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夜深遇搶
……
回如意廟的小巷狹窄,矮矮的平房屋頂長著雜草,沒有路燈,靠著天邊黯淡的月色行路,越發(fā)僻靜。
迎面走來五個人影,黃珍珠心有旁事,期盼回到如意廟能有楠楠的好消息,身邊的周明濃眉微皺,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對方趕迎上來,喝住他們的時候,一抹寒光閃過黃珍珠的眼睛,仔細(xì)一看,居然是三把尖刀!刀身打著孔做裝飾,是實打?qū)嵉墓苤频毒摺?
在老家?guī)Z山村,常有摩托飛車搶劫案,黃珍珠更是聽過一宗聳人聽聞的,說劫匪盯上行路女子的金手鐲,呼嘯而過時把女子的手砍下來,只為了那只手鐲。
來者把周明和黃珍珠圍堵在墻邊,為首的男子把玩著刀具,威脅道:“不想死的話,把錢拿出來。”
周明不著痕跡地把黃珍珠護(hù)到身后,他沒有猶豫地把自己的錢包遞出去,面容鎮(zhèn)定:“行了吧。”
破財免災(zāi),周明不在乎這點錢,更何況鎮(zhèn)派出所的警察就在附近,他先認(rèn)下這個虧,待會還不知道誰‘死’。
五個小混混明顯意外于這個男人這般配合,借著月光打量他的身形,身材高大健壯,即使拿出錢包,眼中不見一絲慌亂,沉穩(wěn)內(nèi)斂,收著鋒芒,不是池中物。
為首的男人從雜貨店開始就瞄準(zhǔn)這個鼓囊囊的錢包,到手了,功成身退,這時身后的小弟提了一句:“鳳哥,還有這個女人的包!”
更有小弟貪得無厭,對周明說:“你的表,拿出來,還有她的首飾!”說著,一把明晃晃的刀直抵周明,在他身后的黃珍珠揪著他的衣擺更緊。
周明舉手作投降狀,面上卻是在笑:“ok、ok,刀別對著我,我這人惜命,不就是表……”他干脆地解下腕表交給他們,“給你。”
在場的人看手表,憑著質(zhì)感和表面的光澤,都知道這手表金貴。
小弟接過,置在手中如獲至寶地?fù)v弄,挨著衣物擦了擦表面,周明笑了笑,提點了一句:“沛納海,很貴的。”他補(bǔ)了一句意有所指的話,似提醒又似預(yù)告:“拿著小心點。”
黃珍珠腋下夾著的手袋也被奪了去,她惋惜,里面最重要的是證件,那把尖刀又直挺挺對著她,嫌她沒眼力見兒:“你的首飾!沒聽見?”
黃珍珠錯愕,她是沒有首飾的,后知后覺這人指的是自己手腕上的珍珠鏈,她想說什么又閉嘴,摘下來遞過去。
從周明的角度看去,黃珍珠摘珍珠手鏈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對這群流氓動了動唇又欲言又止,這讓他隱約產(chǎn)生一絲快意,不就一條珍珠手鏈?也就村姑當(dāng)成寶,他第一眼看見就不爽了,被搶了最好。
得了錢包、手袋、腕表、珍珠手鏈算是滿載而歸了,這時有小弟盯上了黃珍珠,刀背在手心上拍啊拍,嬉皮笑臉地走近她:“你長得還不錯啊,叫什么名字啊?”
周明把黃珍珠往懷里帶,攬住了她的腰,可惜這小弟眼中只余美色,沒看見男人驟然收緊的下顎線條,還不知死活地湊上來,輕佻地勾起她的下巴:“小娘子,問你話呢,怎么不說話?”
當(dāng)這人挑黃珍珠下巴,要細(xì)細(xì)瞧她,周明的脾氣瞬間爆發(fā)了,還沒見到有人敢堂而皇之覬覦他的女人。
周明突然一手掐住這小弟的脖子,沒等其他四人反應(yīng)過來,他的拳頭已經(jīng)迎著風(fēng)狠狠地砸在他的臉上,又補(bǔ)了一拳,沖擊力之大,小弟沒有防備被打得趴俯在地上,呃呃有聲,血像不要錢一樣從鼻孔里噴流出來,手中的刀順勢飛了出去,啪的一聲,在地上轉(zhuǎn)了幾圈。
說起來,周明要多謝南大四年的不如意,駱荷動不動就淚流滿面地說要自殺,他專業(yè)課和設(shè)計課常有苦悶的時候,就去學(xué)校格斗部發(fā)泄苦悶,在蹬轉(zhuǎn)抬打,蹬轉(zhuǎn)瞬打,踢腿、砍劈無數(shù)的格斗招式中練得汗流浹背,找到一絲安寧。
其他四人看見同伴被打,自然要報仇,揮著刀就一擁而上,四打一,周明護(hù)著黃珍珠難有勝算。
其中一人要抓黃珍珠當(dāng)人質(zhì),被周明的余光掃到,立時挨了幾記老拳,又被攥住手反轉(zhuǎn),疼得哀哀直叫,手中的刀啪的一聲落地。
刀就在周明腳邊,他要去拾刀的時候,余光一掃,有小弟拿著刀沖他的脖子來,他反射地用手臂一檔,利刃破開衣袖觸上皮膚,小弟陰損地往下,一使勁,周明的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袖。
周明負(fù)傷,這堆人像鯊魚聞到血腥味,士氣大增,都要往他身上招呼。
劃傷周明的小弟正是得意,不料他咬緊了牙忍著痛,未負(fù)傷的手猛地奪過那把見血的刀,往反方向調(diào)轉(zhuǎn),徑直狠狠插在小弟的腹部!小弟被扎得嗷了一聲,周明的手肘使勁,反客為主把他摁在墻上,讓他動彈不得。
手臂即使負(fù)傷,鮮血沿著周明的手指滴答滴答落在巷子的地面上,他抵著小弟在墻,盯著對面的四人的面容異常平靜,俊臉因為染上點點鮮血變得異常詭譎,陰魅。
與此同時,黃珍珠窺得時機(jī)朝巷子的出口跑去,風(fēng)撲著她的臉,她邊跑邊喊救命,搶劫!巷口的路燈黯淡微亮,卻是指路明燈,身后的四人看她脫逃求救,急忙趕追上來!
黃珍珠拼命地跑,跑出巷口,她像是看到了什么,面朝一邊急切地?fù)]手求救,是重見天日的欣喜:“救命!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們在這里!搶劫!”
原本快追上黃珍珠的小弟們,看見那娘們在十字路口面朝右邊跑邊呼叫著警察救命,來幫忙,看來警察真來了!
小弟們發(fā)現(xiàn)情勢不對,立刻掉頭跑,連被周明捅了一刀的同伴都來不及救,呼啦啦一窩蜂地全跑了。
黃珍珠聽見身后的腳步聲急促地掉頭遠(yuǎn)去,她身后已是汗涔涔,整個人險些脫力地墜倒在地。她面前的小巷根本空寂寂,什么都沒有,她利用視角盲區(qū)來了一招虛張聲勢竟然嚇退了他們,真是做賊心虛。
……
借著雜貨店的電話報警,鎮(zhèn)派出所的警察來得很快,在如意廟前,小腹被捅了一刀的小弟被扭手銬上手銬,押上警車。
在警車上,黃珍珠陪周明去鎮(zhèn)醫(yī)院醫(yī)治,他手臂挨了一刀,很有深度,她給他喂水的時候,看他血流得唇都白了,于心不忍:“你一個人,勢單力薄,還敢上去和他們打架,還說你惜命。”
這話讓周明乜了她一眼,淡淡地譏諷:“不打怎么辦?他色瞇瞇地對你動手動腳,難道你想陪他?”
黃珍珠被他的一番話搶白,正想開口,周明自顧自笑了:“原來怪我,怪我誤了你的好事。夸你長得不錯,叫你幾聲小娘子你就很開心?最近你罵我罵得很過癮啊,對幾個流氓,怎么沒見你有這能耐?”
周明受了傷血流不止,唇都發(fā)白了還在嘴損,黃珍珠歷來是溫順的,不想頂嘴,任由他的負(fù)面情緒狂轟濫炸。
黃珍珠眉目半斂,不發(fā)一語,周明再好的刺人對白也發(fā)揮不出來,他憋了一口氣,口氣更差:“誒,村姑,我和你說話呢。”
“你一個人,不管不顧上去打,一對五,哪怕你再會打架,都不是很明智。”黃珍珠白天找楠楠那種溫柔又誠摯的聲音,對他說:“我怕你有事。”
她頓了頓,不死心地追問:“周明,你是怕我出事,才上去打架的嗎?”像是渺茫的火苗遇上風(fēng),隨時會死灰復(fù)燃。原本心灰意冷,打定主意要墮胎離開他的黃珍珠有些動搖,只要周明肯承認(rèn)今晚他是擔(dān)心她,想要保護(hù)她,哪怕只有一絲,她都可以倚仗這個撐下來,就當(dāng)她此生不濟(jì),命又不好,一次又一次困咎于男人。
只是這個想法下一秒就破滅,周明瞥了一眼追問的她,他用言語刺傷她的慣性未收,呵了一聲:“村姑,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是畢業(yè)太久忘記怎么打架了,今晚用幾個地痞練練手。”
周明的視線里,黃珍珠眼里的火光驟滅,她自嘲地笑了笑,偏過頭去不再說話。
周明愣了愣,出于某種隱秘的凌虐欲,之前他欺負(fù)她刺傷她,但是黃珍珠那種釋然的無奈的笑會激起他莫名的征服感,下一次欺負(fù)她更兇,想試探她的底線在哪,能堅持到什么時候,直到她匍匐在地,俯首稱臣,完全承認(rèn)被他征服占領(lǐng)。
但是,今日的情勢好像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周明再也不能從欺負(fù)黃珍珠、刺傷黃珍珠獲得快感,因為她眼底的火光驟滅,執(zhí)拗消散,不再堅持的她好像失去了對他的希望,這點讓他很是煩躁。
周明感覺像是失去了一個好玩的玩具,又像是這次這個玩具竟然頭也不回,沒有留戀地離開他,獨留他在空無一人的荒野。
鎮(zhèn)醫(yī)院不大,凌晨只有幾處地方亮著燈,周明在連夜叫來的醫(yī)生的縫合下,彎針牽引縫合線鉆過皮肉,疼得他微微仰頭,嘶嘶吸著氣。
黃珍珠在一邊靜靜地陪著他,周明幾次開口逗她幾句,想要打破警車上的僵局,可她的神情淡淡,眼睛無波,就不再說了。
縫好的傷口像一條猙獰的蜈蚣蟄伏在手臂上,醫(yī)生收拾器材,對黃珍珠交代一些傷后事宜,沾了血的酒精棉花被丟進(jìn)垃圾桶,飄來一陣陣血腥味。
黃珍珠再也忍不住喉間的翻涌,和醫(yī)生說了聲抱歉,捂嘴快步走了出去,周明抬眼,看著黃珍珠離開的背影有點不悅,她怎么又跑動了?懷著孕還這么不走心。
過了好一會兒,周明在廁所門前找到黃珍珠,她坐在墻邊的長排椅上,頰邊伴著幾縷垂落的發(fā)絲,面上毫無血色。
周明叫了她一聲黃珍珠,在她身邊坐下,為她擋著風(fēng):“不進(jìn)去?這里當(dāng)著風(fēng)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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