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打打落水狗
相樑罵完人后,看著反抗無能的二人疊在一起,哼哼唧唧,揉胸按胳膊的樣子,心情終于好了一些。
他的體力也緩過來不少,這方起身晃了晃肩膀,將藥包遞給拎托盤走來的保安小隊長,說:“報警吧。”
相樑選擇將事情說破、動手并非只是一時沖動。
執念的保密和保安措施都極好,雖然于酒吧而言此類事情防不勝防,但執念是只要抓到,一定會送警處理,更何況現在那么多客人在旁看著的時候。
這是執念在這座特殊城市中,可以常青的原因,沒人可以讓孫老板放棄這個原則。
保安小隊長將放著藥包的托盤遞給身邊的人,一手對相樑比了個大拇指,另一只手已經掏出電話來了。
不過還沒等他撥通電話,就聽見君談的聲音從二樓而下:“等等。”
聲音陰冷,隨著他一路走下來,相樑能感到這一片的空氣都凝固了。
他身側的方九旗,人也緊繃著顫抖起來。
相樑一邊提防著君談忽然發難,一邊余光關注著方九旗,口中問:“抓了兩個在店里搞事的人,打擾到客人了嗎?”
君談停在他面前的最后一級臺階之上,意外地不罵人更不打人,一雙鷹目安靜地看著他,連殺氣都沒有。
方九旗似乎放松了些,挪步過去,拉著他的胳膊低聲說:“阿談,你不要生氣……”
相樑知道他怕君談暴起傷人,可當君談在他面前站住的時候,他直覺方九旗多慮了。
眼前的君談雖然看著依舊兇狠,但并不想傷人。
倒是蘭玨看見他,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已經撲過去抱住君談的腿,哀嚎道:“表哥,他打我,他敢打我,你——”
君談沒動,任由蘭玨抱著他的腿哭,卻低下頭,掃了他一眼。
蘭玨剩下的話卡在了嗓子里,只剩恐懼的咕嚕聲。
君談見他安靜了,才再次看向相樑,仿佛陳述事實似地提醒道:“相先生,他是我表弟。”
相樑一聳肩。
“我知道,”說著,他舉起兩根手指,“畢竟是第二次了。”
君談哼笑,態度意外地平和,仍沒有動手的意思:“我就說相這個姓不常見,相英的確是你的父親,對嗎?”
相樑搖搖頭,重復了上次的答案:“路人。”
“嗯,他的確不是個好父親。”君談竟然頗為贊同地點點頭,從蘭玨懷中抽出腿,抬起腳尖,在他的臉上輕輕踢了一下。
鞋底的臟污蹭在了蘭玨的臉上,可是剛才對著相樑叫囂的男人此刻早就蔫兒了,乖乖地挨了這一下后,還眼巴巴地看著君談,連怨意都不敢有。
“我已經教訓過他了,所以相先生可以放過他了。”君談笑得很商務,理所當然地用了肯定的語氣。
仿佛篤定相樑會贊同似的,輕蔑。
方九旗沒料到君談還有示弱的時候,吃驚地看著他,目光卻染上了恐懼。
相樑卻并沒有十分意外。
他早該想到,君談不可能是單純的莽夫。
穿越而來,不止一個人說得罪君談的人墳頭草都很高了,可君談依舊張揚,這說明他行事很謹慎。
君家綿延四代,家族企業涉及領域很廣,為維持規模,繼承人也不可能真的是個智商堪憂的戀愛腦。
再想想最近的事情,方九旗和花潯加入了競爭對手的劇組,君談沒有想要攪黃拍攝,找方九旗的麻煩只為花潯在劇組中的地位。
相樑輕輕吐出一口氣。
君談根本不好對付。
利益當前,君談對于取舍的思考,比一般人冷靜太多了。
多少念頭閃過,相樑跟著變了態度,看似比君談還要謙恭,笑著說:“君少說笑了,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得按照酒吧規定做事。”
君談笑意更濃,輕蔑從眼中蔓延到嘴角。
他上身微微傾斜靠近相樑,歪著腦袋看他,諷刺道:“啊,原來相先生是清醒的。我還以為執念,換老板了。”
相樑不為所動,但沒有再說話。
君談不再看他,而是轉身仰頭,看向樓梯口站著的孫宇泰:“孫老板,給個面子?”
孫宇泰本是大哥的模樣,雙手抄兜,仿佛店不是自己的一般只顧看熱鬧,等到現在君談問他,才搓著自己那介于光頭與板寸之間的腦袋說:
“君少,面子,也得遵紀守法啊。”
語氣是為難,臉色滿不是那回事兒。
君談眉毛輕挑,低頭看了眼還萎頓在地的蘭玨:“是啊,要遵紀守法的。”
他說著,又踢了蘭玨一腳。
蘭玨一直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此時又被踢了一腳,立刻明白過來,忙說:“哥,不是,是,是,是錢辛!”
他說著忙指著同樣癱坐在地上的錢辛:“藥是他給我的!孫老板,我是冤枉的,不是我!”
同樣全身酸疼的錢辛停止了哭泣,震驚地看著蘭玨:“蘭少,明明是……”
蘭玨立刻打斷了他的話,指著他說:“真的,我和他說了不能這么做,是他說不要緊的,是他!可以查監控,是他,不是我!”
“你,你胡說!”錢辛覺得天暈地旋,急忙想要辯解,才發現自己根本辯解不了。
是蘭玨指使,但的確是他親自動手的。
君談卻很滿意地笑了一下,看都不看錢辛,只緩緩地說:“我的弟弟,當然是遵紀守法的了。”
錢辛一滯,連辯解的話都不敢說了。
相樑眉毛輕挑,也不說話,只興致勃勃地圍觀這場狗咬狗的戲碼。
君談再次抬頭看向孫宇泰:“孫老板,畢竟沒有出事。還有……”
他說著,又轉向相樑。
“相先生,錢辛做錯了事,教訓一下應該,但是蘭玨呢?他是無辜的啊,你的行為可以算故意傷害的。”他語氣中的嘲弄愈濃,“相樑,耽誤了拍攝,姓薛的會放過多管閑事的你嗎?”
臺階下的蘭玨會意,立刻抱著胳膊叫疼,嚷嚷著要告相樑。
倒是錢辛因為君談的話,內心忽然又有了希望。
顯然君少沒有放棄他。
相樑并不意外他會如此說,他揉揉鼻子,抬頭對孫老板道:“老板,看來我的確給你惹麻煩了。”
樓梯上的孫宇泰還在反復搓著頭皮,拉長了聲音說:“有道理啊……是挺麻煩的。”
語氣的確聽起來很麻煩。
豈料下一句,孫老板就說:“這么麻煩的事情,還是報警處理吧。”
君談一愣,不可思議地看向孫老板。
“對啊,要報警的,”相樑看著君談的后腦勺,沒有半分慌張地說,“有了君少給的熱度,這次,人們能聽到我說話了。”
所有人再次看向他,連圍觀的客人都在竊竊私語,疑惑相樑的話什么意思。
相樑沒有理會他人,而是蹲下看著蘭玨:“蘭少,面對采訪我該說什么呢?你不是初犯?我的第一次多管閑事?還是我母親的死?”
說著,他又看向一旁的錢辛,嘆氣道:“上次是席元野,這次是蘭玨,下次呢?錢辛,你的蠢,不值得第三次機會。”
錢辛聽著相樑不肯放過的話,想起那天相樑對自己說的話,眼神中有恐懼也有怨恨,不但是對相樑,也是對君談等人。
相樑懶得再理他,起身對君談說:“我不在意生死,可你在意面子,所以能讓君少沒面子的事情,我樂意至極。”
君談皺著眉頭看他。
他第一次遇見不怕他,還膽敢和他叫囂的人。
真的有人不怕死嗎?
他不信!
這時候,方九旗忽然開口插嘴:“報警吧,我可以為相先生作證。”
哈?
相樑很意外地看著他,沒理解這是要做什么。
本就覺得諸事不順的君談,臉色終于沉了下來,他扭頭看向方九旗:“方九旗,你什么意思?”
“我生氣了,”方九旗冷漠地用鼻孔盯著蘭玨和錢辛:“這兩個人毀了我的除夕,”他說著,目光已經看向君談,含情脈脈地說,“我們的除夕。”
一句話,讓酒吧中劍拔弩張的氣氛,頓時變得古怪了起來。
圍觀群眾憋著笑,君談的臉色都變成了豬肝色,相樑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哪兒和哪兒啊?就來這么一句?
方九旗和沒意識到自己的話中二過火似的,只惡狠狠地說:“所以我生氣了,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說完,他忽然又對著君談癡心一片,抱著他的胳膊說:“阿談,讓警察抓走這兩個壞人,我們不管他們了,好不好?”
變臉速度之快,看得人目不暇接,
“放開我!”君談發出了異樣的慘叫,猛地掙脫開方九旗的手,腳步一踉蹌,差點兒摔坐在樓梯上。
方九旗傷心欲絕地后退幾步,可是看向君談的目光,越發迷戀。
君談重新站穩,連之前的怒氣都難以維持,只能咬牙切齒地瞪了方九旗一眼,轉而對相樑道:“相先生,我記住你了。”
相樑的太陽穴因為不正常的方九旗一跳一跳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生氣還是想笑:“可惜,我是個小心眼,心里有了一個人,再裝不下君少了。”
本是諷刺的一句話,卻不知觸動了君談什么心腸,就見他臉色突變,抬腳就踢了過來:“你敢!”
相樑一驚,立刻后傾躲開。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又一個聲音參和了進來:“抓到壞人當然要報警,怎么還演上了?各位大明星平時片場演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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