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得罪鯉魚王
周明點頭:“可以,我陪你去,順便把我們的事一五一十都對小保全說。說你懷了我的孩子哭著喊著不墮胎,找他接盤。說我們認識不到兩個月,你就心甘情愿地和我上床。還告訴他,你在我床上乖極了,知道要擺什么姿勢來討我喜歡。”
黃珍珠被氣得渾身顫抖,周明還想起什么,施施然繼續說:“哦,對了,記得看看小保全的長短,不要找那種幾下就軟了的男人,你和我睡應該很舒服吧?”
這些話像劈頭蓋臉的巴掌落在黃珍珠的臉上,她怔怔地看著他,為什么這些侮辱人的話能一遍遍從他嘴里說出,她不是一個人嗎?為什么要承受這些?
“周明,你放過我吧。”被一次又一次傷害得鮮血淋漓的黃珍珠再開口止不住的顫音,淚流滿面的時候下定決心:“我們分手吧,我再也不求你對我負責了。”
她認輸了,她對他全無勝算,現在只求他饒了她。
分手?周明把臉一偏,玩味一笑,“動不動就提分手?”他不理會黃珍珠分手的提議,他得了這么可心的女人,玩她還沒玩夠。
不求他對她負責這話,讓周明問她,“孩子你還是要留下?”
黃珍珠安靜了一會兒,靜靜地點頭。
周明都不知道黃珍珠是不是就守著他的雷點故意在那犯犟,他的無名火燒起來,再問了她一遍:“真的要?”
黃珍珠眉眼微垂,眼角余光是周明的鞋子從她眼前掠過,他走進屋子里。她想得很清楚,嗯了一聲。
下一秒,眼簾里鋪天蓋地的白粥落在黃珍珠眼前的地板上,她抬眼,眼前的周明隨手丟開飯碗,對上她的眼:“行,既然你要這個孩子,你得照顧這個孩子。現在孩子要吃飯。”
他用鞋尖示意地板上的粥堆,漫不經心的語調:“吃吧。”
她要分手,周明不愿意。她不要他負責,周明又一肚子火,弄出這樣的陣仗來折磨她,羞辱她看她能摒棄自尊到什么地步。
黃珍珠只覺得悲哀,像獵鳥垂死的哀鳴,心里有個聲音一遍遍地問她:為什么會愛上這樣一個男人?這樣百般侮辱你羞辱你的男人。
黃珍珠仰頭對上周明,緊接著聽見自己的聲音,輕飄飄散在空氣中:“我吃了你就會放過我嗎?”
她的眼色冷清果決,并沒有周明所希望看到的求饒之意,但凡她有點求饒的舉動,他就會饒了她的。
周明強行忽略心頭的憐惜,硬起心腸:“吃不吃?”他不信有人能做到這種地步。
“你最好說到做到。”黃珍珠沒想到有一日她會卑微到這種地步,看著他要他看得清清楚楚,手在地板上捏了一把粥,蠻不在乎地往嘴里塞。
周明感覺不到絲毫報復的快感,黃珍珠眼底的決絕之意明顯,讓他急急攥住她的手,晚了一步,她不假思索地咽了下去,粘稠的粥湯黏了她一手。
黃珍珠的唇上黏了米湯,被周明攥住手的她在笑,笑容凄楚,盈著淚光問他:“周明,這樣你滿意了吧,能放了我嗎?”她都罔顧自尊到這份上了,就為了離開他,他把她放在地上一遍遍地踩也夠了。
周明心想村姑真是個瘋子,他不再說話,怕又激怒她,惶然失措地想去擦她的嘴,卻被黃珍珠猛地一推,他跌坐在地,一不留神就讓她逃了,抬眼只有她決絕離開的背影。
外面在下雨,她沒有傘,一人伶仃地走在雨里,追趕上來的周明攥住她的胳膊,他制不住她:“我送你回去。”
黃珍珠揮開他的手,沒揮開,她說了句不要,梗著脖子往前走。
出于愧疚,又怕她無端淋了雨生病,幾番情緒輪轉,周明難言的焦躁,給黃珍珠撐傘又拽住她。
這場雨雨勢浩大,雨點啪嗒啪嗒敲擊在傘面,周明喝住黃珍珠,要她站定:“我送你回去,在這等我,我去開車。”
黃珍珠還是一句不要,游魂似的兀自往前走。
周明煩躁的不行:“誒!我沒說不讓你回去。”
都說要送她了,她聽不懂嗎?周明攥她的胳膊攥得緊緊的,讓她掙脫不得:“都說了送你回去,聽不懂嗎?等我……”
只是他的話音未完,黃珍珠沒被他攥住的那只手,沒有思考地一巴掌揮過去重重摑在他的左臉上。
黃珍珠的聲音和手指都在顫抖,分不清臉上淌的是雨還是淚,沖他嚷:“都說了不要不要,你能不能饒了我啊?讓我一個人待著吧。”她臨近崩潰,使勁一擰揮開他的桎梏,沉默地繼續往前走。
憑空挨了黃珍珠一巴掌的周明有些發怔,思緒回籠時默默用舌頭頂了一下有點疼的左臉頰,村姑真他媽野,他也是發神經,無端端惹了這么一位硬茬子的烈女。
周明的視線里黃珍珠沿著出小區的下坡路一步步離開,兩旁載著密實的絨花樹正遭雨打,酷似含羞草的葉片掉滿路道。
周明認命地嘆了口氣,追上去。
他為她撐傘撐了半路,黃珍珠神情恍惚地走著,連個眼神都沒給他。
在銀湖山莊門口的公交站,等來了晃晃悠悠的公車,黃珍珠上車,周明沒有猶豫收了傘往上擠。
周六的公車擠滿了人,乘務員朝黃珍珠遞來票根收錢,她要去掏錢,手上黏了米湯還濕噠噠的。
周明從錢包里掏錢遞過去,對票務員說:“兩人。”
這舉動被黃珍珠無視,她雙眼無神,自暴自棄地把米湯抹在裙子上,去掏口袋,把自己的票錢遞給票務員。
票務員分別向兩人收了錢,給了兩張票根。
公車到站,沿著小西門進入南大,周明把黃珍珠送回職工宿舍,也不算送,是贖罪,她從始至終連個眼神都沒給他,他給她撐傘,誒了她好幾次,惱怒時叫她村姑。
黃珍珠都像鉆進了真空瓶子,神情恍惚,充耳不聞的。
……
宿舍樓的宿管見黃珍珠回來,原想叫住她說有電話找,但看她失魂落魄又淋雨狼狽,沒有叫住。
既然到了南大,周明索性回了趟周宅。
職工宿舍樓沿著小徑往里走,早上六七點鐘光景,陰天天邊堆滿烏云,周校長伉儷的小別野周圍一圈高高的紅磚院墻,庭院草木亭亭標致,經一場急雨,雨水澆打得灌木碧綠,長勢喜人。
昨夜和黃珍珠睡了,早上又來這么一出,周明在玄關把傘插進傘桶,上樓進了自己在周宅的臥室,草草沖涼后睡下了。
等到醒時,已近中午,雨停了放太陽。
周明趿著家居鞋下樓,看見周太太站在廚房門口吩咐阿姨:“阿明今天在家,你煲湯煲得精細點,多放花膠。”
廚房里忙碌的阿姨規規矩矩地應下,周太太剛想走開,又想起什么:“我跟你說啊,以后那位黃sir來家里,你就假裝手痛腰痛脊背痛,要他進廚房幫忙知不知道啊?”
可能是阿姨遲疑地說了句這樣不好吧,周太太笑瞇瞇的:“他啊,問我借了一萬塊說要按揭買樓,拿人手短,我又不要他利息,只好要他做事咯。”她繼續說:“他是海邊人,煮海鮮有一手的。”
周明聽著,原來是黃棟梁問周太太借錢買樓,他心思一轉,正愁沒事情能拿住村姑,就有事撞上來了。她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周太太從廚房出來,看見樓梯口站著的頎長的身影,她兒子若有所思的樣兒,她說:“站著干嘛?快開飯了。”
她小心翼翼觀察著周明的臉色:“你爸聽到你在家,把教育局領導的飯局都推了,特意回家吃午餐。”
周明的神色如常,倒是周太太看他左臉通紅,似被掌摑的印痕,正想去碰,被他偏頭躲了過去。
周太太關切地問:“怎么弄的?誰打的?”她追問:“是不是駱荷?”這個小浪蹄子,竟敢碰她兒子,真是欠敲打。
“駱荷?”周明聞言笑了笑,望向周太太的眸中譏諷之意明顯:“沒有你的命令,她敢對我做什么嗎?”
周太太的神情一凝,抿著嘴半晌才轉了話題:“我和你爸現在跟駱荷沒瓜沒葛。都過去了。”周太太勸:“你別耿耿于懷了。”
“用完就丟。”周明贊了一聲果斷,又問周太太:那周校長什么時候用完我,又想把我丟在哪?”
……
晚上八點多,宿管看見黃珍珠提著暖水瓶下樓,精氣神稍好,她叫住她:“五樓黃小姐,有尾號5522的電話找,打來好幾次了。”
尾號5522,是狄妃家中的電話。
黃珍珠心里咯噔一下,向宿管道了聲謝,上樓拿電話卡,在南大校道邊的電話亭撥了出去。
……
垂落的經幡寂寂擺動,佇立的四大天王法相莊嚴,兇神惡煞,閉眼的神婆口中念念有詞,身形前后左右地搖晃。
再一睜眼,神婆問:“你說那家的丈夫出海翻船,一雙兒女又墜井身亡?”
狄妃跪在座下,雙手合十:“是的。”
雙眼一閉又一睜,神婆飛快地瞟了一眼狄妃身邊的手袋,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一個故事就編了出來:“天上的神明告訴我,他出海打過一條要化形的金鯉魚,煮了吃了,于是遭了災禍。他們全家都是溺水身亡的結局,連他老婆也不例外。”
神婆一聲嘆息:“這不是你的錯。”
得了玄學上的安慰,狄妃乖乖送上紅包,不停點頭:“對,對,你說的對,不是我的錯。”
神婆眼見魚兒要上鉤,手上拂過紅包往口袋里收,聲線縹緲如云中傳音:“那對雙胞胎的死不關你的事,甚至你是誤打誤撞。”
神婆顫顫巍巍的手指往天花板上指:“天上的神明說,你要辦個消災法會,八百八十八塊。”
這價格令狄妃瞬間清醒,啊了一聲:“這么貴啊?”
神婆闔上眼,嘴皮輕動地繼續念咒:“那條是鯉魚王,法力無邊又怨氣沖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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