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師鈺
第七章--師鈺
“仙君,這里面好漂亮啊”
宋如意發出由衷的感嘆,仙境一般的秘境讓她驚喜又意外,仿佛看什么都看不夠。
從天上看時就是一片樹林,無甚特別。
內里別有洞天。參天的樹木,五彩斑斕的花朵,到處一片生機勃勃。
造物者的神奇真是太美妙了。
“你小心,這里靈植很多,兇獸是沒有,但蛇蟲鼠蟻是有一些的。”齊云里好心提醒。
“仙君,這個花好漂亮,我都沒見過,我能不能摘下來?”她想做一個花環戴在頭上。
齊云里走到如意所在的位置,對著一叢黃黃白白的六瓣小花摘了一簇放在嘴里嚼。
嗯,放在嘴里嚼。
“仙君?”
“沒有毒,靈氣微弱,就是酸澀的很。”勉強把話說完,眉頭已經卷在一起了。
那還用嘗啊,想想就知道不好吃啊。
“我不是想吃。”聽到如意的話,嘴里酸澀的更厲害了。
宋如意不由得懷疑。
跟大佬闖蕩秘境的劇情是這樣的?是不是搞錯了?
“仙君,這個能吃嗎?”
“仙君,你嘗嘗這個甜不甜?”
“仙君大人,這草你認識不?”
“不然我們把每一種草都拔一些回去,總能蒙對吧?”
“仙君大人”
“仙君大人”
齊云里跟在宋如意的身后,效仿神農氏,嘗遍快活林所有的果子,只要小姑娘遞過來的,他就嘗。
有些味道好些的就一句話:“你吃。”
齊云里看著宋如意如山間的花蝶一般,嬉笑頑皮,看什么都新鮮有趣。
頭頂上那捆的松散的花環,匯集了所有她覺得好看的花朵,擠擠歪歪,顏色繁多倒有些野趣。
許是手藝不精,圈圍大了一些,隨著她一走一跳,總要手扶著才不至于掉下來,但兩只手已經滿滿當當,拿了這個丟了那個,哪個也舍不得放下,忙壞了。
齊云里看著如此天真爛漫的宋如意,恍然間與落河重疊
姑娘家都是一樣的吧,都喜歡花,落河應該也是。
以前在上靈界沒有花草果木,能玩的地方很少。
偶爾齊遇會帶一些下靈界新奇玩意給他們,比如:蹴鞠,糖人,投壺,也能玩上很久。
直到有一次齊遇帶來了一只花瓶。
叫天青釉玉壺春花瓶。
落河很喜歡。據說凡間的匠人要等一個陰雨天才開始燒制瓷器,雨過天晴才能取出來,釉色才漂亮。
如果是下了暴雨,會使色彩不夠透亮,若雨太小了,釉面會黯淡無光,所以是極難得的。
“他們不練功,燒這些干什么?”好看確實是好看,但如此耗費精神,為什么不好好練功呢?落河不明白。
還有。
天不就是那樣的天,什么陰雨天,暴雨天,那是什么?
“有些達官顯貴喜歡這個,這些匠人就拿這花瓶換些吃穿用度。凡人都是如此。”
齊遇在祖云山守結界的時候,喜歡到處亂跑,結交美女,凡間他門兒清。
落河是個好奇寶寶,齊遇有時會給他們講講外面的事。
“花瓶?那花呢?”
“上靈界靈氣充裕,普通草植無法在上靈界存活,等你們學有所成再帶你們去下靈界感受一下什么叫峰巒疊翠、山野爛漫。”
說這句話的時候齊遇是真心的。
那時的齊云里還是個八九歲小孩的模樣,不懂一個瓶子而已,落河怎么早也看晚也看就是看不夠呢。
現在想來,一個沒有季節,沒有花草的上靈界,花瓶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
上靈界沒有春天。妄想用一只花瓶來營造整個春天太過殘忍。
也許吧,有一天,會有一枝花開在花瓶里,上靈界也會有四季交替,冷暖萬物,那時候的我們又在哪兒。
紫藤花不會插在任何一只花瓶里,她可以開在山間,開在屋舍,她可以蔓延任何想去的地方,永遠不會被困于某處。
思緒飛得太遠,糾結過往,只會越陷越深。
他見小姑娘已經跑遠了,把她喊了過來。
“走吧,去掩月泉看看。”
“不找通杏草了嗎?”她還是有些擔心,怕回去交不了差。
“不急,先把腳傷治好,一會兒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嗯。”說到腳傷,如意一陣心虛。她上了馬,齊云里牽著馬朝著一個方向走。
一路無話。如意已經不辯方向,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齊云里忽然停下,淞月打了好幾下響鼻。
兩人一馬停滯不前。
看周圍風景秀麗,彩霞鋪天,是極好的景致。齊云里卻沒工夫欣賞。
秘境有其他人。
這是齊云里的第一反應。
齊云里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宋如意,她回望過去,腦袋往一側一偏,神情帶著疑惑,卻沒有說話,只是花環又歪了。
齊云里牽著馬繼續按原定方向走去,再離得近些,依稀能在草木間隙里看到那一池泉水。
如意也發現了,她沒像剛才一般驚喜的大叫,因為她感覺的出來,仙君似乎察覺出了什么,速度雖然不慢,但每一步都極為小心。
宋如意心下安定,并不擔心。
跟著大佬闖秘境,該有些魄力才對。她對仙君的武力值很有信心。
待走近才看清,掩月泉并不大,形狀是個不規則的圓形,周遭植被茂密。
一叢叢小花開得肆意,花瓣在晚霞的影射下好像帶著珠光,夢幻極了。
再看青綠色的水面上,咦!
“那是一只狗吧,淹死了?仙君,要不要救它?”
如意沒想到會有動物淹死在泉水里。
狗?是狐貍吧。齊云里心想。
“它沒死。”齊云里神情戒備,警惕著周圍,并沒有靠近泉水。
“沒死?難道是躺在水里玩?傻狗吧。”
“”神志清醒、耳聰目明的某狐貍。
“仙君,你看到了嗎?它怎么不見了?”眼瞅著就消失了,這又是什么神通。
“嗯,那是狐妖。”齊云里覺得有必要糾正她。
“怪不得那么大的動靜,原來是高高在上,久不出戶的元執仙君。”
師鈺正奇怪秘境來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差點把結界震碎,沒想到會是他。
“這小姑娘倒是長得標致,就是眼神不好,可惜了。”哀痛扼腕的表情,就是倆字形-做作。
隨著聲音的出現才看見,距離他們最近的一棵樹上,斜倚在樹杈上的男人。
他一身湖青色銀月紋樣窄領錦袍,頭發一縷一縷的貼在鬢角處,有長些的搭在肩上。
發尾猶如點了墨又遲遲不肯下筆的狼毫,任它一點點肆意洇開。
說話的時候眼睛也不看人,兩手墊在腦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樣子。
這就是躺在水面上裝死的那位?
宋如意心想,這個長得比女人還風情萬種的是狐妖?
修仙界真是無奇不有,瞧這眼神,這賣弄的身段,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如意不敢肯定齊云里是不是打的過這個狐妖,她決定先忍了,只在心里鄙夷傻狗。
狐妖沒想到兩個人誰也不動,也不搭話,很不高興。
這個小姑娘表情倒是豐富,想來是在說本君的壞話。
他輕松的從樹上下來,正好落到兩人面前,眼睛斜長有神,看人時漫不經心,卻自帶風流。
“凡人?仙君倒是好興致。跑這老遠的路,想必是有重要的事要辦。”
明明是正常的話,為什么非要用這么欠揍的語氣說出來。這人不光傻,還有瘋狗潛質。
“不巧的很,這個地方現在歸我,在這膩膩歪歪,別怪我不客氣。”他現在心情很差。剛才這個丫頭出言不遜自己不與她計較,可不代表本君好脾性。
宋如意眼睛瞪得老大,這人氣焰很囂張啊。
她有些著急,不管是宛桃還是山莊里其他人都說仙君神功蓋世,想來仙君是不怕的。
這人口出狂言,仙君一定會教訓這個狗崽。
仙君說話呀。
宋如意看著齊云里的背影心里有些緊張,一會打起來自己該往哪里躲。
齊云里幾乎不認識山莊以外的人,就實力而言他自己沒有什么概念。
早些年還被齊遇教訓過幾次,自從有了劫印以來,還沒有被什么東西難住過,所以也不存在怕這件事。
齊遇總嫌棄他的性子一點也不男人,太過隨和好說話,事事逆來順受,幾乎不與人一爭長短。
他自己倒沒覺得,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從不與人為難。
“我們去其他地方轉轉。”
齊云里回頭看了一眼馬上的宋如意。
回應他的就是瞪大的雙眼,和一臉的不敢置信。
離開掩月泉,坐在草地上的宋如意,頭低著,臉蛋氣鼓鼓的,也不說話,頭上的花環也不知道掉哪兒了。
手里隨便揪了一棵草,一下一下很重很重的撕著玩。
全沒了剛才興致勃勃的樣子。
是的,雖然他甚少接觸外人,對他人的情緒感觸不深,但還是看出來了,她生氣了。
與他有關。
“夜里的掩月泉最美,而且靈氣更濃郁,我們晚一點再去。”
她聽了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作精附體的宋如意上線。
“那只傻狗是不是很厲害?”義正嚴詞的話一說,氣勢很足。
這態度似曾相識,跟砸腳那次一般模樣。
“是狐妖。”他再一次強調。
“仙君是不是打不過那只傻狗?”這么直白的問出來,仙君大人很沒面子的。
“”
不回答的齊云里讓如意心里拔涼拔涼的,可腦子里的怒火反而越燒越旺。
“你不是有劫印嗎?就像拍秘境結界那樣,拍在那傻狗身上不就行了?”進來那一下可是地動山搖的,剛才都要崇拜死了。
“劫印不是這么用的,若真要那樣,妖狐非魂飛魄散不可。”
齊云里不想跟別人提劫印的事,她不懂,只能耐著性子解釋。
“不用劫印,那還有術法,還有拳腳呢?”
仙君活了那么多年,不會只有一個劫印傍身吧。
“逞匹夫之勇,做意氣之爭,毫無意義。”他表明自己的觀點,企圖說服某人。
這影射誰呢。
“說了半天,就是打不過。”如意一屁股坐了回去,垂頭喪氣的樣子齊云里看了不得不重新思考。
“我沒打過架,不知道能不能打的贏。”齊云里自己也說不清,被一個女子說不行,竟然這么難以接受。
如意重新燃起了希望,眼睛瞪得溜圓,好像有門。
“沒打過架。你學藝的時候沒有人陪你喂招嗎?”自己爹就好武,而且經常找人對招。
“以前有,后來她走了。”齊云里不想多說。
所以不是打不過,是沒打過,沒有實戰經驗。
“仙君大人,我們回掩月湖。現在就走。”如意也不說為什么,拉著齊云里就走。
“待會到了那,你就把那傻狗當做你的陪練,她不是走了嗎?現在就當她回來了,回來陪你練功了。”
如意化身大灰狼,對著小白兔循循善誘。
回來了。
她真的會回來嗎?
如意不會想到她的幾句話對齊云里的觸動,總覺得仙君一下子活了,精神矍鑠,神采飛揚。
戰斗模式開啟。
正在喝酒的師鈺,沒想到那二人去而復返,只身過來的只有齊云里一人,那一人一馬在外圍,沒有靠近,看這架勢,來者不善啊。
師鈺不明白自己好不容易破開結界來到這地方緬懷情殤,為何就是不給他清凈啊。
自己的女人沒了,好兄弟也背叛了他,怎么那么慘,天下第一慘也不為過吧。
“我心情不好,別來惹我。”說著仰著脖子又是一口酒。
“我要用這泉水,你離開。”聽到齊云里的這句話,如意深吸一口氣,這才是大佬的出場方式。妥了。
咣~齊云里手里握著一把劍。
“霄山劍,呵聽說過,既然仙君這么有興致,師鈺就向仙君討教幾招。”
說話慢條斯理的師鈺動作卻不含糊,很快欺身上前,并不見他拿什么兵器,雙手成爪,左右出擊,勁力十足。
齊云里反應略慢些,長劍不適合近身攻擊,他回擋的有些笨拙,衣服很快就被抓破了好幾處,好在沒看到流血。
師鈺上行下手動作干凈利落,每一招一式都精準完美,再看與他對招的齊云里,漸漸落了下成。很讓人擔心。
看到這的如意一萬個后悔,不該慫恿仙君和這人打架的,他說過不擅長打架,也沒人陪他練劍招,這要是傷著了,如意難辭其咎。
齊云里多年不打架,如今拳肉相擊,倒品味出幾分趣味來,本命劍收回,認真與他對招。
兩人你一拳他一腳,誰也沒有用花里胡哨的術法,拼的是力量、眼力,和聰明勁兒。
打了有半刻鐘,齊云里逐漸起勢,出拳越來越快,好像每一個動作都被他精密計算過,抬腿,肘擊,動作連貫,一氣呵成,越戰越勇。
用不了多久,狐妖敗局已定。
師鈺本來就喝了很多酒,如今打的昏天黑地,酒液隨著汗水逐漸揮發,四肢酸軟越發明顯,再看對手,這是打了雞血嗎?
“停!不打了。”腿軟的師鈺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只剩喘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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