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紅掌撥清波
他們離得不是很遠,加上鄭司杰視力不錯,看到了女生的全貌:雙股蝎尾辮,八字劉海,鵝蛋臉,五官周正。
還挺漂亮。
他收回視線,一臉掩不住的愉悅,看得劉知青想笑,“別高興了。本呈嘉可不會談戀愛。”
“不一定,”鄭司杰看著遠處的兩人,有點竊喜道:“我倒覺得他們挺合適,郎才女貌的。”
“不可能啊,你就別指望有人能帶走你情敵了。”
鄭司杰幽幽地看著他。
“咳,”劉知青往邊上挪了挪,“你別這樣看著我,我說的是事實。怎么說也一學期了,要能在一塊還能到現在嘛。”
鄭司杰覺得他話里有話,“怎么說?”
劉知青神秘兮兮道:“校長的外甥女,怎么好打交道,你沒聽過她,以后就知道了。”
鄭司杰拍他一巴掌,“快說,別賣關子。”
“好吧。”劉知青嘆氣道:“那個女生是校長妹妹的女兒,叫沐嵐馨,跟本呈嘉一樣,是上學期從西苑轉到咱學校的。自從見過本呈嘉,就像著了魔一樣,想方設法地對人好,但人家都不搭理她。后來不知道是哪個女生跟本呈嘉表白,被她知道后把人家給欺負了一頓,那女生差點休學。”
原來本呈嘉是從西苑轉來的學生。
鄭司杰有點意外,隨之也悟了。本呈嘉學習那么好,家里又有錢,上西苑很正常。
可是他轉學干嘛?
這個念頭只出現一秒,就被鄭司杰自己丟下。他想著劉知青剛才的話道:“為了男生欺負得人家休學,也是夠沒意思,這不是校園欺凌嗎?沒人管?”
“怎么說呢。”劉知青歪頭,“可能是不太不嚴重吧。我也不清楚。聽說是她叫了人把那個女生堵廁所,打了沒打不清楚,反正還說了不中聽的話,那女生臉皮薄,覺得很丟臉所以才會休學的,后來校方出面干涉,這事才算是了了。”
“不過可氣的是,她居然一點事也沒有,也才回家反省了一周。”
“哦……”鄭司杰默了片刻,“這樣的喜歡,難道不會讓人覺得窒息嗎?趕走了一個,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她趕不完的。她那樣做有什么意義呢,與其把功夫放在針對別人身上,不如提升自己。”
聽他說完,劉知青愣了一下,盯著鄭司杰看。
鄭司杰被他看得發怵:“怎么了我說錯了?”
劉知青道:“你這么說,那你怎么還跟本呈嘉過不去?”
這話一出,讓鄭司杰足足愣了好半天,好一會,才回過神,訥訥地說道:“我沒有跟他過不去啊。”
他只是嫉妒,只是不甘心。誰會在面對情敵的時候還能清醒呢?何況他已經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嫉妒了。
除了那次公交車上弄臟本呈嘉的褲子和鞋,他并沒有再做過什么不好的事。之后他還賠錢了,負責了。
關鍵那還不是故意弄的,雖然心里有弄臟的想法,但他沒打算真的干。只是想打個招呼。誰知道事情不可掌控的發生了。
不喜歡本呈嘉是真的,但他不會給人耍花招,這也是他轉到鳳中的原因之一。
他要用實力證明自己。
劉知青聽了鄭司杰的話,一臉的不相信:“真的?”
鄭司杰反問:“為什么不是真的?”
“不說這個了。”劉知青剛才只是隨口一問,并沒真的覺得鄭司杰做了什么。
他看了眼遠處的人,給鄭司杰科普:“你知道你的情敵多牛嗎?重點班申請考核測試那么變態的題離滿分只差三分,被放進最好的培優班,堪稱有史以來最牛逼的轉學生了。
這也就算了,他還特別低調高冷,全校放眼下來,到現在都沒見過誰跟他關系好。高一高二高三校花級別的女生搭訕追他他都不答應,一開始還說幾句抱歉的話,到后來就直接不理人了,沐嵐馨雖然也是培優班,但真是夠瘋狂的,能為了一個木頭把那么多女生得罪了。可你看,本呈嘉還是不理她。”
“我覺得不是。”鄭司杰看見遠處的男生朝女生微微頷首,否定了劉知青的話。
本呈嘉如果討厭一個人,應該是直接走人才對。
“等下。”鄭司杰說完,狐疑地盯著劉知青,“我怎么覺得你這話跟復制粘貼似的,你聽誰說的啊?”
“額。”劉知青臉色變了變,支支吾吾道:“雪茵不讓我說……”
一聽到這個名字,鄭司杰心里就不是滋味,怎么酸怎么來地說了一句:“就本呈嘉好。”
描述得可真像個神。
“誒,司杰,咱看開一點吧,再怎么說她還跟你是好朋友,別因為這些事傷了感情。”
鄭司杰心說什么感情不感情的,她已經傷了我感情了。
劉知青看他拉著臉,跳起來活動筋骨,“你不愿意聽就算了,我走了。”
看著走遠的背影,鄭司杰不甘心地想:我才不要跟她做朋友,別說強扭的瓜不甜,就是生瓜他也給擰下來!
喜歡學霸是嗎?好,他當!
到時候,他會對她很好。畢竟又暖又帥的學霸才招人喜歡,雖然現在他還不是學霸。
但……很快就會了,鄭司杰想。
他起身拍拍腿,拿飯卡去超市刷了粉色瓶身的水蜜桃飲料,咬著唇往四班的方向跑。
這時候人已經很多了,大家都在練習廣播操,站在隊伍里練操的周雪茵看到鄭司杰過來,臉上的表情說不出來的復雜。
鄭司杰朝她笑著小跑到跟前,把手里的水遞給她:“誒,渴了吧,給你。”
“……不用,我有。”周雪茵說著晃了晃手里的茉莉花茶,眼里滑過一抹不知名的顏色,笑道:“謝謝啊。”
唇角的笑容不假,卻有點無奈。
“哦。”鄭司杰有點失望,他也不會說一些強制熱情的話,被拒絕也不知道怎么堅持,暗自罵了自己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跑這兒給人家添麻煩。
他悄悄嘆了口氣,準備繞回自個班上去。
沒走幾步,看到劉知青跑過來,氣喘吁吁地扶著大腿:“那個,老師讓我們再練習幾遍,等會錄制。”
鄭司杰收起玩轉水瓶的動作,“真麻煩。”
體育室已經有不少同學了,鄭司杰掃視一圈,沒看到自己的搭檔,只看到窗邊稀稀落著幾片綠葉,讓鄭司杰不由想到本呈嘉靠在窗邊的樣子。
不得不承認,本呈嘉是這么多年來,唯一一個讓他感到驚艷的男生。
倒不是長得女氣,而是那種氣質,給他的感覺就像是畫里面走出來的一樣,沒有煙火味,很干凈,很舒服。
也難怪周雪茵喜歡了。
目光驀然抓到窗外一道熟悉的倩影,鄭司杰愣了下,忽然想,如果他真的輸給本呈嘉,倒也不算是失敗。
突然,后背被人輕輕一拍,鄭司杰轉頭,一張溫雅淡漠的面孔便映在了眼里。
“啊,你來啦?”鄭司杰抹去腦海里靚麗的身影,整整衣服,“那就開始吧,我先跳,你看看有沒有不對的地方。”
本呈嘉點點頭,脫下外套靠在窗邊,示意他開始。鄭司杰把手里的水遞給本呈嘉,在他面前站定,動作起來。
左腳慢右腳一步滑開來,右臂輕彎的同時左手虛引右手向左交疊在胸口,雙腳并合規律曲直并做橫拉動作,左右各兩拍。
每一個動作都完整做下來,比以前利落不少,輕盈而有活力。白凈的臉頰因為呼吸過度而染上緋紅,額頭上的汗珠順著下頜流下,含著微光的眸子,在右眼尾下方淚痣的襯托下添了幾分綺色。
本呈嘉望著認真動作的鄭司杰,眼里竟是露出幾分贊許。
鄭司杰也察覺到這個眼神,心里不由得意,他即將跳完最后一個動作突然就有些著急,腳下亂套了,單旋的時候絆住,猛地朝前撲去。
電光火石間,本呈嘉忙往上跨了兩步,扎步生生擋住了他。
慣性將兩人帶退幾步,鄭司杰下意識將人攥緊,躲過一劫。
半晌,他才反應過來,他的整張臉都埋在一個散著青草味道的胸膛里,兩只手緊拽著對方腰部兩側的布料。
本呈嘉面不改色,眼神淡淡,好像被撞到的人不是他一樣。
鄭司杰臉卻騰的一紅,手忙腳亂退了幾步,嘴里連連道歉:“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沒事。”男生搖頭,輕聲說了一句什么。
鄭司杰沒聽到,“啊?”
“我說,”少年單手理了理隱隱發皺的襯衫,晃了晃手里的蜜桃水,“這瓶飲料,作為賠禮吧。”聲音低冽,宛若空谷足音。
鄭司杰愕然片刻,點點頭:“好。”
“叮鈴鈴——”床頭柜上的鬧鐘急促地響起來,把床上呼呼大睡的鄭司杰從夢中拉了回來。
他“啪”的摁掉活蹦亂跳的鐵耳鬧鐘,頂著雞窩頭一骨碌從被窩里竄出來,瞅了一眼時間:靠,六點了!
他急忙穿好衣服跳下床一頭沖進洗手間,往臉上拍了兩把水,咕咕吐了牙膏沫就直奔玄關處穿鞋,開門坐電梯往外跑。
幸好他兌了兩個鬧鐘,好險!
搭上公交車,鄭司杰才發現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那個黑色的、墜著一個傘狀水晶飾物的書包,竟然,被他忘在寫字桌上了。
那里面裝著他的課本和作業,以及一瓶專門賠償給本呈嘉的水蜜桃飲料啊,居然沒帶,真是太糟心了!
他一邊忍受著來自車內的花式擠壓,一邊回憶著昨天發生的尷尬事件。
本來呢,男生要了他的水作賠償,但就在男生把水交到他手里并在他面前跳舞的那段時間里,他居然把水給打開喝光了!
更尷尬的是本呈嘉明明看到了,卻沒有制止他,他一問,本呈嘉很體貼地說:“看你渴了,就沒說。”
鄭司杰:“……”看來他還得給他再賠一次。
第一節是英語課,鄭司杰被江純欣晃醒,看到對方是張新面孔。短發,微胖,一身休閑服,顯得很舒適。
不等他問,江純欣就湊了過來,悄聲道:“咱們英語老師換了,講臺上這位是印桐,超有意思的。”
鄭司杰看了看周圍,這才明白過來為什么同學們一副輕松愉悅的樣子,不禁問:“她怎么樣?”意思是教得如何。
江純欣自然知道他問什么,細如青蔥的手指扣著桌面,“怎么說呢,”她撐著腦袋,斟酌一般道:“反正,你不用擔心英語不及格。她從來不會罰寫檢討書,你甚至可以做別的,當然前提是你英語足夠好。”
“哦。”鄭司杰點點頭低笑道:“知道了。”
江純欣的這個回答可以說是相當的委婉了,盡量讓人能聽明白,也做到了對于一名老師的基本尊重。
果然,這位老師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進了教師也不自我介紹,更不一一點名認識同學。她推了推半滑在鼻骨的眼鏡,清著嗓子道:“把書翻到單詞部分,默讀第一單元的詞匯。”
鄭司杰挑挑眉,把面前的課本翻到121頁,盯著上面的字母低聲拼寫。江純欣聽到印桐的話則一副果然如此的的表情,伸手從桌肚里摸出一本《精品語法填空》,翻開做起來。
鄭司杰繼續讀單詞,沒幾分鐘,江純欣抬起頭,眼里blingbling的,“你英語讀得好好。”
“呃……”鄭司杰頓了頓,突然右眼一眨,“怎么樣,厲害吧?”
江純欣一個沒留神被撩得眼前一晃,不禁吹了下飄在唇邊的發絲,眼皮都要掀到天上了,“自戀的魔鬼。”
“哈哈,”鄭司杰得意地笑,“才發現嗎?”
“你真的是白瞎了這張臉。”
“是么,”他拍了拍臉頰,一副“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東西”的萬年裝叉相,“一般一般吧。”
“那行,咱倆換換。”江純欣微笑。
“誒,不行啊。”鄭司杰果斷拒絕,“可不能換,你長我這樣,那多危險吶。”
江純欣:“…………”不要臉是病,得治。
一節課下來,鄭司杰覺得嗓子都要冒煙了,心里感嘆印桐“狠毒”的同時隨口問江純欣,“第二節啥課?”
江純欣趴桌上一睡,說:“生物。”
鄭司杰點點頭,翻了半天桌框,才悲傷地想起自己沒帶書包。
啊!生物老師是誰來著,是那個傳說中一天換一套且尤愛民國旗袍的大美女?
完了,只能去借了。
鄭司杰跑到五樓,在高二(3)班門外找劉知青,劉知青卻不在。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站在三班門口任由幾名女生湊團盯著他癡笑的時候,一道聲音在身后響起:“在干嘛。”
鄭司杰一怔,轉過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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