瞳涼得像要燒起來,眼角的一小塊烏黑的鱗片上流著汗液。
“你放開我,你是林聲愁的兒子,我是你師尊…”他的話被殷涉川的指節堵在喉嚨里。
殷涉川在唐寄雪驚恐的目光里一把扯掉自己腰帶,攀上了軟榻。
“這種時候,別在我眼前提其他人的名字。”殷涉川摁住他的手,逼著他和自己十指相扣,“現在坐在你床上的是殷涉川,可不是林聲愁。”
唐寄雪合不攏下顎,那雙桃花眼里滿是生理性眼淚,面上一層薄紅。
“你知道自己有多漂亮么?師尊。”殷涉川目光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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