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晚宴
凌晨在李子意幫助下,成績進步不少。
本學期的最后一次月考中竟考進了全班前二十,連老師都贊不絕口。
要知道想在這群不停奮力奔跑的尖子生中脫出半個頭來,簡直難如登天,何況她還是個差生。
私下里,凌晨為了表示謝意曾請他喝過幾次——牛奶。
她知道是自己格局小,他幫自己這么多,怎么著也應該請人家下頓館子。
可他們正處于高中的青春時期,很多時候不適合獨處。
她當然不覺得有什么,只是怕被有心的看了去,亂傳緋聞就不好了。
誤傳早戀!這種事誰能解釋得清?
她可不想老師把他們調開,這么好的同桌到哪里找?
能給講題,話還不多,完全把她當成好朋友的姿態,有好幾次她都差點把對付張宇數態度拿出來,但都忍住了。
她覺得自己的心就這么點大,只能裝下兩個好朋友,騰不出地方給別人。
當然,這些想法很有可能是每個月和張宇數通電話時被他念叨出來的。
總是一直提醒:女孩要有防備心、不要曖昧、懂得拒絕、努力學習、不要亂跑、惹事……
他簡直像個老媽媽!
不知道他是去當練習生,還是當講師去了,這么能嘮叨!
煩得她——好想念他。
算起來她和張宇數已經快一年沒見面了,他比嚴小書消失得更早。
月考后和張宇數通電話,她差點哭出聲來,一直“笑”著抱怨跟他們倆個做朋友很不值,鼓勵她考來市一中,結果他們卻離開,不講信用,無情,冷漠,以后再也不會相信他們倆了。
后來詢問他什么時候回來時,他誠實的表示遺憾。
今年過年回不來,如果在那里表現不錯,明年抽簽運氣好的話才有機會回國看她。
聽他這樣說,凌晨十分認真地問他,“講實話,你是不是去蹲勞改去了,怕我擔心,所以才騙我說是去當練習生的?”
結果,被他臭罵一頓,“你再說蹲監獄,蹲勞改這樣的話,小心我回去揍死你!”
凌晨調皮地大笑起來,心想:揍我也要你人在我身旁才行啊!
她沒說,只是憂傷地這樣想著。
長大后漸漸明白,人就是要學會適應離別,無論是家人還是朋友。
小時候媽媽總是帶她東奔西走,過著居無定所的生活。
要想在一個地方立穩腳跟,就必須學會討好,學會戴上微笑面具,同時還要有一顆堅硬的心來把持自己,所以和誰分別她都不會難過。
自從認識了張宇數和嚴小書,那些心墻下的防守已經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改變,盡管她不想承認,但所有真實的情緒都只向他們倆展現。
她非常清楚,對于她來說重要的只有三個人——媽媽、嚴小書和張宇數。
與他們分開會舍不得,會難過,會想念,但要尊重,要理解。
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偉大啊,感動得甚至流下眼淚。
“你怎么了?”李子意發現她掉下一滴淚在書上。
“啊?”凌晨像是剛反應過來,她連忙擦掉眼淚,笑了笑,尷尬地解釋道:“題難,眼睜太久,忘了眨,哈。”
李子意看著她,認真指出:“可你沒做題,這是語文書。”
聞言,凌晨嘴角直抽抽。
真是直男,我說啥就是啥好了,戳穿干什么!
她剛想說點什么解釋,可肚子卻提前開了口。
此時教室人不多,安靜之下,“咕嚕”聲尤為清晰。
“呃……”
“呃……?”
四目相對,倍感尷尬。
“呃……其實,我不是餓,就是它想叫喚兩聲,可能是好久沒吃大餐它表示抗議了吧!”凌晨幾乎絞盡腦汁,最后說出的話連她自己都覺得很搞笑。
果然,聽到她的解釋,李子意呆住,反應了會兒,還是沒忍住,被她的話逗得笑起來。
她是天然的呆萌,真實的可愛,這是他長這么大以來見過的最有趣的女孩。
他知道她不會接受自己的單獨邀約,仔細想了想,小聲開口道:“下個周末,在時代中心有一場藥企組織的宴會,邀請的都是各大醫院里的主要人員,我父母也恰巧位列受邀名單之列,到時候我帶你去吃大餐吧。”
“可是那種場合,我們去,不太好吧?”凌晨本能的想要拒絕。
“沒事的,以前我經常去,那里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食,應該都是你喜歡的。所有的人都只顧著站在前面聽講,根本沒人到后面吃東西,去了也不會有人注意我們。”
聽到有各種各樣的美食,凌晨不禁憨厚地搓搓手,“可是,這樣真的好嗎?”
李子意見她在動搖,便再接再厲道:“真的沒事,我爸爸是醫院主任,媽媽是產科醫生,他們平時工作繁忙,沒有時間,但又不想駁了人家面子,所以每次都委派我去走走過場,但我一個人又實在是無聊,你去算是幫我的忙。”
凌晨一聽還有這好事,樂呵呵地笑起來,“那,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嗯,你能去我還要謝謝你呢。”
凌晨當即擺擺手,“不用謝,不用謝,作為同桌那么客氣干什么?”
看著已經飄起來的凌晨,李子意悄悄揚起了嘴角。
時代廣場的頂樓是一間豪華的宴會廳,就連接待大廳都無比恢宏。
來往客人西裝革履,氣質卓然。
這里的每個人,無論相貌穿著如何,那種干練又精明的氣場無不昭示著他們來自另一個階層。
崇敬的同時,凌晨也仿佛悟到了什么,目光漸漸變得更加堅定。
進入宴會廳,室內裝飾奢華,悄悄向上望去,挑高近八米,大盞水晶吊燈漂亮的令凌晨簡直移不開眼。
璀璨的燈光下銀質餐具尤為閃耀,別具貴重質感,害得凌晨都無從下手,幸好有李子意在一旁指導,才沒出丑。
李子意沒騙她,這里真的擺滿了琳瑯滿目的食物,而且全是她愛吃的。
望著往來賓客,她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讓他們上前面聽講了。
這樣她也好大顯身手。
真是的,這主辦方為什么還不出來?
不怕耽誤事嗎?
效率太低!
正郁悶時,所有人漸漸停止了交談聲,靜靜地望向一處。
凌晨循著大家的視線望過去,只見一群人從正門聲勢浩蕩走進來,為首的是本市最大的藥企老板——嚴萬德。
走在身旁挽手的是他的妻子方靖崋。
而后跟隨的人群中有一個氣質相貌絕佳的年青人。
那青年身高一米八以上,寬肩窄腰,身著純黑色西裝,柔軟的黑發梳得一絲不茍,只是他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可能是他毫無神情,所以顯得格外高冷。
獨特的低氣壓更是引人注目。
有人小聲感嘆:“嚴老板的小兒子簡直太帥了!”
李子意側首,發現凌晨眼都看直了,她可能是又忘記眨眼,所以眼眶里很快蓄滿了淚水。
那些淚水晶瑩剔透,大顆大顆地滾落,越流越多,漸漸的,一發不可收拾了。
他連忙拿出手帕替她拭淚,“你怎么了?”
她沒有說話,雙眸一直盯著某處。
他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才發現她在看誰。
她的反常令他忽然意識到,她和那位年輕的少東家一定有著非同尋常的關系。
凌晨沒有回答李子意的問話,只是靜靜地透過人群目不轉睛地盯著嚴小書。
近一年沒見,沒想到他已經一躍成為了大家口中所謂的上等人。
她不相信,他一直不與自己聯系是因為現在的身份地位差別,因為嚴小書不是這樣的人,她了解他。
可是,他到底是怎么了,變得這么狠心!
此時,嚴萬德已經站在臺上致詞,可凌晨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是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地凝望著嚴小書。
他似乎還沒有發現她,又或者他根本沒想到她會來到這里。
嚴小書比以前瘦了好多,皮膚猶如初見時那般白皙,輪廓分明的精致五官在溫暖的光芒下盡顯沉肅與漠然。
那是凌晨所不熟悉的嚴小書。
但他的臉龐,走路時的姿態,抬眸時流露出的若忡若怔的神色,都讓她十分確定站在臺上的人就是他。
他是臺上的焦點,幾個年紀相仿的女生像是被他俊美的容顏迷住了,貪戀般的凝視著他,垂涎欲滴,怎么都移不開目光。
可只有凌晨察覺出他的不對勁,他仿佛被抽走了靈魂,如同人偶一般。
她顧不得惱怨交加與沖動的情緒,此刻她要找到機會和他說上話,尋找他這么久,她幾乎把所有他消失的原因都猜測了一遍,就是沒想到他會變得這樣閃耀,更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遇見他!
她真是太蠢了!
在學校時曾有位學姐說過轉走的學生中是有一個叫嚴小書的男生,只是大家都謠傳他品行不正,又家境殷實才很快把他排除掉的。
現在想想,當時就應該來看一眼再放棄,也不至于等到現在才見上面。
等會他下來,不管他消失的理由是什么,她都要狠狠地罵他一頓,然后再賞他幾個拳頭。
凌晨用力地抹去還掛在臉上淚珠,她氣狠狠的暗暗決定。
“你認識他?”李子意小心翼翼地問她,而后不動聲色地將剛剛替她拭過淚的手帕悄悄放入口袋中。
凌晨沒有轉過頭看他,只是目光變得尤為堅定,“認識,他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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