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夜明靜靜看著小惡魔，緩緩伸出手去。
  夜魘緊緊閉上了眼睛。
  江夜明沒理夜魘，直接抓起魂淚，入手很涼冷得像冰。他盤坐起來，將“魂淚”放在掌心，心中默念無住心咒。
  第二層，悟意開啟。
  他的意念逐漸凝聚脫離了身體，仿佛一條條漫游在空中的細線，如絲如縷，圍繞著“魂淚”盤旋，繼而纏繞，滲入……
  然后他輕輕睜開眼，看到了盤坐著的自己。
  他又將手伸到面前，竟是兩只長著分叉的黑色觸手。
  “我變成小夜了？”
  此時，他的意念并未完全分散出來，仍有一部分留在自己的身體中，這有點像即時戰略游戲中的多線操作，既能控制夜魘的身體，也能控制自己的身體，這種感覺十分玄妙。
  他嘗試著控制自己的手指，輕輕捏住“魂淚”，在夜魘身體內的意識突然有了感覺，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好像靈魂被“觸摸”的感覺。
  在嘗試著讓握著“魂淚”的手指稍稍用力。
  夜魘身體內的意識，突然感覺到疼痛，由內而外的痛，是感覺本身在痛，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痛。
  與此同時，夜魘痛呼：
  “大哥，手下留情！”
  他連忙松開手指解開了“悟意”，意識回歸本體。
  江夜明點了點頭，輕輕收好那滴透明的眼淚，看來這是真的“魂淚”。
  夜魘這次算是把老底兒交出去了，一臉的萬念俱灰。
  看著眼前灰心喪氣的小惡魔，江夜明突然想起，今天一下子用了不少的透明的六虛真炁，自己多次運起“五行道”導致黑色六虛真炁又存了不少。
  即使自己有“無住心咒”可以煉化，但煉化速度遠遠跟不上增加。
  他現在終于明白了為什么真如大師不讓他隨意動用六虛真炁，竟然會自動補充。
  為救哥哥必須盡快提高實力，可一旦黑色的六虛真炁積累過多，產生可怕的后果，那又怎么對得起真如大師的犧牲。
  不過，現在有了小夜……
  他靈機一動，開口說道：
  “小夜，你餓不餓？”
  夜魘眼神空洞，死氣沉沉，聲音就像行將就木的老人：
  “大哥，我們是惡魔嘛，哪有飽的時候？”
  江夜明故作沉吟：
  “小夜，既然你愿意幫我那我也幫你，我幫你想想辦法填飽肚子，嗯……”
  夜魘聽到這句話，精神了一點，微微抬起眼皮望向江夜明。
  “我也不能故意生氣或者害怕吧，不，這個不行……”
  “唉……”
  聽到這，夜魘剛撿起來的精神頭又掉了下去。
  “不過最近練功有一些殘渣廢料，不知道你挑不挑食？”
  夜魘一聽是“殘渣廢料”，頓時覺得索然無味，但也算是聊勝于無吧，他甚至還客氣了一下，畢竟小命在人家手里。
  “謝謝大哥…嗯！！！”
  夜魘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夜明伸出的食指，一絲黑色的六虛真炁若隱若現。
  他無法抗拒這“美食”的誘惑，就像看見了絕世美女的惡中色鬼，一個猛虎撲食含住了江夜明的指頭，貪婪的吸吮起來。
  一會兒的功夫，江夜明就將體內一天內積累的黑色六虛真炁全部排出，他不由得放心地呼出一口氣。
  自己誤打誤撞，居然真的闖出一條路來。
  黑色六虛真炁雖然靠他自己無法排除體外，卻可以利用夜魘吞噬，而夜魘的“魂淚”只要在自己手中，就不怕他不聽招呼。
  夜魘哪里知道江夜明的這些小九九，他現在無比滿足，因為吃食了這些六虛真炁，模樣大變。
  它的體型已經如一只貓般大小，身體時而凝聚成實體，時而又化作虛無，仿佛被濃厚的墨汁浸染彌漫著黑暗氣息，身上長滿了黑色觸角，扭曲靈動仿佛從深淵中伸出的陰影，隨著它的移動輕輕搖曳。
  那只獨眼如燒紅的炭火，散發著熾熱的光，一瞬不瞬的望著江夜明。
  還真是魔有魔樣。
  江夜明一手捂著嘴，望著夜魘沉思：
  “小夜，你會六虛訣嗎？”
  “大哥，什么六虛訣？那是什么東西？”
  “你吃這種黑色真炁，沒有什么不良反應嗎？”
  “您這廢料我太喜歡了，從來沒吃過這么好吃的！以后我要這廢料就行，大哥，我跟定你了！”
  “小夜。”
  “大哥你說！”
  夜魘精神煥發，這聲大哥，叫的格外脆亮。
  “你能…換個形象嗎？”
  “啊？”夜魘以為他聽錯了。
  “我讓你換個形象，現在這個樣子我看著不舒服。”
  “沒問題。”夜魘非常上道，立刻搖身一變……
  “呃，能不能不要觸角？”
  “行，你吩咐我照辦。”
  ……
  “這個…羊角也不要，可愛一點的……”
  ……
  “不，不要蛇得尾巴，蛇可愛嗎？”
  ……
  江夜明皺眉：
  “你根本沒在聽我說什么是吧？”
  夜魘無奈：“大哥，我是一只職業惡魔，你讓我扮可愛，我沒問題，可我沒學過呀……”

  “說的也有道理哈，小夜，你知道寵物小精靈嗎？”
  “啥…精靈？……”
  于是江夜明開始為夜魘進行動漫科普。
  ……
  在兩人的共同努力下，夜魘變成了一只黑色的尾巴像閃電一樣的老鼠。
  “怎么不像啊？一點也不可愛，一只眼睛的皮卡丘，真是沒眼看啊，太丑了。”
  夜魘快吐血了：
  “大哥，我雖然是惡魔，但也要臉的。”
  “哦，跟你沒關系，可能是我們的方向錯了，等我再想想。”
  ……
  “大哥，你要玩兒我也不反對，但得提醒你天快亮了。”
  江夜明一驚，隨即想起一件事：
  “對了，我進入‘心境’的時候，這里有什么異常嗎？”
  “異常？”
  夜魘回憶著，然后用那只黑黑的小胖手指著遠處：
  “嗯，好像那邊那片暗紅色里有動靜，對了大哥，那邊是什么情況？”
  江夜明卻沒有回答它，一顆心沉了下去，暗自思考：
  “最近一次看到那片暗紅色，是在真如大師完成封印之后，也就是說那片暗紅色的就是封神法印，法印有動靜？難道是神仙前輩有動作？”
  他越想越心驚，結合自己莫名其妙的進了“心境”，更讓他感到焦躁。
  “想來想去，可能引起變化的原因就是因為我使用了六虛真炁，看來不到迫不得已，不能再隨便用了。”
  “好像還有什么事……”
  江夜明猛地抬起頭。
  他跟靈羽道人約好了六點鐘，寺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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