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發展
晚上睡覺的時候, 閆勝利忽然就對著楊雙雙問道:“你有事情瞞著我?”
楊雙雙看他,面不改色地說:“你怎么這么說,我能瞞你什么!
閆勝利道:“你白天表情不對!
“我們倆說點女人之間的私密話,你突然冒出來, 我們當然會不自在了!睏铍p雙撇他一眼, “我倒是沒什么, 但江秋月和你可沒什么關系,讓你聽到我們說什么,不尷尬才怪呢!”
說著, 楊雙雙又主動問道:“你聽到我們說什么了?”
閆勝利搖頭, 頓了一下說:“沒有!
楊雙雙本能覺得她和江秋月當時的聲音很小,還貼在一起說的,閆勝利的耳朵不應該那么靈,但閆勝利這么問, 她又有些擔心, 便重復了一遍, “你真沒有聽到我們說什么?”
閆勝利到的時候, 其實江秋月和楊雙雙的交談都快要結束了,但他確實有聽到一點“上交、穩定”之類的詞,可是他確實不知道楊雙雙和江秋月到底在說什么。
但他后來想了一下, 懷疑她們可能在商量江秋月之前拿出來的那種能急救的藥丸的事。
之前他和許從周都私底下問過江秋月能不能多做一些那種藥丸, 甚至還期盼著可以批量生產就好了,但是江秋月說不行, 還說那種藥丸不是她的, 是教她醫術的那位傳下來的, 就算有方子, 但很多藥材都找不到, 甚至已經絕跡了,還說除非有天能找到可以替代的藥材,或許還能做出來。
江秋月的藥丸直接救了他一命,他甚至還感覺那枚藥丸還將他身上以前的陳年舊傷也給治愈了,五感也比以前靈敏了許多,就連最近訓練都感覺有用不完的勁兒,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聽到一些零星的詞匯。
他本能相信江秋月說的話,那樣的藥丸可能真的不是簡單能做出來的,江秋月愿意拿出來,還給了楊雙雙一粒,對他們來說完全是天大的恩情。
他也和許從周私底下商討過服用藥丸后的感受,許從周更舍不得讓江秋月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他們才一致決定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再也不提了。
除非江秋月有天說她找到能夠替代的藥材,重新做出那種藥丸。
但現在她們既然不愿意說,他也不好追問,就繼續當作不知道,對著楊雙雙搖頭說:“真沒聽到!
楊雙雙就說:“沒有就好,下次走路不要跟貓一樣一點動靜也沒有,聽到了嗎?”
閆勝利點點頭,“好。”
周嬸子她們搬走后,家屬區這邊組織了一次去看望她們的活動。
段明玉知道現在她們看不得她以及她家里的人,就拜托江秋月她們帶了點錢和票過去,不打眼也實在。
江秋月去給彭明菊診脈的時候,楊雙雙就把段明玉讓帶過來的錢和票以及她們私底下又湊的一些拿給了周嬸子。
周嬸子不愿意要,還說:“部隊已經給了撫恤金,明光的戰友還有你們也給湊了不少,他們一家當時也給過了,我們現在也落戶在了這里,已經很好了,這些你們還是拿回去吧,現在誰家的日子也不容易。”
楊雙雙搖頭,“一碼歸一碼,這是祝賀你們喬遷之喜,再說我也不記得誰拿了多少,大家伙既然給出來了肯定不愿意再收回去,我也沒辦法分出來,總不能讓我瞞下這些錢吧,您要是覺得實在過不去,回頭要是我們哪家搬家,您也過來給暖房就是了。”
周嬸子:“……”
她苦笑,“你們都住部隊分的房子,哪會搬什么家的!”
楊雙雙笑笑,“那可說不準,說不定哪天部隊覺得我們現在住的房子不太合適,打算給我們蓋樓房呢!”
“哎喲,你這話說的我都要念叨了,要是真有那一天,我肯定第一個申請!绷ⅠR就有人接茬說:“嘖嘖,都說樓上樓下,電燈電話,真有那時候,周嬸子千萬記得過來給我家暖房啊,不然我可不饒你們一家。”
周嬸子眨眨眼掩下里面的水汽,笑了下,“好。”
江秋月給彭明菊看診后出來,其他人就紛紛問道:“她咋樣了,孩子沒事兒吧?”
自錢營長出事后,彭明菊就像是徹底失去了精氣神,干啥都提不起勁,睡不著吃不好,就一個勁兒的哭,最后還是周嬸子支楞起了整個家。
其實有不少人覺得彭明菊太不能當事兒了,但又考慮她現在還年輕,肚子里又懷著孩子,更擔心她這個孩子有事。
江秋月就說:“比之前好一點了,藥還是繼續吃,平時也記得多補一下,只要能吃得下東西,就不會有什么事了。”
周嬸子立馬說:“我記著了,麻煩你三天兩頭往我家跑!
江秋月搖頭,“應該的!
其他人又坐了一會兒,就紛紛找借口離開了,省的周嬸子等下還要費心花錢招待她們。
江秋月和楊雙雙留在了最后面。
楊雙雙等沒人后就和周嬸子說了閆勝利之前提到的事情。
周嬸子就說:“沒想到部隊能為我們幾個想這么多,不過我家現在這樣,目前確實沒辦法上班,就按照你說的吧!
楊雙雙就說:“那行,那就這么說定了!
周嬸子點頭,“哎!
江秋月想了下,問道:“嬸子愿不愿意種草藥?”
“種……草藥?”周嬸子驚訝。
江秋月點頭,“藥材其實大部分都能種植,只要懂方法,您要是愿意的話,回頭我給您拿點種子過來順便告訴您怎么種,您種好后還可以拿來賣給我,正好我那兒也需要藥材。”
周嬸子點點頭,“可以,謝謝你了啊小江!
“沒事。”江秋月笑了下說:“主要是您現在住在村子里,能有自己的地,種東西也方便!
等回去后,江秋月就挑了幾樣比較好種但是也缺的藥材種子,順便寫了種植方法,抽時間給周嬸子送了過去。
之后江秋月又陸續來過幾次給幫彭明菊查看身體,確定彭明菊好的差不多了,又讓她到醫院產檢也確認沒事后,她才沒再過來。
隨著天氣逐漸熱起來,蓋在每個人心頭的陰云也逐漸散去。
孟東河的傷也好了,目前已經恢復了工作。
他出院后知道了孟東鈴自殺的事情后,當場暴怒起來,要不是當時正好有人在,他差點把陳瑤瑤給掐死了。
可就算是這樣,陳瑤瑤也死咬著不肯松口離婚,甚至還告了孟東河一狀。
孟東鈴的事屬實不是部隊能插手的,陳瑤瑤的父親手里的權力又太大,不得不讓人束手束腳。而孟東河打陳瑤瑤卻是很多人親眼目睹的,部隊只能不痛不癢地批評了孟東河一通。
自此,孟東河干脆直接搬去了營區,再也沒有回來過。
陳瑤瑤每天依舊把自己打扮的光鮮亮麗的,仍舊照常去文工團上班,但據陳紅纓有時候過來看江秋月和楊雙雙時候八卦,說陳瑤瑤在文工團一點也不受待見,沒有人愿意和她搭檔,她也上不了舞臺了,大家其實就等著她什么時候受不了了自己離開,但她一直堅持著不肯走。
陳紅纓實在想不明白說:“你說她都這樣了,到底為什么非要這樣僵持著,離婚離開這里,也不用天天這樣了呀,她怎么受得了沒人理她的日子啊,真想不明白。”
“偏執唄。”楊雙雙就說:“她這樣的人,從小到大都被人捧著,想要什么都能弄到,結果在一個孟東河的頭上栽了跟頭,鬧到現在沒辦法收場,她怎么可能甘心!
陳紅纓搖頭,“不懂這些,離婚,放過孟營長,也能放過她自己啊。”
江秋月就說:“她向來高傲慣了,要是就這樣狼狽離開,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有些人啊,把面子看的太重!睏铍p雙也嘆了一句。
陳紅纓就說:“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肯走,現在王文淑一看見她就生氣,恨不能吃了她!
“陳瑤瑤又和王文淑鬧矛盾了?”楊雙雙追問道。
陳紅纓搖頭,“王文淑的哥哥是孟營長手下的兵,聽說戰場上的時候,孟營長一直沖的很兇,可能是想要攢戰功升職,能有能力擺脫陳瑤瑤,或者給家里人撐腰吧,王文淑的哥哥就是在救孟營長的時候犧牲的。”
可惜陳紅纓的盼望卻一直沒能成功,陳瑤瑤比任何人想的都能堅持。
五月份的時候,彭明菊和段明玉先后生產了,都是男孩。
等彭明菊的月子過后,周嬸子就找她談了一次話,和她說:“你現在還年輕,我要是扒拉著你非要留下來給明光守寡就太缺德了,你能幫明光把孩子生下來,我已經很感激你了,你要是愿意的話,隨時都可以重新嫁人,我絕對不攔著你,到時候,我把明光的撫恤金分你一半,當是給你的嫁妝,剩下的我要留下來養兩個孩子。”
說到這兒,周嬸子又停了下才繼續說:“你有了那些錢傍身,也能尋摸著一個好的,就算日子有什么不如意的,你手里有錢,你心里就不慌,但你要注意千萬千萬不要拿那些錢去貼補人家,要好好捏在自己手里!
彭明菊具體的想法沒人清楚,但是她和周嬸子說現在不想嫁人,想照顧兒子。
周嬸子就說隨她,楊雙雙也如約過來,給彭明菊安排進了廠子里上班。
去年的戰事造成的打擊還在,雖然表面平復了,但今年的日子過得屬實平淡了些,許從周和閆勝利他們這些人也沒再時不時的出門。
不過經過這一戰,加上他之前積累下來的戰功,許從周升職了,現在已經是許團長了。
八月十五中秋節。
部隊考慮到這大半年很多人的情緒都很低迷,就組織了一場演出,讓大家伙好好熱鬧了一下。
八月十五一過,就要到許斯頤小朋友的第二個生日了。
他自出生后還沒有見過爺爺奶奶,江秋月和許從周就打算趁著這個時候帶他去一趟首都。
臨走之前,楊雙雙就給江秋月塞了一些洗發水和一些其他的東西,讓她帶給周碧云。
江秋月不理解自從周碧云過來看她一次后居然就和楊雙雙結成了深厚的情誼這件事,但只好收下楊雙雙的這份沉甸甸的心意,保證帶給周碧云。
等到走的那天,楊雙雙他們都來送,尤其是乘希和朝希格外舍不得斯頤,抱著他不肯撒手,還朝著江秋月問道:“干媽,你們自己走,把斯頤留下行不行?”
另一個還說:“干媽,我舍不得斯頤,不想要他走!
結果還不等江秋月開口,許斯頤小朋友就說:“不行,爸爸媽媽是帶我去看爺爺奶奶,我要去。”
乘希和朝希長這么大還沒見過更沒聽過自己的爺爺奶奶,不由好奇道:“那我咋沒有爺爺奶奶,你的爺爺奶奶是我的爺爺奶奶嗎?”
許斯頤小朋友雖然有些早慧,但還不大能回答這個問題,于是就仰頭看向爸爸媽媽,“爸爸,媽媽!
結果還不等江秋月和許從周其中的任何一人開口,楊雙雙就說:“當然不是了,你們兩個不要再纏著斯頤了,讓他走吧,不然趕不上火車了!
乘希和朝希有些不開心,“可是我們舍不得嘛!”
停了下,其中一個又說:“媽媽,要不然我和斯頤一起去看他的爺爺奶奶吧。”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另外一個也跟著點頭。
楊雙雙當然不能答應。
她雖然也挺好奇這個時候的首都是什么樣子,但也不能這樣帶著孩子和江秋月他們一起去許家,那太不合適了。
不過楊雙雙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就對邊上的閆勝利問道:“我記得你也好幾年沒有正式休過假了,應該也可以休假的吧?”
閆勝利點頭,“是可以,但是……”
但是他們沒有可以回去的家了。他父母早逝,雙雙和娘家的關系也斷了。
楊雙雙就說:“要不然,我們回葉城看看陳叔和紅姨吧,這幾年他們也沒少關心我們,時不時還打電話或者寄點東西過來,紅纓也經常過來,孩子們還喊她姑姑,你以前也在她家住過一段時間,正好問一下紅纓有沒有時間,要是有,我們還可以一起回去看看。”
“好。”閆勝利點頭,笑了下。
雙雙愿意和陳叔他們這樣處著,他很高興。
楊雙雙就拉過乘希和朝希,和他們說過兩天就帶他們去看自己的爺爺奶奶,然后趕緊揮手讓江秋月他們走了。
等江秋月他們的車走后,楊雙雙就說:“走走走,現在就去問紅纓。”
她有時候性子急,閆勝利早就習慣了,順著她的力道一起走。
等到了文工團和陳紅纓溝通過后,陳紅纓也覺得好,就商量過兩天一起走。
許斯頤雖然在娘胎里都是個安靜的小朋友,但畢竟是第一次出遠門,一路上還是很好奇地趴在窗戶上看著外面飛馳而過的景色。
他們這一路并不都是坦途,有時候還會遇上農田,許斯頤看見有人趕著牛耕田,就哇了一聲,扭頭對著江秋月說:“媽媽,你看大水牛!”
江秋月確定許斯頤這兩年沒有見過部隊里的農田,更沒見過周邊村子里的,就不用說見過牛了,便忍不住抱著他好奇問道:“你怎么認識的啊?”
許斯頤還盯著水牛不放,一直等到看不見了,才念念不舍地收回眼神說:“美希姐姐的書里有畫畫!
原來是這樣。
江秋月又問他有沒有見過其他的,他就說有,然后一一給江秋月講,還帶著比劃。
一直等他們到了市里面的時候,許斯頤才停下來,然后又目不轉睛地看著外面一晃而過的“高樓大廈”。
他第一次出門,實在沒見過這些場面,比以往在家的時候要活躍多了。
等見到長長的火車的時候,他又開始驚訝了,不錯眼地盯著看,還和江秋月說:“媽媽,這個火車好長哇!”
上了火車后,又盯著里面的結構,也看來來往往的人群。
直到火車啟動,他又趴著窗戶看外面,也不見他覺得沒意思。
江秋月平時工作也忙,多數時候許斯頤都是跟著乘希和朝希小哥倆玩。現在見他對這一切都特別感興趣,就覺得心里酸酸的,一直陪著他說話。
許斯頤這一玩就一直到天黑外面什么也看不見了,才收回眼神。
許從周已經買了飯過來,許斯頤很乖,自己拿著勺子往嘴里扒飯。
等飯后,許從周就先讓江秋月去清洗一下,而后帶著許斯頤一起去洗洗。然后江秋月就帶著許斯頤在臥鋪上念書給他聽,許從周就靠著另外一頭目光柔柔地看著他們娘倆。
就這么在火車上過了兩天的時間,他們才到首都。
與此同時,楊雙雙他們也一起出發了。
她家三個孩子,尤其是乘希和朝希正是最鬧騰的時候,一路上比許斯頤還要好奇。
江秋月他們一行剛下火車就看見許長盛和周碧云已經在等著了。
一見到他們,這兩位就趕緊跑了過來,然后雙雙撲向了許從周懷里的許斯頤,“奶奶的小孫孫喲,奶奶總算是把你給盼來了。”
周碧云是第一個從許從周懷里搶到許斯頤的,一嘴的心肝寶貝兒,邊上的許長盛著急的要命,但就是找不到插話的機會,周碧云還一直躲著他,不想讓他碰許斯頤,氣得許長盛直吹胡子瞪眼。
許斯頤被這突如其來的親熱嚇了一跳,忍不住朝著江秋月伸手求救,“媽媽!”
江秋月握住了許斯頤的手捏了捏,“斯頤忘了嗎,這是爺爺和奶奶啊,爸爸和媽媽給你看過爺爺和奶奶的照片啊,你不記得啦?”
許斯頤感受到媽媽的手才稍稍安心,然后才看向這個剛才撲向他的兩個人。
辨認了一會兒,他總算是認出來了,點點頭說:“記得!
江秋月就說:“那斯頤叫爺爺奶奶好不好,你看爺爺奶奶這么大年紀了還來接你!
許斯頤點點頭,又睜著大眼睛盯著兩人看了會兒。
許長盛和周碧云都不由有點緊張,也跟著盯著許斯頤看。
好一會兒,許斯頤才小小地喊了聲:“爺爺,奶奶。”
然后就抿著小嘴低下了頭,似乎不太好意思。
周碧云和許長盛一下子就樂了起來,連連應聲,然后也不管江秋月和許從周了,腳跟腳帶著許斯頤往車上去。
江秋月見狀哭笑不得,偏頭看了許從周一眼說:“許老師現在被自己兒子比下去了,沒有許斯頤小朋友受歡迎了!”
許從周悄然捏了下江秋月的手,“你歡迎就好!
江秋月嗔他一眼,“走啦,不然我懷疑爸媽都能把我們忘了,直接帶著斯頤回去了。”
許從周跟著扛上行李,又拉著江秋月一起走,免得她被人群擠到。
到家后,許斯頤就被爺爺奶奶領著到了給他準備的房間去看給他準備的禮物,江秋月和許從周在屋里收拾東西。
休息了一晚后,許長盛和周碧云依舊帶著許斯頤,還讓江秋月和許從周該干嘛干嘛,不要打擾他們祖孫之間培養感情。
江秋月見許斯頤也不排斥爺爺奶奶,反倒還挺喜歡他們的,就和許從周一起出門買了點營養品,又加上他們帶過來的一些東西,然后提著去看林院長。
林院長一見到江秋月就要抓著她到醫院一起給人看病,江秋月最終答應了林院長一定抽出三天時間過來,才被他放過。
等再回家后,他們就發現家里沒有人,問了之后才知道許長盛和周碧云兩人帶著許斯頤竄門子去了。
俗稱——
炫孫子!
江秋月都不知道怎么表示,倒是許從周略微思考了片刻后,垂眸看向江秋月道:“我們去約會吧。”
許老師這些年越來越主動,江秋月略微訝異了一下就笑著點頭答應了。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都是許長盛和周碧云炫孫子,江秋月和許從周在首都找地方約會玩兒。
現在的形式和前幾年不太一樣了,也沒有前幾年那么緊繃,很多之前出事的人已經重新恢復了正常。
今年年初的時候,許長盛的職位還動了動,更進了一步,許家也不用再擔心太過出頭了。
因此,許從周除了帶江秋月看電影、逛公園之外,他們還去了西餐廳,咖啡館這些相對在這個時代算是高級一些的地方。
等到玩的差不多了,江秋月就又被林院長抓去了醫院。
在醫院待了幾天后,加上也臨近他們離開的時候,江秋月就趕緊跑路了。
臨走的時候,林院長還特意來了一趟,給許斯頤包了個大紅包。
走之前,江秋月還特意給楊雙雙打了個電話,問他們有沒有走,結果接電話的姚滿紅就和江秋月說楊雙雙他們已經走了,主要是楊雙雙回去后就被那些極品家人糾纏了一番,懶得待太久,干脆就提前回去了。
當年,楊雙雙和楊家徹底鬧掰后,楊家就成了這一片的笑話,還是運動中的批判對象,和以前相比,日子簡直及時天差地別。
每天干著比以前更差更累但工錢更少的工作,不間斷的批、斗以及思想匯報,還有周遭的人的各類嘲笑和明里暗里的欺負,都讓他們不停的后悔和懊惱,一遍遍想要是當初沒有欺負過楊雙雙娘倆就好了。
甚至在這些年還逐漸生出了想要去求一求楊雙雙和閆勝利,讓他們開口放過他們的念頭。
可惜陳力征和姚滿紅都不搭理他們,他們也沒辦法離開這里,根本聯系不上楊雙雙還有閆勝利,可不就抓住了這一次難得的機會。
他們甚至還找上了美希,以為美希當時年紀小不可能記得當初的事情,可沒想到美希記得很清楚,根本就不搭理他們,還警告乘希和朝希一定要小心他們,說他們都是壞人,最喜歡打小孩和賣小孩。
乘希和朝希正是好動的年紀,平時在家屬區的時候就喜歡和其他人玩打鬼子打壞蛋的游戲,膽子又大,一聽姐姐這么說,就拿著閆勝利給他們做的小木槍對著楊家的人“突突”,還沖他們大吼,“站住,你們已經死了!”
楊家過來的幾個人氣個半死,但又不敢像以前一樣動手打人,只好努力笑著和他們說:“你們叫乘希和朝希是吧,我們是你媽媽的爸爸和媽媽,是你的姥姥和姥爺,我們不是壞人,你姐和你開玩笑的。”
美希一手拉著一個弟弟,朝著楊家的人說:“誰和你們開玩笑,離我們遠點,不然我還告訴爸爸,讓我爸爸還打你們!”
乘希和朝希就說:“打你們!”
“砰砰砰!”
楊家來的幾個人瞬間一個哆嗦。
尤其是三兄弟。
當初他們以為閆勝利動手打人至少能受到懲罰,結果沒想到部隊和政府調查后卻是他們一家更倒霉了,他們只要一想到閆勝利就害怕。
可要是不能和楊雙雙他們和好,他們難不成一輩子就這么憋屈的活著?
于是,他們就開始嘗試去堵楊雙雙。
楊雙雙自然不愿意搭理他們,出手收拾了他們一番后,覺得實在沒意思,正好該看望的人也都看望了,就提出干脆回去好了。
等到江秋月他們一行回家后,楊雙雙都回來好幾天了。
乘希和朝希還是第一次和許斯頤分開這么久,一見到他就上來找他玩。
許斯頤也想他們了,還給他們送了禮物。
江秋月和楊雙雙也隨口說著這次回去的事情,順便把給對方帶的東西交換了一下。
七三年似乎就這么遠去,眨眼就到了要過年的時候。
江秋月原本以為今年不會再發生什么意外的事情了,可沒想到臨近年關的時候又聽許從周和她說對岸那邊不太平,江立業所在的艦隊那邊已經戒備起來了,很可能還會打仗。
江秋月不由得開始緊張起江立業的安危。
他還年輕,可千萬不能出事。
但他們這邊夠不到那邊的消息,廣播里面也搜不到,許從周目前也打聽不到具體的。
好在那邊的仗很快就結束了,江秋月算是趕在年前收到了江立業的消息。
他受了點輕傷,但人沒什么大礙。
江秋月想他一個人在外面難免有些可憐,加上擔心他不說實話,就問他能不能休假,要是可以的話,就來她這邊過年。
江立業倒是痛快答應了。
等江秋月在火車站接到江立業的時候,都已經是臘月二十七了。
和她上次回家相比,江立業高了也壯了,在海邊風吹日曬的,皮膚黑的跟碳一樣,要不是他開口喊了聲“姐”江秋月差點都沒敢認。江秋月先是仔細看了眼江立業,最后才著重盯著他吊起來的胳膊問道:“胳膊沒事吧?”
江立業現在一笑也是滿口的大白牙,搖頭說:“沒事,就是骨折了,醫生說養養就好了!
然后又看向許從周喊了聲:“姐夫!
許從周點頭,幫他提著行李,然后開口道:“上車吧”
江立業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腦袋,趕緊跟上。
可等他一拉開車門,看見車里還有一女三男四個小孩兒后,瞬間傻眼,“這……這是?”
江秋月推了推他,“年紀最小的那個是你外甥,其他三個是我鄰居家的孩子,也是我的干兒子和干女兒!
“。俊苯I倒是知道自己有外甥,來的時候還準備了紅包和禮物,但萬萬沒想到還有幾個干的,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了?”江秋月問道。
江立業不好意思地小聲說:“我沒準備那么多的禮物!
“沒事。”江秋月又推了推他,“先上車吧!
等到都坐好后,江秋月才喊著許斯頤,讓他叫舅舅。
許斯頤特別認真地觀察了江立業一會兒,才開口喊道:“舅舅!
江立業立馬就咧開嘴笑,“哎,斯頤可真乖!”
江秋月又看向因為好奇跟過來的三個說:“這是干媽的弟弟,你們可以喊叔叔,也可以跟斯頤喊舅舅!
乘希和朝希搶先開口,直接道:“舅舅好!
美希后面也跟了一句,“舅舅好!
江立業也連忙一一答應。
等回到家后,楊雙雙也特別感興趣地過來看江秋月這一世的弟弟,美希倒是因為還有訓練,趕緊走了。
江秋月先給江立業檢查了一番身體,確定他沒什么大事后才放心。
等到家里沒什么人后,江立業就把帶過來的東西交給江秋月,然后說:“我沒給美希他們帶禮物,直接包紅包可以嗎?”
江秋月說:“這個沒關系,雙雙肯定不會介意,不過小孩子可能會有比較,等下我給你找找看有什么可以送的!
江立業直點頭,“謝謝姐!
江秋月讓他別客氣,又問道:“你受傷的事情,家里知道嗎?”
江立業搖頭,“我沒說,他們不知道!
江秋月見江立業的傷確實不重,就說:“現在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不過回頭過年打電話回家的時候,你還是要講一下。”
江立業在外當兵這幾年,工資也沒少寄回家,時間久了,難免會讓人形成伸手的習慣,總以為他在外面過得有多好,再加上家里還有個隨時都有可能搞事情的江冬梅,以及拎不清的杜春花,必須要讓他們意識到江立業一個人在外面也不容易。
江立業有些遲疑,“過年打電話回家的時候,就不說我和你在一起了吧。”
“怎么了?”江秋月皺眉,“家里不會又出什么事了吧?”
江立業嘆氣,好一會兒才揉了揉臉說:“今年年初,二姐的勞改日子就到期了,爸媽就把她接了回來,我那時候正好有假期就回家了一趟,發現她現在有點瘋瘋癲癲的,加上她之前鬧的事雖然沒有對外說過,但趙長熙離開,她被抓都讓她的名聲壞了個徹底,爸媽想在家給她找個男人嫁了都找不到好的,爸媽也舍不得隨便找個不好的湊合或者讓她去給人當填房當后媽,他們就想讓她來你這里待一段時間,說不定還能在部隊給她找個對象,但是被我給攔住了!
江秋月的眉心收緊,“我這么像冤大頭?”
“所以我才攔著了啊,但要是他們知道我在這里,肯定又要讓我勸你,我懶得幫忙,”江立業想到家里那一攤子爛事兒也覺得頭大,過了一會兒后才又繼續說:“大哥和大嫂現在也很煩江冬梅,大嫂都鬧了好幾次要分家了,她現在給大哥生了兩個孩子,大哥也不想孩子一直委屈,心里也有想法,可是我和你現在都不在家,要是他真的分家,別人肯定戳他脊梁骨,他現在也愁的要命!
江秋月抿著唇,“那這么說,當初才判了江冬梅三年?”
江立業就道:“也不可能關一輩子啊,又不是人命官司,就是推趙長熙下水想嫁給他而已,三年已經不少了。”
江秋月有些煩,怎么末世就沒有研發初能讓人失憶的藥呢?
不然她早就給江冬梅灌一壺了。
可煩躁歸煩躁,日子還是一天天的往大年靠近。
過年當天,江秋月還是給家里打了電話,也沒讓江立業躲著不出聲,還讓他必須告訴家里他受傷的事情。
原本,他們兩個都以為杜春花這次肯定又要絮叨江冬梅的事,準會開口要他們幫忙,結果沒想到杜春花說的是江冬梅現在變得乖了很多,再也沒有惹事了,還每天幫忙干活,不吵不鬧的,然后又埋怨了一會兒江冬梅之前鬧事是她年少不懂事,結果他們這些當兄弟姐妹卻一個個都不幫她。
江秋月和江立業當場就一個大寫的傻眼,等到電話被掛斷后,江立業就說:“我怎么感覺這事兒有點不能相信呢?”
江秋月搖頭,第一反應就是江冬梅猛然出現這么大的變化,該不會被穿了或者出現類似的情況,但她又覺得這樣未免也太頻繁了。
不過,不管江冬梅是真的被穿了還是想要裝乖賣巧,找時機搞事情,只要不惹到她頭上就好。
江秋月就說:“她要是真能變好,不再到處惹是生非,那也是好事!
江立業點點頭,“希望吧,但我心里總覺得懸著,還是有點不放心!
“別想那么多了,她真要鬧事兒,總有爆出來的一天!
江立業嘆氣,“我不是擔心她,我是擔心她回頭干了什么瘋事,最后還要連累家里的其他人!
江秋月對此不置可否,種什么因就要得什么果。
江立業在這邊過了年,又待到元宵節后,才準備動身回去。
江秋月最后給他檢查了一番身體,又給他帶上藥,親自送他去了火車站。
楊雙雙的那個洗發水廠子早就上了正軌,而她家的乘希和朝希已經虛歲六歲,周歲也快五歲了,現在完全不需要她管著,美希還是家、學校、文工團來回跑,楊雙雙覺得她又成了最閑的那一個。
而江秋月平時要坐班給人看病,要隨時關注小藥廠里的藥品制作別出問題,還有首都的林院長時不時檢查她的功課,經過上次戰役的事,她又特別想用現在的草藥研制出能替代,或者說可以有一部分生機丸效果的藥方,還要照顧許斯頤,能陪楊雙雙的時間就很少了。
楊雙雙覺得太無聊了,想來想去,又想搞生意。
她在家想了幾天,腦海中出現了一個主意,做蚊香。
江秋月聽完楊雙雙的提意后說:“能賣出去嗎?現在很多人都用艾草、菖蒲還有栗子花來熏蚊子,不一定愿意花錢買蚊香吧?”
楊雙雙就說:“那都是農村的現狀,城市里哪有這些,頂多一些條件好的用蚊帳擋蚊子,但你知道現在一頂蚊帳多少錢嗎,十幾塊,哪有那么多人舍得買啊,條件一般的,就只能自己捉了,我覺得還是有市場的!
“再說了,你說的那些就是有也得花錢才能買到,而且點著后那個煙都能把人熏瞎,我覺得要是有能替代的產品,哪怕貴一點,肯定還是有人買的!睏铍p雙又道。
江秋月點頭,“那你要我做什么?”
楊雙雙就說:“你不是經常做一些驅蚊蟲的藥包嘛,反正蚊香的做法無非就是一些驅蚊的材料加上一些鋸末、玉米芯粉末或者其他的一些能助燃的粉末,然后用一些粘合劑給黏在一塊就行了,你幫我配藥包,我和你合作,等于我從你的小藥廠進原材料,我再做成蚊香拿出去賣,你覺得呢?”
江秋月搖頭,她對做生意不感興趣,就說:“我沒意見,只要你能賣出去就行。”
楊雙雙合掌,“那就這么說定了,你先給我點驅蚊的藥包,我回去實驗一下。”
江秋月點頭。
又過了一段時間,楊雙雙就拿著兩種不同的成品來找江秋月了。
“我實驗了這些天,弄出來了兩種,一個用了粘合劑,就是榆樹皮粉加水以及其他的材料熬成了糊狀,然后搓成了條狀,另外一種就是直接把藥粉和其他材料混在一起,前者用的時間久一些,但是成本高,后者的燃燒更快,不過驅蚊的效果應該差不多。”
“你想兩種混著賣啊?”江秋月就問道。
“都試試看唄,反正粉末的這種要是沒人要,我再拉回來重新加工就是了。”楊雙雙說著又“嘖”了一聲,“就是打粉的時候有點難,手工需要一遍遍磨,最好還是有機器。”
“你又要找上面領導申請了。俊苯镌驴此谎。
楊雙雙點頭,“集體產業,有困難當然找領導了,就是不知道他們同不同意幫忙。”
和江秋月感慨完,楊雙雙也沒多待,就去找領導了。
洗發水的那個廠子不算大,家屬區還有不少人沒能安排,領導們私下也問過楊雙雙能不能繼續擴大生產的事,但楊雙雙都拒絕了,只說回頭再想其他的主意。
現在她終于有了新想法,吳司令認真聽完后就說:“你把你做的蚊香留下給我們試試看,要是真不錯,我立馬就給你把機器弄過來!
“這么容易?”楊雙雙都驚了,“不需要我們先試探著賣一些看看市場的反應嗎?”
吳司令就說:“那是你不知道你這個東西要是真有用的話,會多受歡迎。從前些年除四害開始,蚊子一直都是重點對付但是又難對付的一種,到現在,很多地方一到夏天還會組織全市統一熏蚊子的運動,基本上都是點艾草、菖蒲這些來熏,熏的整個市都繚繞著煙氣。你這個要是真有用并且沒什么煙,那時候都不需要你想辦法賣,各地方的單位都能找你直接訂貨!
楊雙雙:“……”
原來還有這樣的活動,真是嘆為觀止。
但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意外之喜。
楊雙雙就道:“那您幾位先試用一下看看好不好用,要是有什么覺得不好的地方也盡管說,我再嘗試改進。”
第二天,楊雙雙就收到了反饋。
別的都好,就是蚊香的形狀有點像往年封建活動的香,到時候說不定會惹麻煩,讓楊雙雙想辦法改一下。
楊雙雙當初直接搓條就是圖省事兒,但領導們既然這么說了,那就還是按照以前見過的做成盤香狀好了。
有了領導們的背書,所有的一切準備的都非常的快,甚至就連成品生產出來后都沒用楊雙雙想辦法賣,領導們也幫她聯系了各級單位,然后就被拉走了。
蚊香雖然是季節性的產品,但架不住這東西需要的人多,且不像洗發水那樣受限,而且各級單位也不可能每天都往下面發蚊香,大頭還是需要市民自己買,因此楊雙雙還要不斷忙著往外面的百貨商店和供銷社鋪貨的事情,廠子就在這種需求中慢慢擴大,楊雙雙也不叫著無聊了,反而是閆勝利有時候回家看她不在,就忍不住嘆氣。
他總感覺楊雙雙成長的太快了,有時候他都想不到她居然會有那么多奇思妙想,也猜不透她下一步能做出什么事。
他有時候會去回想以前的楊雙雙和現在的楊雙雙,他卻不太記得以前的楊雙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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